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6章 人活在世,誰不要忍呢
那鴨舌帽,遮住了男人的大半張臉。
一上公交車後,男人就坐在最前麵的位置,和坐在後麵的張敏隔得很遠。
……
公交車向前方駛去,張敏望向了車窗外,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眼睛忽然漸漸紅了。
她雖然懦弱,但不是個沒有情緒的人。
今天陸勇和兩個女生的話,讓她很難受。
胸腔就像是被塊大石頭壓住,幾乎都要透不過氣來。
可她硬是撐著沒有表現出的。
她怕被劉甜甜和夏小可發現異樣。
她們那麽好,到時候肯定要為她出頭。
她不能總是這樣了。
自己懦弱就算了,還總是連累朋友。
……
公交站台報了站點。
下一站就是張敏要下車的地點了。
張敏收回了目光。
眼睫垂下,眼眸裏有什麽閃動著。
其實她也希望變堅強。
就像今天她和劉甜甜說得那樣,她希望像劉甜甜那樣勇敢地活著。
當有人欺負她,侮辱她的時候,她可以不再是隻是氣著渾身發顫說不出半個字來。
可是,性格卻不是那麽容易能夠變得。
那種深入骨髓的自卑和懦弱,仿若已經成為她的天性,和她捆綁在了一起,每當她想要勇敢起來的時候,就像座大山一般死死壓住了她。
讓她不得動彈。
……
站點到了,張敏下了車。
她心思有些恍惚,也完全沒有注意到一個穿著黑衣,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跟著一起下了車。
張敏向家中走去。
進入小區後,她正要上樓,忽然背後衝來了一個人。
張敏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對方就用衣服蒙住了張敏的腦袋,對著張敏就是一頓暴擊,大概打了整整三分鍾左右,男人才扯下衣服逃了。
張敏隻來得及看到男人的一個背影。
身體痛得厲害,像是每個骨頭要被擊碎了一般。
張敏張嘴下意識想要大聲呼救,抓起打她的男人,忽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拿出了手機,是給她爸爸治療耳朵的醫生打來的電話。
張敏接通了。
醫生告訴張敏,她爸爸的恢複情況很好,這半個月是最後的治療期了,如果恢複得好的話,張敏爸爸能夠擁有正常人八成的聽力。
醫生囑咐張敏,這半個月一定要讓患者保持良好的心情,還有健康的飲食。
掛完電話後,剛剛打她的男人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張敏緊緊閉上了嘴,
她不能呼救,更不能報警。
如果鬧大了,她爸爸會知道。
到時候爸爸會心疼她,會難過,更會擔心壞人來報複,她不能讓爸爸情緒受到影響,到時候耽誤了治療。
她隻能忍。
張敏的牙齒咬住了唇。
好在,男人一拳拳都基本打在她的背上,要是受傷也是背上,不脫衣服根本看不出來。
……
張敏回了家。
家中一片歡天喜地。
張敏媽媽和爸爸在廚房忙碌,時不時有一陣笑聲傳來,還有張母含著喜悅的”嗚咽”聲音。
而張敏兩個弟弟見到張敏回來就你一言我一語和張敏說話。
“姐姐,爸爸說他的耳朵馬上要治好了,再過半個月就可以了,到時候就可以去工地上班了,我們家就有錢了!”
“我覺得爸爸現在耳朵都特別好,我剛剛和爸爸說話,爸爸全部聽到了!”
“以後沒有人敢嘲笑我爸爸是聾子了,我爸爸能聽得清清楚楚了!”
看到兩個弟弟笑開了花,張敏眼中浮出了一層水光。
她說道:“這就好,咱們家馬上要過好日子了。”
……
稍後,張敏進了衛生間。
那是家中唯一的衛生間,很小,隻能容納一個人。
張敏脫了上衣。
後背一片淤青。
男人是下了狠手的。
張敏盯著後背看了一會隨即默默穿上了衣服。
她告訴自己,今天的事情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家人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如果她說出去了,隻會讓家人為她就擔心,朋友們又為她花心思出頭。
有些事,忍一忍就好了。
人活在世,誰不要忍呢。
更何況,她從小一路忍到大。
忽然,她又想到了今天和劉甜甜的對話。
張敏眼中閃過了落寞。
有天她也可以活得像劉甜甜一樣?
那恐怕,永遠隻是個夢。
因為有些事和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注定好了。
有些人,注定是向陽而生。
而有些人,注定隻能在泥縫中生存。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
夜,漸漸深了。
劉甜甜卻還沒有睡。
她盯著手中的手機。
費行帆,還沒有打電話過來。
從那晚他告訴她要去國外後,就再也沒有打電話過來。
數次有衝動想要打電話給費行帆,偏生又給壓住了。
因為怕費行帆不打電話來是因為工作太忙碌,她主打打電話過去反而是打擾了費行帆。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想驗證一下盧娜娜說得是不是真的。
費行帆是不是真因為要躲她而去了國外,然後從此不聯係。
想著想著,劉甜甜黑白分明的眼珠就閃過了一道氣惱。
如果真是盧娜娜說得那樣,她也不稀罕。
她也是個傲氣的女孩,才不會纏著一個男人。
費行帆真沒有必要這樣做,直接告訴她不想和她在一起就好,她就會幹淨利落走開,真沒有必要這樣。
當氣惱彌漫了眼眸的時候,劉甜甜忍不住將手中的手機往旁邊一扔。
“砰!”
那是扔手機發出的聲音。
這響聲喚回了劉甜甜的幾分神智。
她頓時又對自己無奈了。
她到底怎麽了!
昨天還不是和自己說好,要相信費行帆的嗎!
費行帆絕對不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更不會一腳踏兩船,事情也不會像是盧娜娜說得那樣!
至於沒打電話來,也很正常啊!
又不是數月沒聯係,這才幾天啊!
費行帆也有他的工作他的事啊!
哪能一天到晚打電話給她呢!
她不能多想!
弄得自己自怨自艾如同一個怨婦般。
她既然和費行帆在一起了,就應該無理由相信費行帆!
對,相信費行帆!
劉甜甜深呼了口氣,隨即拿出了書,認真看起了書。
……
南城是夜晚,而法國卻還是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