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風雨欲來兵滿樓 以人為餌騙開城
夜黑風高探府衙，隔瓦有耳聽真言。
??風雨欲來兵滿樓，以人為餌騙開城。
??夜風微涼，輕柔淡淡，蕩起軍旗，吹動紅纓，夜蟲鳴叫，蛙聲陣陣，此起彼伏，引人傾聽，繁星為眾，皎月流連，花草搖弋，古樹婆娑，天籟之音，夜空飄蕩，令人遐想，思念倍增，如此美景，夜晚獨有，文人雅士，貪戀忘返，蜀地風采，不輸江南，真是天涼好個秋，風景獨好引人誦。
??城外夜色撩人，軍營中燈火闌珊，營外樹蔭下一對男女望空賞月。
??“上官師兄，你說你對我一見鍾情，師門有那麽多女弟子，為何獨喜我一人。”
??銀鈴般的聲音一落，一道清朗聲音響起。
??“王師妹，說出來或許你都不信，我雖在高山習武多年，但是師門眾多師姐師妹，或是練武成癡，或是不諳世事，也或是心機重重，唯有你天真無邪，活潑開朗，令人一見傾心，難以忘懷，故此師兄視你為畢生唯一伴侶，縱有多少師姐師妹暗送秋波，但我一概不予理睬，王師妹可懂師兄一片深情。”
??上官雲康話音一落，王紅袖雙手捂臉，滿麵嬌羞，低聲細語道:“上官師兄，你難道不知我已有婚約在身，你如此做就不怕未婚夫勃然大怒。”
??王紅袖聲音未落，上官雲康朗聲道:“師妹，我如此做固然對不起你的未婚夫，可我聽說此人未到大婚年齡已然有了妾室，他對你未必是一心一意，而我則是此生非你不娶，並終生唯你一妻。”
??言罷抬手一指皎月。
??“師妹請看，這圓圓皎月就如我的一片真心，我若違背誓言，必死於亂刀之下，師妹你看如何？”
??上官雲康的一番錚錚誓言，令得王紅袖頗為感動，但是感動之餘想起青梅竹馬地劉夢龍，又覺得對不起他。王紅袖雙手抱頭埋於雙腿之間頗為苦惱。
??上官雲康有心抬手撫摸王紅袖香肩，勸慰一下。但是手到空中，想到男女授受不親，又尷尬將手收回，仰頭無奈歎息一聲。
??“但願林師姑能圓滿解決此事，不然終是一場麻煩啊！……”
??就在上官雲康無奈歎息之時，鑫州城西門潛入四名黑衣人，這四名黑衣人專走陰暗之處，一路躡行潛蹤進入府衙。
??四名黑衣人提氣輕身，踏著灰瓦，行走於房脊之上，而府中巡邏更夫及軍卒毫無察覺。
??待四名黑衣人駐足之時，已然立於客廳房脊。四人微微對視一眼，趴在房脊側耳傾聽房內動靜。
??“師爺，你說我這閉門羹，對欽差大人是否管用。”
??“回稟大人，依在下看來，閉門羹不是長久之計，還是應多找證人，羅列王紅袖此女罪名，一旦欽差大人問起，大人也可理直氣壯，看欽差大人如何庇護王紅袖這個殺人罪名。”
??“恩，也好，就按師爺的話行事，明日就辛苦師爺一趟，多多尋找證人，給王紅袖羅列一大堆罪名，看徐淩風如何秉公處理此案。”
??嘿嘿一笑聲音響起。
??“大人盡管放心，一切包在在下身上，大人就等著看戲吧！”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笑聲傳出廳房，飄入黑衣人耳中，一名黑衣人低聲罵了一句。
??“真是卑鄙無恥……”
??另外三名黑衣人一拽出聲黑衣人衣袖，豎指於嘴前，待出聲黑衣人微微點頭，隨後四人起身躥房越脊出了府衙。
??四人找一胡同站住腳步，低聲商議一番之後，一名黑衣人獨自出城而去，而另外三名黑衣人則是找了一間破廟暫時棲身。
??黑夜漫漫，寒廟破舊，四處漏風，令人難熬。連乞丐都不願去的城隍廟反而成了劉福與李延雄、盧劍波三人的最佳棲息之處。三人盤腿打坐，暗運內功，抵擋住寒風侵襲，熬過破廟一夜。
??次日一早，劉福三人起身向著廟外而去，一路閑逛，三人買點早餐簡單吃了幾口，便起身去茶館、酒肆，飯肆，大肆宣傳欽差大人為民除害的英雄事跡，並說欽差大人徐淩風到了城外，已在西門外安營紮寨，大家若有冤情可告知欽差大人，欽差大人會為民做主。
??此風言風語一出，鑫州百姓是喜出望外，有冤情者紛紛衝到城門前，大聲嚷嚷著要出去找欽差大人一訴冤情，弄得守門軍卒隻能攔著。
??百姓與軍卒在城門僵持之際，早有人稟報杜長永。
??“啪”的一聲，杜長永一拍公案，氣得怒火滿麵，杜長永大吼一聲。
??“來人，給我速速傳令，加派人手封鎖城門，沒我的命令一個也不許出城，若有人強行出城，格殺勿論。”
??“遵命。”
??親兵答應一聲轉身而去，看著親兵背影漸行漸遠，杜長永反應過來，叫人去請師爺戲宏遠。
??戲宏遠一到，杜長永急不可耐問計於他，戲宏遠眯著眼睛思慮片刻工夫之後，才滿悠悠回道:“大人，依在下看來，城內傳此風聲，必是欽差大人派人潛進城內，造謠生事而已。”
??“哪該如何應對。”
??“封鎖城門，派人嚴查酒肆、飯肆、茶館等人群密集之處，一經發現何人造謠，立刻捉拿嚴懲不貸。”
??“好，就依師爺。”
??隨後，杜長永叫來四門守城校尉，命其嚴守城門，不得放走一人。同時又派出南校尉營兩千官兵對全城飯肆、酒肆、茶館、錢莊、賭場等展開嚴密調查，一經發現有人造謠生事，立刻拿下。
??令件一下，鑫州城陷入一片慌亂之中，官兵闖進飯肆、酒肆等大肆調查，人沒抓到，倒把全城百姓搞得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啊！
??劉福與李延雄三人躲在房舍中看著街上匆匆而過的官兵，微微咧嘴一笑，暗道一聲:早就猜到杜長永會來這一手，我等躲在客棧中，看你能把我等如何……。
??劉福與李延雄三人躲過官兵抓捕，官兵在三日內抓了一些無關百姓投入大牢，杜長永一審問，才發覺抓錯了，真正造謠之人不知躲在何處。
??一怒之下，杜長永下令全城大搜查，這回搜查連客棧、民居都不放過，劉福與李延雄三人一看勢頭不對，趕緊跳窗逃出，施展輕功甩開追兵躲入破廟之中。
??劉福與李延雄三人在城裏躲避抓捕，不知不覺間已過了六日。在這六日之中，城外欽差大人營地中，徐淩風看著城頭日益增加的官兵，不僅為劉福三人暗自捏著一把汗。
??《觀城思友吟》
??“風雨欲來兵滿樓，風刀霜劍憂故人。
??滿城刀戈戰驚天，軍旗深處家人淚。”
??徐淩風“淚”字一落，身後響起鼓掌喝彩之聲，其回頭一看，見是尉遲寶林與陳南水二人不知何時來到身後。
??“二位何故尋我，可有要事。”
??“正是有要緊之事，想與徐大人商議一二。”
??“二位請到帳內細說。”
??“請。”
??“請。”
??徐淩風與尉遲寶林、陳南水來到帳內坐定，尉遲寶林朗聲道:“徐大人，劉福與李延雄、盧劍波三人已留在城內三日，我與陳將軍擔心三人安危，連夜想出一條計策，特來稟明徐大人，請徐大人定奪。”
??徐淩風正為劉福三人之事發愁，聞聽有計策，頓時眉開眼笑，急急追問道:“既有妙計，速速道來。”
??尉遲寶林與陳南水對視一眼，陳南水微微點頭，尉遲寶林才開口道:“此計便是以人為餌詐城計。”
??“何人為餌。”
??“王紅袖。”
??一聽說是王紅袖，徐淩風有些犯難。
??“這個……這個……還是問問林女俠，再做定奪吧！”
??“也好，請大人早做定奪，不然鑫州太守教子不嚴一案，老是這麽拖著也不是長久之計，告辭。”
??“兩位慢走。”
??徐淩風送走尉遲寶林與陳南水二人之後，命人召來林海霞與王紅袖及峨眉眾劍俠、司馬長青、海少星等人來帳內議事。
??待眾劍俠坐定，徐淩風環視眾人兩眼，才和盤道出以人為餌之計，征求眾人意見。
??徐淩風話音剛落，林海霞怒而起身，嬌聲道:“此計萬萬不可，以我徒兒性命為餌詐開城門，絕對行不通，我是絕不同意。”
??林海霞一發火，司馬長青與海少星皆都默不作聲，而峨眉派眾人則是各有主張。上官雲康自然是不同意讓王紅袖冒險，但是祖斌與王從誌卻讚同此計。
??祖斌深深看了王紅袖一眼，忽而開口道:“俠之一道，為國為民，曆經艱險，不畏強權，以命相搏，成就俠義；試想若無犧牲自我，何來千古俠名，林師妹久曆江湖，不會因小失大，舍本逐末，忘記江湖風雨，獨存愛徒之心吧！……”
??祖斌一席話說得林海霞一時啞口無言，上官雲康一見林海霞無言以對，正要開口為其辯解，卻沒成想王紅袖比他快了一步開口。
??“祖師叔、王師叔、師傅，莫要為我爭吵傷了和氣，奴家深知鑫州太守最恨之人非我莫屬，我若不為餌，鑫州太守便不開城門，一直拖著，對於杜太守一案頗為不利，奴家願做餌，引誘杜太守打開城門，請徐大人準許。”
??帳內眾人沒想到王紅袖如此深明大義，不僅為其言行大為佩服，林海霞見徒兒都已答應，其也不好再說庇護之言，隻能默默為徒兒擔憂。
??眾人意見一致，徐淩風麵色複雜看了眾人一眼，眼中帶著慚愧神色，拱手送別眾俠之後。徐淩風召來尉遲寶林與陳南水商議一下，如何以王紅袖為餌詐開城門，長安軍進入鑫州之後，就不怕杜長永能玩出什麽花樣。
??次日一早，長安軍將王紅袖五花大綁押著來至城門前，高聲喊喝令守城軍卒打開城門。
??守城軍卒一看欽差隊伍押著一個女子來請求開門，覺得十分詫異，連忙稟報太守杜長永。接到稟報，杜長永急忙登城一望，見長安軍所押女子果然是王紅袖，杜長永心裏大喜，就欲下令開門，讓長安軍進城。
??其話到嘴邊，被師爺範全低低聲音攔住。
??“大人且慢，難道大人不覺得其中有詐。”
??“此話怎講。”
??“大人請看，雖然被綁女子確是王紅袖，但是王紅袖一路跟隨欽差大人徐淩風鞍前馬後，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徐大人怎會輕易將王紅袖綁了交給大人，這裏必有隱情，大人不可不防啊！”
??範全一席話點醒夢中人，杜長永激靈靈打個冷戰，暗自回想一下，覺得師爺之言頗為有理。
??杜長永在城頭猶豫之時，城外的陳南水一直觀察著杜長永，見其一直看著也不下令開門，心頭感覺不妙，陳南水眼珠一轉想出一計。
??其命官兵大聲喊道:“城上之人聽著，我等今將殺害太守之子人犯送交，若是遲遲不開城門，休怪我等放走人犯，人犯可是身有武功，一旦放走，再想抓回來，不亞於大海撈針，城上之人可想清楚了。”
??長安軍兵卒這一喊，聽在守城軍卒耳中泛不起一絲波瀾，但是響在杜長永耳中不亞於掀起滔天巨浪，剛剛被壓下的仇恨之心再度呼嘯心潮，浪潮澎湃，陣陣浪潮翻湧，不時卷起浪花衝向空中。
??心潮起伏之時，也是杜長永仇恨壓過理智之際，團團怒火在心頭焚燒，心火熊熊燒盡最後一絲清明，唯留下無盡怒火在心頭越燒越烈。心頭烈火燃燒之時，杜長永回想著兒子死時慘狀，眼珠通紅直欲滴血。
??杜長永眼睛死死盯著王紅袖，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其理智全無之際斷然下令開門，全然不顧師爺範全的連聲勸阻，執意下令開門。
??“吱呀呀……咣當……”城門大開，長安軍押著王紅袖進城，陳南水一踏進鑫州城，立刻衝著長安軍一揮手。
??“殺啊……”
??“衝啊……”
??長安軍突然拔刀挺槍殺向守城軍卒，殺了守城軍卒一個措手不及，匆忙抵擋之下死傷慘重，連城頭之上的杜長永與範全等人都一下懵了，不知長安軍為何突然拔刀相向。
??杜長永及其手下發懵，但是陳南水可是清醒的很，其深知若不借此機會一舉拿下杜長永，再讓其反應過來，就該棄城而逃了。
??刀光槍影，喊殺連天聲中，陳南水與海少星、上官雲康等人帶兵殺上城頭，將杜長永與範全等人全部拿下。
??城頭交戰之際，趙井禹率領另一支長安軍，直撲府衙，殺死抵擋軍卒，順利占領府衙。而府衙中的官員則是秋毫無犯，畢竟徐淩風有令在先，杜太守有罪，並不代表城中其餘官吏有罪，不許傷害其餘官吏性命。
??一場詐開城門的突襲之戰，在短短半個時辰就全麵結束，徐淩風進入府衙，升堂審問杜長永貪汙一案。
??杜長永被官兵押進大堂一眼看見王紅袖，氣得他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若不是官兵死死拽著，其就欲衝上前去，與王紅袖拚個你死我活。
??王紅袖嘴角含笑看著幾近發瘋的杜長永，櫻口一開，聲如黃鸝道:“杜大人，你與令郎怎都是如此，見著女人就不顧一切，真是色膽包天，枉為官吏。”
??“你……你……你這個……妖女……我要殺了你……”
??杜長永話音未落，“啪”的一聲，徐淩風手拿驚堂木一拍公案。
??“公堂之上，不許喧嘩。”
??杜長永聽著拍案之聲，怒火中燒，看著徐淩風，大聲喧嘩道:“徐淩風，你這個卑鄙小人，竟然拿王紅袖詐開城門，你奸詐陰險，不配為官。”
??徐淩風麵帶微笑看著杜長永，手捋須髯微微一笑道:“杜長永，你犯下重罪不知悔改，還緊閉城門不讓欽差大臣入城，你這是罪上加罪，還不速速將所犯之罪一一召來，莫逼本官大刑伺候。”
??“哼……下官就是不招，你奈我何。”
??杜長永脖子一梗，頭一歪，眼睛看向別處，一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樣子，公堂之上耍起威風。
??徐淩風看著杜長永舉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譏笑，隨後其一拍公案，朗聲道:“來人，帶證人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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