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勞燕分飛淚泉湧 前路坎坷誰人知
團聚時短離別長，勞燕分飛淚泉湧。
??輕裝簡從踏前程，前路坎坷誰人知。
??人群散去，孤零零剩下一片帳篷，若不是燭光閃爍，都令人以為空無一人。
??帳篷內峨眉派與少林派眾人三五成群聊著開心之事，但有一人卻頗不開心，獨自屹立在夜風中，看著荷塘月色漸漸出神。
??雲天齊走到此人身後，輕拍其肩頭。
??“雲康，你心中有事。”
??“掌門，弟子犯過錯事，回想當初有些心生愧疚，故此才獨自傷懷，借著觀賞荷塘夜色緩解心中暗傷。”
??“雲康，過去的事就如浮雲吹散，一去不複返，不必牢記心間，隻待旭日東升，驅散心中陰雲，放開心懷再做光明磊落之人，如此才是正道俠士胸懷。”
??上官雲康聞言轉過身來，跪倒在雲天齊膝下，一五一十將昔日與李文宰暗中合謀，演一出英雄救美之事，及在歸州白水鎮暗中助林海霞等人之事全部講出。
??聽著上官雲康娓娓道來，雲天齊麵上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好似開了染坊一般，待話音停下。
??用手一指上官雲康。
??“門內對你期望甚大，而你為了兒女私情，連五虎門這等邪門歪道都敢勾結，真是令人失望。”
??話鋒一轉：“好在你迷途知返，跟蹤林師妹師徒二人，一路悉心保護，也算是將功折罪。”
??“不過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回山去鑄劍池洗劍半載，以示懲戒，你可願意。”
??上官雲康磕頭如搗蒜。
??“弟子願意，隻是弟子有一心事還望掌門幫我化解。”
??“何事。”
??“我喜歡王紅袖，日思夜盼，輾轉反側，無法入眠，還望掌門賜婚成全，弟子必感激涕零，哪怕為門派上刀山下火海，也萬死不辭。”
??雲天齊聞言長歎一聲。
??“唉，又是“情”字害人，我苦等一生白發蒼蒼，才看破“情”字，如今你又身陷其中，真是天意弄人，也罷，看在你是門中翹楚份上我就幫你一次，不過林海霞與王紅袖如何回應，我可不打保票。”
??上官雲康聞言喜極而泣，連連磕頭。
??“多謝掌門大恩，弟子打聽過，王紅袖在上山之前已經定親，不過我想求掌門讓林師姑同意讓我與哪劉夢龍在峨眉山一決雌雄，勝者娶王紅袖，敗者自療心傷之苦，掌門你看如何。”
??雲天齊聞言微微皺眉，有心拒絕但又覺得門中精英弟子喜結連理也是好事一樁，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王紅袖這丫頭生得美似天仙，嫁給劉夢龍這個外人，還不如成全門內精英弟子得好。
??想到此，其微微點頭，輕聲道：“你起來吧，我替你說情，不過好事多磨，你要心有準備。”
??“多謝掌門，弟子早已心有準備，不管事情如何，弟子絕不忘掌門大恩。”
??雲天齊伸手相攙，將弄得灰頭土臉的上官雲康拉起來，麵帶欣賞之色看著門中最為器重弟子。
??雲天齊一時心善，株不知此舉會引發與少林派的一些糾葛，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林海霞與王紅袖四人在帳裏圍燈而坐談著接下來，去往長安順道經過東都（洛州），到時去哪裏遊山逛水，欣賞聞名天下的牡丹園以及白雲山等秀麗風景。
??四人正在閑聊間，帳外驚風飄過，四人一驚，林海霞起身淡淡道：“我去看看，你們在這等著。”
??聲落人出，一閃出了大帳，一道白影前方引路，後麵林海霞緊追不舍，到了荷塘邊，白影停下。
??林海霞一個箭步竄到白影身側，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師兄，你何事喚我。”
??“林師妹，你新收徒弟王紅袖可曾定婚。”
??“回稟師兄，確實定婚，為何問及此事。”
??“我有意撮合上官雲康與王紅袖喜結連理，不知師妹意下如何。”
??林海霞一聽頓時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氣得麵色通紅，話音一下升高。
??“師兄，此事萬萬不可，上官雲康武藝高強，但是人品尚有瑕疵，我是斷斷不會同意的。”
??雲天齊聞言長歎一聲。
??轉過身來看著林海霞絕美容顏，怔怔出神片刻，忽道：“師妹，你可知上官雲康的一番苦心……。”
??隨後將上官雲康尾隨跟蹤林海霞師徒二人，一路偷偷沿途保護，一直到歸州城白水鎮夜戰血煞幫之事一五一十言明。
??臨末道了一句。
??“師妹，你也是被情所困之人，當知為情所困之苦，何不給上官雲康一個機會，決戰峨眉金頂之巔，公平比武奪得美人歸。”
??林海霞聞言陷入沉思中，望著荷塘月色夜蟲翻飛，思緒萬千，心情猶如五湖四海之水，隨風吹拂浪濤洶湧，一浪高過一浪翻滾咆哮，驚濤拍岸濤聲陣陣，震懾人心。
??思緒混亂，眼神望空，群星眨眼，點點星光含著絲絲暗示，可惜不解其意。
??低頭俯視荷塘，粉色荷花招來蜜蜂蝴蝶圍花起舞，碧綠荷葉青蛙鳴叫，合著蟋蟀、蟈蟈、油葫蘆三蟲叫聲，宛如合奏出一支夜光曲，旋律歡快優美動聽，聽之令人心馳神往，墜入思念長河之中，久久不能平靜。
??忽而，草葉一動，草叢中三隻蟋蟀微小動靜引來了林海霞的視線，隻見兩隻雄蟋蟀為了爭奪一隻雌蟋蟀，在草葉下一進一退，竄躍轉動，展開激烈廝殺。
??最終稍大一點雄蟋蟀獲勝，與雌蟋蟀一同進入蟲洞，共浴愛河。
??此情此景令人神往，但也給人很大啟示，林海霞混亂思緒，一下猶如快刀斬亂麻，一下捋清。
??轉頭看著雲天齊，輕啟朱唇。
??“師兄，我已想清，可以給上官雲康一個機會，不過何時決鬥，當由我徒兒來定，我這個做師傅的也不能太獨斷專權，給個緩衝時日，由我來勸勸徒弟。”
??雲天齊聞言喜出望外，連忙抱拳拱手一禮。
??“多謝師妹成全，哪我就去安撫上官雲康，這個孽徒整日思念，都多日未眠了。”
??“師兄，哪我就告辭了，不過我有一言請你轉告上官雲康，我見過王紅袖將來夫君，此子也是驚才豔豔之人，日後即便是決戰，也不可傷其性命，否則將是兩敗俱傷後果。”
??“這個請師妹放心，此話我必然帶到，不過，師妹此去長安還得多加小心，要不我派人護送你等一行人，順利抵達長安。”
??“多謝師兄美意，不必了，江湖人若是連一點江湖風雨都經不起，也不配做江湖中人，路途坎坷又有何妨，踏平坎坷方成正果。”
??兩人又聊起了江湖形勢，感覺夜風漸大，兩人各自回了大帳。
??平靜的夜晚，離別的前夕，峨眉與少林兩派眾人都有說不完的離別之言，傾訴著相念之意，聊到四更天才閉眼休息片刻。
??清晨一縷陽光穿過帳簾縫隙，將峨眉與少林兩派眾人刺醒，揉揉惺忪睡眼，伸個懶腰，張嘴打個啊切。
??王紅袖看著身邊林海霞還在閉目打坐，拔下一根秀發往師傅鼻孔裏伸，剛伸到鼻孔被林海霞一下抓住。
??“徒兒，你又頑皮了。”
??林海霞似笑非笑道。
??“師傅，我隻是開個玩笑，我手腕都疼了，快放開我。”
??“放你可以，不過我得懲罰懲罰你。”
??話音未落，伸手撓王紅袖腋下，王紅袖恍如受驚的兔子，雙臂加緊腋下，嬌聲驚呼：“師傅，弟子知錯了，別撓了，癢……好癢……哈哈……”
??銀鈴般的笑聲傳遍周圍，令附近峨眉弟子聽了想入非非，一時間愣在原地，目光看著傳出笑聲帳篷，久久不能移開目光。
??“嗯嗯。”
??兩聲嗓子難受之聲傳來，令眾弟子猛然一驚，尷尬一咧嘴，低頭各自忙碌去了。
??隨著聲音，從荷塘邊走來四人，分別是雲天齊、李延雄、上官雲康、海少星。
??“掌門，我想請令，由我與常玉龍、祖斌、盧劍波、葉春生、王從誌六人帶著上官雲康、白靈俊、杜鳴三人及海少俠結伴遊曆中原一番，還請掌門恩準。”
??雲天齊看著李延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蔚然一笑道：“既然你等已商量妥當，我就準你一次。”
??話鋒一轉：“不過，莫要隨意生出事端、亂殺無辜，給峨嵋派清譽蒙羞。”
??李延雄聞言哈哈一笑。
??“掌門請放寬心，我自有分寸，絕不會惹事生非。”
??雲天齊微笑看著李延雄，嘴唇微張傳音入密。
??“保護好林海霞等人，也讓你徒弟好好表現一番，博取美人芳心。”
??李延雄輕啟嘴唇傳音入密回話。
??“有勞掌門關心，英雄救美哪是輕車熟路，絕對會給徒弟一個完美表現機會，請掌門放心。”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一絲陰謀的味道油然而生，上官雲康與海少星兩人看著兩位前輩在哪幹嘎巴嘴沒出聲，頗有些奇怪，但是上官雲康眼明心亮，眼珠一轉，已然猜個八九不離十，多少與自己有所關聯，其心裏也是暗暗偷著樂。
??四人回到帳篷將各自隨身衣物及兵刃帶好，迎著朝陽，伴著清風，走出帳篷，來到空地召集眾人集合。
??峨嵋派眾人集合完畢，不遠處傳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白施主、雲施主，我帶少林派門人來與你辭行。”
??白玉郎抱拳拱手施禮。
??“福善和尚，多年不見，你還是如此彬彬有禮，有空來我峨眉金頂坐坐，或者我去嵩山找你。”
??“好說好說，等我把這幫徒子徒孫帶回嵩山少林寺，得空上峨眉金頂坐坐，喝上幾杯蒙頂甘露，清香蕩漾唇齒之間，令人懷念美妙滋味。”
??白玉郎聞言哈哈大笑。
??“好，我回去多準備幾罐蒙頂甘露，讓你喝個夠。”
??兩人相視而笑，相互施禮告別，少林派眾人走後，留下劉鎮山、司馬長青兩人遠遠等待林海霞師徒。
??送走少林派眾人，峨嵋派眾人也到了分別時刻，龍文君一把抱住林海霞，頭靠香肩，不舍之情溢於言表。
??姐妹二人自打出師以來，團聚時短分別時長，這次一別不知何時再聚，龍文君對林海霞的姐妹之情在這一刻突然爆發。
??通紅眼圈珠光瑩瑩，眼眶侵滿淚水，隨著嚶嚶哭泣，淚如泉湧。
??撲簌簌淚水恍如斷線珍珠，順著臉頰滾滾而下，打濕衣襟，墜入草葉，無聲無息滋潤著青青綠草。
??經過淚水灌溉的綠草，更加翠綠，揮舞綠葉手臂，向著峨眉眾人揮手告別，綠葉被淚水滴落之處，也留下歲月的痕跡，記載著曾經發生的姐妹情深。
??龍文君抱著林海霞不知哭了好久，林海霞肩頭濕潤一片，這份深情令人動容，周圍長老、弟子也跟著潸然淚下。
??而林海霞一直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就怕自己一時心動，跟龍文君回了峨眉，哪徒弟身上的命案就無從昭雪，變成鐵案如山了。
??聽著龍文君嚶嚶哭泣，林海霞也是忍不住大壩決提，濤濤淚水無聲無息流下，悄悄穿過臉頰，墜落野花花苞，一滴一滴淚水無聲滴落，帶著滴水穿石決心誓要讓這姐妹之花開放。
??被無數滴淚水灌溉滋潤的花苞，似也被這世間真情流露感動，猛然間花苞打開，綻放世間純淨姐妹之花，傲然屹立天地之間，展放其獨有風采。
??花分兩色，粉色花瓣共有八瓣，象征著人世間喜怒哀樂，悲歡離合，花蕊紫色，紫色花蕊猶如珍珠玉盤，點綴著粒粒黃色蜜點，仿如人生點點足跡，歲月風痕。
??“好了，我們該走了。”
??白玉郎淡淡出聲提醒，龍文君恍如不聞，依舊緊緊擁抱林海霞不放手，白玉郎隻好微微聳肩，站到一邊等待龍文君哭夠為止。
??雲天齊微微搖頭苦笑，看看等待眾人，朗聲開口：“眾峨眉弟子聽令，我決定分兩路回山，第一路由白前輩與我帶著眾位長老、弟子回山。”
??“第二路由李延雄、常玉龍、王從誌、祖斌、盧劍波、葉春生、上官雲康、白靈俊、杜鳴及海少俠遊曆一番再回峨眉山。”
??話鋒一轉：“至於林海霞，其另有要事須進京一趟，故特讓林海霞帶著其徒弟王紅袖與劉鎮山、司馬長青，四人進京辦完事再回峨眉山。”
??話音一落，看看周圍之人。
??“該走的可以走了，該留得留下來，等龍文君訴完離別之情再走。”
??李延雄、上官雲康、海少星等十人抱拳拱手深施一禮，轉身大步流星離去，臨走之時，上官雲康依依不舍回頭看了王紅袖幾眼，被李延雄抓著其胳膊，快步而去。
??“好了，文君妹妹，等我辦完事，馬上回到峨眉山見你好不好。”
??龍文君聞言挺身睜著哭紅雙眼顫聲問道：“此話當真。”
??“駟馬難追。”
??“好，哪我就在峨眉山等著你，不許食言，否則我再見到你，整日跟隨形影不離。”
??“好，絕不食言。”
??兩個淚人含笑再次緊緊擁抱，才依依不舍分開。
??隨著白玉郎、雲天齊、龍文君等人帶著峨眉眾人離去，林海霞與王紅袖走向劉鎮山、司馬長青二人。
??四人會合一處，再次踏上前往長安之路。
??四人並不急於趕路，一路遊山玩水不急不緩而行，可苦了兩夥人，一夥是暗中保護的李延雄等人，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隻得放緩步伐，暗中隨著林海霞四人步伐，一路給四人打前站。
??另一夥則是周雲飛、周子鶴、周福等人，這夥人在洛州等待之時，也不忘派人每日打聽滄州城外大田莊白洋澱擂台，進展如何了
??每隔三日都有快馬傳遞消息，這夥人等得可是度日如年啊，就盼著這四人早日來到洛州。
??而其雇請的刀客盟、夜影堂、血煞幫、星煞門、風影居這幾個幫會之人一起動手暗殺，任你林海霞、劉鎮山、司馬長青三人武藝再高，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以眾欺寡之下，必將這四人一網打盡，殺了林海霞三人出心中這口惡氣，而王紅袖嗎，哼哼，就將成為我得小妾……。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