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烈日炎炎苦作樂 暗訪民情入民間
烈日炎炎苦練功，以苦為樂掌功顯。
??輕車快馬遊村鎮，暗訪民情入民間。
??隨著欽差大臣徐淩風的隊伍走出東門，文武百官漸漸散去，房玄齡與杜如悔，魏征三位大人一同坐轎回府，轎後跟著常玉龍，葉春生，杜鳴，白靈俊四人。
??看著欽差大臣隊伍的背影，長孫無忌眉頭緊鎖，臉色十分不悅，自己門生被查擱誰心裏都不會痛快。
??“長孫大人，要不去下官家裏小酌幾杯，順便看看歌舞緩解一下心中不快。”
??江仁武抱拳拱手道。
??“下官附議，飲酒聽曲，欣賞美妙歌舞，也許能想出克敵製妙計也說不定啊。”
??周海天在一旁輕聲附議道。
??而平時足智多謀的夢少卿閉口不言，接連兩次獻計獻策都功虧一簣，也令夢少卿覺得對手頗為難纏，自己若不絕對把握，還是寡言少語為好。
??長孫無忌看看身邊幾位同黨，大袖一揮。
??“幾位同去吧，不管之前計策成功與否，隻要是盡心竭力，本官就不會虧待用心之人。”
??此言一出，夢少卿臉上愁雲緩緩散去，微微帶笑，隨著樓占軍等人一同跟在長孫無忌大人身後，上了官轎同去江府。
??擱下長孫無忌一黨在江府散心之餘，密謀對付欽差大臣的陰謀詭計不提。
??再說遠在萬裏之外的安西都護府左跨院內，劉夢龍揮汗如雨練著鐵砂掌，一到秋季，大漠的秋老虎便開始散發著炙熱陽光，烤的行人口幹舌燥，咽喉生煙。
??而在院裏練功的劉夢龍，絲毫不懼秋老虎，頂著炎炎烈日，依然刻苦練功。
??汗水滴滴答答順著臉頰趟下，將其汗衫濕透，感覺濕熱難耐，劉夢龍幹脆脫去汗衫，光著膀子練功。
??看得王庭州與夫人張氏十分不忍，賀芒跟鵬萬裏等人暗自佩服，先鋒營眾將佩服之時，唯獨一人還是略微搖頭。
??此人一身水火八卦道袍，長眉丹鳳眼，大耳垂輪，正是楊月生。
??楊月生躍下房脊，邁步來到鐵鍋近前，看著劉夢龍微笑道:“將軍這些日子專心練功，讓貧道測驗一下如何。”
??劉夢龍聞言將雙掌從鐵砂中收回，往後一背，撇嘴道:“牛鼻子老道，你又想啥折磨我的法子呢，痛快說出來，我來者不拒。”
??“將軍，你該叫我師傅，又在罵我，我這人就愛鑽牛角尖，你越罵我，我就願意教你點才能。”
??“是何才能。”
??“圍棋。”
??“圍棋是何物。”
??“將軍日後到了京城，應該知道京城達官權貴幾大嗜好。”
??“說吧師傅。”
??“京城權貴平時最喜歡的分別是打馬球，田園獵犬攆兔，鬥雞，鬥蛐蛐，手談圍棋，青樓聽曲，賞花吟詩作對等等諸多嗜好。”
??劉夢龍聽完，撓撓腦袋，這些都沒聽過，京城達官貴人可真會玩，整出這麽多嗜好來，我聽都沒聽過。
??“徒兒，從明日起，為師不僅教你更高深的練鐵砂掌之法，還要將這些都教會你，免得你幾年後進京要吃大虧。”
??劉夢龍把胸脯一挺，朗聲笑道:“藝多不壓身，越多越好，哪我就好好學學，明日天泛藍我就去找師傅你去。”
??楊月生微微一笑。
??“好，哪為師就恭候徒兒大駕光臨。”
??劉夢龍與楊月生閑聊之時，先鋒營眾將在院中四周圍觀，周萬德忽道:“臭豆腐，諸位你們看，將軍與軍師麵帶微笑交談像甚麽。”
??“就像兩個狐狸帶著迷人微笑交流，不知又在算計誰呢。”
??項勇不加思索脫口而出，加之聲音很大，一下吸引了劉夢龍與楊月生的注意，項勇自知犯錯，趕緊躲入茅房消災避禍。
??而鵬萬裏四人，周萬德兩人，楊壽泉，葉雨南十人，及陸凱八人可就遭了殃。
??劉夢龍嘴角一咧，壞笑掛在嘴邊看著眾將，楊月生則是神秘一笑，眼睛一撇給了劉夢龍一道暗示目光，劉夢龍心領神會，看著眾將笑意更濃。
??眾將一看劉夢龍如此笑容，頓時都心感不妙，同時心裏恨透了心直口快的惹禍精項勇。
??“爾等真是清閑，有空看我練功，那麽從明日起，都來陪我練功，少一個也不行，明日我就清點人數，從晨鍾練到暮鼓，就這麽定了。”
??劉夢龍嘴角擒著絲絲壞笑言道，眾將一聽，這個氣呀，真是無名黑鍋都給背上了。
??眾將一抹身，將罪魁禍首項勇從茅房揪出來，半開玩笑半出氣，將其胖揍一頓，告訴項勇明日過來陪著練功，不然見你一次打一次，讓你惹事不擔事，我等沒好你也別想清閑自在。
??從此以後，楊月生每日教一種京城權貴的嗜好，教了六日，將打馬球與賞花吟詩作對等六種嗜好教完，到了第七日，命人拿來驚心打做的圍棋棋盤及兩盒玉石所做的黑白棋子。
??看著橫豎直線交叉縱橫的棋盤，劉夢龍撓著腦袋問道:“師傅，何為圍棋，何為棋盤，又該如何落子。”
??楊月生笑道:“以子圍而相殺，姑謂之圍棋，又稱為吳圖。”
??“十九縱橫，遍布三百六十一點，恍如天幹地支，以子為棋，棋如人生，縱橫棋盤，恍如縱橫天地之間，這便是棋盤。”
??“紋路縱橫交叉之點便是落子之處，圍棋有諸多講究像金角銀邊，草包中腹，打劫求活，厚勢運用，大局之爭等等。”
??聽得劉夢龍一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以手撓頭略帶尷尬道:“師傅，這圍棋也太高深了，弟子一時半會聽不懂啊。”
??楊月生道:“方如棋局，圓如棋子，動如棋生，靜如棋死；方若行義，圓如用智，動若騁才，靜若得意，縱橫方圓之間，通曉天地大義。”
??“你此時不懂，下過圍棋之後，這些你會慢慢通曉其中深意，也對你入京之後，麵對明槍暗箭，該如何應對有極大助力。”
??劉夢龍微微搖頭道:“若是有圍棋書籍，讓我細細品讀，或許弟子能對圍棋有更加深刻理解。”
??“這書籍我早已為你備好了，就等你這句話呢。”
??楊月生微微一笑，從懷裏拿出一本書遞給劉夢龍，劉夢龍一看書名《圍棋十決》。
??翻開書頁，書裏記載了十種下棋要決，其中有:不得貪勝，入界宜緩，攻彼顧我，棄子爭先，舍小就大，逢危須棄，慎勿輕速，動須相應，彼強自保，勢孤取和。
??看罷這十種要訣，劉夢龍對圍棋有了初步了解，隨後又拿出《漢圖十三勢》《吳圖二十四》《棋經》《新論》《圍棋賦》《弈旨》六本書交給劉夢龍，讓其練完鐵砂掌，專心讀這幾本書。
??看著這六本書，劉夢龍驚訝道:“師傅，這些古人書籍從何而來。”
??楊月生微微一笑道。
??“道門曆史源遠流長，天罡門不過是其一個分支，很多古書都是道門先輩抄寫記載下來，才流傳至今，你能有幸看到這些書籍，可以算是三生有幸，專心細讀吧，讀懂了我再教你下棋。”
??“哪弟子先謝過師傅了。”
??“……”
??兩人相視而笑，隨後楊月生一擺手，院門“咣當”一聲被撞開，劉夢龍聞聲轉頭一看，微微吃了一驚。
??你道為何，原來是先鋒營軍卒用貼地平板咕嚕車，載著一塊高有將近三丈的巨大石頭運進院子。
??將石頭往院當中一卸，“砰”的一聲巨響，將院子砸出一個坑來，地麵都被震得微微搖晃。
??被聲音驚動的王庭州與夫人張氏趕來一看，見到此石都是大吃一驚，不明白為何把此石運到院裏，所為何故。
??院裏眾將也是竊竊私語，各自談著石頭所做何用。
??楊月生摸著石頭對劉夢龍道:“徒弟，看到石頭了吧。”
??劉夢龍微微點頭。
??“你每日練完三鍋鐵砂，就拍打這塊石頭，何時將石頭拍為一地碎石，你這鐵砂掌就算是練到爐火純青了，來試試。”
??劉夢龍微微點頭走到石頭前，馬步一分，雙掌沉於腰側，暗運真氣貫於雙掌，準備拍打石頭。
??“莫用真氣，全憑雙掌外力，鐵砂掌以外家掌法稱雄於江湖，全靠自身掌力斃敵於掌下。”
??“與之齊名的掌法還有金砂掌，銀砂掌，朱砂掌，但論威力還是鐵砂掌為王。”
??劉夢龍聞言撤回真氣，憑著雙掌之力，“啪啪啪……”一陣猛拍石頭，連拍三十多掌，石頭堅如鋼鐵，毫無碎石掉落。
??眾將看著微微搖頭，有些人略帶不屑，楊月生看在眼裏，一指黑金剛宋朝亮。
??“你上來試試。”
??宋朝亮大步流星來到石頭前，伸出蒲扇大手，“啪啪啪啪……”連拍十餘下，把手往回一收，疼的呲牙咧嘴，再看宋朝亮雙手血跡斑斑傷得不輕。
??而劉夢龍雙手黑漆漆一片，沒有絲毫傷勢，眾將一看頓時明了，別看宋朝亮身高力氣大，但論起掌功，還是練了幾個月鐵砂掌的劉夢龍掌功更甚一籌。
??“看來這鐵砂掌真是威力驚人，可惜牛鼻子老道偏心，隻教將軍，不教我等。”
??眾將在心裏暗暗悱惻楊月生，對其略有不滿，但眾將哪知練鐵砂掌不吃苦中苦哪能輕易練成，沒個三年五載苦功根本別想有所成就。
??楊月生深知誰最適合練此掌法，才將掌法傳授，而眾將哪裏知曉。
??“天色已晚，將軍要注意勞逸結合，晚上看書，白日練功，回屋休息吧。”
??劉夢龍聞言微微點頭回屋休息。
??眾將也如蒙大赦，紛紛回到軍營休息，楊月生邁著逍遙步，溜溜達達回營而去。
??回屋之後，劉夢龍盤膝打坐翻看《圍棋十決》，眼光失神間，忽而看到王紅袖送給他的香囊擺在床頭，不由得思念起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妹妹。
??“袖妹，不知你在峨眉山過得可好，可有想念於我……”
??劉夢龍深邃目光望向劍南，心中頗為擔憂活潑可愛的妹妹，如今可曾又有闖禍。
??就在劉夢龍擔憂思念中，王紅袖喬裝打扮成一名商鋪夥計，與徐淩風及林海霞等人乘坐一輛馬車，悠哉悠哉踏上了前往並州之路。
??坐在車夫旁邊，腿搭車沿，雙腳隨著車輪滾動晃來晃去，銀鈴般的聲音隨之響起。
??“上官師兄，你看那邊綠油油的哪是什麽菜，還有這邊有紅有綠，又是什麽。”
??“師妹，那邊的是油菜，這邊的事辣椒，秋收時節到了，各種果實蔬菜都成熟了，可以收獲了。”
??“上官師兄，那我們去田地裏偷些蔬菜如何，我以前與龍哥就經常去偷糕點吃。”
??上官雲康聽了不僅一陣無語，心說話:“劉夢龍，你不能教王紅袖一點好的嗎，偷東西，調皮搗蛋，精靈古怪，都被你教齊了，這那還是大家閨秀，簡直成了假小子，唉，你…真是…誤人子女。”
??“上官師兄，你倒是說話呀，到底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
??上官雲康左右為難，李延雄笑而不語，其餘劉福與徐淩風等人則是閉目養神假裝沒聽見，恍如睡著一般。
??“徒兒，不得無禮，怎麽能讓你師兄，堂堂峨眉名劍隨你去偷菜，真是荒唐透頂，住嘴，再胡亂說話，把你嘴封上。”
??林海霞一出聲，嚇得王紅袖一吐舌頭，做個鬼臉，不再出言要去偷菜。
??上官雲康長出了一口氣，心說:“這個丫頭，真是精靈古怪，活潑好動，我都有點怕了她。”
??一行人走走停停，沿路欣賞著路邊無盡秋天景色，加之有了王紅袖這個活寶，七人也不寂寞無聊了，沒事就逗逗王紅袖，歡聲笑語隨車而行。
??徐淩風與劉福等人一連走了十餘日，經過雍州，蒲州，晉州，汾州，在第十七日午時到了並州。
??還未到城門口，便被城門口排隊等候進城的百姓，販夫走卒，行腳商人，鏢行車隊吸引住了目光。
??“如今並無戰事，為何進城如此之慢，哪位劍俠去打探一下，問個清楚。”
??徐淩風輕聲道。
??“打探問路，我劉福最熟，讓我去吧。”
??“麻煩劉大俠了。”
??“大人不必客氣，我去去就回。”
??說著話，劉福跳下馬車，擠進人群中打探消息。
??無聊等待中，王紅袖抱著林海霞胳膊，央求師傅把圓頂帽子摘了，她要給師傅梳辮子，把李延雄與司馬長青等人差點沒逗樂了，徐淩風也憋不住笑，用衣袖遮住嘴笑得十分辛苦。
??林海霞狠狠掐了調皮搗蛋徒弟幾下，才算降住了這個小妖精，掐完又抱著徒弟嬉笑顏開，看得李延雄不住搖頭。
??心裏暗道:“真是沒大沒小，要擱是我徒弟，定要訓斥得服服帖帖，知書達禮，哪能容得以下犯上不尊師傅。”
??而上官雲康看在眼裏，卻頗為喜歡王紅袖活潑愛鬧天性，比峨眉派那幫謙謙有禮古板師妹有趣多了。
??眾人望眼欲穿等待中，一道身影一閃躍上馬車，眾人定睛一看正是劉福。
??“打探得如何了。”
??徐淩風略帶急切問道。
??“回稟大人，在下已打探清楚，城門口之所以排成長隊等著進城，是因昨日並州太守餘嶽峰，新近娶了一名小妾，銀兩不足開始新曾幾種苛捐雜稅。”
??“哦，竟有此事，可知有哪幾種雜稅。”
??“城門稅，每個進城之人要交百文銅錢；人頭稅，每家每戶新曾人口需交兩百銅錢；占地稅，每個商戶占地經商都得交納十兩銀子；擾民稅，商人鋪戶大聲吆喝驚擾百姓，每日交納五百銅錢……。”
??“如此種種，便是太守大人新定的苛捐雜稅，不過在下聽說，太守大人派捕快，衙役，軍卒街頭大聲吆喝，警告城內百姓這幾日不得到衙門喊冤告狀，並不得攔欽差大臣官轎告狀，一旦發現全家連坐，嚴重者充軍發配。”
??“真是豈有此理，身為一城父母官，不思造福一方，還征收各種苛捐雜稅，還想欲蓋彌彰，蒙騙欽差大臣，真是該殺。”
??徐淩風聞言氣得渾身顫抖，手拍大腿怒聲道。
??“大人息怒，此處人多眼雜，不是講話之所，等進城再說，還是小聲點比較妥當。”
??劉福低聲勸道，徐淩風聞言微微點頭，隨後一擺手，示意進城。
??劉福等人趕著馬車，隨著人群後邊緩慢排隊入城，等到了城門口，守門校尉看看車上幾人。
??朗聲道:“七人交七百銅錢，趕緊交錢，後麵都等著進城呢。”
??徐淩風強壓怒氣不言不語，劉福從懷裏掏出一點碎銀子往守門校尉手裏一放。
??“官爺，這些銀子可夠。”
??守門校尉掂了掂手裏銀子，往懷裏一放，一擺手，手持長槍軍卒將槍一收，放開道路。
??劉福趕著馬車進城，車上徐淩風及林海霞，王紅袖等人皆不言不語，但眾人眼中都閃著憤怒光芒。
??劉福揮鞭打馬，沿街而行，找了一家徐記客棧暫時住下，交完定銀，店小二將馬車放到院中，將馬牽到後院喂草。
??而徐淩風及林海霞，王紅袖等人魚貫上樓，點了一桌酒菜，七人圍桌而坐，邊吃邊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劉福低聲道:“大人，若想知道本城詳細情形，何不問問店小二。”
??徐淩風聞言微微點頭默許。
??劉福一拍桌子。
??“店小二過來，我有話問你。”
??店小二聽到叫聲，趕緊答應一聲。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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