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朝顏暮骨

  “恩，這般也好。”樓婉婷點點頭，隨即整理一下衣衫，退後幾步，向著淚淑喃問道：“淑喃，我看我這般，精選可是能過？”


  見她這般，淚淑喃連忙止住她，說道：“婉婷，不可。”


  “不可？”樓婉婷有些疑惑，隻是問她一下可否能過，有何不可？


  淚淑喃向著四周望望，見是無人瞧見，才稍稍鬆一口氣，對著樓婉婷點點頭，說道：“這宮中選秀最忌討論可否能過，若是被哪個有心人聽了去，告訴嬤嬤，可是要被遣送回家的。”


  聽是這般，樓婉婷嚇得連忙捂住嘴巴，小聲嘟囔道：“這是哪門子規矩，竟是這般苛刻。”


  “這宮中可不似自己家內，苛刻的規矩多的是，像是現在這般，你我這般說宮中的規矩，若是傳到皇帝耳中，怕是要被殺頭的。”


  樓婉婷一哆嗦，連忙住了嘴。


  “好了，我琢磨著這精選該是快完了，我倆也別閑著，快些準備吧。”淚淑喃看她一眼，說道。


  樓婉婷連忙點頭，問她道：“淑喃，你可知這精選是如何選法？”


  這一問，可是讓淚淑喃泛起糊塗來了，這秀女選秀之前，不是該將宮中選秀步驟熟記於心嗎，為何婉婷不知曉呢？想是如此，便也問了出來：“這宮中選秀步驟你竟是不知？”


  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一般，樓婉婷不好意思的笑笑，對她說道：“我本不是大戶人家，家住嶽陽縣的一個小山村內，那裏地廣人稀，思想落後，百年來才出我一個秀女罷了，所以也無前人與我教導了。”


  “原來如此，你也不易，今後你我便是姐妹，我定不會讓人欺你。”淚淑喃聽罷，執起她的手，對她說道。


  樓婉婷說起傷心事，再見淚淑喃如此待她，心下感動，卻的表達不出，便知說了句：“那便謝過姐姐了。”


  淚淑喃朝她點點頭，“我這便與你說精選之事。”


  頓了一下，隨即說道：“這精選，是由…”


  淚淑喃還未說完，便被一個尖細的聲音打斷，“眾秀女集合！”


  “哎呀，開始了，這可如何是好。”聽到聲音，樓婉婷便急了，擦著淚淑喃的衣袖說道。


  淚淑喃向前望望，正見前方站這一個小太監，尖嘴猴腮，一看便是個貪財之人。


  淚淑喃看罷，對著樓婉婷一笑，說道，“你大可放心，我見那奴才是個貪財之人，等精選時你給他幾兩銀子就好。”


  這一說，卻見樓婉婷露出為難的神色，想說什麽又未說出口，見她如此，淚淑喃拍拍方才執起的手，對她說道：“你我已是姐妹，有何為難之處盡管與我說就好，我若是能幫，定是不遺餘力。”


  “這…”樓婉婷看她一眼，見她眼中閃出堅定的神色，心裏十分感動，作勢就要跪下，淚淑喃連忙製止，對她說道：“婉婷，你這是作何？”


  “淑喃，我樓婉婷能與你做姐妹，那是八輩修來的福氣，今後我定會為你赴湯蹈火，定不負姐妹一詞！”樓婉婷起身，向她說道，“先前我與你說我家住嶽陽縣一小山村內，又哪來的銀兩打發那太監。”


  淚淑喃一聽，對她笑笑，隨即自袖內掏出一袋銀兩，對她說道：“這般小事，我怎能受得了你如此大禮，這些銀兩你拿著，宮中選秀，銀兩少了可不行。”


  樓婉婷點點頭。


  隨即便與淚淑喃一起走向前方。


  不一會兒，秀女們已集合完畢，一個小太監見已如此，便跑去喊桂嬤嬤。


  桂嬤嬤畢竟是個奴才，也是不敢讓秀女門等久了的，不出一會，她便走了過來。


  “首先，恭喜在場的秀女們通過初選，現在，你們要每百人一批，按照年齡大小排隊，順序入宮，參加‘精選’。”桂嬤嬤環視一周，臉上堆滿笑容，對著淚淑楠喃他們說道。


  淚淑喃一聽，便連忙側臉對著樓婉婷小聲說道：“婉婷，我聽這話，估摸著等下她便要介紹規則了，你可要好好聽著。”


  樓婉婷十分驚喜，一掃方才低落的情緒，對他說道：“那便好，我定是要仔細聽得的。”


  淚淑喃點點頭，不再說話，像著桂嬤嬤的方向看去。


  隻見桂嬤嬤端正坐於前方，時不時的向右側看看。


  淚淑喃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這才知曉已開始排隊，看著人數，想是快輪到自己了，便出聲提醒了樓婉婷一句。


  話音剛落，那邊便跑來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太監，彎起腰，雙手手麵向上，向著排隊的方向指去，對著她們說道：“兩位主子，可否移步?”


  淚淑喃點點頭，一邊向他遞去銀兩，一邊說道:“公公辛苦了。”


  那小太監不動聲色的顛顛銀兩，這才滿臉笑容的說道：“謝這位主子關心了，奴才不辛苦，那奴才這便領你們去吧。”


  說罷，便向前走去。


  淚淑喃連忙攜著樓婉婷一起跟上。


  不出所料，淚淑喃與樓婉婷分為一組，且在中間，這是看來，也是絕頂的好位置了。


  淚淑喃心中又是一陣不快，樓婉婷說是幸運，她可不這樣認為，兩個人之所以分在一組，又是個絕佳的位置，想是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爹娘的監視之內，自己已變成了一枚被操控的棋子，親情早已不在，有的隻是利用，如何不讓自己寒心。


  抬起頭，再次望天，此番進宮，若是不能落選，便自毀容貌吧……


  傾國傾城又如何？不過是朝為紅顏，暮為枯骨。


  隊伍即已排好，桂嬤嬤便開了口：“待會兒大家就都是要進宮的，你們要切記，進了宮便是皇上的人，不可再想其他，就算是想，硬熬也要熬到35歲離宮之後，你們可是記住了？”


  淚淑喃低下頭，和著各秀女的聲音說了聲：“謝嬤嬤教導，我們記住了。”


  “既然如此，我便和大家說一下這‘精選’的事。”桂嬤嬤點點頭，“這‘精選’，方才我即已說明各秀女需排隊入宮，我便在這裏接上吧。”


  頓了頓，再繼續說道：“精選時會分出一些肩負重任的公公，遠看看，近瞧瞧，把那些稍高、稍矮、稍胖、稍瘦的，都挑出來，送回原籍。留下來的，再按年齡大小編組，進入“一審”。。。。大家可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