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誰為刀俎誰為肉 殺機一動禍連篇
誰為刀俎誰為肉，相互算計忍稱王。
??殺機一動血飛揚，放走首惡禍連篇。
??店小二帶著十八名彪形大漢出了偏房，店小二先給掌櫃使個眼色，掌櫃的出門將院門插好，客棧房門用橫式銅鎖鎖上。
??店小二讓眾位彪形大漢先在樓下等著，而他自己端著沏好的茶水，往徐淩風與林海霞等人所住天號房走去。
??到了門口，單手托著茶盤，另一手輕輕敲門。
??“邦邦邦”
??“邦邦邦”
??“客官，我把茶端來了，請開門。”
??連敲帶問，楞是沒人開門，店小二見無人開門，心裏頗為喜悅，看來是藥勁發作了，這七人都被迷倒了。
??穩妥起見，店小二推開房門，挨個房間送去茶水。
??送到林海霞與王紅袖的房間，看著床上躺著的二女，端詳了片刻。
??陰陰一笑道:“還女扮男裝，可惜難逃我的法眼，今晚你倆就得死了，真是有點可惜了，沒讓我憐惜一番，就被殺了做成豬肉，真令人痛惜呀……。”
??店小二感歎兩聲，隨後出屋而去，而躺在床上閉目裝睡的林海霞與王紅袖早就被其不懷好意之言，弄得心頭火起，不過兩人強壓怒火，隻等賊人露出真麵目之時，再給其致命一擊。
??店小二出了房間，來至樓梯口學了一聲貓叫。
??“喵。”
??正所謂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半夜貓叫定沒好事。
??貓叫聲剛落，十八名彪形大漢，掌中各擎明晃晃鋼刀，“噔噔噔……”快步上樓，來至劉福與林海霞等人房外，推開房門，衝進去舉刀就剁。
??鋼刀一落，紅光四濺，鮮血飛揚，但是死得不是林海霞與劉福等人，反倒是這十八名彪形大漢。
??雙方互為算計，林海霞與劉福等人都已暗中手扣暗器，隻等偷襲之人到來。
??沒讓眾人久等，這十八名彪形大漢，分成六人一間房，衝進來殺人。
??鋼刀一舉，劉福與林海霞六人就已做好準備，等鋼刀一落，劉福與林海霞，司馬長青，李延雄四人雙手齊揚，袖劍，飛鏢，鐵蓮子，飛刀紛紛打出。
??上官雲康與王紅袖隻會單手打暗器，兩人也是打出袖劍，五毒梅花針。
??眾多暗器突然打向彪形大漢，令得十八名彪形大漢心頭慌亂，掌中刀顧不得砍人，連忙胸前一橫格擋暗器。
??一方有心偷襲，一方有意殺人，兩廂算計還是劉福與林海霞六人計高一著，突然出手的暗器令人防不勝防。
??“噗噗噗……”一陣暗器打入肉體之聲傳來，十八名彪形大漢臨死也未慘叫一聲，身上紅光閃爍，鮮血噴濺，紛紛灑灑飄揚空中，身形往後一栽就此倒下。
??林海霞與劉福等人也真是出手狠辣，暗器一出手全是奔著要害而去，再看倒下的十八名彪形大漢，不是咽喉中了暗器，就是心口被暗器打進很深。
??鋼刀隨著屍體一起落地，發出“砰砰砰……”“鐺啷啷……”一連數聲。
??在廳中等待消息的店小二與掌櫃一聽，這聲音不對呀，怎麽殺完人還把刀掉地上了，兩人麵麵相覷，正想上樓一看。
??忽然，“乓乓乓”三聲，房門被踹開，林海霞與王紅袖，司馬長青，李延雄，上官雲康五人手擎兵刃衝出房間。
??店小二與掌櫃一看，頓時一驚，心裏暗道一聲:“完了，終年打雁被雁啄了眼，碰到同道中人了，快撤。”
??兩人撒丫子就跑，直奔後院而去，林海霞與李延雄身形飛快，雙腳點地騰空而起，身在空中腳後跟一點護欄，借著反蹬之力，一躍出去五六丈遠。
??兩人身在空中使個巧燕穿雲，身子平移三尺往下一落，恰到好處擋住了店小二與掌櫃的去路。
??嚇得店小二與掌櫃的一愣神，林海霞與李延雄毫不客氣，使個飛花連環腿。
??“啪啪”兩腳將兩人踹翻在地，用劍指著脖頸，逼問道:“說，黑店是誰開的，你倆在店中算何等人物，若不實言，一劍刺穿你的脖子。”
??店小二與掌櫃嚇得臉色蒼白，渾身哆嗦，張嘴結舌半響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唰唰唰三道人影閃過，司馬長青與上官雲康及王紅袖擎劍趕到。
??林海霞轉頭看著王紅袖三人，輕聲道:“你們三人看著這兩人，防止兩名賊人服毒自盡，我與李師兄去客棧別處看看，是否有漏網之魚。”
??林海霞這話說的很對，但是行動慢了一步，偏房內的白袍文士豎耳聽著外麵動靜，一聽動靜不對。
??此人反應很快，立刻起身出了後門，來到院中牽過一匹黑馬，翻身而上。
??右手一拍馬臀，黑馬仰頭“稀溜溜”嘶叫一聲，四蹄撒開衝出後院，跑進茫茫夜色中很快消失不見。
??林海霞與李延雄聽到馬叫之聲，連竄帶躍追到後院，隻看見夜色朦朧，哪有一絲痕跡。
??李延雄狠狠一跺腳。
??“該死，慢了一步，放走黑店惡首，真是後患無窮。”
??“師兄，莫要自責，此人從未露麵，說明此人心機很深，也許動手之時，就已想到脫身之策，走吧，回客棧察看一番，看還有何蛛絲馬跡可尋。”
??“好吧，林師妹，咱們先回客棧。”
??等林海霞與李延雄回到客棧，見店小二與掌櫃兩人被綁在廳中柱子上，王紅袖與上官雲康正在審問二人。
??“司馬兄去哪了。”
??林海霞問道。
??“司馬前輩去客棧各屋查找一番，看有何發現。”
??上官雲康恭敬回道。
??“徒兒，你在作何。”
??林海霞看見王紅袖拿著毛筆沾著墨，在店小二與掌櫃兩人臉上作畫，頗為奇怪問道。
??王紅袖嬌笑道:“師傅，弟子在他倆臉上作畫呢，反正他倆也不願意開口招供，不如讓我練練筆法，將來畫好了也能賣畫換點銀子豈不美哉。”
??王紅袖口裏說著“豈不美哉”，而店小二與掌櫃兩人則是十分難受，讓人在臉上作畫，擱誰心裏能高興得了。
??店小二與掌櫃兩人都在心裏暗罵王紅袖。
??“你個小魔女，爺爺落你手裏算我倒黴，不過若是我能逃走，將來複仇之時把你擒住，我非把你扒光衣服，在你身上作畫，你給我等著臭丫頭……”
??“死丫頭，不用你現在得意，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我若能活著逃走，定要報仇，不把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就不姓魏。”
??兩人心裏大罵，王紅袖是聽不著，不過一旁的上官雲康察言觀色，看出二人對王紅袖有極大恨意。
??遂出聲提醒道:“王師妹，這二人表麵不動聲色，但我看這二人眼睛，透出來極大恨意，似乎是對你而來，你可要當心點。”
??王紅袖不聽則可，一聽之下巧笑嫣然。
??“上官師兄，你這一說我還真忘了，給二人試試新想出來的一招，肯定頗為有趣。”
??“何招。”
??“招蜂引蝶。”
??“此話怎講。”
??“墨汁加蜂蜜拌在一起，這麽一攪和勻了，用毛筆沾著在他倆人臉上，身上作畫，看能引來多少蜜蜂與蝴蝶，師兄這招不錯吧。”
??上官雲康一聽，脖後直冒涼氣，心說話:“難怪眾人私下裏都管你叫小魔女，真是名不虛傳，這麽損的折磨人招數，你都想得出來，佩服……”
??店小二與掌櫃的一聽，心裏這個罵呀:“小丫頭片子，你損透了，我日你仙人板板，十八輩祖宗，你這也太缺德了，折磨人都折磨出花樣了……”
??王紅袖說著話就要去找蜂蜜，店小二與掌櫃的一對眼神:招吧，再不招，不知又想出什麽幺蛾子折磨咱倆，這個小魔女太可怕了。
??兩人不等王紅袖走遠，急忙出聲道:“女俠慢走，我倆招，你問什麽我答什麽，千萬別去找蜂蜜了，算我倆求你了。”
??王紅袖轉過身來，把櫻桃小嘴一撅。
??氣呼呼道:“不行，你倆現在不能招，我還沒玩夠呢，等我玩夠了，你倆再招不遲。”
??店小二與掌櫃的一聽，還想折磨我倆，饒了我倆吧，小姑奶奶，算我求你了。
??林海霞一旁看不下去了，斥責王紅袖道:“孽徒，休得頑劣，他倆既然都肯招了，還折磨二人做甚，趕緊熄了你那精靈古怪念頭，去哪文房四寶來，我問你記，速去拿筆墨紙硯，快去。”
??王紅袖拗不過師傅，隻能狠狠瞪了店小二兩人一眼，蓮步輕移去拿紙硯去了。
??林海霞與上官雲康等待王紅袖拿紙硯之際，劉福保著徐淩風下樓而來，徐淩風一下樓，自然是由徐淩風審問，王紅袖記錄。
??林海霞與李延雄兩人閑著無事，也去客棧所有房間尋找開黑店這幫賊人留下之物。
??就在司馬長青，林海霞，李延雄在客棧裏裏外外翻得亂七八糟，一塌糊塗之時。
??徐淩風坐在八仙桌後開始審問店小二與掌櫃二人。
??“你倆叫何名字。”
??“小的姓武，名英，字金富，是小寨鄉人士。”
??店小二回道。
??“在下姓魏，名強，字春寶，自幼便是西流鄉人士。”
??“你倆何時幹得開黑店營生，至今為止殺了多少人，快快從實招來。”
??徐淩風厲聲喝問。
??“回稟大人，小的這些年遊手好閑，一直在混跡於賭場，流浪於市井之中，五年前偶遇太行山淩風寨大當家的王振宏，人送綽號“白麵判官”。”
??“他看我倆口齒伶俐，善於逢迎各路江湖中人，坑蒙拐騙樣樣精通，便邀請我倆跟他在此開了這間久居客棧，殺人之事我倆並不參與，隻是負責下藥搬屍之類，還請大人明鑒。”
??徐淩風聽著二人之言，幾乎相信二人言詞，劉福突然插話道:“大人，不可相信二人片麵之詞，你看二人手掌。”
??上官雲康將武金富之手舉起給徐淩風一看，徐淩風仔細一看暗自一驚。
??心道:“何人，能有如此奇怪掌心，真是頗為嚇人。”
??順著徐淩風目光看去，隻見武金富掌心厚厚一層老繭，老繭之上還有不深不淺的幾道刀痕，何人看了都會心驚不已。
??“你這掌心老繭與刀痕從何而來，還不如實道來。”
??武金富被徐淩風一聲怒喝嚇了一跳，低頭看看手心刀痕，無奈的歎了口氣，低聲道:“回稟大人，小的也是迫不得已……”
??徐淩風一拍桌子，怒道:“莫要狡辯，實話實話，不然幾位俠士如何對付你二人，我就不管了。”
??王紅袖拿著毛筆也在一邊幫腔。
??“你倆扯謊扯到底吧，讓我給你倆畫個招蜂引蝶圖，豈不美哉。”
??武金富與魏春寶一聽，臉都綠了，心說話:“還是把實底托出吧，不然落到小魔女手裏，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大人，小的這就將實底道來。”
??“快講。”
??“小的跟著王振宏，除了下藥之外，還參與分解屍體，基本上殺人是哪些彪形大漢，而剁肉做菜搬運屍體，全是我與魏大哥一起幹。”
??“至於手心的刀痕，是幹這黑道營生有時就遇上江湖中人當場識破，雙方免不了在客棧內大戰一場，掌心刀痕也是混戰中被前幾日的六名鏢師砍得，客棧的桌椅板凳及護欄也是全部損壞，從新做成，實話就是如此，請大人饒恕小的所犯之罪，小的不想死啊……”
??徐淩風聞言冷哼一聲。
??“爾等所犯之罪足矣被斬頭三次，還求我饒恕爾等，真是癡心妄想，紅袖與雲康你二人，務必將他二人看好，明日送到冀州府衙，交給冀州刺史。”
??“遵命。”
??王紅袖與上官雲康答應一聲，隨後將口供遞給徐淩風，徐淩風將口供從上至下細細看了一遍，收到袍袖之中。
??徐淩風正要與王紅袖談上幾句，一道粗獷聲音響起。
??“徐大人，你快來看。”
??徐淩風聞聲前去觀看，王紅袖看著上官雲康嘻嘻一笑道:“上官師兄，你先看會，我也去看看。”
??上官雲康無奈的搖頭苦笑，目送徐淩風與劉福，王紅袖三人去往後院。
??腳步匆匆，徐淩風三人順聲來到後院，抬眼一看，隻見林海霞舉著火把，站在窖口邊等著三人。
??司馬長青從窖口露個頭招呼一聲，便又下入地窖，徐淩風三人跟在林海霞身後，借著火把光芒，右手扶著窖壁，緩慢下著台階。
??走了二十多個台階，前麵是死路，林海霞將火把貼近右側一照，右側一拐還有台階，四人一路順階而下，越走越冷，凍得徐淩風抱著膀臂不住哆嗦。
??走了大概半盞茶工夫，終於到了窖底，徐淩風等人借著火把光芒一看是大吃一驚。
??而林海霞與王紅袖則是以袖掩麵背過身去，徐淩風等人究竟看到了什麽如此驚訝。
??順著徐淩風的目光看去，隻見窖底是一塊塊寒冰，而寒冰裏麵凍著一具具屍體，大都是男子。
??這些屍體都是光著身子，片縷無存。
??眾多寒冰中間有一條窄路，看來是搬運屍體隨留，最令人無法接受的是，有六具屍體未放進冰塊中，直接扔在冰麵上，屍體傷口血跡斑斑，看來是與人惡戰一場留下的。
??六具屍體個個怒目圓睜，看來是死不瞑目，李延雄與司馬長青給六具屍體合上雙目，劉福見景生情十分心生悲痛，嘴裏低聲念叨:“風雨江湖路，刀光劍影生，誰知身後事，唯留空餘恨，但願人長久，洗手灑金盆。”
??聽著劉福淡淡詩句，眾人不免淚流滿麵，看著這些死去的江湖中人，擱誰心裏都十分難受，堵得慌。
??默默流淚半響，徐淩風從悲痛中止淚望著窖頂，悲聲道:“走吧，讓死者安息，日後必讓冀州府出兵將太行山淩風寨的那幫賊寇一舉剿滅，給死者一個交待。”
??劉福等人含淚點頭，林海霞舉著火把帶路，徐淩風與劉福等人跟在身後出了地窖。
??出了窖口，眾人把窖口蓋上，做好記號，返回客棧大廳中。
??而徐淩風剛才提及的賊寇頭目王振宏，此刻正在秋風中縱馬狂奔。
??喝著秋風，王振宏大聲罵道:“哪來的一幫江湖中人，敢壞我營生，砸我黑店，今晚我勢單力孤，不與爾等計較，不過等我從山寨帶些兄弟過來，必將爾等刀刀殺盡，刃刃誅絕……”
??林海霞與司馬長青等人的一個疏忽，放走了一個大敵，也給眾人日後的河北道行程帶來了不小的危機。
??徐淩風眾人前腳在趙家村豎了趙占文一個死敵，後腳又在久居客棧與太行山淩風寨大當家的王振宏結下仇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路漫漫，誰知凶險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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