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莫家老祖宗
漂亮的阿沾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不用了，天石山隻進不出，他們不會同意我離開村子的，會給你們找麻煩。不過你們要是還想去神狐穀，我帶你們去就是。”
又過了數日，阿沾娘子已經可以下地走路。阿沾聽說娘子再休養幾個月就可以生孩子，對娘子的態度好了許多。
莫風在這幾天裏，與阿沾娘子聊起她來天石山之前的生活。
與她想的一樣，阿沾娘子是中郡流民，她是郡安河發大水時，被河水卷入河底，後來又被人救出。
阿沾娘子說起往事，依舊是淚水漣漣：“那水啊，說來就來，浪頭裏都是泥，水一過來，整個村子都沒了。”
莫風亦是心酸不已，她給阿沾娘子喂下狐妖送來的狐奶，阿沾娘子這幾日經過狐奶的滋養，臉上長出幾分肉來，水靈靈的，倒是好個清秀的姑娘。
“我記得以前郡安河從不發水，如今這是怎麽了？那河底究竟有什麽？”
莫風隻是試探一問，本不指望阿沾娘子能回答什麽。誰知阿沾娘子答道：
“說是裏麵有冤鬼……聽河邊的村子裏有人說，晚上能聽見鬼哭，還有魂火一閃一閃的。”
冤鬼……莫風心裏酸楚，可不就是冤鬼嗎？還有誰死的比莫家那幾千口子人冤枉？
入夜，萬籟靜寂。小山村坐落在少石山的山坳子裏，外麵的人很少進來。
除了偶爾的山風吹過，引起樹葉子嘩啦啦的響，這裏甚至連獸吼都很少聽見。
山風多半是人聲，莫風坐在一個小山包上，仰頭看著空中偶爾滑過的流星。
那不是流星，是地棺門門生在天空中禦風飛行。
莫雲悄無聲息的上了山包，坐在妹妹的身邊。莫風知道哥哥來做什麽，默不作聲的等莫雲開口。
“風哥兒，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麽？”
莫風掏出玉玨，玉玨亮了起來，裏麵映出山川河流，有一個如星辰一樣的魂火，在山川之間穿行。
“他們是誰？”
莫雲看了莫風一眼，答道：“北華山山腹有鷺鵪蟲蟲洞，你知道這些鷺鵪蟲平時都是什麽樣子嗎？”
“什麽樣子？”
莫風心裏卻有了一點點的答案，在白房子島，鷺鵪蟲被稱為“螞蟻”，這些鷺鵪蟲，就是大一點的螞蟻了。
果然，莫雲答道：“它們有鷺鵪蟲王，是所有鷺鵪蟲的母親……”他覺得要解釋清楚這件事不太容易，轉過頭來看著莫風，“你見過螞蟻是怎麽生活嗎？”
莫風點點頭，她看著玉玨裏的瑩瑩白光，問道：“它是鷺鵪蟲王？”
“不是。”莫雲答道，“鷺鵪蟲王被國師收走了。”他在石頭上躺了下來，仰望星空，“從那時起，莫家就被欽天殿盯上了。”
莫風吃了一驚：“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莫雲閉上眼睛，聽著一顆流星滑過時的風聲，下意識的去感知這顆流星的修為等級，卻忽然想到他已經用不著這樣了。
他不再是京都第一世家的家主，不用再操心龐大家族上萬人的生計，和來自四麵八方的敵意。
“很久很久了，”莫雲喃喃說道，“你知道為何莫家不停的擴大勢力，不停的壯大力量嗎？因為我們頭上有個天。”
莫風點點頭，同樣喃喃的接過莫雲的話頭：“我以前不懂，總覺得我們家很強大，強大的遭人恨，後來我漸漸的懂了，我們被天壓著呢，力量不大，天就壓下來了。”
莫雲沒想到莫風會這麽說，他很是感動的伸手摸了摸莫風的手，感覺莫風的手微涼，坐起身來，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披在莫風身上。
“我以為你也會怪我，”莫雲眼眶微濕，“很多人都覺得，是我過於強勢，引起了陛下與欽天殿的忌憚，才致今日之禍。”
莫風裹緊哥哥的披風，將小腦袋靠在哥哥的肩頭，聞著哥哥身上熟悉的氣味，柔聲說道：
“他們蠢。他們不懂，平安從來不是能夠靠退讓得來。你退，他進，直到退無可退，就被擠死了。”
莫雲將莫風攬進懷裏，摸了摸莫風的腦袋，笑道：“老三，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他才把好好的和談攪黃了？”
莫風不屑的“切”了一聲，鄙夷的說道：“明明是周國勝了，卻搞什麽歲貢和談？這是和談嗎？這是投降！蔡糾老賊，就是周國最大的賊！”
莫雲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莫風突然坐起身來，不悅的推了一下莫雲，撅嘴不悅的說道：“我想起來了，哥哥如今竟是支持欽天殿的？欽天殿如今與蔡氏可是火熱的很，莫非大哥竟是忘記了莫家是怎麽被滅了？”
莫雲輕輕的歎息一聲，疲憊的說道：“不是，風哥兒。我對你說過了，我覺得很累，不想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莫風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她搖頭笑道：“大哥剛剛說了，一味的退讓隻會讓天塌下來。”
莫雲卻依然是很疲累的樣子，說道：“風哥兒，我已經死了，讓我好好歇歇吧。”
他指了指莫風手裏的玉玨，說道：“你不是想知道這人是誰嗎？他是我們莫家的老祖宗，那些鷺鵪蟲就是他養的。”
莫風心裏怪怪的，她竟是不知道莫家還有這樣一個老祖宗。
不過莫風的眼睛很快發起光來，莫家老祖宗！那是怎樣的存在！就算是大哥莫雲，都是跺跺腳周國就要顫抖的人物！別說莫家老祖宗了！
她將玉玨舉到眼前，玉玨的光亮照亮了她的眼睛，讓她本來就亮晶晶的眼睛，如星辰一般閃耀。
雖然她不能吸收這人的魂火，卻可以把這魂煉化，成為自己的魂兵。
不僅如此，郡安河裏，有的是冤魂，他們是莫家精英，不願被欽天殿收複，應該不會抗拒她這個莫家小公子吧！
莫雲在旁冷眼旁觀莫風臉色不停的變換，知道她在打這個魂的主意。他不想阻止，甚至連多說一句話都覺得疲累。
莫風看著哥哥冷漠的臉，明白他由勾魂奪魄陣而來，魂魄受了損傷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