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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昀懷遠

  以伯倫吩咐驛館雜役去外麵最好的酒樓傳了一桌最好的海菜來,以一瓣的名義,請三個老頭兒喝酒。


  菜倒是罷了,二童一聽“喝酒”,頓時來了精神,好像把收徒弟的事情都忘記了,大聲嚷嚷著他要喝“極品車女酒”。


  這是借坡下驢,以伯倫滿口答應,“極品車女酒”,正是把妖族喝的發瘋的酒。


  隻是在座的沒有妖族,這酒反而因妖族的發瘋,證明了其中的仙露明珠含量極高,反而身價大漲。


  請三童子喝這麽貴的酒,自然是因為下麵的事情,以伯倫要用到雞鳴派的力量。


  不多時,酒菜送來,雜役將菜擺在外麵的明間裏,三童子、一瓣、以伯倫和那個雞鳴派師侄,甚至風茫都入了席。


  海菜是靜海城的絕活,雖然南嶺郡沿藍海很多大城,海菜的製作上,卻無人能超過靜海城。


  皆因靜海城是南嶺郡海拔最高的一個城,東邊是悶熱的藍海,西邊就是白雪皚皚的雪山,冷熱交替,讓這一帶的海味格外的鮮美。


  別人倒也罷了,或者自持身份,或者不敢失了禮數,均保持了儒雅的風度。


  隻有風茫,餓的久了,咋一見這麽多好吃的,雙爪齊下,糊的滿嘴滿臉都是。


  以伯倫見狀不由得歎息道:“如今到處饑荒,這拐了孩子賣肉,連官府都不管了。”


  三童子交換了一下眼色,一童冷笑道:“是誰告訴你,這些孩子被拐,是準備用來賣肉?既然是饑荒需要吃人,又何必挑三揀四,隻吃孩子?”


  以伯倫心裏自然也知道呂梁君騙人,隻是他知道要想讓這三個老怪物說出實情,直接問是不成的,就要這樣欲擒故縱才行。


  故而他一臉無辜的說道:“這個……呂判司是這麽說的……在下猜測,想來是孩子的肉嫩,能賣個好價錢……”


  一童睨了一眼以伯倫,“你看起來是個縝密人,怎麽也算不清楚這個賬?拐子用迷藥不稀奇,可你何時見過拐子用那麽詭異的毒藥?一個人才賣多少錢?犯得著那麽拚了命的搶嗎?”

  以伯倫沉默良久,說道:“先生說的是,靜海這邊怪事兒多的很,也不知道那高恭下了他那修煉台沒有。”


  那師侄冷笑道:“這靜海城,從幾個月前,就是呂判司說了算。巧的很了,靜海城也是從幾個月前,開始丟孩子。咱們付了酬金,找那呂判司,孩子就能要回來。”


  一瓣聽不得這幾個人繞來繞去,直接給他們捅破道:“伯倫哥哥,這幾個師父是聽說靜海城有人用孩子煉丹藥,說是這種丹藥能熔化內丹。”


  他說到這裏,轉向那師侄:“這位大哥,你是說呂判司與這些煉丹的妖人是一夥的?卻不知熔化內丹有什麽好處?”


  一瓣是真心求教,他是真的不懂。妖族修煉的就是內丹,把內丹熔化掉,會是什麽結果?

  那師侄也說不上來,一童見一瓣問問題有理有據,更加心癢想收他為徒。


  雖然他父親不願意,可若是一瓣相中了自己這個師父的話,卻是另當別論了。


  於是一童搶著回答一瓣的問題道:“對普通妖族來說,內丹熔化,內丹主人肯定是活不成了。可如果有大妖想突破半神,他就需要把內丹熔化到經脈血液裏去,這就需要大量的丹藥。”


  一瓣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靜海城判司,是個快要突破半神的大妖?”


  他的嘴巴張的很圓,很誇張的叫起來:“這也太厲害了吧!伯倫哥哥,你見過他?”


  一童頓時氣閉,他本來是為了顯示自己很厲害,誰知道竟是長了呂梁君這妖孽的威風。


  那師侄在旁察言觀色,如何不知師叔的用意。他心裏暗笑師叔癡心,於是替師叔解釋道:

  “那呂判司怎麽可能到了突破半神的境界?他煉丹,自然不是自用。恓鳳坡妖族,如今能到突破半神境界的……”


  他琢磨了許久,遲疑的問道:“師叔,您覺得恓鳳坡的鳳鳴,竟是會到了十重天嗎?”


  一童沉默許久,緩緩搖頭:“他雖然修為進階很快,可我上次見他,不過是七重天,如今斷然是到不了十重天境界,更不要說十重天大圓滿。”


  以伯倫明白了,他們在說恓鳳坡真正的主人,鳳鳴。


  於是,以伯倫笑著插言道:“說不定鳳鳴是為了以後自己用的到,先預備下呢?畢竟這種丹藥也不好得嘛。”


  一童鄙夷的搖搖頭:“你不懂就不要亂說了!這種丹藥是要隨煉隨吃,不然就沒有藥性了,哪裏能儲存?”


  以伯倫雖然被鄙視,卻沒有生氣。自己本就不懂藥,這幾個古怪老頭,拿己之長比人之短還沾沾自喜,以伯倫覺得他們才可笑的很。


  雞鳴派的師侄見狀替師叔圓場道:“鳳鳴的確不到突破的時機,但有一個人,卻是應該早就到了。”


  “誰?”


  “鳳鳴的師弟,是一隻狐妖,名叫紫硯。”說起此人,師侄的神色高深莫測起來,“此人甚是神秘,沒有幾個人見過他的真麵目。前些日子,這人在花石峽露麵,敝派長老昀泗為了去確認他身份,竟是死在花石峽。”


  說起昀泗,師侄臉上神情悲戚,不似做偽,倒是讓一瓣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畢竟,當日昀泗一路上甚是有禮,卻好端端的死在自己這夥人手裏。


  一瓣故而問道:“這位大哥不知道怎麽稱呼?”


  一童見一瓣詢問幫裏人的情形,很高興一瓣對雞鳴派的關心,熱心的介紹道:“我師侄,懷遠。”


  被稱為“懷遠”,卻沒有姓氏的師侄無奈一笑,對一瓣,其實是對以伯倫,在這位師侄看來,隻有三歲大的幼童,是不能算人的。


  師侄對以伯倫說道:“在下昀懷遠,剛剛提到的昀泗,是在下的叔叔。”


  這就能解釋為何他會傷心昀泗的死了,一瓣暗自點頭,暗道雞鳴派裏每年死於內鬥的人,比正經禦敵多的多。如果不是親人,誰也不會為另一個人的死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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