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下
“那這麽看來，秦先生也準備‘除魔’了。”鍾林冷笑道。
??秦春秋盯著他，沉默片刻後說道：“是也不是。”
??鍾林疑惑地看著秦春秋，也弄不懂他在打什麽算盤。
??“我雖要‘除魔’，但我可暫時留你一命。至於多久，至少保你到，此事結束為止。”鍾林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而一旁的管平原，則是背過身，雙手捂住耳朵，不看不聽。
??見鍾林沒回應，秦春秋紙扇輕扇，便解除了他身上的“靜字印”，令其恢複自由身。
??“那不知道，為此我得付出什麽代價？”鍾林收起人皮鼓，玩味地看著秦春秋問道。
??他心知，在此地自己不可能打過秦春秋。就算是自己破除自身禁製，恢複原本實力。也頂多是，傷到皮毛，根本無法傷及根本。但相反，秦春秋卻能輕鬆擊殺自己，不論是現在，亦或者解除自身禁製後。
??“很簡單，你從頭到尾，不許出手。隻可在一旁當一個看客，不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允許出手。”
??秦春秋並不在乎，鍾林此時在做何考慮。原因無他，兩人實力差距太大了。求不得對他，根本沒有威脅。
??聽著這要求，鍾林哈哈大笑。“真不愧是先生，如此攻心要求，竟能如此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那你是不同意了？”秦春秋看著他，手中紙扇變為戒尺。
??“不，我同意。”看著那把戒尺，鍾林搖頭道。
??“真心？”
??“此刻，也隻得真心了。”鍾林無奈地聳了聳肩，有些害怕地看著那把戒尺。
??“可。”
??秦春秋點點頭，手中戒尺落下。
??兩人雖距離百步，但那戒尺卻似乎在他三步距離之外般。鍾林有足夠的時間跑，但他沒有這樣做。原因無二，因為就算跑，結果也是死，隻不過是換了個死的地方罷了。
??看著閉上眼的鍾林，秦春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戒尺並未真打在他身上，而是在距離他頭頂，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察覺自己還活著後，鍾林緩緩睜開眼，看向此時默念法咒的秦春秋。咒完，環繞戒尺的聖人語錄，剝離出一字，落在鍾林天靈上。
??“封字印？”鍾林感受著一點點消失的修為，震驚地問道。
??秦春秋並未理會他，小心將戒尺收起。同時左手做抓握模樣，一麵人皮鼓便從雲紋袋內飛出，被他抓在手中。
??“可是本命？”秦春秋看著人皮鼓，向鍾林問道。
??“並非本命，但有些許聯係。”鍾林緊張回道。
??“破壞之後，會產生致命影響？”再次問道。
??“不會，至多短時間內，無法施展全力。”鍾林嘴上雖這樣說，但對身中“封字印”的他而言，能否施展全力，已經不重要了。
??“那便破壞？”秦春秋做試探模樣問道。
??“請便。”鍾林伸出右手，咬牙切齒道。雖心有不舍，但無奈此時，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畢竟活著，才能有以後。
??秦春秋點了點頭，轉過身看向管平原。“你可有辦法，將他魂魄送到對岸？”
??管平原放開手，看向他手中那麵人皮鼓。鼓麵上，陰陽家印記和草書所寫“五”字，依然清晰可見。看著人皮鼓，管平原哭了。
??秦春秋將人皮鼓遞給他，便轉身背對他，交由他自己處理。
??待管平原收拾好情緒，也是將人皮鼓裝入雲紋袋內，同時向秦春秋深鞠一躬。
??秦春秋點了點頭，看著鍾林說道：“你得改頭換麵一番，不然讓他們看到了，你必死無疑。”他掏出一麵麵具，丟給了鍾林。
??鍾林看著手中麵具，猶豫片刻後，選擇戴上。
??“還有些沒處理完，你先回學堂，他跟著我就好了。”秦春秋指著鍾林，對管平原說道。
??“小心。”管平原說完，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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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施街，街口。
??在月光的照耀下，孫伯靈猶如一尊戰神，矗立在街口。麵無神情地看著，那扛著張求安的秦春秋。“不愧是魔修求不得，若不是你身上那股臭味，太過明顯，怕是我都會被你給迷惑。”
??秦春秋盯著孫伯靈，突然大笑道：“沒想到世人眼中，蒼老的兵家孫伯靈，其實是一位青年。如此高超的偽裝，我求不得自愧不如。”
??話落，一張人皮被撕下，露出了求不得的模樣。
??“隻望過了這麽多年的安穩日子，老夫這‘除魔’手藝，沒有消失。”看著滿頭灰發的求不得，孫伯靈鬆鬆筋骨說道。
??“三境對三境，想來也是公平的。”求不得看著他，冷笑道。
??話落，孫伯靈如箭矢一般，衝向求不得。後者見狀，同樣右腳發力，衝了出去。
??三息後，二人撞在一起。
??孫伯靈的拳頭如巨石，狠狠砸在求不得的臉上。而求不得，則是如靈巧多變的毒蛇一般，不斷躲閃孫伯靈的進攻，同時拳頭，向著孫伯靈丹田轟出。
??一拳換一拳，一傷換一傷，兩人用最純粹的進攻，做著最凶險的搏殺。
??兩人對轟不下百拳，皆有些受不了了。孫伯靈在一口氣將盡之時，調動全身力氣，雙拳奮力轟出。求不得見狀，隻得大步後撤，拉開與孫伯靈的距離。
??孫伯靈並未追擊，而是站在原地，趁機換氣。
??求不得惡狠狠地盯著他，全身到處都是傷，雙拳更是打的血肉模糊，隱約可見白骨。而孫伯靈，情況也不比他好的到那去。
??若不是靠著強健的肉身，硬吃下求不得對腹部的那數十拳進攻，此時的孫伯靈早已被擊穿腹部，倒地身亡。可雖有強健肉身，但那數十拳轟擊下，孫伯靈的丹田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不愧是兵家孫伯靈。”求不得擦去嘴角鮮血，眼有殺意。
??“什麽時候求不得，打鬥是靠嘴巴了。”孫伯靈譏諷道。
??求不得冷笑一聲，便再次衝了出去。
??孫伯靈站在原地，雙手伸出交叉與胸前，體內源炁流轉，如戰神般。
??“神雷打魂式！”求不得見其樣，觀其氣，震驚說道。
??“就看看你求不得，能不能以三境修為，抗住這神雷打魂式了。”孫伯靈冷笑道。
??此時的求不得，以無法改變方向。他距離孫伯靈隻有不到五步距離，如此近的距離，就算想跑也跑不了了。
??孫伯靈連踏三步，每一步都踩裂一塊青石。
??此時兩人，隻剩兩步距離。
??求不得見狀，隻得招出法寶，為其分攤邊疆禁製和符籙的威壓。剩下兩步距離，每走一步，求不得境界便提升一境。當麵對上孫伯靈的拳頭時，求不得已恢複到五境實力。
??孫伯靈雙拳交替遞出，求不得隻得雙手交叉貼在胸口，硬接孫伯靈的“神雷打魂式”。
??拳頭轟出，伴有雷聲響起。
??求不得被他，一拳打退數步，孫伯靈緊緊跟上，勢要將其轟殺。
??此刻，夜空雷聲大作。
??求不得也感覺到自己的魂魄，正被不停捶打。每一拳雖打在他身，但卻傷在他魂魄上。
??“神雷打魂式”共十八拳，而此時的孫伯靈，雖隻打出一半，卻也讓求不得叫苦不停。
??好在此時的孫伯靈隻有三境實力，無法打完十八拳。這才讓求不得，有機會拉開與他的距離。
??然而此時他已退到了張家門口，退無可退。
??短短九拳，便將他從街口，直接打到了街尾。
??“今日你求不得，是沒機會活了。”說著孫伯靈再度起勢，試以“神雷打魂式”前九拳，將求不得轟殺。
??眼見情況不妙，求不得忍著劇痛，從雲紋袋中，取出一塊玉牌。孫伯靈見那玉牌，還未來得及開口。求不得就將其捏碎，一團墨綠色的煙霧，被他抓握在手中。
??“那我要看看，今夜我到底能否活下去！”求不得瘋狂地笑吼道。
??那團墨綠色煙霧，被他奮力丟出，煙霧落向張家院內。
??此刻，他笑的滲人。
??墨綠色煙霧落下，卻未發生，他所期望的事情。
??兩人都愣住了，同時轉頭看向張家。
??隻見一把桃木劍，漂浮於院子上空。
??“大晚上，擾人清夢，最該死！”一漢子聲，在兩人耳邊響起。
??片刻之後，屋門打開。
??張河從門內走出，孫伯靈雙眼大睜，求不得則是變得呼吸急促。
??此時的張河身穿紫金法衣，腰帶“除魔木牌”，周身符籙飄動。浮於空中的桃木劍，落回他手。
??“天師府？！”兩人看著張河，異口同聲道。
??“擾人清夢，罪該死！”張河並未理會二人，隻是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話落周身符籙飛出，將兩人同時禁錮在原地。
??“畫地為牢！”求不得看著張河，震驚說道。
??他依舊沒有理會，冷漠舉起手中桃木劍，便要向兩人斬下。
??“且慢。”此時秦春秋的聲音響起。
??張河稍微愣了一下，可手中桃木劍卻未停止。
??桃木劍一分為二，分別向兩人脖頸落下。
??孫伯靈運轉源炁，兵家聖人語錄附體，頓時金光大作。
??而求不得則是將手中法寶高舉，法寶之上銘文閃耀微弱光芒。
??“定！”見張河並未收手，秦春秋怒喝道。
??頓時桃木劍停在了，距離兩人脖頸還剩一指距離處。“張河！你眼中可還有規矩二字？”秦春秋怒斥道。
??可張河依舊不理，左手劍指揮出，兩道源炁向著孫伯靈和求不得眉間飛去。一根戒尺，橫在兩人身前，將那源炁擊碎。
??秦春秋從遠處走來，麵露怒色。張河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進門，啪的一聲將門關上。
??見張河軟硬不吃，秦春秋隻得無奈歎了口氣。右手一揮，便破除了“畫地為牢”。
??見情況有所緩和，求不得看著兩人陰笑道：“山水有相逢，再見了兩位。”話落，求不得肉身炸裂，血肉濺射四周。
??“想走？哪裏跑！”孫伯靈右手一翻，一根鐫刻著“殺神滅魂”的鐵針，被他擲出。
??片刻後，一聲慘叫聲響起。孫伯靈這才鬆了口氣，轉身看向秦春秋。
??“那小子沒事吧？”見秦春秋不樂，孫伯靈尷尬地問道。
??“無大礙，我已讓人，將其帶回學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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