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4章 不要介意我
她現在懷了孕。
紀飛如果真得要對她怎麽樣,到時候怕傷到了腹中的孩子。
她立即改口說道:“我剛剛說的改到十個月後,十個月後隨你怎麽樣,你想如何打就如何打。”
紀飛:“”
他緩緩磨牙:“方大姐,我說你是不是來到了紀少的墓前太過內疚神經錯亂了”
方采薇:“”
紀飛又瞪了方采薇一眼:“我不打你,要不然小薰也不會放過我。”
方采薇聽了紀飛這句話,眼中閃過了一道釋然。
倒不是因為紀飛“不打她”。
如果可以,她真得不介意紀飛對自己用武力來發泄心中的怨氣。
她的釋然是因為紀飛剛剛說的那句話。
他說為了小薰。
這證明紀飛是真得對小薰好。
即使因為紀子明的死而怨恨自己,亦沒有改變對小薰的好。
“方采薇,紀少到底怎麽死的”紀飛忽然蹦出一句。
方采薇喉嚨有些幹澀。
她看著紀飛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去跟紀飛說。
紀飛見方采薇這樣心頭就浮起了一陣煩躁。
他手一揮:“算了,你別和我說了,人都死了,要知道怎麽死的還有什麽用,死了就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死了就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這話讓人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悲涼。
方采薇垂眸不語,直到聽到紀飛又說了一句:“不過在黃泉,紀少也過得好。”
方采薇忍不住說道:“你怎麽知道”
紀飛聲音帶著諷刺:“你不會忘記,紀少曾經托你轉告我的一句話吧,他說他很好。”
方采薇:“”
她用錯愕的眼神看著紀飛。
紀飛冷笑:“你真以為他會這麽無緣無故托你給我帶一句話,他早知道我會知道他的死,他是告訴我,他在黃泉也很好,而他托你來轉告,意思就是讓我不要怪你,找你的麻煩。”
頓了一下紀飛又搖搖頭:“紀少啊紀少,連死了都不忘為你做打算。”
方采薇一震。
當時她對紀子明第一封信中特意托她轉告紀飛這句話還覺得很奇怪,後來第二封信中紀子明給了她解釋,她也以為僅僅就是紀子明在心中解釋得那樣,卻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層含義。
本已經平靜的心緒又翻滾起來。
方采薇喃喃說道:“我對不起他。”
紀飛上下看了一遍方采薇:“說真得,我一直不明白紀少為什麽喜歡你,還對你這麽好,不過可能喜歡一個人就是沒有道理,就比如有些人重口味,就是喜歡醜的,還有人同性戀,就喜歡同性,甚至還有人畜戀,就喜歡畜生,這個喜歡真是沒有辦法解釋的。”
方采薇:“”
想想終究還是沒說話。
隻要紀飛高興,隨便紀飛怎麽說吧。
“方大姐,你可以先走嘛”紀飛又突兀說道:“我和紀少要說話,你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好,我走。”
方采薇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
她問道:“紀飛,你和小薰過得還好嗎”
紀飛臉上露出嘲諷:“托你方大姐的福,把我逼上梁山,染了頭發,從此還不能看碟片,不過,”他話鋒一轉:“看在我還喜歡小薰的份上,這些也不重要了。”
方采薇輕輕說道:“紀飛,小薰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對她。”
“廢話,我不好好對她難道要好好對方大姐你嗎”紀飛對著方采薇就是一頓慫。
方采薇:“”
她轉身走了。
等方采薇走後,紀飛的目光看向了墓碑,他說道:“紀少我又來看你了,本來說好再也不來的,還是來了,我琢磨著你都死了還托方采薇告訴我你在黃泉過得很好,我也得你和說說我現在的生活,要不然對不住我們的兄弟情了。”
“我現在過得很好,有你那筆錢在,我不工作也可以揮金如土,不過現在沒有那麽好過了,”紀飛歎息了一聲:“因為我娶了一個女人,女人就是麻煩,一天到晚在我耳邊念叨錢再多也得省著用,弄得我煩死了。”
“不過總體來說,我過得還算不錯。”紀飛做了總結:“所以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很好。”
說完這句紀飛沉默了。
他凝著墓碑很久,最後才低聲說道:“兄弟,我就先走了,以後我會經常來看你的,上次說不來看你是氣話,我還會來的,不管在人間還是黃泉,我們都是兄弟”
時間一天天而過。
在悲傷,在喜悅,在各種情緒交織中而過。
這天,方采薇終於要生了。
在開了七指後,方采薇被推進了產房。
鬱邵霆在外麵等。
在產房外,他聽到了方采薇痛苦的聲音。
那是陣痛來襲時,無法忍受而發出的聲音。
最後鬱邵霆受不住了。
他要進產房。
護士阻攔了他:“鬱先生,產婦說生孩子血腥,她不希望你進去看到。”
鬱邵霆沒聽護士的。
他直接進去,護士也不敢阻攔,隻好任鬱邵霆進了產房。
此刻方采薇正躺在產床上,手用力抓住兩邊的扶杆,而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當看到鬱邵霆的時候,方采薇楞了一下,隨後慘白無血色的臉竟然劃過一抹紅暈:“邵霆,你出去”
在她看來,生孩子是很羞恥的一幕,她不想被鬱邵霆看到。
鬱邵霆卻道:“我陪著你。”
方采薇正要再說話,鬱邵霆卻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采薇,你之前讓我不要進來,我就真在外麵守著,可後來一想,我錯了。”
“你每次痛苦的時候都一個人承擔,我是你的丈夫,我應該陪著你的。”
“無論多麽難以啟齒,或者尷尬,我都要陪著你,因為我們是夫妻,夫妻就是一體,無論是幸福還是痛苦都應該共享,所以我來了,我是你最親密的人,采薇,不要介意我。”
說完鬱邵霆低頭在方采薇額頭上吻了一下,隨即伸出了手:“握住我的手,我的手會比冰涼的扶杆更有溫度。”
方采薇呼吸凝了一下,隨後將緊緊握住扶杆的手鬆了開來,握上了鬱邵霆的手,卻馬上又被鬱邵霆反握,將她滿是汗的手緊緊握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