第兩百四十七章打電話
關於打電話,這也是有技巧的。範範以為我要打電話拉業務,於是很是熱心的給我找來了技術範本。
我看了看這五六張A4紙,上麵全是打印出來的打電話的技術,打電話過去開頭怎麽說,麵對對方的問題應該怎麽回答,在什麽時候適當的掛斷,什麽時候再給對方打過去加深一下印象,最後約定來訪時間等等,上麵全有。
我看了看,如果按上麵的技術來打電話的話,隻要是信任你的人,警惕力又不是那麽高,那麽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都會被騙過來。
總結這份東西的人,一定是個深諳心理學的高手。
就是學問都沒用到正經地方。
其實我在這個組織裏天天上課,學到的一些話術的技巧,用在其它銷售上麵,又不是不能用。隻要把其中騙的部分給減去,挺好的語言技巧,我感覺如果在前幾個月我能看到這份東西的話,估計我在健身會所的單,還要更多一些。
有好多沒拿下的單,就是因為有的時候語言組織沒有抓住客戶的心理。
範範看我很認真,留下我一個人在看,出門去了。過了大約一個小時才回來。
“給。”
我正看資料呢,猛然眼前出現一瓶王老吉。伸手接過來,隨口問道:“哪來的呀。”
“買的唄,還能哪來的,看你估計是不習慣這個地方吧,都上火了,喝點涼茶降降火。”
範範的關心還挺讓我感動的。
不過我上火倒不是因為氣候的差異,水土不服,而是特麽我是來救人的,不是在這跟範範談情說愛,加入傳銷組織的。這都哪跟哪呀。
昨天的異動說明王佩珊確實在使力了,但是沒使到點子上。
打草驚蛇之後,更難辦了。
現在我們員工出去聽課,都有人跟著,想直接跑,門都沒有。
我倒還好,範範估計給我的評價不錯,而且我來了沒幾天也成了正式會員。但是覃月明就不行了,這次調換宿舍把我跟她徹底分開了,我都不知道她在哪裏。
不過成為了正式會員之後,一些特權也沒有了。
比如住單獨的小房間。
我現在也是跟一堆人一起擠地鋪了,一股腳丫子的味道。
範範對此也些歉意。
她說:“艱苦一點,才使人有鬥誌,我知道條件很惡劣,不過我相信,隻要我們倆個,對了,還有月明,一起奮鬥,一定會擁有一個美好的人生。”
好嘛,她還以為覃月明是我妹妹呢。
不過我現在也明白了,剛剛開始她對我熱情,多少也有業務要求的成份在裏麵,不過稀裏糊塗跟我那個了之後,她明顯對我不再是公心,而是夾雜了很多私心在裏麵了。幻想著以後能跟我一起生活。
從感情上來講,範範倒是不怎麽虧欠我。
這些天我也看到不少實際例子。比如說洗腳,都是做做樣子,對方一客氣,這邊立刻借坡就下了。擠牙膏,幫你洗衣服,隻要你交了錢,立刻就停止了。
雖然我現在也享受不到小房間了,但是範範還是幫我擠牙膏,洗衣服,盛飯,洗碗。雖然上頭禁止員工之間有感情瓜葛,但是範範成績不錯,加上範範做的也不是那麽明顯,所以下麵的有些人知道,但沒人去打小報告。
有些人都戲稱範範是我的媳婦了。
課是繼續聽,但是開發業務,也要進行。
我一拖再拖,說是沒想好人選,要放在別的組裏,人家主管早就動之以情,曉以大義,給你洗腦了,不過範範還是給了我十足的耐心。
有時候我不經意的對她有點心軟。
不過接著發生的一件事,讓我改變了看法。
我正在屋裏喝著王老吉,看著資料。範範在隔壁幫助手下的另一個員工分析打電話的問題。
那個員工跟我差不多,也是範範下線的下線,不過人家一來就交了錢了,非常積極的想要發展客戶。隻不過我是故意拖著,而他是主動出擊。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人品不太好,沒人相信他,還是其它什麽原因。他的那些同學啊,以前的同事啊,一個都沒騙來。
現在範範正和他分析到底是哪個方麵出了問題。
既然那些有了警覺的人都不能打了,就隻能在其它的人裏下手了。
範範跟那個人,把他其餘的資料都拿了出來,挨個分析。
範範選定了他的表姐。
其實在傳銷組織裏,也是有講究的,一開始打電話拉人,都不會叫你拉親人的,否則要引起新人的抵觸心理。誰特麽一開始就撿自己最親的人坑?
不過入坑久了,應該騙的都騙了,也隻能往親人下手了。騙子為什麽能行騙成功??因為信任、什麽人最信任你?
當然是親人了,這世界上沒有比親人起初的信任值最高的了吧。
那個人說他表姐已經結婚了,但是過的不怎麽幸福,男人比較喜歡在外麵喝酒。自己雖然是個公務員,但是在街道辦,工資不高,補貼不多,事倒是不少。每天都是一堆煩心事。
範範跟他分析說:“你這個表姐,家庭不幸福,事業不順利,你叫她過來正好實現人生的轉折,姐弟齊心,其力斷金,血濃於水,親人在一起做事業,哪有不成功的道理呢?你們互相幫助,好好幹,用不了多久,你們一起衣錦還鄉,多好的事呢?”
那個人聽了範範的分析,不停的連連稱是,還特別積極的跟範範討論各種打電話的細節,生怕讓表姐給跑了。
我聽到這裏,心裏卻不由其主的升出一種滲人的感覺。為什麽他們可以把騙人的事情說的這麽冠免堂皇的呢?就好像一群人在陽光下討論著吃人一樣,讓我汗毛都在背後樹了起來。
其實拋開範範對我的態度,她其實也是個一個資深的騙子啊,都已經發展那麽多下線了,雖然她自己也補貼了不少,但是還是有很多人是被她拉來的呀。
這麽想來,她跟其實的那些人也沒有什麽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