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操勞昏厥
“既然沒死,就趕緊起來幹活去。”
扔下這一句,傅容澤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葉半夏卻是始終都處於驚愕之中,她甚至還在盤算著,督主大人說這話的深意。
可沒等她尋到機會多想,啊府中的管事卻是已經先一步依令而行,不由分說就把她拽下了床,“葉半夏,你還杵在這兒幹什麽,還不趕緊做事!”
冷不丁的一句,讓葉半夏如夢初醒。
“那根本就不是傅容澤,至少不是你了解的那一個。”
略顯頹然地說出這一句時,葉半夏眼底不自覺爬上了幾許悵然之色。
誠然,她從前對這青國多少有些眷戀,卻也無非是因著在這個世界裏,有許多傅容澤放心不下的過往。
身為一府之主,莫名被人謀害了性命。
他們兩個的確是一死了之,但府上畢竟還有諸多無辜性命,沒人知道,他們將會落得個什麽結果。
隻是誰又能料想得到,好不容易回來了,擺在葉半夏跟前的,竟然會是這般應接不暇的局麵。
更重要的是,從前那位口口聲聲說要陪著她經曆種種的人,已然翻臉不認。
無論溫存或者其他,都成了葉半夏的一廂情願。
“葉半夏,你聽我一句勸,不要再激怒督主了,能留下你這條小命,都已經是督主大人有大量了……”
那管家年歲雖不大,可終歸也不忍心看著葉半夏那一副失落的模樣。
盡管多少聽說了些葉半夏與督主之間的種種,但既是被留下了性命,便無疑意味著,在督主眼裏,她還算是個可用之人。
因著這層關係,他自是無論如何都得要提點葉半夏小心做人。
隻可惜,葉某人卻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傅容澤越是對他們曾親曆過的種種毫無印象,葉半夏便越發堅定地希望能幫助他回想起從前的種種。
誠然,如今想要一起喝咖啡,四處遊玩是不可能辦到的事,卻也並非全然不能重現過往。
學校可以換成私塾,咖啡可以變成茶水,唯一讓葉半夏頭疼的,是這一次他們身邊再沒有了那些值得傾心的朋友們。
至少,葉半夏沒有。
如果是從前,她或許還能尋到幾個丫鬟姐妹們互相幫襯。
但現而今,她葉半夏的身上已然被深深地印刻上奸細之名,試想誰又敢堂而皇之地與她親密接觸?
別說她們不敢,縱然是真有那人敢全然無視傅容澤的警告,葉半夏也委實不敢將人強行拖下水。
為此,她終究也隻能憑借一己之力仔細籌謀。
鑒於不被傅容澤喜歡,葉半夏如今擔負的,便是全府上下最是沒人願意的掃灑工作。
經常是天不亮就得起來處置,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說的就是她。
盡管辛勞,可卻是也給葉半夏提供了好些仔細審視傅容澤的機會。
至少,她仍有機會堂而皇之地在傅容澤跟前晃蕩。
雖說,到頭來什麽好處都沒撈著。
葉半夏趁著工作之便,在傅容澤的屋前那個花瓣擺出了愛心形狀,隻等著他早上推門出來時,一眼就能看得到。
葉半夏甚至已經想好了,待到那時,她要做些什麽。
盡管時空翻覆,可她對傅容澤的真心卻是始終不改。
上一次,是傅容澤單膝跪地向她求婚,這一次,葉半夏怎麽就不能為了幫他恢複記憶而再主動求一次婚?
說服自己後,最大的難關便是傅容澤。
盡管葉半夏做了萬全的準備,卻仍是擔心傅容澤不按常理出牌。
果不其然,傅容澤對她所做的一切不屑一顧,隻冷聲命她處置幹淨。
葉半夏當然不舍得,可到頭來終歸還是拗不過傅容澤斬釘截鐵的一句,悶著頭皮繼續打掃。
一邊掃,她還不忘一邊怒斥,“傅容澤,你個不解風情的瘋子,為什麽就是一點都想不起來呢?”
如果說,前半句還是為了是發泄,後半句卻是已經不自覺帶著些哭腔。
但葉半夏骨子裏屬於那種不願意輕易放棄的。
一次不行,那便再來幾次。
她始終堅信,隻要有哪怕分毫的痕跡,能讓傅容澤回想起兩人之間的種種,於她而言,都是最大的成功。
“就算是真的完全想不起來,至少也要讓他知道,我葉半夏跟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這是她始終堅持的底線。
隻是,每一次躊躇滿誌,到頭來換來的都不過是頹然失敗。
葉半夏一而再再而三的鬧出笑話,又頻頻向傅容澤示好,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根本就是她為了洗脫身上的嫌疑而故意為之。
最看不過眼的,莫過於暮雨。
哪怕是當著葉半夏的麵,她也半點都不含糊,徑直就問傅容澤,“督主,這葉半夏心思不純,怕是留不得了,屬下這就替你了結掉!”
這一句她說的擲地有聲,葉半夏麵上卻是半點遲疑也無。
同樣的話,她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聽了多少次。
但每一次,暮雨都不過是逞個口舌之快而已,始終未曾有什麽過激的主動。
硬要說的話,怕是也隻有還在農戶家裏時,她才尋著機會把劍抵在她的脖頸間。
至於這些時日裏,暮雨當然也沒少想辦法來給葉半夏使絆子,隻是無論她怎麽折騰,葉某人都依然故我。
在她的世界裏,除了傅容澤,其餘眾人都不重要。
“退下!”
就在暮雨準備拔刀相向的那一刻,傅容澤突然嗬斥一聲。
這淩厲的聲響把在場的幾個人都嚇得夠嗆,葉半夏與暮雨幾乎同時聞聲而望。
兩人眼底雖盡是錯愕,可心下的悸動終歸是不一樣的。
一個是驚詫於傅容澤的維護,而另一個則是不自覺心生歡喜。
抬眸看向傅容澤的一瞬間,葉半夏的確不止一次地慶幸過,是不是她幾次三番的努力終於有了結果。
但遺憾的是,傅容澤始終都不曾多看她一眼,隻沉聲嗬斥暮雨道,“本督主還在呢,哪裏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雖是不容置喙的警醒,卻也著實讓暮雨心下一驚。
反倒是葉半夏,不自覺麵露笑意,然終究也不過隻存在了片刻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