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眾將商議婚姻事 黑夜刀兵襲營猛
婚姻大事豈兒戲,眾將商議定婚事。
??無妄之災城中起,黑夜刀兵襲營猛。
??待眾將分列兩旁坐好,劉夢龍左右看看,略帶問詢語氣道:“今日去勒克瑙城主府,聽其之言有許配婚事之意,我有心拒絕,但又拿不定主意,眾位有何高見盡管道來,我洗耳恭聽。”
??鵬萬裏三人與楊壽泉聽過城主之言,心中各有不同想法,鵬萬裏第一個出聲道:“將軍,依末將愚見,你就答應下來,先拖著,等回到安西都護府,給他來個矢口否認,到了唐朝地界涼天竺國也不敢把咱們怎麽樣。”
??鵬萬裏這樣一說,引起了戈錄義的不滿,起身反駁道:“做人豈可出爾反爾,答應了再反悔,傳出去對將軍名聲也不好,沒準有朝臣會奏上一本,給將軍定罪也說不定,此言差矣,莫要多說。”
??戈錄義反駁鵬萬裏,鵬萬裏好兄弟邱光勇與姚子忠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當即憤然出聲道:“戈將軍言重了,鵬兄之言雖有不妥之處,但是天竺人趁機要挾,這算什麽,難道說就憑天竺人可以落井下石,我們不能反戈一擊。”
??姚子忠與邱光勇替鵬萬裏出頭,孟昭才也不甘示弱,起身給戈錄義出頭。
??其大聲道:“君子就當一言九鼎,何況是唐朝遊騎將軍,若是將軍都如市井無賴一般,言而不信,朝廷百官都會借此事大肆嘲笑將軍,哪以後將軍顏麵何存,恐怕都不敢入京麵聖了,這樣你等就滿意了。”
??鵬萬裏一派還有賀芒,但其心中有數,此刻一言不發,看著雙方爭吵,賀芒不出聲,與鵬萬裏一派的楊壽泉坐不住了,到了表明立場時候了,說啥都得力挺鵬萬裏。
??楊壽泉緩緩起身,雙手平伸下壓,示意雙方住口,其才開口道:“眾位聽我一言,首先我覺得戈將軍之言有理,但是鵬將軍之言更為實際,眾位請想,這天竺人安排婚事萬一對咱不利,咱還要信守承諾,豈不是迂腐不堪,我看還是隨機應變比較好,眾位意下如何。”
??楊壽泉話音一落,就剩周萬德、宋朝亮、賀蘭夫蒙三人沒說話了,三人一看該表表態了,宋朝亮甕聲甕氣道:“俺就一句話,我覺得鵬兄說得對,天竺人沒安好心,安排婚事也是故意坑害咱們。”
??周萬德聞言偷偷瞪了宋朝亮一眼,宋朝亮大腦袋一晃,權當沒看見,周萬德眼珠一轉,嘿嘿一笑道。
??“臭豆腐,我就一走江湖之人,大道理我也不懂,就覺得吧,鵬將軍與戈將軍說得都有理,我都支持。”
??周萬德這樣一說,氣得賀蘭夫蒙差點沒踢他,你這說跟沒說一樣,兩邊都支持,你跑這做老好人來了,都不得罪夠圓滑的。
??賀蘭夫蒙看看兩邊也不好意思得罪任何一邊,他也知道軍中派係林立,分好幾個派係,自己說錯話就會得罪一方,想了想其出聲道。
??“末將覺得這婚事答應與否,還得看將軍心中想法,不過自古以來男人有個三妻四妾都很正常,我覺得將軍可以試婚,不行就休了她,末將愚見請將軍海涵。”
??聽完這話,劉夢龍氣得差點沒跳起來,狠揍賀蘭夫蒙一頓,婚事頭一回聽說還能試婚,你當小孩過家家玩呢,試不行把人休了,她爹不得跟我拚命,兩國就得開戰,這都什麽餿主意,簡直讓人無語。
??劉夢龍原本指望眾將能給出個好主意,沒成想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餿到家的主意,令劉夢龍感到有些無奈,不僅想起了軍師楊月生,要是他在肯定能給自己想個好主意。
??可惜遠水解不了近渴,楊月生還在搖仙鎮呢,我還能指望誰幫我想個好主意呢,劉夢龍感到十分沮喪,低著頭沉思。
??就在劉夢龍苦惱之時,一道聲音響起。
??“將軍,我有一個主意你不妨聽聽。”
??聞聲抬頭一看,見是賀芒出聲,微微點頭默許,賀芒繼續言道:“末將以為,我軍身在異國他鄉,還是不宜與當地擁兵一方的城主撕破臉為妙,咱們表麵答應婚事。”
??“然後看看形勢變化,找個機會就說得回朝交令,得著這個借口就趁機率兵回國,至於天竺妻子,不妨帶在身邊,她若真心將軍還她真心。”
??“若是假意等回到唐朝找個借口就寫休書把她休了,有人證物證俱在,就算是她爹來了,將軍以理服人,諒她爹也說不出什麽來,還不落下言而無信口實,這麽做將軍覺得如何。”
??“妙啊……”劉夢龍一拍大腿,興奮得站起身來,抓住賀芒雙臂一搖,使勁拍著賀芒肩頭,一豎大拇指。
??連聲稱讚道:“賀芒,高啊,我發現把你帶在身邊,真是英明決定,你不愧是我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就按你說的做,來上酒眾位喝幾杯。”
??話音剛落,腦袋一晃,想到了什麽,又急忙道:“賀蘭夫蒙就你的主意又餿又臭,罰你今晚守營值夜,其餘人留下一醉方休。”
??眾將都歡欣鼓舞,而賀蘭夫蒙帶著一肚子怨氣出了中軍大帳,仰天長歎一聲。
??“唉,我怎麽這麽倒黴,都出主意,我是綜合眾人意見,沒想到還落得個最臭最餿,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命真苦啊。”
??搖著頭,一路歎息,賀蘭夫蒙來到營門口值夜,劉夢龍與眾將在營帳中喝酒,賀芒看破劉夢龍最後為何出言打發走賀蘭夫蒙,端著酒杯在其耳邊低聲道。
??“將軍把賀蘭夫蒙打發走,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劉夢龍聞言微微一笑。
??“我找借口把賀蘭夫蒙打發守營,今晚若是哪兩個老狐狸來偷營,不正好讓其出出氣,還能順手報仇,豈不是兩全其美,到時候他明白過來還得感謝我,不過你能想到這點,說明你有領兵之才,日後必將能成為鎮守一方大將,跟著我好好學吧,會有你的出頭之日。”
??“多謝將軍栽培……”
??賀芒舉杯敬劉夢龍,兩人繼續推杯換盞喝酒聊天。
??而就在唐軍在城外紮營忙活之時,步六孤江三人此刻正在東城府邸中密謀著晚上報複唐軍計劃。
??三人圍坐近前,在桌上比比劃劃,研究著晚上如何偷襲唐軍,令其損失慘重,繼而挑起唐軍與城主的矛盾,三人就可坐收漁人之利。
??“步六孤兄,就依你之計策,我去說服西城守軍將領巴巴亞辛·莫索尼,與他一同晚上出兵攻打唐營,讓劉夢龍小兒嚐嚐我們的厲害。”
??“獨孤兄哪就拜托你出馬走一趟了,我與犬子靜等你的好消息。”
??步六孤江眼中閃著狡黠之光,麵帶誠懇神色,低聲道。
??獨孤越勒擺手道:“步六孤兄不必客氣,你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理當如此,時候不早,我去了。”
??說著話,獨孤越勒出了客廳,出門上馬直奔西城而去,看著獨孤越勒背影,步六孤羅疑惑不解問道。
??“父親,你為何讓他去做說客,並讓他帶兵攻打,攻打下來功勞好處都是他的,咱父子倆豈不白跟著忙活了。”
??步六孤江神秘一笑,拍著兒子肩頭,低聲道:“兒啊你不懂,為父之所以讓他去做說客並由其帶兵,看似是他得利,其實不然。”
??“其一攻下唐營,報了私仇得到錢財,壞了城主結親好事,巴巴亞提·莫索尼豈會善罷甘休,定會將獨孤越勒與巴巴亞辛·莫索尼二人治罪,說不定會要了二人腦袋。”
??“其二攻不下唐營,激起唐軍與天竺國矛盾,此事傳到城主哪裏,巴巴亞提·莫索尼定會將帶頭鬧事之人關押入牢,你我父子並未參與其中,與咱倆無關,而哪獨孤越勒與巴巴亞辛·莫索尼就有苦頭吃了。”
??步六孤江手捋須髯微微笑道:“兒啊,你看我這個驅虎吞狼、借刀殺人之計如何。”
??“高啊,父親,不過事後獨孤越勒哪個老賊反咬一口,你該如何。”
??步六孤羅麵帶疑惑問道。
??“這個簡單,你我父子不在當場,再說獨孤越勒有何證據,證明是你我二人指使他去帶兵攻打唐營的,人證物證都沒有,誰能把咱倆如何。”
??“哼哼,咱倆就等著坐山觀虎鬥、爬橋觀水流吧,走,陪為父喝幾杯,慶祝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嘿嘿……”
??“嘿嘿……”
??步六孤江父子帶著陰險壞笑,去往廳堂喝酒而去,而獨孤越勒此時正騎馬趕往西城巴巴亞辛·莫索尼府邸,一路打馬如飛,在街上肆意橫行,嚇得街上百姓紛紛往兩旁躲避。
??一路無話到了巴巴亞辛·莫索尼府上,簡單跟府門前守衛打聲招呼,在仆人帶路下,來到大廳。
??抬眼一看,巴巴亞辛·莫索尼正盤腿坐在桌後欣賞著舞女優美舞姿,其眯縫著眼睛,嘴邊兩撇微微翹起卷胡隨著嘴唇開合,一起一伏來回直動。
??再看正在跳舞的舞女,身著薄薄紗衣,臉帶白紗遮麵,裏麵貼身內衣隨著身姿晃動,若隱若現,看得巴巴亞辛·莫索尼及周圍賓客眼睛都直了,盯著舞女不錯眼看著,眼睛都挪不開了,手裏的酒杯端著都忘了放下,嘴角微微淌下哈喇子猶不自知。
??看著眼前奢侈荒誕景象,獨孤越勒本想發火,但其一想還是小不忍則亂大謀,我是來做說客的,可不能隨意發火壞了大事。
??其輕輕咳嗽了兩聲,驚醒了癡迷舞女曼妙舞姿的眾人,巴巴亞辛·莫索尼抬頭一看見是獨孤越勒來了,雙手一拍,舞女頓時停止跳舞,伴奏樂手也停止伴樂,都微微鞠躬雙手合十退下。
??廳內賓客也很識趣紛紛告退,跟巴巴亞辛·莫索尼施禮之後,又跟獨孤越勒微微施禮,告辭離去。
??“請坐,不知獨孤長者找我何事。”
??巴巴亞辛·莫索尼含笑說道。
??“唐軍今日穿城而過,不知你可有所耳聞。”
??“哦,我倒是聽賓客有人提起,不過聽說好像是被城主安排暫時安營在東城外,這事有何稀奇之處。”
??巴巴亞辛·莫索尼滿不在乎說道,在其看來與其無關之事,莫要操心,及時享樂才是正事。
??獨孤越勒有些恨鐵不成鋼看著巴巴亞辛·莫索尼,語氣沉重道:“我今日帶兵與唐兵打了個照麵,發現唐軍大象背上馱著箱子,箱子外表閃著金光,一看便知唐軍帶著不少財寶。”
??話音一頓。
??“若是你我聯手把唐軍財寶搶到我,二一添作五你我平分如何。”
??獨孤越勒巧舌如簧蠱惑道。
??“這個……沒有叔叔同意,擅自動手搶劫唐軍財寶,被叔叔知道怪罪下來,該如何是好。”
??“哈哈,這個我都給你想好了,咱們就說唐軍不守規矩,進城買東西不給錢,咱們接到商戶哭訴,才出兵攻打唐營,讓唐兵交出買東西之錢不就得了。”
??“好,這個借口想得妙,哪咱們何時出兵。”
??獨孤越勒一指大廳水漏。
??“今晚天黑之後,水漏走完就發兵攻打唐營,你看如何。”
??“好,就依你,你帶多少兵攻打唐營,我好心裏有數。”
??獨孤越勒皺眉沉思了一下,說道:“我帶三千步兵,你帶多少。”
??“我帶四千,其中包括三百象兵,一千騎兵,兩千七百步兵。”
??“哪咱們東城外匯合一處,再攻打唐營,財寶大部分給你,我隻要一小部分。”
??獨孤越勒淡淡說道,但是目光中仇恨怒火卻越燒越旺,目光中獨孤越石、獨孤越山的慘死身影浮現眼前,令其雙拳緊握,手心都微微滲出絲絲血跡,由此可見仇恨之深,刻骨銘心。
??“哪你不吃虧了,這怎麽能行。”
??巴巴亞辛·莫索尼依然不解追問道。
??“並不吃虧,我隻想要劉夢龍及其手下將領的命足矣,金銀財寶都是身外之物,告辭了。”
??獨孤越勒並不想再提傷心之事,頭也不回留下這句話便告辭而去,把個巴巴亞辛·莫索尼整得一愣。
??嘴裏念叨:“真是個怪人,連金銀財寶都不要,你不要我可要,我有了金銀財寶可以繼續多買美麗舞女,享受人生,哈哈哈哈……”
??放下巴巴亞辛·莫索尼與獨孤越勒兩人商議出兵襲擊唐營之事不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再說巴巴亞提·莫索尼,打發走步六孤江三人走之後,急急忙忙來到後院,找到妻子桑賈伊·夏爾瑪。
??把覺得唐將劉夢龍配得上小女兒之事一說,連其妻子也跟著高興起來,其小女兒性格高傲,才藝出眾,還會武功,一般貴族子弟都看不上眼。
??不是嫌棄長相,就是嫌棄沒有才華,還要求對方武藝高強,這諸多條件令得許多慕名而來求親貴族子弟,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久而久之,小女兒的婚事就被自己耽擱下來,而她的幾個姐姐、兄長都早已結婚生子,唯獨她都十六歲了還是獨身一人,繼續橫挑鼻子豎挑眼,挑著未來夫婿。
??劉夢龍的到來,令得巴巴亞提·莫索尼覺得眼前一亮,劉夢龍長相英俊、武藝高強、才華出眾應該能滿足小女兒的苛刻條件。
??所以其才安排劉夢龍明日來府赴宴,實則讓兩人見上一麵,看能否相中,既能解決小女兒的終身大事,也能與劉夢龍拉近關係,可謂是一箭雙雕,不得不說巴巴亞提·莫索尼心計夠深,隻是兩人是否有緣還真是難說。
??放下巴巴亞提·莫索尼精心準備次日宴席不說,再說獨孤越勒辭別巴巴亞辛·莫索尼,回到東城府邸,見到步六孤江說明事已辦妥,隻等晚上行事。
??步六孤江多狡猾,一聽雙方出兵之事已然定下,故作驚喜之後,又麵帶哀傷,說步六孤羅突患重病臥床不起,我得照顧唯一親人,所以今晚攻打唐營,他就不去了。
??獨孤越勒聽著別扭,我離府之前還好好的,怎麽出去一趟就重病在床,獨孤越勒就有些懷疑。
??步六孤江察言觀色,見獨孤越勒起了疑心,就帶著他來至步六孤羅房間,進入房間一看,隻見步六孤羅躺在床上蓋著厚被,幾個仆人在一邊伺候,往臉上看見其麵色蠟黃、臉上冷汗直淌,嘴裏哼哼唧唧,聽不清說什麽。
??低身湊近一聽,其嘴裏低聲念道:“疼……疼……死……了……。”
??獨孤越勒看罷多時,沒看出可疑之處,挺身對步六孤江道:“令郎這是得了甚麽急症吧,怎麽沒找郎中來看看,及時對症下藥別耽誤了令郎性命。”
??獨孤越勒麵帶關切神色勸道,步六孤江打著馬虎眼,語帶哀聲道:“我怎會不去請郎中來給我兒看病,隻是哪郎中並不在家,派人問過一次,仆人回道說是給南城貴族看病去了,等其回來就來給我兒看病,唉,我也是心急如焚啊,獨孤兄不如你先帶兵過去,我忙完就去與你匯合。”
??獨孤越勒微微沉思片刻,他這一沉思,可把床上裝病的步六孤羅氣壞了,閉著眼心裏罵:“老不死的獨孤越勒,你趕緊走吧,為了裝病,吞下蛇膽疼死我了,快點滾吧……”
??步六孤江真是舍得出去,為了騙過獨孤越勒讓兒子生吞蛇膽,真是為達目地不擇手段,也唯有如此才能迅速讓肚子疼痛,十分逼真讓人看不出來。
??沉思片刻,獨孤越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隻好安慰步六孤江幾句,告辭出屋,到了院子,命人集合三千步兵,其搬鞍上馬,大手一揮。
??“出發。”
??其帶著三千步兵浩浩蕩蕩來到東城外,稍等片刻,地麵隆隆震動聲傳來,回頭一看,是巴巴亞辛·莫索尼帶著四千軍卒趕來。
??兩人寒暄幾句,手臂揮動,率軍直撲唐軍營地。
??此時天色已黑,用唐朝計時來說已到了二更天,七千天竺軍隊來至唐營外三裏之遙,已被唐軍哨兵發覺,哨兵射出響箭,巡邏軍卒趕緊敲響銅鑼。
??劉夢龍與眾將並未喝醉,都帶著三分醉意上馬來至營門前,營中軍卒陸續起來,穿好盔甲背弓跨箭在營門前集合。
??賀蘭夫蒙做為守營將領,當即下令全軍拉弓搭箭,聽候軍令,夜風輕輕吹來,一股微微涼意吹拂臉頰,凝重肅殺之氣在營中蔓延。
??而帶領天竺軍隊襲營的獨孤越勒與巴巴亞辛·莫索尼看著越來越近唐營,眼中閃過仇恨與興奮神色。
??手臂一揮。
??“衝……。”
??“殺……。”
??天竺軍卒齊聲呐喊,聲震夜空,象兵、騎兵在前,步兵在後,向著唐營發起勇猛衝鋒,唐軍與天竺軍隊初次交鋒正式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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