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母子平安
第108章母子平安
??雖然很佩服男人對女人情深至此，但白及聽過太多丈夫陪產，之後因為受不了妻子分娩時的血腥，而對妻子產生疏離的事了。
??為了女人著想，白及還是堅持讓男人出去。
??男人出去後，白及對女人說道：“夫人，我現在要伸手進入你的下體，檢查一下是否可以生產了，希望你可以理解。”
??女人麵露痛苦，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白及就伸了一隻手進去，判斷出宮口已開五指，還未到分娩階段。
??伸出手，白及對女人安慰道：“夫人，像我方才教你的那樣，深呼吸，切記不要用力。慢慢來，不要慌，有我在，我會保你們母子平安的。”
??“大夫，我好痛。”女人哭泣著說，情緒相當不穩定。
??白及走到女人身邊，跪坐下來，說：“夫人，你別著急，冷靜，冷靜。”
??隨後，白及讓女人看著他，讓女人跟著他的一吸一呼而呼吸。
??女人的情緒這才慢慢平穩起來。
??“大夫，怎麽還沒好啊？”男人在外麵焦急地問道。
??“生孩子又不是拉屎，哪能那麽快。”白及說。
??男人隻能在外踱來踱去，心急如焚地走個不停。
??“易樂生，把我們所有的水都拿來，再準備剪刀、布、針線，還有我的藥箱。”白及對易樂生說。
??易樂生立馬就出去拿了。
??如果是二胎還好，偏偏是頭胎，產程明顯比二胎要長。
??幸虧帶了藥箱，不然就很麻煩。
??白及摸著女子的孕肚，判斷胎頭朝向。
??還好，胎位是正的。
??等了許久，白及再次伸手進去判斷宮口大小。
??已然十指。
??很好，可以開始分娩了。
??此時，女人已經經過了漫長的煎熬，痛得哀叫連連，雙手緊緊抓著身下的雜草，全身上下布滿汗液，連頭發都被汗水浸濕了。
??白及跪坐在女人下半身前，對女人道：“夫人，你現在繼續穩住呼吸，一旦陣痛開始，就開始使勁，就像平時拉屎一樣。”
??“啊——”女人邊用力，邊開始叫喊。
??“不要叫，把那股勁兒用到下半身，你這樣叫，隻是白費力氣。”白及說。
??跟著白及的指導，很快就看到了胎兒的頭。
??這時，易樂生把東西拿來了。
??沒有局部麻醉劑，白及隻能硬著頭皮上。
??白及讓易樂生把剪刀拿給他，然後讓易樂生拿一截紗布，給女人咬住。
??拿著剪刀，白及迅速給女人做了側切，鮮血嘩啦啦地流出來，裏麵混合著大量的羊水。
??“啊——痛——”女人痛苦不堪地大哭起來。
??“夫人，我已經看到孩子頭了，你再忍忍。”白及說著，就放下剪刀，迅速扯出一綹紗布，將做側切的下麵給捂住。
??“來，繼續，感覺陣痛開始了再用力。”
??“好，很棒！再來一點。”
??“好好好，孩子眼睛已經露出來了。”
??“易樂生，快把手洗幹淨，待會我需要你幫我一下。”
??“現在不能停，繼續用力！停太久，孩子會窒息的，快！加油！”
??孩子頭露出來了，白及感覺把孩子頭拖住，對易樂生說：“易樂生，來，把孩子頭拖住，把他鼻子裏的羊水給擠出來，眼睛上的羊水給擦幹淨。”
??“現在可以慢一點了，孩子頭已經出來了。”
??“用力用得慢一點。”
??“好好好，非常棒。”
??“繼續，慢慢用力。”
??胎兒順利娩出，剩餘的羊水隨著鮮血一股腦流了出來。
??然後嬰兒並未啼哭。
??易樂生雙手捧著嬰兒。
??白及握起嬰兒的小腳，用手拍了拍，嬰兒立馬“哇唧唧”地哭起來。
??聲音洪亮且銳耳。
??看到自己的孩子順利娩出，已然精疲力盡的女人徹底癱倒。
??在外備受煎熬的男人在這時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闖了進來。
??男人闖進來看著遍地血腥，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恭喜，是個小公子。”易樂生向他們道賀。
??待稍微緩了緩，男人才上前撫摸著女人的頭，目光卻落在孩子的性別上，確認是男孩後，臉上的欣喜更是到了極致。
??女人像被抽幹了力氣般，虛弱地半眯著眼，根本沒有精力去關心孩子的性別。
??白及扯出一段線，將連接著母子身體的那段臍帶綁了兩節，然後用剪刀從中剪短，再用水把嬰兒那段臍帶給衝洗幹淨，撒上金瘡藥的藥粉，接著把孩子身上那段臍帶貼在肚臍處，用幹淨的紗布裹起來。
??“好了，把孩子包起來吧，拿給孩子父親。”白及對易樂生說。
??易樂生就以前準備好的衣服把孩子裹起來，交給男人。
??“謝謝，謝謝你們。”男人笨拙地接過孩子，喜悅之外溢於言表。
??“這是大夫應該做的。你先帶著孩子出去吧。”白及說。
??“那我夫人？”男人關切地看了看一眼女人。
??“她現在體力透支，需要休息。”白及說。
??其實是要將側切的傷口給縫合起來，為了女人日後的婚後生活，白及不方便對他直說。
??男人便開心地抱著孩子出去了。
??“夫人，方才為了孩子能順利娩出，我在你下體處剪了一刀。”白及低聲道，“當著你丈夫的麵，我不方便直說，現在你胎盤還未娩出，我得先幫你把胎盤掏出來，然後再幫你把傷口縫合起來，會有點痛，你忍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好，謝謝大夫。”女人虛弱地說。
??白及隨即伸手進去把胎盤給掏了出來，然後用水將孩子娩出的口子衝洗幹淨，拿著針線開始縫合。
??女人痛苦地咬著牙，手牢牢抓著身下的雜草，不時痛苦地叫出聲。
??“大夫，我夫人不是已經把孩子生出來了嗎？怎麽還在叫啊？”男人問。
??白及邊縫合邊說：“生孩子不是你想得那麽簡單，你先乖乖在外麵等著，馬上就好了。”
??說著，白及就示意易樂生出去，別讓男人再進來了。
??易樂生就出去了，然後對男人不斷說些寬慰的話。
??白及邊縫合著，邊跟女人說著話，叮囑她後麵要注意哪些，希望能轉移女人的注意力，緩解她的痛苦。
??現在就算孩子順利生出來了，後續不僅是孩子，還有母親，都將麵臨感染的風險。
??這裏沒有酒精碘伏抗生素，能否活下來，隻能靠命。
??處理好後續，白及脫下自己的棉衣給女子蓋上，隨後就走了出去。
??看著滿手的血腥，白及這才感到有些惡心。
??隻聽周圍忽然響起一陣鼓掌的聲音。
??原來其他人都圍在周圍，關心著裏麵的狀況。
??白及欣然笑起來。
??一個新生命的順利降生，的確是一件令所有人為之欣喜的事。
??白及讓士兵們把布收起來。
??男人抱著孩子，上前跪在白及和易樂生麵前，充滿感激地說道：“今日多虧了二位大夫，大恩大德，鄙人無以為報，隻願來生能當牛做馬報答二位的恩情。敢問二位大夫名諱？”
??白及走上前想要扶起他，但奈何雙手都是血，易樂生適時上前扶起他。
??白及道：“萍水相逢，大哥不必如此。我們是大夫，治病救人本就是己任。”
??“對，仁兄的感激，我們二人心領了便是，名諱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仁兄的夫人可是受了不少苦，餘生仁兄當好好待她才是。”易樂生說。
??男人激動地流著淚，不斷說著謝謝。
??白及點著頭，十分讚同他的話。
??隨後，白及洗幹淨了手，收拾好東西，再次啟程。
??士兵們雖未親眼目睹生孩子的全過程，但背對著，仍對生孩子的全過程深有感觸。
??有人就不禁哭了起來。
??白及就掀開轎簾問他哭什麽。
??他說他想家了，想趕緊回去見母親一麵。
??“那你家住哪裏？離萊青平池遠不遠？”白及問。
??“離萊青平池不遠，騎馬的話隻需半日。”那士兵說。
??“既然如此，那等到了萊青平池你就回家一趟吧。”
??“可……關岄侯吩咐了……”
??“他現在又不在這兒，我說了算。”白及一臉神氣地說，“反正我不說，你不說，大家也不說，你們關岄侯是不會知道的。”
??“那就謝謝白大夫了。”士兵充滿感激地說。
??“白大夫，我們也想回趟家。”其他士兵紛紛說道。
??“沒問題！”白及一口答應下來。
??那些士兵立馬展開笑顏，眼裏全是對回家的憧憬。
??坐在馬車外策馬的士兵也隨著白及的話，更加賣力地策馬，仿佛前方肉眼所及之處便是心心念念的家。
??“你可別忘了，我們是來幹嘛的。”易樂生低聲對白及提醒道。
??白及放下轎簾，看著易樂生，道：“無妨，不會耽誤事的。”
??有了易樂生手裏的出差文書，他們很順利就進到了幽州城。
??幽州城的狀況跟代陽郡差不多。
??大街小巷，除了賣菜的攤販在四處吆喝遊走，就隻有一批批士兵在不斷巡邏。
??雖不知之前幽州城是怎樣一副景象，但現在是隨處可見的淒涼。
??白及一直都相信這場瘟疫會很快過去。
??馬車馬不停蹄地在街道上奔馳，“啪嗒啪嗒”的鐵蹄聲，在此時是如此的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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