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周河深處
綠茫道：“我可以召喚了同族來守陣。”
莫風心裏一動，問道：“你可以召喚同族？它們……”她回想自己在典籍裏看到的關於“劍芒蛇”的部分，“在水裏？”
莫風的眼睛眯了起來，像是發現了一個寶庫。
“它們在周河裏，是這樣嗎？”
“是。”
“在周河什麽位置？”
此時綠茫跟著莫風和一瓣出了陰暗的石樓，外麵明媚的陽光撒在他的全身，讓他舒適的閉上了眼睛。
綠茫深吸一口清涼的空氣，他沒有回答莫風的提問，張開雙臂，擁抱初冬溫暖的陽光，“成人，真好！”
一瓣見綠茫竟是沒有回答莫風的問題，卻是這麽怪模怪樣的大喊大叫，正要斥責，想到自己是大哥，不知道斥責他對不對。
正猶豫間，莫風卻很喜歡綠茫的隨性，看著綠茫笑了起來，繼續問道：“你到這裏之前，都是在周河裏嗎？我聽說周河水深，沒有人敢在周河遊泳，不知道裏麵有什麽？”
綠茫笑道：“人當然不能在周河遊泳，會驚醒了裏麵的千年大鼇。不過，人有那麽多地方可去，為何非得去周河遊泳？”
莫風不由得笑道：“你這說法倒是合情合理，我竟是不能反駁。周河裏有幾隻千年大鼇？”
綠茫道：“大鼇不多，整條周河，最多有兩三隻吧。修行千年，它們早就可以進化了，隻是自己不願意而已。”
“它們不願意就可以壓製修為，在周河睡覺……”莫風不由得笑了起來，“這種日子，倒是愜意。適可而止，知足常樂，這倒是大智慧了。”
綠茫點頭：“是，它們本可以到河麵上來，卻知道自己雖然妖力高強，終究敵不過強大的修行者，若是碰到頂級綠魂石，一身修為，都被吸了去。”
莫風笑道：“綠魂石如今難得，極品綠魂石，更是許久不見了。”
“為什麽？”一瓣依然在想著先前的問題，不解的問道，“進化成人四海傲遊，多麽壯闊壯美！它們如今，隻能在水裏睡覺。”
“嗯，也有一遭事，”綠茫回答，“就是妖成人就要重新修行，像我，本是劍芒蛇群裏的長老，如今還不是要認你做大哥。”
一瓣愣住，莫風笑的更加開心了，綠茫太可愛，竟是直接將自己的不情願說了出來。
那是因為第一代妖人沒有經曆過人界的爾虞我詐，如同白紙一張。
很多妖人沒有第二代，因為若是遇人不淑，很容易被騙，然後淒慘的死去。
有感於此，莫風輕撫一瓣羞惱的臉蛋兒，笑道：“想做真的大哥，就做出樣子來啊。讓他以後提起今日際遇，慶幸自己有一個好大哥。”
一瓣依舊撅著嘴不吭聲，莫風很是寵溺的不再難為他，隻顧著問綠茫劍芒蛇群的情形，好讓綠茫不要總盯著一瓣。
周河裏稱霸的自然是那幾隻大鼇，隻是它們自持身份，一向在深水區睡覺，並不露麵。
這也是周河漁民裏有關於大鼇的傳說，卻從沒有人見過大鼇的緣故。
除了大鼇，就是劍芒蛇群。
劍芒蛇以魚蝦為食，也不拒絕腐肉，周河裏若是有想不開跳河的人，大都喂了蛇。
一瓣咋舌，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滿的蹙眉問道：“如你這般說，若是誰不小心落水了，也隻好喂蛇了？”
綠茫道：“蛇群不吃活人，若他活著被救了，蛇群不會吃他，若他命薄淹死了，就是蛇群的食物，食物難得，當然不能浪費。”
一瓣愣住，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目視莫風，做了個“我竟也無言以對”的鬼臉。
莫風捏捏一瓣的小胖臉以示安慰，對綠茫笑道：“想不到周河裏竟有這麽多劍芒蛇，我竟然沒有見過，真是孤陋寡聞了。”
綠茫道：“不是的，劍芒蛇群住在深水，並不到淺水區來。不然，周河兩岸那麽多漁村，會被捕上來的。”
莫風點頭，這話不假。
以劍芒蛇渾身是毒的特點，如果能捕到，恐怕不止是漁民想要捕撈，想發財的人太多了。
“綠茫，你以後就在真元場幫我養蟲如何？”莫風沉吟片刻，又道，“你的族人，能離開水嗎？”
“能，劍芒蛇是可水可陸地的，隻是我們更喜歡待在水裏。”
“很好，”莫風點頭，她的心裏又有了一個主意，“它們聽你的話嗎？”
綠茫道：“蛇群是自願組在一起的，我召喚它們，得看是什麽事情，若是它們不願意，就不會聽話。”
莫風點點頭，暗自沉吟，聽話？那當初綠茫聽從紀甲的安排，是為了進化成人嗎？
“你與紀甲，是如何的緣分？”
“我走火入魔，他救了我。”
莫風失望的點頭，原來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
如果蛇群並不完全聽綠茫的，那就隻有去請教訓蟲師了，可莫風不想搭理那個猥瑣的家夥。
綠茫隻是跟隨莫風出來享受了一番陽光，接著回真元場了。
並不是急著去養蟲，而是作為剛剛進化的妖人，他一時半會兒不能完全適應人的生活。
甚至他的人形也不夠穩定，經常會在連他自己都預料不到的情形下現出原形。
雖然周國人大都知道妖人，可綠茫的原形太嚇人了，他隻能大部分時間呆在真元場。
入夜，莫風完成一天的功課以後，坐在樓頂的躺椅上，看著漫天的繁星發呆。
她撫摸著自己的肚皮，很是討好的打招呼：“嗨！你睡了嗎？”
半晌沒有回音。莫風失望的閉上眼睛，準備繼續她的昏昏欲睡。
誰知這時肚皮裏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用昏昏欲睡修行？弄得我整天都很困。”
莫風懶得理睬他這個無理要求，隻是她今天有求與他，故而也沒有出言譏諷。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這樣我們就都不困了，好不好？”
夜皇再次不屑的笑起來，道：“你有話直說，難道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嗎？你想什麽我都知道。”
莫風無奈的看著星星衝她眨眼睛，道：“既然你知道，那你就告訴我答案吧，也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猜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