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虛
“什麽姑娘？”
齊二笑著打趣道：“眼前這麽多，還不夠你看的啊。”
寧歡捶他，“你少貧，明知道我問的是誰。”
“我哪會知道。”
齊二舉起酒杯仰頭飲下，有水珠順著那紅豔豔的嘴角流落，蜿蜒至深領。
此時眾人都已進到花園內入席。
雖還是男女分座，可這也礙不著姑娘們對齊二看直了眼。
寧歡立即就撇撇嘴，“齊二郎啊齊二郎，我勸你還是收斂些好。你不是都已快議親了嗎，還這般沾花惹草，等傳到齊夫人耳裏時，我看你怎麽辦。”
齊二還喝著酒呢，一個不妨差點就被嗆了個仰倒。
“寧四，你要臉不？”
“彼此彼此！好了，別鬧，快告訴我那姑娘去哪兒了。”
“先前被我們撞見的有兩個呢，我哪知道你問的到底是誰，你還真當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了？”
“自然是素衣藍衫那個。”
“哦~~”
齊二舉杯掩住了嘴角的笑，“不知道，沒看見。”
寧歡：………
寧歡擼了擼衣袖，就已經準備對仍在戲笑他的齊二動手了，但肩膀卻猛地被人給按住。
“你們倆這又是在鬧什麽？”
寧歡和齊二同回首，後者笑容變淡，前者卻頓時就笑道：“七郎。”
“我沒來遲吧。”
宋七垂眸掃過齊二絕秀的臉龐，人卻落座在了寧歡身邊。
“遲沒遲的，你還是先自罰三杯吧。”
寧歡一個勁的給宋七倒酒，宋七也不推脫，歡歌場上的老手了，這點酒有甚。
兩人胡鬧了一陣，宋七才笑問道：“剛剛我走來時就聽到你們倆一個勁的在說姑娘家，怎麽，是哪家貴女這麽了不得，引得你倆這樣魂牽夢縈。”
宋七這話可是對著齊二說的。
但齊二神色淡淡，一點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寧歡見狀就忙打岔道：“我們不過提了兩句，怎麽就擔得上魂牽夢縈了？你少給我們扣帽子。”
“從你們倆嘴裏能蹦出一兩句關於姑娘家的還不算稀奇？要是旁人知道了，整個京城都得震動。”
齊二的冷淡再明顯不過。
宋七卻根本不當一回事。
他笑問寧歡，“到底是哪家貴女？”
寧歡笑道：“要知道是哪家的，我剛剛何必被二郎奚落，就是不知才苦惱。”
“那長什麽樣總能說上一二吧。”
“沒有看清。”
“是嗎？”
宋七眉角一挑，滿臉揶揄，寧歡被看得心虛不已，最後讓宋七逼得隻能說道：“當時人多，我也隻記住她是穿一身素衣藍衫罷了。”
“素衣藍衫！”
“怎麽了？”
“沒。不過若我替你找到了那姑娘，你該怎麽謝我？”
宋七的驚訝被壓到了眼底，隱藏得極好，寧歡並未發現。
隻是旁邊的齊二卻看著他皺了皺眉。
寧歡三人這邊是一舉一動都牽扯著右邊大部分少女們的心思。
動不動就是一陣陣的吸氣聲。
惹得青蕪給蘇玹斟茶的手不時就要被她們嚇得一抖，好幾次都差點全潑了出來。
這樣沒見識的舉動讓陳清蕊發笑。
“你這丫鬟一看就是不常參加這種花會吧，但凡齊二郎他們在的地方，這樣的場麵都不會少的。”
“讓姐姐見笑了。”
蘇玹赧然，“我們蘇家抵京時日還短，別說是我這個丫鬟，就算是我也很少參加這樣的花會，平日裏家叔母帶我們姊妹去的還是大宴較多。”
到達京都後，蘇遠和蘇李氏都忙著打開人脈。
平時又怎可能會注意到這些小兒女們自己的雅宴。
“這有什麽，等多過些時日就好，倒是你三妹妹，怎麽不見了？”
陳清蕊視線好似不經意的轉了一圈，就發現有些人居然消失了。
“姐姐這就問錯人了。”
蘇玹低頭撫了撫衣袖，“你剛剛也看見了，我家三妹妹去哪兒，可是從不會與我說的。”
陳清蕊又被蘇玹的直白弄得一噎，半晌後才勉笑道：“也是，姊妹間吵吵嘴是再正常不過，晚些時候就好了，不過好妹妹，你今天這身天水藍的碧玉綜裙可真是不錯。”
比起上次宋家花宴時，那可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了呀。
“姐姐謬讚，不過是尋常衣裙而已。”
陳清蕊藏在話底裏的感歎，蘇玹怎會聽不出。
隻是這也沒什麽，唯一讓她有些別扭的是今日蘇姝竟也是一身的碧藍素枝牡丹裙。
“咦，宋七他們怎麽過來了？”
蘇玹還在想著自己的心思呢。
陳清蕊一聲驚呼。
炸得她差點就一個倒栽蔥。
宋家那日大榕樹下發生的事，蘇玹和陳清蕊可都在場，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此時忽見宋七往她們這個方向過來，說一點不心虛慌張那是不可能的。
況且退一步，宋七這樣的人，蘇玹也不願與之有什麽交集。
“陳姐姐，現下時節榴花開得最好，不如我們到東院一觀？”
雖然確信那日宋七肯定不知她們就在樹後目睹了一切，可麵對他時的心虛，陳清蕊亦然。
蘇玹此時一提出走為上計，她立馬就應承下來。
“妹妹說得極是，空坐在這兒也無趣，我們還是去賞花吧。”
片刻後。
等宋七和寧歡幾人越過半個花園到達先前蘇玹二人所在之處時，哪還見得到半個人影？
而此時早就消失的蘇姝卻出現在了花園偏僻一角。
這兒的池邊有一株合歡開得正好。
纖細白嫩的指尖輕觸上花瓣。
彼時正好颯颯風過如鬆雨。
蘇姝站在這池邊樹下，婀娜的身影便自成一道誘人風景。
抱月回來時，差點都沒敢出聲。
但就是這樣的美人一個眼神望來，抱月便猛地打了個冷顫，然後忙上前低聲道：“宋家七公子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