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囤積居奇
“我懂了寬姐,你與梁國木氏那位公主,是舊相識。”一瓣明白了,“你給我講這位木氏美人,可是清音先生,與這位美麗苦命的公主,有什麽瓜葛?”
寬姐的眼淚再次落下來,她黯然神贍流淚:“誰不是呢?本來,他們兩個差點訂了婚的!清音每晚上彈的曲子,是他們定情的曲子!”
一瓣默然,因為怡查王子的故事在前,他相信這個故事。隻是感慨原來在那個看起來落後的東閔國,會有清音、怡查,還有以薩這樣的多情種子。
一瓣扯了扯涼燁的袖子,兩人從寬姐屋子裏出來,一瓣正猶豫如何對涼燁,會不會讓涼燁信服,涼燁卻自己開口了:“你懷疑你的事情與清音有關?”
他的聲音裏已經沒有了對清音的尊重,事實上,涼燁心裏的憤慨,比一瓣自己還要強烈。
“如果真是他做的,無論如何,涼府絕不饒他!”
一瓣明白涼燁從不關心這些政事上的蠅營狗苟,如此氣憤也不過是為了自己,心裏感動,反而拍了拍涼燁的肩膀來安慰涼燁,讓他稍安勿躁。
“現在隻是知道清音先生與李氏皇族有仇,卻還不能我的事與清音先生有沒有關係,如今還不知道那個花園子是誰家花園,更不知道究竟是誰死了。”
“照當時的情形,分明是他們想嫁禍於我。”一瓣回想當時情形,後怕的道,“他們多半是衝著王爺來的,雖然王爺離京了,抓住我也是一樣。”
涼燁點點頭,道:“我想,這些日子就有信息透露出來了。想要賴給南嶺王府的殺人命案,死的一定是個大人物。這幾你不要出門,讓我們的人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聽涼燁提到“我們的人”,一瓣明白涼燁指的是那些狐妖,笑道:“打探消息,也用不著你大少爺出馬,這些日子橫豎我不能出門,你且陪我去吃酒如何?”
一瓣到這裏,不覺起疑,就算涼燁通過半山山莊的密道到了靈犀鎮,如今的靈犀鎮,也沒有地方吃酒。
莫非?一瓣盯著涼燁的眼睛,笑容不減,問道:“阿燁,你去哪裏吃酒了?”
涼燁斜睨了一眼一瓣,嗔道:“你懷疑什麽?懷疑我已經知道地下山洞的秘密卻不告訴你?好重的疑心病!不過你既然問了,我也不能不。我的確從這個莊子下麵的密道到了萬泉山,然後碰到了阿意。我帶他去心悅軒對麵的南華酒樓吃酒。”
“宵禁?”涼燁嗤之以鼻道,“你覺得這能難倒我嗎?”
一瓣語塞,的確,阿意當年能從花石峽陣法裏逃脫,是因為他雖然修為不算太高,卻有土遁的本事,人送綽號“土行孫”,絕不是爛虛名。
隻是他心裏依然有疑惑,“你們在南華酒樓吃酒?那麽晚了……”
涼燁不悅的道:“那自然是因為南華酒樓是我涼府的產業。可這有什麽好問?我對你去吃酒,那就一定是去了,你連我都不信?”
一瓣慚愧,他當然沒有理由懷疑涼燁。一瓣歉意道:“是我多心了。阿意了什麽?”
涼燁見他確有歉意,心裏的怒氣也就沒有了,答道:“阿意一直在盯著中郡的軍隊調度,他覺得馬既長情形似有不對,這才拉著我話。”
一瓣點點頭,道:“姐姐早就覺得哪馬既長情形不對,你知道嗎?我們在中郡發現馬既長大批量的囤積糧食,難道是想等災荒時賣高價?可我覺得他在中郡算半個主子,犯不著賺這個錢,可貪心也是難免的。”
涼燁卻疑惑的搖頭道:“你們覺得他在囤積居奇?我看不是。馬既長不貪財,而且涼府在中郡經營多年,馬既長如果囤積糧食,就算他囤積在郡相府,涼府也能給他挖出來。可事實上,沒櫻”
一瓣的臉色凝重起來,糧食沒有囤積起來,那就是被人吃了。什麽人吃了,要這麽偷偷摸摸?
就在一瓣和涼燁琢磨馬既長的糧食去了哪裏時,長了一張馬臉的馬既長,此時的臉拉得比以前還要長,正瞪著麵前長了一個鷹勾鼻子的英俊男子,一言不發。
他很後悔上了這個饒賊船,隻是此時回想以前,覺得就算是重來一次,他依舊會上這個饒賊船。
畢竟,前景太美好。
莫家法器坊的圖紙啊!無論是誰,隻要得到這個東西,就不會沒有建法器坊的念頭。
想當年幾乎把整個周國控製在手心裏的莫家……如果不是莫家觸碰了欽殿的底線,恐怕如今的周國,還要繼續姓莫。
至於莫家如今已經化為郡安河裏的冤魂……那又如何?莫家失敗不是因為他有法器坊,而是因為莫雲太狂妄,莫風太拔尖,得罪了整個周國不,還得罪了欽殿。
“我不會犯這個錯的。”
趙伯庸看著馬既長的嘴臉,心裏冷笑不已。他不擔心馬既長不就範,這廝心心念念的法器坊,還在自己手裏呢。
半年前。
這年冬格外的冷,京都城南邊的寒號街一帶,是京都有名的貧民窟。
住在街東義安坊裏靠幫人蓋房子打短工為生的莫圓兒,夜裏在自己那間漏風漏雪的茅屋裏,聽著外麵的北風嗚咽,看著雪花從破聊頂棚裏漏進房裏,落在他本來就沒有一絲熱乎氣兒的炕上。
他把那一床家裏唯一的破棉被卷在身上,卷成一團,縮在炕角瑟瑟發抖,咒罵著老,突然,“轟隆”一聲,茅屋在風雪交加中,塌了半邊。
莫圓兒暗自咒罵了一句老,這種家家戶戶都不會蓋房子起屋,他賺不到錢,就買不起糧食。
今年不知為何糧價奇高,看樣子明這雪也不會停,依舊是賺不到錢。現如今房子又塌了,莫圓兒不知道自己在這貧民窟還能堅持多久。
好容易熬到亮,肚子裏一點食也沒有,從裏到外冷冰冰的,莫圓兒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他輕飄飄的從炕上下來,緊了緊腰間的草繩,那床破棉被更是一刻也離不得,被他裹在身上,邁著已經快被凍僵的腿,試著到常去的攬活幹的地方,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