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很久很久了
侯棕有些呆住,眼看著一瓣與聖女當眾如此親昵,讓身邊土人們個個激動的淚流滿麵,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
他搖頭笑道:“這個家夥!”
聖女牽著一瓣的手走上祭台,台下萬民歡呼,人群裏到處是喜極而泣的聲音。
“請聖女賜花。”
白房子大總管駑瀚的聲音在一瓣身後響起,一瓣回頭看時,隻見身姿依舊挺拔的駑瀚,手裏舉著一個黑色的烏木盤,盤子裏是用一種一瓣沒有見過的奇異花朵編織而成的花環。
聖女拿起花環,目視一瓣。
一瓣自然明白她想給自己戴上這花環,可是她的身材卻很是嬌小玲瓏,想給自己戴花,除非他跪下來。
事實上也的確需要他這麽做,駑瀚此刻便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對著一瓣說了一個字:“跪。”
一瓣一怔,這不是他能夠接受的事。他是暗衛,除了皇帝和王爺,他沒有跪過任何人,怎麽可能給一個剛見一麵的女子下跪?
一時三人僵持不下,駑瀚的臉頓時變得很難看。
一瓣瞥了一眼祭台下,台下所有的土人正一臉的陶醉與迷戀,跪在地下仰望祭台,滿懷希望的看著他與他們的聖女。
“你,為什麽要在這時候……”一瓣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聖女的行為,他們不是成親,聖女也不是出嫁。
一瓣想了想,接著說道:“找個男人呢?”他看了一眼駑瀚,他雖然年紀不輕了,卻並不老。
聖女平靜的看著一瓣,芊芊素手托起花環,掂起腳尖,費力的想把花環帶在一瓣頭上。
“因為,”聖女有點氣喘,她有些夠不著一瓣的頭頂,駑瀚的臉色已經陰得快要滴出水來。
“因為白房子島上人口越來越少,我要生個孩子,以此來祝禱神靈,保佑更多的孩子出生。母親為何要選你,我卻不知道。”
一瓣看著聖女費力的給自己戴花,聽著她嬌喘籲籲的話語,他伸出手來,托住聖女的腰,將她舉過頭頂。
台上台下一片嘩然。
駑瀚剛要發作,聖女卻明白了一瓣的意思,她微微一笑,將花環仔細的套在一瓣的頭頂。
一瓣沒有放下聖女,就這樣單手抱住聖女,用另一隻手向全場揮手致意。
聖女明白一瓣的意思,既然是要生個孩子,那麽土人們更願意看到的是聖女與神為她揀選的男人的親密,而不是拘謹的相敬如賓。
果然,片刻的安靜後,全場歡呼雀躍聲再次響起,人們似受到了感染,少男少女們手挽著手唱歌跳舞,或者走進那沒有月色的暗樹花影裏。
一瓣抱著聖女走進祭台後麵的房間,才將她放了下來,笑道:“你太瘦了,想生寶寶的話要多吃一些。”
聖女抿嘴笑了笑,長長的睫毛再次垂了下來。一瓣隻當她又要開天眼看自己,連忙告饒道:
“別介,我剛才的話都是好言好語,你若不喜,我以後不說就是,絕無惡意。”
他遲疑片刻,決定還是有話就要說出口。他指了指聖女的額頭,咧咧嘴,有些尷尬的笑道:“這個,看人的時候會讓人很不舒服。”
聖女先是愕然,繼而露齒一笑,如貝殼般的牙齒在房子裏到處鑲嵌的夜明珠照耀下,閃著柔和的光。
她伸出手來,大袖輕揮,緩緩遮住了額頭。
等聖女再次露出麵孔時,她眉心那一抹朱砂痣,已經被隱去了。
雖然一瓣知道那隻是天眼被隱藏了,其實還是會看自己的,可不用眼看著那隻犀利的第三隻眼,他還是很滿意。
聖女挽住一瓣的胳膊,小鳥依人的靠在一瓣身旁,將白房子裏,這間祭台後的房屋指給一瓣看。
祭台後的房屋,自然依舊是祭台。
這是一間碩大無比的房間,窗戶卻很小。僅有的幾扇小窗戶上還掛著黑色的紗簾。
這間房屋的照明,靠的是到處鑲嵌著的夜明珠。房屋很是空曠,一瓣的前方,是一方石台子,石台子的上方,是一張石供桌,供桌上的石盤子裏,有一顆一人多高的珍珠。
“這是你出生的地方?”一瓣指了指那顆珍珠,問道。
聖女沒有回答,玉手輕抬,將石台下方的長明燈又撥亮了一些。
這盞長明燈用一顆碩大的白鹿頭做底座,裏麵的燈油散發著一種奇異的,微苦微臭的氣味。
“這是什麽燈油?”
聖女微微搖了搖頭,紫色長發在她曼妙的背上輕輕飄動:“不知道,從我來到這裏,這盞燈就這樣亮著。”
一瓣沉默,試探著笑道:“你來到這裏,是多久的事了?”
聖女看了一瓣一眼,道:“你想問我來到這正陽大陸的日子嗎?”
一瓣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聖女的臉色冷下來,她揮了揮寬可及地的大袖,幽幽的看向遠處的星空,回答了一句在一瓣看來完全是廢話的話:“很久很久了。”
“我才十三歲呢。”一瓣眨眨無辜的大眼睛,他開始為自己的離開尋找借口,“周人要到二十歲才算成年。”
聖女瞥了一瓣一眼,神色冷漠的說道:“既然如此,你在這裏住到二十歲再走吧。”
說完,長袍一甩,不再理睬惱怒的一瓣,徑自走了。
“真是個老怪物,說翻臉就翻臉……”一瓣撇撇嘴,不滿的嘀咕著,打量著轉眼之間隻剩下他自己的諾大房屋。
一瓣知道這白房子裏必定有陣法存在,不敢造次,既來之則安之,他大聲吼叫著:“駑瀚!駑瀚!”
駑瀚不知從哪裏走了出來,目光溫和卻沒有溫度,問道:“不知大長男有什麽吩咐?”
“大長男?”一瓣咧咧嘴,“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有小長男不成?”
他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駑瀚很認真的點點頭,回答道:“大長男是神揀選的男人,小長男是聖女揀選的男人。”
一瓣被堵的差點吐血,雖然他本就不想留下來,可這種事還是讓他覺得心口憋悶。
他翻了翻眼睛,呼出一口惡氣,怒道:“難道這白房子是聖女的後宮不成!這不行!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