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生如夏花
當夜楓親眼目睹東方夜櫻那雙琥珀色的雙瞳泛著金色的微光時，他的腦海裏情不自禁地浮現出這樣一則畫麵。
??在弦月之下降臨的紅白巫女，擁有著宛如瀑布般的長發，以及夢幻似的琥珀色眼眸，靜靜地在空中翩然而立，使人不由懷疑其存在隻是遐想間虛幻的夢。而實際上，少女本身或許是比夢更飄忽，更遙遠的“概念”而已……
??“夜櫻……難道你真的是……”
??夜楓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遲疑道。
??“沒錯，我是東方神社傳承下來沿襲的第七代禦神子，巫女——東方夜櫻。”
??眼前的少女平淡無奇地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繞是早就有心裏準備的夜楓也在霎時間呆住了，杵在那裏一動不動，失神般地注視著東方夜櫻。
??“那一天黃昏……在學校後山搭救我的是你嗎？”
??“是我……”
??“還有那一天逃跑時走投無路的夜晚，及時趕到現場的也是你，對嗎？夜櫻……”
??“嗯，沒錯……”
??果然，原來我的妹妹真的是……巫女……
??望著夜楓一臉驚愕的表情，東方夜櫻沉鬱的目光下意識地向下偏移，聲音有些低沉和哀傷。
??“兄長，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人類嗎？”
??“人類？這話是什麽意思，夜櫻你當然是人類啊，是我的妹妹啊！”
??“我從來……不讓任何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麵，也不能心存疑慮，因為那樣的話，會被妖怪趁虛而入……雖然我是人類，卻不能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東方夜櫻露出自嘲似的苦笑，垂著雙眼，輕然自憐。
??“生如夏花，死如秋葉，這就是所謂的巫女悲運的宿命……”
??看到眼前的少女如此落寞的樣子，夜楓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原來夜櫻她一直在擔心自己會在得知她的真正身份後，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她。
??“傻瓜！”
??夜楓毫不猶豫地一把擁住了東方夜櫻，輕輕地嗬斥道。
??“哥……哥哥？！”
??被夜楓突如其來的擁抱有些輕微的錯愕，不禁遲疑地念出了平時不一樣的稱呼。
??“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你始終都是我血濃於水的親妹妹啊！”
??夜色是如此美麗，美麗得就像如花兒般少女的溫柔眼波。
??夜楓內心的呼籲讓氣氛沉寂下來，沉默了半響，兩個人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紛紛以閃電般的速度分開，臉色都顯微紅。
??“那個……”
??東方夜櫻低著頭，覺得自己的臉頰和身體因此而開始發燙，聲音帶著一絲輕微的顫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兄長你會介意我的身份嗎……”
??“介意？”
??“嗯……因為擁有這種異於常人的能力，一般會被人當做怪物一樣畏懼和排擠的存在吧……”
??東方夜櫻的發言讓夜楓意識到原來她時常表露出的不安情緒，是擔心自己身為巫女的身份暴露後，會被當場異類，害怕被自己討厭。
??“我不會介意的。”
??“咦？”
??東方夜櫻輕輕一愣，麵對夜楓迅速的作答似乎有些茫然若失。
??“真……真的……嗎？”
??“嗯，是真的，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我東方夜楓的親妹妹！”
??話音剛落，東方夜櫻隻覺得視線變得模糊起來，眼眶當中這種溫熱的感覺……
??是眼淚？！而眼淚，是人類的感情趨於頂峰時才會出現的一種宣泄的方式，此時的東方夜櫻內心積聚的陰霾和不安盡數消散殆盡，露出了宛如雨後盛開之花般的笑容。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而夜楓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臉色變得微紅，抹了抹鼻尖，略帶羞赧地笑了笑：
??“而且，其實有一個巫女身份的妹妹，我反而感覺還挺自豪的，嘿嘿……”
??“噗……”
??夜楓的話讓東方夜櫻破涕而笑，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後，舒了一口長長的氣，仰起頭望向天空中的那輪明月。
??“回想起來，我繼承巫女一職也已經有好幾年了呢，每天都在一種忐忑不安的情緒中度過，打理神社的日子總是枯燥乏味的，時常還要去小鎮上的各處巡邏，居民們投以神社信封中的委托函也要時時翻閱……”
??“原來巫女的工作是如此的繁瑣嗎？你總是一個人支撐著，一定很累吧……”
??“還好，我已經習慣了，畢竟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守護大家是巫女傳承下來的使命，沒什麽好抱怨的……”
??東方夜櫻淡淡一笑，釋然地說道。
??“那除了我，還有人知道你是巫女嗎？”
??“嗯，有的……”
??“誰？！”
??“父親（東方神月）和母親（清雅花織），還有……大概三四個人左右的樣子吧……”
??“父親和花織阿姨居然都知道，原來隻有我一直被蒙在鼓裏嗎？嗬嗬……”
??夜楓苦笑了一下，簡單回憶了一下，漸漸開始想通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和心中的疑問了。
??為什麽幾年前會忽然之間搬到東方神社裏居住……
??為何從小便不讓自己的妹妹東方夜櫻去學院讀書……
??為什麽讓自己和夜櫻住在一起，卻又隻字不提具體的原因……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巫女的身份嗎？！
??可是有一點夜楓還是想不通，那就是為什麽東方神月和清雅花織兩個人總是常年在外不回家，總是漂泊在外呢，這麽大的神社還有這麽多的事情，去交給一個隻有十二、三歲的少女去打理，未免也太不盡人意了吧……
??“其實我們原本並不打算隱瞞你的，當年繼承東方神社的巫女一職時，在家裏舉行過戴冠儀式和淨化方陣，不過當時兄長你似乎在生病發燒，也就沒有告訴你了……”
??東方夜櫻稍稍回憶了一下，輕輕點頭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哎，真是可惜……”
??夜楓歎息道，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可惜什麽？”
??“咦？等等！”
??夜楓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表情在一瞬間充滿了光芒，目光落在了東方夜櫻背後的櫥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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