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公子夫人

  “淚主子。”話音剛落，房門便被打開，露出梅嬤嬤那張蒼老的臉。她滿臉堆笑，臉上的皺紋因著笑容而緊緊的擠在一起，像一條條深深的壕溝。


  屋內的四人因著她的聲音皆抬頭望著房門，眼中帶著疑惑。


  “恩，嬤嬤有何吩咐。”淚淑喃起身，朝她問道。此次梅嬤嬤來是淚淑喃萬萬不曾想到的，她來的目的，淚淑喃也是毫無頭緒，心中早已覺得她應和桂嬤嬤一般，自此對自己不理不踩，所以，淚淑喃隻答了一句，靜待她的下文。


  梅嬤嬤聽淚淑喃方才的語句對她這般尊重，臉上的笑容更甚，急忙走到淚淑喃的麵前，對著她左看右看，口中還不停的道：“主子的額頭可是無事？身上其他地方可否傷到？可是有好好檢查一番？”


  梅嬤嬤的這般態度，引得淚淑喃更加好奇於防備，不留痕跡的止了她的動作，淚淑喃臉上掛著精致的笑，道，“有勞嬤嬤關心了，淑喃這般低賤的身子，能有什麽事。”


  梅嬤嬤聽她這一說，可是連忙瞪了眼，“主子怎是這般說，主子乃千金之軀，怎能不小心愛護著。”


  淑喃一笑，不想在於她羅嗦，且樓婉婷就在身邊，知她不喜聽旁人的客套的語句，便轉移話題道：“嬤嬤這般晚來，所謂何事？”


  梅嬤嬤幹笑一聲，汕汕道：“我是沒有事的，隻是聽聞你受了傷，未能登台表演，過來探望一下罷了。”


  淚淑喃對她這番說辭是一字都不會相信的，雖是這般，但臉上並未顯露出來，既然梅嬤嬤不想說，那她有的是時間與她周旋。


  見淚淑喃並未答話，梅嬤嬤瞧她一眼，聲音壓低，隻兩人能聽見，繼續道：“若是……主子將來做了公子夫人，可別忘了老奴便好。”


  “公子夫人？”這一說，可是將淚淑喃弄的疑問重重，“什麽是公子夫人？”


  梅嬤嬤一愣，隨即瞧她一眼，神色中帶著笑意：“姑娘莫要害羞，今晚的事，除了老奴，再無第四人知曉。”


  今晚之事？淚淑喃努力回想，今晚有什麽事呢……定不是摔傷額頭之事，也定不是在桂嬤嬤的院落被安置之事……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麽，淚淑喃一驚，公子夫人，公子……莫非是，慕容公子？！


  “你說的，可是……”淚淑喃試探問道。


  梅嬤嬤眼中笑意未變，打斷她的話，道：“主子果真是聰明之人，今日不能獻舞，殿選的機會就渺茫了，不入跟了慕容公子，那可是宮中女人都夢想的事。”


  果真是這樣！淚淑喃暗暗道：“未曾想自己與慕容深巧合之間的對話竟是被梅嬤嬤瞧了見，她定是認為自己與慕容深是在深夜私會，事已至此，自己與他當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淚淑喃正在思量著如何應對，樓婉婷卻是對兩人之間許久的悄悄話隱忍不住了，“你們有什麽話不能放著我們的麵說，非要這樣小聲，我這是瞧著都累。”


  這一說，也算是為淚淑喃解了圍，轉過頭，淚淑喃朝她笑笑，道：“你且先乖乖帶著，我待會便於你說我們說了何事。”說罷，望向淚淑喃的目光向年宛笑的方向偏了偏。


  樓婉婷會意，點點頭，不在說話，老實站於一邊。


  雖是隻有這一會的功夫，淚淑喃心裏已掂量出了輕重，隻朝梅嬤嬤笑笑，無懈可擊的道：“嬤嬤誤會了，先前在禦花園，是淑喃因額頭受傷暫住於桂嬤嬤處，途中無聊，便去了禦花園遊玩，嬤嬤也是知道的，淑喃入宮時間不長，對這宮中得人自然也是不熟悉的，初見慕容公子，淑喃見他氣質不似常人，便以王爺的禮節來朝他行禮，他驚了一下，連忙止了我，教導我淑喃宮中的官員製度罷了。”


  梅嬤嬤聽罷，質疑看她一眼，顯然不信，卻是又不好反駁，不情不願的止了話語。


  淚淑喃朝他笑笑，隨即客氣的下著逐客令，“嬤嬤，天色已晚，淑喃也是該休息了，嬤嬤也早點休息的好。”


  梅嬤嬤點點頭，眼中甚是不願，但還是朝淚淑喃四人作一揖，退了下去。


  房門一個聲響，關了上，諾大的房屋再一次回複了平靜，淚淑喃回過身，麵對著樓婉婷，再次對她一笑，指著自己的床，“我們去那邊說。”


  樓婉婷亦是一笑，點了點頭，“這次，你定是要與我說個明白了。”


  “嗬嗬。”卸下方才虛偽的笑，淚淑喃方才笑出聲，拍拍樓婉婷的頭，道：“你怎是這般小孩子脾氣呢。”


  “婉婷，但願你永遠都會如此，不會改變。”淑喃望向樓婉婷時的眼神變得深意起來，許久，才在心裏默默補充道。


  桌上的燭火一跳一跳的，映的房間亦是一閃一閃的，以後的事情，誰又會知道，這一秒的自己，下一秒已然不同，在以後的歲月慢慢長河中，是時間改變了人，還是人改變了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