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唐明月的離開
“你看著我的眼睛。”
“唐四，唐四不敢。”盡管被唐明月提著下巴，但是唐四仍然把眼睛閉著，不說這花容月貌他不願意欣賞，而是唐明月的臉實在是太過嫵媚，他不想因為看上一眼讓自己心意錯亂。
“睜開眼睛！”唐明月的聲音帶著十足的霸道，不怒自威。在藏書塔的第一百單一層，她的氣勁似乎直上雲天。
唐四無奈，隻能睜開眼睛。
姑娘豈非不食人間煙火？若非那定是閣中金玉！
四目相對。
唐四沒有想到，唐明月如今的氣勁已如此強大，僅僅是看上一眼就讓他心神不寧，氣勁紊亂。唐明月還是唐明月，但已經不是十五年前的那個唐明月了。
一股死亡的氣勁慢慢的爬上他的後腦，刺骨的寒意讓他也無法冷靜下來。
“那你說說看，這口棺材是什麽意思！？”
唐明月還是在懷疑他。
“這.……這口棺材是.……是靈心大帝的靈柩，這座藏書塔就是他的墳墓！”唐四開始緊張起來，連說話都結結巴巴。
“靈心大帝的……靈柩？”唐明月一把推開唐四，若有所思的看著棺材。
棺材簡單到讓她都難以置信，古樸的紅木、天嶺閣的花紋，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可是就這樣一口棺材她為什麽至今都不知道？
而且這玄稷山藏書塔的隱秘她也毫不知情？她看著唐四的眼睛，除了男人固有的貪婪外，沒有其他虛偽的感覺。
她想，唐四的解釋雖然簡單，卻沒有什麽破綻。在這裏快半輩子的唐四知道一些她不清楚的隱秘也沒什麽問題，隻是今天的事情太過於突然，且不說這本《天書殘卷》，單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就讓她感受到了無力。
“唐四，今天這裏發生的事情我不想再從第二個人的嘴裏聽到。”唐明月抱起唐小魚，徑直走下了樓梯。
“唐四明白！”
看著唐明月離開，唐四的心中像是鬆了塊大石頭，回想著先前發生的事情，他竟然滿腦子都是唐明月的臉，那雙美到讓人窒息的眸子。
姑娘豈非不食人間煙火？若非那定是閣中金玉！
這句話是現在的大周皇帝公孫墨玉對唐明月說的。
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麽公孫墨玉會對唐明月如此傾心，這女人就是尤物，就是禍端。
離開了藏書塔的唐明月抱著唐小魚，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直接前往玄天峰，在這之間她已經窺探過唐小魚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的古怪，料想他應該沒事。但是此刻的唐明月卻開始質疑起自己的決定，讓唐小魚學劍，這樣真的沒有危險嗎？
她不知道。
回到玄天峰，唐明月將唐小魚抱到床上，吩咐下人好生照顧，自己卻離開了玄天峰。
……
“唐小魚，你當真要殺我嗎？”玄天峰上，絕美的婦人穿著一襲紅袍，性感的肩胛骨上被鮮血布滿，盡管沒什麽大礙，但是冷峻的俏臉卻顯得有些蒼白。
婦人正是唐明月。
“不是我要殺你，而是你不得不死！！！”此刻的唐小魚手中持著一把白色長劍，雙眼緊閉，“我來複二十五年之仇！”
“嗬嗬，複仇？”唐明月不禁嘲諷，“當真不敢再看娘一眼？當真要殺我？”
“當真！”迎來的唐小魚無情的回答。
“好！我讓你殺！”說完，唐明月從腰間拔出了明月刀，“讓娘看看你到底成長了多少。”
這把刀應該是她二十五年來第一次拔出。
“刺！”最簡單的招式此刻在唐小魚手上顯得不再那麽簡單，這刺帶著的是白鋒劍最為淩厲的一擊，這一擊，仿佛容納整個劍的全部招式，劍共三招，截、削、刺。這三招乃劍訣的最根本招式，所有劍譜都離不開這三招，而此刻唐小魚使的這招，乃是最樸實無華的刺。
這一擊，仿佛上天都為之動容。
起風了。
月升。
劍很快來到唐明月跟前，可是唐明月此刻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明月刀仍然被她握在左手。
“我讓你殺.……”
劍刺入唐明月胸口。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動手的想法。
鮮血染紅了白鋒劍，也染上了唐小魚的臉。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額頭滑落，再到眼眸，再到鼻尖。
“為什麽你不動手？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嗎？！”
唐小魚嘶啞的哭喊。
唐明月搖了搖頭，將明月刀扔下，素手撫摸著唐小魚的臉頰，像二十五年前撫摸他一樣。
“娘隻想……隻想讓你……睜眼再.……再看娘.……”
“不！”唐小魚抱住下墜的唐明月，胸口仿佛要撕裂開，腦子也仿佛要爆炸。
“不！！！”
眼前忽然傳來一陣白光，唐小魚艱難的眯著眼。
額頭上的汗已經打濕了枕頭，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眼前的一切。
“這原來是場夢……”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趕來的仆人，“這原來是場夢？”
“天子，怎麽了？”
趕來的仆人看著驚醒的唐小魚，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傷，他已經昏迷三天了。
“我娘呢？我娘呢？”唐小魚像是失去了母親一般，先開被褥就衝向仆人。
“你快告訴我，我娘她去哪兒了？”他害怕夢成真。
“天子.……天.……子。”仆人被唐小魚搖晃的直不起身，結結巴巴的道，“天後已經出去三天了，她也沒說去哪兒。”
“離開三天了？”唐小魚一屁股坐到地上，夢中的場景讓他心神不寧，“報仇？報什麽仇？”
夢中的事情太過蹊蹺，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夢中的自己如此暴躁，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不可能讓唐明月受到傷害，這輩子都不可能！
“那她有留下什麽東西給我嗎？”突然，唐小魚看著仆從，像是意識到什麽，開始在桌上找著東西。
唐明月從未離開過天嶺閣，更不用說會在自己昏迷的時候離開。盡管對他嚴厲，但是唐明月仍然很寵愛他，她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走的。
沒等仆人回答，他就已經在茶杯上發現了一封信，字體娟秀：
“小魚兒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