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荷葉
宋嵐能靜下心來待在一堆中這麽長時間?蘇玹和寧毓對此都保留了極大的疑問。
可既然知道了他的行蹤,就算蘇玹再疑惑,也不可能拉著寧毓親自上門去找答案什麽的。
她這會兒可巴不得寧毓離宋嵐越遠越好。
而心裏想著這個事,蘇玹果脯就錯抓了一個酸梅的,頓時就把她給酸得眉眼都全皺了起來。
“有這麽酸嗎?”
寧毓笑著對她道:“快吐出來吧。”
蘇玹現在酸得不能說話,但卻還是對寧毓擺了擺手,最後也沒把那酸梅子給吐出來,寧毓看得好奇,竟也抓了一個丟進嘴裏,不過隨即她就全吐了出來。
“我去,這麽酸啊!老天,你趕緊吐出來。”
“不用了,我都吃完了。”
蘇玹端起茶來漱口,然後就看著寧毓道:“你就是手閑,不都已經看見我被酸成什麽樣了嗎,居然還要再親自吃一次。”
寧毓也笑道:“我這不是好奇嘛。”
“好奇好奇,有什麽好好奇的,你不知道好奇害死貓?”
“哎呀,我知道,我四哥哥也經常為這事訓我,可不是有你或我四哥哥在身邊時我才這樣嗎,要是隻有我一個人的時候,你看我有這樣過?”
這倒是,蘇玹進京也有一段日子了。
關於寧毓的小笑話是聽過不少,可若說她有什麽大處上的過失,那還真沒有聽到過。
“你心裏有數就好,但這好奇心不能太旺盛了,還是得改改的。”
蘇玹這會兒都是有什麽就和寧毓說什麽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都快變成我娘親和四哥哥外對我最嘮叨的人了。”
寧毓還嫌棄蘇玹。
蘇玹就被她氣笑了,“都是為你好才說的,我說了,你不聽就算了唄。”
寧毓忙道:“別別別,我就說說,你怎麽還當真呢。玹姐兒,你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幽默了。”
“哦,所以這還怪我咯?”
“沒有,我怎麽可能會怪你?哎呀,你看我這記性真差,我記得早上廚房裏可是做了豆花雪乳,你不是最愛吃了嗎,我現在就叫人去拿。”
說著寧毓就趕忙出去叫人,溜得那叫一個快速啊,蘇玹看得忍俊不禁,可惜寧毓跑得太快了,沒來得及看到。
日子就這麽打打鬧鬧的過去了。
寧歡和宋嵐自來了以後,蘇玹還就真沒見過他們幾麵。
原本想著每天早上要去給寧夫人請安,不管怎麽樣都是得碰上一麵的,哪知道寧夫人來了莊子上後玩處比她們還多。
今天不是和哪個夫人越好了一起去踏青,就是和那家的太太一起去賽馬。
別看寧夫人如今雍容華貴,可其實年少時也是個蹴鞠高手,且賽馬打球樣樣都會。
如今不過是成了寧氏的當家主母。
不能再隻隨著自己的意願過活,作為一個名門世族的宗婦,要承擔的責任可不是一般的大,寧夫人漸漸地自然也就變成了如今正一品誥命夫人該有的肅穆模樣。
但隻要一離了帝京,卻就好像離開了囚禁著的牢籠。
寧夫人現在是怎麽隨意怎麽來,哪還有一點在帝京時的嚴肅。
也因此,現下蘇玹和寧毓他們就算是想去給寧夫人晨昏定省,那都是沒有機會的。
早上去,寧夫人已經出門了。
晚上去,寧夫人累了,想早點休息,讓他們不用麻煩了,直接回去安置吧。
而如此一來也就導致蘇玹好幾天都沒見到寧歡和宋嵐二人,要不是有一天她和毓姐兒玩得太開心晚歸了一點,被寧歡派人來訓誡了寧毓幾句的話。
她簡直都快忘記,其實寧歡和宋嵐是和她們在同一個莊子上。
不過這樣也好。
抬頭看著寧毓在搗騰她們新采來的蓮蓬和荷葉,蘇玹用手支著臉,莊子裏沒有荷塘,但莊子外有一個。
隻是這裏的荷塘與京城中的不大一樣。
京城裏的大多是觀賞用,而這裏的卻是種了食用的,也不會有專門的花匠去清理荷塘內的淤泥,照顧花葉什麽的。
莊子外的那個荷塘就是自然生長,等到蓮蓬和藕長成時,那才是最熱鬧的時候。
但寧毓昨天就是經過時聽了那麽一耳朵,說荷葉飯做出來很好吃之類的,她頓時就起了興趣。
今早就非要拉著蘇玹就去荷塘采荷花荷葉回來做成吃的。
這會兒寧毓就是在那裏盤算她的荷葉飯到底該怎麽做。
“寧二姑娘,你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怎麽可能會懂這些,你想吃荷葉飯,直接和廚房說一聲就是了,這麽折騰,最後你也折騰不出什麽來,白費功夫。”
“你不懂。”
可寧毓的熱情向來就不容易熄滅,這會兒更是拿著荷葉翻過來覆過去的研究,就是不撒手。
蘇玹見狀也不勸了,幹脆直接就回了裏屋去看書。
剩寧毓自己一個人繼續在那折騰。
不過就一頓飯的功夫,某人就也進來了。
蘇玹頭也不抬的問道:“你那個我不懂的荷葉飯弄清楚該怎麽做了?”
寧毓拉著臉看她,“你能不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蘇玹好笑,真的也就不再戳她心窩子了,隻是推過去一碗茶,繼續看她的書。
紫玉石雲澄心茶碗,盛著清澈的茶湯,寧毓一口就悶了,然後又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見她這個模樣,蘇玹卻沒說什麽,也沒安慰,寧毓不一會兒就先不幹了。
“喂,玹姐兒,你怎麽都不問問我?”
“我問了呀,你不是讓我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你可以問點其他的呀。”
“比如呢?問你是不是最終仍把荷葉讓人拿去了大廚房,吩咐廚娘她們中午做出一頓荷葉飯來?”
寧毓一噎,好半晌話都說不出來,最後隻能又趴會了桌上,“你這個人還能再無趣一點嗎,把話都說死了,你讓我說什麽?玹姐兒你真的是很沒勁兒。”
“謝謝誇獎。”蘇玹瞥了她一眼,波瀾不驚道:“你如果閑著沒事,還不如去廚房呢。”
“去廚房幹什麽?”寧毓卻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荷葉飯到底怎麽做啊,這次學會了,下次你不就能真的自己做了嗎?”
“對誒!”寧毓立即一臉高興的拍手,完全沒意識到她這個新手怎麽可能看一次就學會做荷葉飯,那可不是一道簡單的菜肴啊。
但現下她卻完全沒反應過來,隻是立即就往廚房跑去了。
青蕪便在一旁說道:“姑娘,你這樣忽悠寧二姑娘不好吧。”
蘇玹在終於安靜下來的屋內滿意的翻過一頁書,“這怎麽能算忽悠呢,我是給了一個很好的建議而已。”
什麽很好的建議啊。
寧二姑娘去了廚房,先別說她能不能學會荷葉飯吧,就隻是廚房裏的人敢不敢讓她接近灶台都還是一回事呢。
自家姑娘完全就隻是想把寧姑娘打發出去,不讓她打擾自己看書吧?
青蕪哭笑不得,蘇玹卻是終於能安靜下來好好的看書。
而至於另一邊剛剛到達了廚房內的寧毓,便就和青蕪想的一樣,正為了隻能在一旁幹看著而氣憤不已。
這怎麽和玹姐兒之前說的不一樣啊?
經過有人安靜有人混亂的一個早上後,荷葉飯總算是做出來了。
但看著眼前香噴噴,賣相極佳的荷葉飯,寧毓卻是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蘇玹問道:“怎麽了,不喜歡吃嗎?”
寧毓憤憤的看著她,“你明知故問,你剛剛是故意的吧。”
寧毓又不是真傻,而且還那麽了解蘇玹了,過一會兒就立刻明白她剛剛的舉動到底是什麽意思,此時看著她便立刻開始發作,“你絕對是故意的,你就隻是想把我打發出去對不對?”
“沒有啊。”
“沒有什麽,荷葉飯那麽複雜,哪是我看一次便能學會,你就是故意的,看我怎麽收拾你”
寧毓撩著袖子就要上來撓蘇玹的癢癢,蘇玹趕忙說道:“你看一次學不會,那可以把步驟記在紙上呀,這不就行了?”
蘇玹聲音一落,寧毓就愣了愣,然後一臉的恍然大悟。
“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這個方法,玹姐兒你怎麽不早說?”
“嗬嗬~~”蘇玹幹笑兩聲,瞪了她一眼,“這樣的事都還需要我說啊。”
“你什麽意思?”寧毓挑眉。
“字麵上的意思。”
結果最後兩人還是鬧了起來,要不是怕荷葉飯冷了不好吃,估計這兩人還能再鬧個五百回合,青蕪和問蓮對此都已經習慣,不會再覺得意外了。
用完午飯後,寧毓就又直奔廚房,讓廚娘們再做一次荷葉飯。
這次她可是有備而來,雖然還是沒人敢讓她靠近灶台,但寧毓卻是把荷葉飯的做法都記錄了下來。
改日找個機會,她就不信不能自己親手做一回。
有了這個“偉大”的夢想,這兩天寧毓就都在搗騰碧漱院的茶水房,這裏雖然就沒有廚房的阻力那麽大了,但碧漱院的茶水房裏也沒有灶台呀。
最後寧毓折騰的累了,還是隻能找寧歡。
蘇玹無奈的被拉著一起去了朝夕閣。
她不僅自己不想去,更不想寧毓去,畢竟宋嵐也在那兒啊。
這才沒安生幾日,她可不想又出什麽意外,早知道就不讓毓姐兒繼續研究她那什麽荷葉飯了,誰能想到她這次的熱情幾日會堅持這麽久。
原本什麽都是三分熱度的人,這回竟能堅持如此長久的時間,這也是讓蘇玹有些意外啊。
可也正因如此,才惹出了現下的變故,蘇玹倒是很想再改變一下寧毓的想法,但她這次真的是格外得堅持。
朝夕閣離碧漱院有點遠,是正好在正院的兩個方向,蘇玹和寧毓過去時還特意去正院看了看寧夫人有沒有回來。
但明顯是沒有。
二人從正院出來又繼續往朝夕閣走去,一路上寧毓都在和蘇玹說廚房裏的容媽媽多麽多麽不近人情,不管她好說歹說就是不準她靠近灶台一步,讓她氣得啊。
蘇玹就道:“她對你是不近人情了,但對寧夫人卻就是盡忠職守,沒把你這幾天的鬧出的禍事捅上去就算好的了。”
寧毓這幾天在廚房裏闖的禍可不隻是一兩件,容媽媽能容忍她到現在,蘇玹都想為其鼓掌了。
“你說的好像也對。”而蘇玹不提還好,這一提她就想起這兩天廚房的慘狀。
她不過是想幫忙而已,但結果好像總是不盡人意呢。
容媽媽到現在都沒拿著掃帚把她趕出去,不準她再接近廚房一步,好像真得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可我也是為了我的荷葉飯啊,你憑良心說,荷葉飯是不是好吃,要是沒有我,你能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嗎?”不過反思也僅僅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接下來寧毓就又雄赳赳氣昂昂的義正言辭了起來。
蘇玹卻隻道:“荷葉飯的確好吃,但如果我想吃的話,是可以拜托廚房的廚娘們做的,真得不用‘勞煩’到你親自動手的,寧二姑娘。”
要想等到你做的荷葉飯能吃,恐怕荷葉荷花都早就凋零殆盡咯。
寧毓被蘇玹說得一噎,半晌都沒能再說出話。
蘇玹總算得到了片刻的安寧,隻是這裏離朝夕閣也不遠了。
兩人就算走再慢也拖延不了多少時間。
更何況寧毓還著急的想趕緊見到寧歡呢,所以她們沒用多久就抵達了朝夕閣,此時蘇玹就站在朝夕閣的大門外,很是無奈的看著問蓮上去叫門。
莊子裏就沒有人不認識問蓮的,這會兒見了她,自然是忙讓開路,問是不是二姑娘有什麽吩咐。
“吩咐到沒有,就是二姑娘和蘇大姑娘來了,四公子在嗎?”
“在的,四公子和宋七公子現下正在書房裏呢,二姑娘和蘇大姑娘裏麵請。”
寧毓拉著不情願的蘇玹進門,寧歡那也早就有人去通報,她們才剛進院子不久,寧歡就已經從書房出來了。當然,他的後麵還跟了一隻尾巴。
“四哥哥。”
蘇玹在寧毓身後和寧歡、宋嵐見禮,寧歡先瞪了寧毓一眼,然後才與蘇玹回禮。
寧毓卻被瞪了個莫名其妙,然後又忽然的心虛,不會是她在廚房裏惹的禍已經被她四哥哥知道了吧?
要是真的話,那今天別來請幫忙不成,反而還要白白被訓一頓。
這心裏忽然就打起退堂鼓的寧毓,悄悄偷看了寧歡一眼,誰知正巧就被抓個正著,寧毓趕忙露出個甜美的笑容,彎著杏仁一樣大大的眼睛看向寧歡。
寧歡也是拿她沒辦法,伸出長指輕戳了戳她的腦門後,就讓她和蘇玹到花廳去坐,然後又吩咐丫鬟們斟茶。
來了朝夕閣,寧毓可不會客氣,一進了花廳就跑到側麵的小榻上去坐著了,半點不含糊。
寧歡見狀也沒多說什麽,隻是看了宋嵐一眼。
宋嵐玩世不恭的回了他一個秋波,然後就坐到了下側的黑漆花鈿椅上,很是自覺。而蘇玹當然是被寧毓拉著同坐,寧歡則是走到了上首的煙紫雲炕上坐下。
“說吧,又是闖了什麽禍,這兩天在廚房裏瞎鬧騰的還不夠?”
丫鬟連茶都還沒上齊呢,寧歡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一句話就把寧毓端茶的手都給問得僵在了半空。
蘇玹更是直接用茶盞把臉擋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笑意掩在了嘴邊,抿茶更是差點嗆到,不過蘇玹掩飾的好,也沒人發現。
但寧毓卻就沒這麽好運了。
她訕訕地看著寧歡,“四哥哥你都知道了啊,不過我才不是瞎鬧騰呢,我是想研究出荷葉飯該怎麽做,到時成功了我第一個就讓你品嚐好不好?”
“多謝,不用了。”寧歡的拒絕是那麽幹脆利落,讓寧毓的笑容都來不及消失就立刻對他怒瞪起來。
“四哥哥,你這是什麽態度,是不相信我的實力嗎?”
“什麽實力,京城府邸裏那被你燒毀了的幾個小廚房的實力嗎?”
蘇玹突然懷疑,寧毓那出色的懟人實力是不是從寧歡這邊師承的,現在看他懟寧毓時,她竟莫名的覺得熟悉不已,看來這真的是嫡親兄妹啊。
寧毓被寧歡一句話就堵得無言可對,她想說些什麽來辯駁一下吧,又偏偏什麽都找不到。
臉龐漲得都有點紅了,可還是隻能幹巴巴地瞪著寧歡看,畢竟那些被毀掉的小廚房,就好比山一樣的鐵證啊。
更何況這裏可不隻有他們兄妹二人,宋嵐和蘇玹都在呢。
當麵就被拆老底,這樣的感覺可不怎麽好。
於是寧毓憋著一口氣想反駁點什麽,可蘇玹在旁邊看著,就隻見寧毓的臉龐是越來越紅,但卻仍然是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那憋屈的啊。
“趕緊說吧,來找我是幹嘛,如果是有關廚房的事那就不用提了,娘親早就專門囑咐過,不準你再靠近灶台的,其他都好說,這事我可不會幫你。”
最後寧毓一句話都沒憋出來,就被寧歡給一句話拍板定案。
寧毓啪地一聲把茶盞放在小幾上,氣呼呼的就說道:“我才不用你幫忙呢,我自己也可以搞定。”
“是嗎?那我拭目以待。”
“哼,走著瞧。”寧毓輸人不輸陣,來時是信心飽滿,離開時也是抬頭挺胸的,隻不過在經過宋嵐時聽到了一聲輕笑,人頓時就是一僵,然後便漲紅著臉跑掉了。
真是丟人丟大了呀。
尤其還是在宋嵐麵前,寧毓覺得世界突然之間就黯淡無光了起來。
這沮喪的啊,連蘇玹被她丟在了後麵也沒發現。
“讓蘇大姑娘見笑了。”
“不過毓姐兒,我真的是沒看出來,原來你這麽喜歡聽曲啊,昨晚如狼嚎的那兩嗓子實在是讓人‘驚歎’。”
“還有月下獨舞那一段,那袖子甩的啊,我都差點以為你要把自己甩下船去。”
“對了,還忘了……”
蘇玹是很少喝涼茶的,就算偶爾想了,青蕪也不允許,向來就把她看得死死的。
這會兒寧毓突然要喝,她就得臨時去準備。
問蓮和青蕪關係向來就好,此時自然是要同去幫忙的,更何況這還是自家姑娘臨時起意弄出來的,她不去都不好意思。
而等她們兩人端著茶回來時卻突然發現房裏是不是太安靜了?
青蕪和問蓮對視了一眼,然後就往次間的綠紗櫥走去。
可哪知她們才一踏進去就都傻站在了那兒。
其中要不是問蓮已經對寧毓任何的奇形怪狀都有了免疫力的話,恐怕此刻她手上的茶盤是絕對捧不住了。
畢竟無論是誰見到自家姑娘正撲倒著別人,還惱羞成怒的要伸手去捂人家的嘴時,換做任何人的會被嚇得定在原地,一瞬間懵得都找不到北了。
“我讓你笑話我,讓你笑話我。”
“誰笑話你了,我說的可都是實情,你要是不信,不如我們去齊府找昨晚為我們搖漿的那個婆子問問?”
“你、你還說!”
寧毓臉紅得都快蔓延到腦後跟去了,可仍還不忘去捂蘇玹的嘴,不準她再說。
兩人鬧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青蕪和問蓮看不下去了,上前來啼笑皆非的把兩人分開。
本來就又累又渴的寧毓,這會兒更是直接端起垂心半月碧玉茶盞就喝了好幾口。
連蘇玹也是這樣,隻不過她喝的是溫茶罷了。
“昨晚我們就隻遇到了趙冰雁嗎?”
寧毓仍然埋頭在吃著茶,可聲音透過上好的垂心半月碧玉傳了出來,讓人聽著有些不真切,可又能確定知道她到底是在問什麽。
蘇玹頓了頓,她沒主動提過昨晚泛舟時陳清蕊也在趙冰雁身邊的事。
但她也知道以寧毓的性格,要嘛就是從始至終神經大條的沒發現。
一旦她發現了,那就算再痛苦她都不可能會選擇逃避的。
既然如今已發現陳清蕊和趙冰雁私下來往一事,那她就不可能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裝傻。
“在的。”
而若寧毓不問,蘇玹可以不說,她一旦問了,她也自然不會隱瞞,“昨晚我不止聽到趙冰雁的聲音,也聽到了陳姐姐的。”
寧毓端茶的手一僵,好半晌後她才“哦”了一聲,然後就沒再說話了。
蘇玹便歎道:“既然還在意,那幹嘛一定要現在問,等以後也是一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