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暗耍心機欲滅口 巧立名目為邀功
暗耍心機欲滅口，路見不平救苦主。
??奸計不成獻殷勤，巧立名目為邀功。
??徐淩風七人一入府衙，立刻有人稟報高文浩。高文浩一日未見欽差大人，雖然有些疑惑，但其不敢深加過問，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其是深信不疑。
??欽差大人到了秦州，自己頭上就如同懸著一把奪命利劍，一個不慎就得劍落人亡，自己官位不保不說，還得連累家人。所以高文浩是不敢有絲毫怠慢，一切隨欽差大人心意而動，白天在廳堂侯著，晚上睡在後院也是提心吊膽，耐心等候欽差大人召見。
??等了一日不見欽差大人召見，高文浩便命手下整理賬目，以備欽差大人查賬之需。
??平平安安過了一日，次日巳時忽聽手下稟報，徐淩風一行人回到衙門，還帶回一個人來，高文浩不敢怠慢，連忙整理官服帶著賬目去求見徐淩風。
??徐淩風更衣已畢，正坐在書房與林海霞談及離開一日發生之事，剛說上兩句，就有人稟報高文浩求見。
??徐淩風讓手下告知高文浩在前廳會客，隨後徐淩風換上緋色(朱紅)官服，佩戴銀魚袋，頭戴烏紗帽施施然來至前廳。
??徐淩風坐在上首，劉福與李延雄一左一右站在身後，頗有一股上位者氣勢。
??高文浩施禮之後道明來意，徐淩風令其呈上賬目，稍後過目。高文浩又談起秦州的吏治，風土人情，地方特產。
??言談之間，徐淩風突然問起華蓋鎮軍田之事，高文浩頓時麵露難色，遲疑片刻回道:“啟稟徐大人，華蓋鎮開墾軍田是遵從隴右道行軍大總管李靖大人之令，戰時披甲執戈，閑時種田充糧。”
??徐淩風聞聽此言頗感興趣，繼續問道:“那官田可有私下互換之說，軍田可有專人負責。”
??“回稟大人，官田互換須經朝廷批準，私換封地一般都是私下進行，從不明目張膽，而軍田是由司兵吳大人負責，下官職責管轄一州之地事務繁多，軍田之事都由司兵吳風負責，下官一般概不過問。”
??“哦，原來如此。”
??徐淩風意味深長看了高文浩一眼，端起茶杯，高文浩起身告辭。
??高文浩與徐淩風的談話被門口守衛聽去，不到半刻工夫，就傳到孫廣臣與吳風二人耳中。
??孫廣臣與吳風細細品味徐淩風之言，覺得事情可能敗露，必須快刀斬亂麻，殺了沈全福這個禍根，免得夜長夢多被欽差大人知曉，那可就大事已去悔之晚矣。
??二人在孫府中召來管家，命孫福拿重金請江湖中人出手殺了沈全福，同時派人火速趕往華蓋鎮，捎信給吳三水與宋海龍，命二人速想辦法將沈全福一家老小全都殺之而後快，並封鎖消息萬萬不可四外傳揚出去。
??孫福走後，孫廣臣與吳風二人又密謀起如何賄賂欽差大人一事來。
??孫廣臣手捋須髯微微皺眉，淡然道:“吳大人，你說給欽差大人送何禮物，能讓欽差大人收下。”
??吳風微微搖頭冷笑道:“孫大人，我看你是白費心機，這個欽差大人徐淩風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清官，為人清正廉潔剛直不阿，連皇親國戚長孫順德貪贓枉法他都敢查，更別說你我欺壓良民霸占良田之案，他豈能放過？”
??“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先殺人滅口毀滅人證物證，讓徐淩風找不到你我的把柄；再栽贓嫁禍，陷害徐淩風，花重金買通華蓋鎮百姓，一口咬定是徐淩風看中沈全福的娘子，沈全福的娘子誓死不從，徐淩風惱羞成怒暗中派人殺人滅口，殺了沈全福一家老小，有了百姓指認，徐淩風就是身長百口也難辨清白，令其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冤枉；既然徐淩風想做個清官，咱們就成全他，讓他從欽差大人變成罪臣，這就是得罪你我的下場，此計如何？”
??吳風話音一落，孫廣臣鼓掌喝彩。
??“好，此計甚妙，就依吳大人，不知吳大人先走哪一步。”
??吳風聞言嘿嘿一笑。
??“第一步買凶殺人，你我都已派人去做了；這第二步就看吳三水與宋海龍能否順利宰了沈全福一家老小；至於這第三步，你我隻需拿出重金讓宋海龍去買通華蓋鎮百姓來衙門告狀，指認徐淩風就是殺害沈全福一家的凶手，步步環環相扣，隻要不出紕漏，定能搬到欽差大人，你我所犯之案也煙消雲散，孫大人，我之計策如何？”
??孫廣臣一豎大拇指，低聲讚歎:“高，妙，吳大人真乃高人也！孫某深感佩服……”
??孫廣臣與吳風二人密謀奸計之時，也是徐淩風召集尉遲寶林、陳南水、趙井禹、劉福、李延雄、林海霞、王紅袖等人齊聚一堂商議沈全福田地被占之案。
??尉遲寶林聞聽此言氣憤不已，一拍方桌怒聲道:“徐大人，此事交給我來辦，我來個快刀斬亂麻，帶兵直撲華蓋鎮，查封吳三水的盛興賭坊及宋海龍的錦繡布匹莊，將二人緝拿歸案之餘並召集華蓋鎮百姓，由我擅自做主將田地歸還百姓，若是孫廣臣與吳風及其手下敢來阻止一並殺之，大人意下如何？”
??尉遲寶林話音一落，陳南水連忙出聲。
??“徐大人，尉遲將軍，請恕我直言，尉遲將軍處事果決，如此處理此事雖然為百姓著想，但是留下弊端太多，隴右官吏若借著此事參上一本，不僅尉遲將軍獲罪，徐大人也得被聖上怪罪。”
??趙井禹接上話茬。
??“此言差矣，我覺得尉遲將軍如此處理此事並無不妥之處，即便有官吏想參上一本，哪就讓其參本好了；隻要徐大人掌握孫廣臣與吳風二人的霸占田地證據，審明案情之後，將詳情寫在奏章之中，派人快馬送抵京城，我想聖上乃是當世明君，看了奏章不會怪罪的。”
??陳南水見趙井禹如此力挺尉遲寶林，急得汗都下來了。陳南水起身衝著徐淩風與尉遲寶林抱拳拱手道:“兩位大人，聽我一言。”
??“快刀斬亂麻處理此事固然有其優點，但是同樣留下頗多缺點，這些缺點容我一一道來。”
??“首先，案子還未呈到公堂，便是你情我願私相授受，旁人無從插手，而尉遲將軍此舉正好給想參上一本之人留下仗勢欺人之舉；再者此案重大必有不為人知隱情，草草結案處理田地，必定會有漏網之魚，到那時受罪遭殃的必是華蓋鎮百姓，請諸位三思。”
??陳南水話音一落，廳內眾人皆是低頭思慮沉默不語，氣氛啥那間平靜如水不起波瀾。
??陳南水環視眾人朗聲道:“諸位，適才末將聽徐大人講明此事之時，已然心中想到一個計策，不知諸位願聽否？”
??徐淩風抬頭看著陳南水微微起身作揖。
??“陳將軍足智多謀，還請快快道來，我等洗耳恭聽。”
??“承蒙徐大人賞識，那就容我獻醜。”
??“依我之見，從徐大人離開華蓋鎮被人刁難，已然表明有人暗中布局，緊密盯著徐大人一舉一動，正所謂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當下應該派人尋找沈全福加以暗中保護，免得被人暗殺滅口，這是其一；另外派兵入駐華蓋鎮，名為練兵實則保護沈全福一家周全，以防吳三水與宋海龍暗害沈家眾人，這是其二；重中之重的是徐大人這幾日莫要出門，專心查閱賬目，並派人暗中監視孫廣臣與吳風府邸，暗中觀察二人的一舉一動，做到防範於未然，並在身邊加派守衛，防止有耳目在旁監視。”
??話鋒一轉又道:“沈全福必會來衙門喊冤，徐大人可派人在衙門口耐心等待，以防有人從中作梗，不讓沈全福喊冤，以上種種便是在下內心之言，還請徐大人斟酌一下，若有所言不對之處，還請大人見諒。”
??一番洋洋灑灑之言落下，廳內眾人臉上露出心悅誠服之色，徐淩風微微點頭，看著陳南水微笑道:“陳將軍不僅精通兵法，還深謀遠慮，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後若有機會麵聖，我必向聖上推薦陳將軍，讓陳將軍之才得以施展。”
??“多謝徐大人抬愛，末將有幸為徐大人效力，已是莫大的榮幸，還請徐大人莫提推薦之事，末將跟隨大人一路巡視，已是心滿意足。”
??徐淩風聞言手捋須髯點頭讚道:“好，陳將軍能有此心，足見陳將軍不計功名利祿，隻求報效朝廷，如此忠心必成大器……”
??徐淩風誇讚陳南水幾句之後，便按陳南水之計行事，派趙井禹與盧劍波、王從誌三人率兵一千趕赴華蓋鎮暗中保護沈全福一家。
??趙井禹與盧劍波三人領命離去之後，徐淩風又派陳南水帶兵八百進駐府衙，以保護欽差大人之名暗中提防府中耳目。
??分派兩波人後，徐淩風看著尉遲寶林急躁神色，微微一笑道:“尉遲將軍莫急，本官這就給你派下事務，由尉遲將軍帶兵監視孫廣臣與吳風二人府邸，不過提醒尉遲將軍一句，莫讓手下露出馬腳，一旦讓二人發覺被人監視，那案子可就橫生枝節，有些難辦了。”
??“徐大人且放寬心，末將必會完成使命，不負徐大人重托。”
??尉遲寶林話音一落，司馬長青急了，連忙問道:“徐大人，可有委派我等的差事，還請盡管吩咐。”
??徐淩風笑著一指司馬長青。
??“司馬兄莫要心急，本官這就派你與劉福、祖斌、上官雲康、海少星五人走訪城中客棧，務必查到沈全福的落腳之處，暗中加以保護。”
??“多謝徐大人。”
??司馬長青與劉福五人高興領命而去，廳中其餘之人看著徐淩風，心裏暗自琢磨著為何徐淩風不給自己委派事務。
??徐淩風淡淡言道:“剩餘諸位，就在府衙待著，一旦有事，我會委以重任，諸位莫愁無事可做。”
??李延雄、林海霞、王紅袖、徐順才等人一聽此言，明白徐淩風話中深意，也就不再心懷不滿，各自回房休息。
??黑夜悄悄降臨，無邊夜幕恍如一隻大碗，將大地籠罩，釋放休眠魔咒，讓萬物陷入沉睡之中。
??黑夜入眠本是好意，但是偏偏有人不解其意，就在秦州東城煙柳巷中，一群身著黑衣，黑布包頭，黑紗蒙麵的刺客背貼院牆，高抬腳輕落足，悄悄靠近一座小院。
??夜風吹拂，掠過蒙麵黑紗，黑紗隨風飄揚掀起一角，露出滿是胡茬的下顎。為首黑衣人斜靠院門衝著其餘黑衣人一擺手，手往上一指。
??其餘黑衣人心領神會，雙腳點地躍上牆頭，察看院內情形。片刻之後，衝著下麵學聲貓叫，為首黑衣人眼中露出一抹凶光，大手一揮，眾黑衣人躍入院子，輕手輕腳摸向房門。
??就在眾黑衣人鬼鬼祟祟靠近房門之時，院外來了五個人，為首一人麵如淡金，長眉虎目，滿臉正氣。
??此人左側一人，臉色黝黑，滿臉絡腮胡子，濃眉大眼，正是司馬長青，而為首之人正是劉福是也。
??劉福五人為何也來此地，說來也巧。五人領命之後，無心睡眠，五人一合計，若是耽擱一晚，沈全福被人暗害，豈不辜負徐大人囑托。
??五人決定暫且不睡，也要在今夜摸清沈全福住哪，說起找人非司馬長青莫屬，司馬長青動用丐幫之人，不到半個時辰得知一位長得與沈全福相似之人，就住在煙柳巷第二間院子，此院主人姓印，名光，字曉海。
??劉福五人一聽印曉海之名，不由一樂，哪日在食肆聽沈全福大發牢騷，就聽其提起過印曉海，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劉福五人謝過丐幫之人，一路尋到此處，不想在巷口發現黑衣人，五人不動聲色，悄悄跟隨看這群黑衣人意欲何為，若是行那為非作歹之事，五人正好順手殺之，為民除害。
??這群黑衣刺客分為三路，一路躡足潛蹤到了門前，一名黑衣刺客反手從腰間拔出匕首伸入門縫，輕輕挑開門栓進房暗殺；另外兩路守在兩側窗下接應，一旦正麵暗殺不成，就從窗戶躍入偷襲。
??黑衣刺客首領指著打開房門，一指左麵三人，三名黑衣刺客手擎匕首進入房舍。
??三名黑衣刺客剛一進房，“呼”的一聲，一物迎麵砸來。三名黑衣刺客處驚不亂，連忙揮刃一擋，“啪”的一聲格開飛來之物，隨後就聽房內傳來洪亮嗓音。
??“就憑你們這幫魑魅魍魎的黑衣鼠輩想殺我，哪是癡心妄想，黑衣合子們一起上吧！”
??聽著洪亮之聲，眾黑衣刺客默不作聲，而為首之人則是低聲冷笑。
??“姓沈的，你莫要猖狂，既然有人買你的命，刀客盟必須給人一個交待，識相的自己抹了脖子免得費事，不然傷及無辜，莫怪刀客盟不講江湖規矩。”
??“呸，一幫見不得光的刺客，還有臉談江湖規矩，要殺就動手，莫要廢話，爺爺等的不耐煩了。”
??“嘿嘿，如你所願。”
??黑衣刺客首領一擺手，院內眾黑衣刺客分為三路，從正門及兩側窗戶一齊攻入房舍。
??而房內沈全福與印曉海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二人手拿刀劍在狹窄房內與黑衣刺客展開生死搏鬥。
??俗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不到片刻工夫，沈全福二人便身上掛彩，形勢岌岌可危。
??黑衣刺客首領站在院內，看著房內刀光劍影，血光飛濺的激烈廝殺場麵，抱著膀子嘿嘿一笑，似乎覺得今晚之事順利解決，明日便可拿到賞銀。
??有時希望越大，往往失望越大。就在為首黑衣刺客得意忘形之際，就聽得院內傳來聲音。
??“沈全福，莫要驚慌，稍等片刻，某家到了……”
??話落人到，人影一閃，寒光先至“嗖嗖嗖”三道人影竄入房內，手起劍落眨眼之間，“噗噗噗噗”連殺四人。
??黑衣刺客首領看著眼前人影閃爍，一種不祥的預感浮現心頭，其猛的伸手拔出柳葉刀就欲進屋一戰。
??其身形一動，眼前刀光一閃，一道雪亮刀光斜劈而來，驚得其連忙往旁一閃，柳葉刀一橫架住劈來唐刀，厲聲喝問偷襲之人。
??“來者何人，爾等是哪條道上的，難道不知多管閑事累及自身。”
??劉福聞言哈哈一笑。
??“路見不平有人管，江湖俠義留心間，莫問我是哪條道，今晚之事管定了，識相的抹嘴走人，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黑衣刺客首領聽聞此言，深知來者不善，若是再耽擱下去，很容易賠了夫人又折兵。想到此處，黑衣刺客首領打聲呼哨，嘴裏道了聲。
??“合子並肩子，風緊扯呼。”
??房內黑衣刺客聞聲，虛晃一刀，扔下戰死的六名刺客竄門房舍逃之夭夭。司馬長青有心想追，被劉福攔住。
??“窮寇莫追，當心有詐，保護沈全福性命要緊，待回府之後，在查看屍體驗明身份，看這些黑衣刺客來自何方再說。”
??“劉兄言之有理，就按劉兄所說去做吧！”
??祖斌一旁進言讚同，司馬長青就算再固執，也隻得無奈同意。三人寒暄之時，上官雲康與海少星兩人扶著受傷的沈全福走出房舍，後麵跟著一人，走到近前才看清是印曉海。
??劉福先給沈全福治傷，待沈全福傷口不再流血，七人才啟程趕回府衙。
??劉福五人救了沈全福一事，不到天明便被孫廣臣與吳風二人得知。孫廣臣大罵刀客盟辦事不利，壞了自己的好事；而吳風則是不動聲色，眼珠滴溜亂轉想著對策。
??孫廣臣正罵之際，吳風突然進言。
??“孫大人，此時再罵於事無補，不如另想個權宜之計，先行拜見徐大人，順便探其口風再從長計議。”
??孫廣臣聞言為之一愣，不解問道:“拜見徐大人，這不是羊入虎口，為何如此？真令本官不解……”
??吳風咧嘴詭笑道:“孫大人有所不知，拜見徐大人看似危險，實則是虎口拔牙，借著府兵開墾軍田多交糧食補足國庫有功之名，求見徐大人當麵邀功，觀其反應；若是徐大人對你我十分冷淡，哪就說明事情已然敗露，你我早做準備逃出城去躲藏起來，來個人間蒸發，看徐大人能奈我何？”
??話音微微一頓，又道:“反之，若是徐大人十分客氣，哪就表明徐大人隻知道個一知半解或是並不知曉此事，你我尚在平安無事之中，隻需盡心盡職做好份內之事，不讓徐大人抓住把柄，待徐大人一走，你我便可繼續逍遙，回過頭來斬草除根殺了沈全福這個禍害，這秦州還不是你我二人的天下。”
??孫廣臣鼓掌讚道:“好，此計甚妙，明日你我便去府衙求見欽差大人，看看其到底是何方神聖……”
??次日一早，孫廣臣與吳風帶著厚禮求見欽差大人徐淩風，孫廣臣與吳風心裏藏著什麽鬼，外人不得而知。不過這次求見，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或是尚有一線生機，全看徐淩風言語之間能透漏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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