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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花宴來邀

  天亮了才知昨夜下了雪,今冬的第一場雪並不小,經過一夜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雪也並未停,說不上大,但也還有大片大片的雪花隨著寒風飄灑而下。


  院子裏的青石路上都積了一層,張媽媽和墜兒正忙著掃院子,剛掃過就又有雪花落下來,沾到石板就化成了水,弄得到處都濕淋淋的。


  零落辰時正用了早膳,披了狐裘大氅抱著熏籠,站在屋簷下,金玉陪在她身邊,但卻拿了隻棍子去敲房簷下結著的冰淩子。


  她舉著長棍子,又穿著厚實的夾襖,動作尤顯笨拙,加上台階濕滑,沒打到冰淩子反倒將自己摔倒了。金玉摔得四腳朝天毫無氣質,再加上她哎呀呀的慘叫,張媽媽和墜兒都丟了笤帚來扶她。


  “你一個姑娘家,能不能多學學我們姑娘的端莊有禮,你說你這麽冷的天,好好兒的站著賞賞雪景也是好的,怎的偏生要舞刀弄棍。”


  張媽媽這話說的滿是笑意,好像若不是刻意繃著都能笑出聲來,墜兒雖然沒笑也沒說話,但也是深深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不用想都知道是為什麽。


  金玉皺著臉,“嘶嘶”的吸著氣,說道:“以往在宮裏的時候,我常看小太監打冰淩子,劈裏啪啦挺好玩的,就想試試嘛!你們問問姑娘,當初她還不是跟我一起看的津津有味。”


  說著就看向零落,卻見她輕皺著眉,直直望著飄雪的天空,表情也是從未有過的嚴肅,那雙如煙似水的眼睛裏沒有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夾雜著些許擔憂的怒氣。


  金玉從未見過零落這樣子,心裏“咯噔”一聲,張媽媽也顯然看到了,趕緊揚聲喊了她兩聲,笑道:“姑娘您看,金玉又編排您的不是,正好今兒這院子難掃,姑娘罰她跟奴婢們一起好不好?”


  零落回過神來,但也隻輕彎了下唇角,淡淡說道:“媽媽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了,讓她跟你掃,怕是一天都掃不幹淨的。”


  “哎哎哎,誰說的,太小看我了吧!”金玉不服氣地嚷嚷,她已經在張媽媽和墜兒的攙扶下站起來,剛才跺了下腳,又搖晃了兩下,嚇得剛放手的兩人也跟著她一起白了臉。


  張媽媽哭笑不得地說道:“得得得,老奴還是相信姑娘為好。金玉姑娘,你行行好,趕緊去換身衣裳吧,喝茶也好,賞雪也罷,就是別再出來了。好歹也等這雪停了,這院子打整幹淨了再說。”


  金玉還來不及還嘴,就卻聽零落清淺的聲音傳來,“這雪下得,幾家歡樂幾家愁!”


  這沒頭沒腦的話,讓她們都停住了,再看零落,已經轉身往屋裏去,那一身雲白的狐裘罩著她纖細的身體,也並未顯得她豐腴半分,倒是平白生出幾分孤寂的落寞來。

  ……


  品梅居裏,李承昊正手執白棋蹙眉沉思,坐在他對麵與之對弈的,是一身簡單白衣的孟君役,當然,這間溫暖如春的書房裏,還有不甘寂寞的陳國公世子郭維禎。


  見兩人默默對著棋盤許久,郭維禎就無聊了,此刻他就曲身撐膝湊在棋盤矮榻邊看,神情焦急的恨不得去幫李承昊落子,嘴上說道。


  “給你說了這樣走不行,你得走一步看三步,這樣子下去,你這局又輸定了。”


  世子爺終究還是忍不了,朝棋盤伸出手去,卻被李承昊“啪”的一聲打回來。


  “觀棋不語真君子。”


  郭維禎白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你倒君子,可眼看就輸了。”


  “輸了就輸了,我願意!”李承昊回了一句,胡亂將棋子放下,對著孟君役一抱拳,“又輸了,孟兄好棋藝。”


  孟君役拱手回禮,“承讓,殿下不過是被世子爺擾了心智罷了。”


  “哎哎哎,這跟我有什麽關係。”郭維禎不願意了。


  孟君役略一低頭,笑道:“對弈講究的,就是一個專字,草民向來無欲無求無拘無束,自然凡事都能神行專一。而殿下卻一向勞心勞力,回到京城想安心養病都不行,再加上世子您剛剛又一直在旁獻計獻策,殿下會輸給草民,自是不奇。”


  郭維禎瞪著眼,“合著我這個獻計獻策的,還幫了倒忙了。”


  孟君役自在非常的一笑,高深莫測地說道:“這獻計獻策自然是好事,隻不過,有些事可談,有些事就不必說了。”


  李承昊挑眉看向他,問道:“這何事可談,何事又不必說?”


  眼清耳聰的孟君役微頓了一下,低頭說道:“殿下想的事,大概已經來了。”


  李承昊自然也聽到了遠處鷹揚疾行而來的腳步聲,隻深深看了兩眼孟君役,沒加追問。片刻,鷹揚已行止門外,停在門庭處抱拳說道。


  “稟殿下,靖陽侯府送來帖子,請殿下明日去侯府賞花。”


  聞言,郭維禎卻“噗嗤”一聲笑出來,朝門外揚了揚下巴,說道:“這靖陽侯是要幹什麽,大冬天的辦賞花宴麽?還弄的這麽急,賞什麽花,最好的梅花,已經在眼前了。”


  鷹揚又回道:“送帖子來的人說是這幾日靖陽侯府的梅花開了,正是賞花的好時節。再有,小侯爺襲爵時,正趕上去榮州平亂,侯府也想趁這次賞花,辦一個小小的宴會,算是慶賀一下。”

  郭維禎撇撇嘴,聳肩道:“是呀,我怎麽把這茬忘了,徐耀現在已經不是世子,而是已經襲了爵的靖陽侯。”


  李承昊在聽到榮州平亂時,心裏就一動。


  去年冬天,纏綿病榻多時的老侯爺沒撐過臘月,正月剛下了葬,榮州就傳來暴亂的消息,小侯爺徐耀剛接到襲爵的聖旨就被派往榮州平亂。


  徐耀一直在榮州待到盛夏六月方才回京,這麽算來,小侯爺的半年熱孝已過,趕在年前舉辦賀宴倒也不算失禮。


  隻是,李承昊心裏本就念著零落說的五日之約,這才過了一天,平亂榮州的靖陽侯便要在這時舉辦家宴,這本該毫無牽扯的兩件事,撞在一起,不免讓他多想。


  一個想法電光火石般在腦海裏閃現,李承昊趕忙問道:“帖子上除了我,還邀請了誰?”


  這話問得人一頭霧水,鷹揚愣了一下,摸不清他話裏的意思,想了想說道:“帖子隻是下給殿下的,不過,送帖子來的人帶了一句話過來,說是老侯夫人自老侯爺走後一直鬱鬱寡歡,小侯爺想請女眷們也隨同去陪老夫人說說話。”


  李承昊冷笑一聲,“明知道我這王府裏,沒有一個女人能帶出去……”


  “不!”孟君役果聲打斷。


  見三人都不解地看過來,已經起身的孟君役頷首說道:“殿下忘了,老侯夫人曾是五品女官,最喜歡的,就是那些與她一樣出身宮中的女子。而殿下府內,正有一位曾經的家人子,子佩夫人。”


  郭維禎卻接口說道:“一個家人子有什麽出奇的,我看倒是帶傾城舞姬去更有麵子,太子也會去吧,承昊你正好將零落帶去氣他一氣。”


  孟君役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李承昊,知道他大概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微微一笑道:“世子此言差矣,零落姑娘雖然名聲在外,但比起子佩夫人,身份上卻差了一大截,而且,零落姑娘的相貌,也不討巧。”


  郭維禎訕訕的一咧嘴,“這美人就是遭人嫉妒。”


  孟君役又看向沉默不語的李承昊,說道:“殿下想必也已經想到了,那不妨就順著將人帶去,也正好看看,那個五日之期,是不是真跟這件事有關。”


  李承昊眼光沉沉地看過來,膝上的手指慢慢收攏來,少傾才道:“也好,那就傳令讓子佩準備一下吧!”


  又轉而對孟君役說道:“君役想不想去看看熱鬧?”


  孟君役拱手笑道:“榮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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