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百般狡辯難脫罪 異國風俗驚眼目
矢口否認證據足，百般狡辯難脫罪。
??異國風俗驚眼目，極盡奢華豪門宴。
??送走傳旨太監，李靖端坐帥廳，吩咐一聲。
??“擂鼓傳令，眾將到帥廳集合議事。”
??“咚咚咚……”一陣鼓響，傳遍西州城各個角落，安西都護府先鋒營將領由楊月生率領趕到帥廳，前鋒營主將李安軍率領眾將隨後趕到，其餘中軍營、驍騎營、勞兵營由王庭州、周宗良、竇建勳三人帶領各自營中眾將趕來。
??出了安西都護府五營將領，連隴西眾將也紛紛趕來，剛剛領完皇上賞賜都未走，聽到鼓聲大作，不知何事紛紛趕來。
??待到眾將聚齊，李靖環視眾將幾眼，一拍帥案，朗聲道：“來人，將陳風傑與夢少傑給我綁了。”
??不等二人開口申辯，兩旁軍卒上來抹肩頭攏雙臂，就給二人來個五花大綁。
??陳風傑還頗為不服，大聲叫喚。
??“我不服，李大人你為何綁我。”
??李靖冷笑一聲，從帥案上拿起戈錄義與孟昭才兩人臨出征前寫下的證詞，往他腳下一甩。
??“自己看。”
??旁邊軍卒拿起證詞展開給二人觀看，二人一看，二人是臉色大變，冷汗順著鼻窪鬢角直流。
??二人萬萬沒想到，戈錄義與孟昭才二人還真把他倆給告了，早知如此就不來西州城領賞，直接托人進京，找長孫無忌大人幫忙開脫罪責，免去謊報軍情之罪。
??如今可好，剛領完賞，回頭就被治罪，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李靖這個老狐狸藏得夠深的，等傳旨太監走了再收拾他倆。
??陳風傑一時間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為自己狡辯，而夢少傑比他沉穩老練，微微側頭一想，鬼點子上來了。
??朗聲開口道：“啟稟元帥，末將有一事不明，還請元帥指教。”
??“講。”
??“出征之前陳將軍與劉夢龍可是立過軍令狀的，劉夢龍說拿下石城、於弼、搖仙三鎮，可是劉夢龍並未拿下三鎮，元帥為何不將違背軍令的劉夢龍也一並治罪，末將對此事不明，請元帥指教。”
??夢少傑真夠壞的，劉夢龍孤軍深入不提，就提沒拿下三城之事大作文章，你要治我倆的罪也可以，也給生死不明的劉夢龍治個罪吧。
??李靖被他這一問還真是有點問住了，但有比李靖反應快的，此人是誰，當然是軍師楊月生，楊月生一看夠損的，你倆有罪把我家將軍帶上，臨死找個墊背的，行，劉夢龍不在我替他出頭。
??楊月生步出人群，衝著李靖抱拳拱手。
??“末將是先鋒營軍師，劉夢龍不在，我代為執掌先鋒營，元帥可否由我回答夢將軍之言。”
??李靖一看有人替劉夢龍說話，正好給自己解圍求之不得啊，立刻點頭答應。
??楊月生轉過身來，看著夢少傑道：“既然提起軍令狀之事，那咱們就說道說道。”
??“先說三鎮之事，劉夢龍帶領先鋒營連取石城、搖仙兩鎮，第三鎮於弼並非沒有攻下，而是接受軍令領兵遊擊各鎮之間，襲擊吐蕃各支軍隊，劉夢龍帶兵遊擊中攻下舒勒鎮、解了焉嗜鎮之圍，還將其餘四支吐蕃軍隊殺得損兵折將，就憑這些足矣頂得上軍令狀上所說的攻下三鎮。”
??話音一頓，又道。
??“還有，劉夢龍帶兵孤軍深入吐蕃，牽製住吐蕃國內軍隊，使得吐蕃國內無法再派出軍隊援助吐蕃前線大軍，這才有了吐蕃大軍支持不住，從而退兵一說。”
??說到這，楊月生冷笑一聲。
??“劉夢龍立下如此高的功勞才升了一級，當上寧遠將軍、中都督，而你倆立下了什麽功勞，竟然連升兩級當上了明威將軍、大都督，當著眾位將軍的麵你倆說說，你倆有何功勞比劉夢龍立的功勞還大，請說……”
??楊月生一席話真是鏗鏘有力，落地有聲，有理有據講得夢少傑一時半刻無言以對。
??夢少傑不說話，一邊憋了半天的陳風傑說話了，其大聲喊道：“楊月生你閉嘴，你不過是個江湖術士，算卦占卜的騙子，有何資格替劉夢龍發言。”
??說道這裏聲音微微一頓，想了想道：“我倆立的功勞在回稟李靖大人的奏折裏，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路遇吐蕃大軍殲敵三萬，這就是我倆有功的證據。”
??陳風傑話音剛落，李靖被氣樂了，一拍帥案，怒聲喝道：“陳風傑你真是胡說八道，都有你營中將領戈錄義與孟昭才舉報你倆謊報軍情，還敢在這狡辯，來人拉出去斬了。”
??李靖話音未落，夢少傑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大聲喊道：“且慢，末將有話要說。”
??“講。”
??“剛才元帥所說戈錄義與孟昭才舉報我倆謊報軍情，其實是戈錄義見我軍首戰告捷，想出風頭出謀劃策，被我沒有采納，其懷恨在心，趁著我軍與龜茲城吐蕃大軍鏖戰之時，臨陣脫逃跑到元帥這裏來個惡人先告狀，我倆是冤枉的，請元帥明鑒，不能屈斬忠臣啊。”
??夢少傑聲淚俱下一通辯解，還真把不明真相的部分將領感動了，紛紛為其求情。
??這眾將求情，一時間也把李靖難住了，不能名正言順處決二人，強行處斬二人，難免留下把柄，日後到了朝堂之上，言官也會趁機奏他一本，令他難以解釋，皇上一怒其說不定便會被罷官回家，這事有點棘手啊。
??楊月生察言觀色看著李靖神情，知道該使自己的後手，把二人老底揭穿，其微微一笑道：“元帥，末將有話要說。”
??“請講。”
??“末將聽說，有商人目睹隴西唐軍前往龜茲情形，不少軍卒是被餓死、凍死的，元帥可以發布告示，若有目睹隴西唐軍前往龜茲情形的人，來都護府稟明實情重重有賞，我想自會有人來領賞說出真相，而隴西唐軍與吐蕃大軍遭遇戰是真是假，到時候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楊月生這一番話，可謂是字字誅心，直指要害，你倆不是百般抵賴嗎，找過路商人作證，你倆還有啥話說。
??況且，楊月生是早有準備，聯絡穀雲升與盧占元兩人找好了商人，準備指證陳風傑與夢少傑，並把行軍路線，哪裏開始死的人，都一一安排的妥妥當當。
??就等陳風傑與夢少傑死不認賬之時，出來指證他倆，給劉夢龍報仇雪恨，出口惡氣，雖然不能殺掉真正陷害劉夢龍一家的真正仇人，但是可以先收點利息，能殺一個算一個，最後再殺元凶。
??楊月生話音一落，陳風傑與夢少傑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頭上冷汗如斷線珍珠順著臉頰不斷滾落，滴滴嗒嗒侵濕胸前衣襟，形成一片淺淺汗跡深留戰袍之上。
??他倆萬萬沒想到楊月生比劉夢龍更難纏，無論是言談舉行還是深謀遠慮更勝劉夢龍一籌，早已想好的狡辯之詞被楊月生一一識破，如今所有可用之詞都已說完，無話可說，隻能期盼著沒有商人看到這一切，能僥幸過關。
??想到這，夢少傑與陳風傑一對眼神，微微點頭，把心一橫，隻能這麽辦了，夢少傑開口道：“啟稟元帥，末將願與見到我軍出征龜茲商人當麵對峙，請元帥下令吧。”
??李靖冷笑著看了二人一眼，朗聲道：“好，既然敢對峙，傳令下去，張貼告示，重金懸賞目擊唐軍行軍大漠之人，隻要不是胡說八道都有賞，中軍官去貼告示。”
??中軍官鄧有方答應一聲，轉身出了帥廳去準備告示張貼城門口、菜市口、街上等全城各處。
??中軍官鄧有方走後，李靖含怒看了陳風傑與夢少傑二人一眼，朗聲下令。
??“來人將他二人先押入大牢，等候有人與他倆對峙。”
??“是。”
??軍卒得令推推搡搡押著二人出了帥廳，直奔都護府地牢而去，陳風傑與夢少傑兩人邊走邊用眼神交流，想著脫身之計，可惜這一切早被楊月生算計到，派出陸凱與項勇九人，一直跟隨著押解軍卒，防備著二人逃跑。
??最終二人也沒能得逞，滿懷不甘被推入地牢最裏麵一間牢房內，牢房內一關，鎖鏈一纏，銅鎖一合將二人關押起來。
??二人在牢裏對麵而坐，想著對峙之詞，而就在二人關入地牢後沒過兩日，中軍官鄧有方貼出告示，立刻引來一大群目擊之人。
??李靖與楊月生挨個問話，最後隻有兩個人說得最靠譜，哪便是穀雲升與盧占元，二人是為報答劉夢龍大恩，義不容辭來當證人。
??李靖問完二人，見二人所答之話與隴西唐軍行軍路線別無二致，便信以為真把陳風傑與夢少傑叫來當麵對峙，穀雲升與盧占元哪日確實看到了隴西唐軍行進路線，一番對峙下來，沒有絲毫破綻被夢少傑抓住。
??最後黔驢技窮的陳風傑與夢少傑二人隻能俯首認罪，李靖當日招來眾將，當著眾將的麵，將二人的罪證公布，隨後下令將二人斬首示眾，這事沒過幾天便傳到京城。
??夢少卿被氣得大病一場，長孫無忌也是咳嗽幾日，這二人對李靖是恨之入骨，心說：“李靖你個老匹夫，敢跟我們做對，你等著我們必定讓你血債血償。”
??而在京城為官的劉銘傑也是偷偷打聽著長孫無忌與夢少卿的動向，不時給王庭州傳信，讓其小心行事。
??就在西州城暫時平安無事之時，遠在萬裏之外的劉夢龍即將迎來人生首次大婚，本來劉夢龍想推脫等到弱冠之年再行婚事，卻沒想到天竺國男子隻要過了十三歲，女子過了十五歲便可成親。
??無奈之下隻好答應下來，隨後劉夢龍準備回營裏籌集娶妻彩禮，找到巴巴亞提一說，巴巴亞提微微一笑道：“女婿呀，彩禮之事不用準備，全包在老夫身上即可，你有空多陪陪小女，跟她出去散散心吧。”
??劉夢龍一聽這事挺好，不用準備彩禮那我就省了，留著以後娶趙靈玉及王紅袖四女，到時候少不了定親彩禮及金銀首飾嫁妝，現在能省一點是一點。
??抱著愉悅心情，劉夢龍來找巴巴亞妮，巴巴亞妮這幾日與母親阿爾斯·夏爾瑪忙著挑選大喜之日所要穿的衣服，還要為劉夢龍挑選幾套天竺衣服，忙得是不亦樂乎。
??劉夢龍來到門外輕輕敲門，仆人開門一看見是姑爺到來，趕緊稟報母女二人。
??巴巴亞妮一聽劉夢龍來了，高興得滿心歡喜，就要出門見劉夢龍，被其母親一把拉住，一指臉上，巴巴亞妮頓時明白，帶上麵紗來見劉夢龍。
??“夫君，你找我有何事。”
??巴巴亞妮聲如銀鈴十分甜美說道。
??“啊，娘子，我來找你是想陪你出去逛逛街，散散心，不知你可有空。”
??巴巴亞妮聞聽喜笑顏開，雙手合十躬身一禮。
??“請夫君稍等片刻，我換身衣服去去就來。”
??“好，我在門口等你。”
??劉夢龍淡淡回道，過了片刻，房門一開，一陣香風飄蕩，巴巴亞妮穿著粉色緊身短上衣，下麵穿著粉色襯裙，從腰間到頭上纏著白色絲綢紗麗，臉上依舊是蒙著麵紗。
??隻能看到光潔如玉平平額頭，以及兩道彎彎柳眉和杏核雙眼。
??雖然隻看到了她容貌的冰山一角，但劉夢龍推測其容貌必然十分美麗，窺一角而知其全貌，其父長得相貌堂堂，其女也必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相貌更勝父親一籌。
??“夫君，走吧。”
??巴巴亞妮聲音甜美道。
??劉夢龍回過神來，單手一伸。
??“娘子請。”
??“夫君請。”
??兩人互相謙讓著，並肩而行出了城主府，兩人前腳一走，後麵悄悄跟上數名侍衛，暗中保護二人。
??劉夢龍與巴巴亞妮一路沿街行走，走走停停，看著街邊琳琅滿目的商品，五顏六色的掛飾，還有品類繁多的珠寶玉器，以及蔬菜、水果、各式各樣的手工藝品，真是五花八門，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劉夢龍少年心性大發，邊走邊看適合送給趙靈玉三女的手飾玉器，遇到滿意的就問上幾句，天竺商人用生硬唐語簡短回答。
??劉夢龍一摸懷裏帶著一包銀子，差不多夠了，便開始半蹲在地上挑挑揀揀，適合送給四女的禮物。
??巴巴亞妮不知道劉夢龍為何看中這些殘次商品，自己家裏的比這攤上東西好上數倍，早知如此就送劉夢龍幾件好了。
??就在巴巴亞妮想事之時，劉夢龍挑選好四對手鐲，四個胸針，四對耳環，四條項鏈，挑完讓商人分成四個小包裝好，隨手付完銀子。
??“夫君，你為何買這麽多首飾，我一個人帶不了這麽多。”
??巴巴亞妮輕聲細語道。
??“這是給我哪四個未過門娘子買的，你別多心，你若看中哪個，我也給你買。”
??劉夢龍出聲解釋道，巴巴亞妮一聽，差點要暴走了，鬧了半天我是第五個，前麵還有四個相好的，你可真行啊，真是花心大蘿卜，氣死我了。
??巴巴亞妮越想越生氣，轉身就走看也不看劉夢龍一眼，劉夢龍追上叫她也是不加理睬，劉夢龍不愧是聰明絕頂之人，稍微細想一下，便知道巴巴亞妮為何生氣。
??不聲不響跟在她身後，找個機會買下一大束鮮花拿在身後，等巴巴亞妮稍微消氣，一個箭步竄到她麵前，將一大束鮮花送到麵前，將巴巴亞妮“噗嗤”一聲逗笑，一片陰雲就此散去。
??跟在兩人身後的侍衛一看，暗挑大拇指，新女婿真是高啊，真會哄女人，就在侍衛們感歎之時，劉夢龍與巴巴亞妮悄然和好，兩人再次並肩而行。
??巴巴亞妮之所以原諒劉夢龍，因其聽她師傅提起唐朝男子都是三妻四妾，多得甚至妻妾成群，官宦之家尋常都是一個正妻十餘名小妾。
??想到這跟劉夢龍一比較，劉夢龍找的還是比較少得，再者自己第一個與其成親，自然是正妻，哪四個都給我靠邊站，當小妾去吧，懷著這種思想才漸漸釋懷，不再生劉夢龍之氣。
??兩人閑逛半日回到府中，次日一早，巴巴亞提讓劉夢龍早點回到軍營，劉夢龍按其所說回到軍營，與賀芒等人談笑風生，聊起正歡之時。
??士兵稟報，天竺送禮車隊來了，劉夢龍與賀芒等人來到營門前一看，謔，好大的排場，一溜長長馬車隊，車上放著大大小小箱子數十個，不知裏麵裝著什麽東西。
??劉夢龍帶人將車隊迎進營中，吩咐士兵幫忙把箱子抬下來，打開一看，謔，裏麵全是金銀珠寶，瑪瑙翡翠，還有很多金幣。
??銀光閃爍，金光刺眼，珠圓玉潤，五顏六色，寶光刺眼，令人驚歎不已。
??看著這些箱子裏金銀財寶，劉夢龍感覺一愣，怎麽女方陪嫁之物如此之多，這也太罕見了，在大唐都未聽說哪家嫁女兒，會給這麽多陪嫁。
??在這天竺嫁個女兒都趕上唐朝娶個娘子了，嫁妝之豐厚，彩禮之多。在唐朝都堪稱罕見，劉夢龍這一猶豫，送禮物車隊老板，深施一禮道。
??“區區薄禮，請姑爺定要收下，這是天竺國習俗，天竺國男子娶女子，不需要掏任何彩禮，彩禮一般由女方出錢辦下，男子什麽也不用做，安心享受即可。”
??眾將一聽，喜笑顏開，但也不禁感歎這天竺豪門果然不同凡響，嫁個女兒都如此隆重，真是迎娶天竺少女之人都將是大富大貴之人，非一般人可比。
??感歎聲中送走車隊，劉夢龍與賀芒等人不醉不歸喝個痛快，次日一早，劉夢龍眯眯糊糊睜開雙眼，就聽得外麵鑼鼓喧天，趕緊穿好衣服出了帳篷。
??隻見外麵迎親車隊已然到了軍營，劉夢龍與賀芒等人一起隨著迎親車隊，進城到了城主府。
??一進府門，抬眼一看，謔，這豪門嫁女果然是氣派不凡，從府門口到大廳一路上的裝飾真是金碧輝煌，極盡奢華。
??到了大廳，一看裏麵擺設，全是金盤銀碟，這豪門盛宴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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