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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雲破

  主仆倆急急忙忙地就分頭行動去了,而等裏屋內隻剩下蘇玹和青蕪後,青蕪就見自家姑娘一個靠後,非常幹脆的又直接躺回去接著睡了。


  “姑娘,你不跟著出去行嗎?”


  “有什麽不行的,毓姐兒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沒事的。”蘇玹敷衍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


  看來寧毓的壞習慣蘇玹也學會了,此時萬事不管的被子一拉,隻顧埋頭大睡了。


  但蘇玹這麽幸福,別人卻就不行了,比如此時的寧毓,甚至是現下正七倒八歪、有氣無力地半癱在椅子上的宋嵐。


  “宋七郎!”


  而等寧毓忙忙慌慌地趕到偏廳,看見的居然是這樣一副畫麵後,她是馬上就火冒三丈道:“你沒事跑來我的碧漱院挺屍幹嘛,是不是有點太閑了。”


  “哦,是毓兒妹妹啊。”


  “誰是你毓兒妹妹,你趕緊給我起來好好坐著,這副模樣算是怎麽回事。”


  “還不都怪你那好哥哥,我快被他給折騰死了。”


  “你胡說,你不折騰我四哥哥就算好的了,我四哥哥怎麽可能折騰你。”


  但和寧歡比起來,明顯宋嵐是一點信服力都沒有的,這會兒寧毓也自然是站在了她四哥哥那邊。


  宋嵐聞言也不氣,或者是說他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隻是要死不活的的說道:“隨便你愛信不信,現在我真是快困死了,你不用管我,我睡一會兒就行,你去忙你的吧。”


  “什麽?”


  寧毓驚道:“不行,你要睡就回去睡,或者去別的院子也行啊,幹嘛非在碧漱院,反正我可告訴你,我已經讓人去通知我四哥哥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哦,是嗎,我知道了。”


  可宋嵐卻仍是波瀾不驚的,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累到迷糊了。


  反正見他這樣的反應,寧毓是有些跳腳的,上去要把他給扯起來,但費了老大勁,人家卻自顧巍然不動。


  倒是寧毓累得氣喘籲籲,“宋七,哪有你這樣耍賴的。”


  宋嵐睜開眸子看了她一眼。


  可隨即就又是懶懶散散、渾不正經的道:“我哪有耍賴,不是都和你說過前因後果了嗎。”


  “你那算什麽前因後果啊,我才不信呢,反正你趕緊起來,不準在我的碧漱院,不然一會兒我四哥哥又要訓我了。”


  “不會的。”


  “你說什麽?”


  宋嵐伸了個懶腰,又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閉著眼對寧毓說道:“我說不會的,你四哥哥不會訓斥你。”


  寧毓撇嘴,“你說不會就不會啊,也不知道上次是誰被嚇得逃之夭夭的。”


  “你說的是你自己嗎?”


  宋嵐突然恍然大悟道:“想想好像是這樣呢,上次在正院裏,你也是一直在寧夫人身邊耗著,直耗到我和你四哥哥走了你才回的碧漱院吧?真可憐呢。”


  “宋七郎!”


  寧毓眼看又要暴走,扭頭就找有什麽能抽某人的。


  但就在宋嵐睜開了一隻眼,看見寧毓手裏拿的是什麽時,他都嚇一跳的正準備躲開的時候,門外卻忽然響起了問蓮的聲音。


  “姑娘。”


  寧毓抓住了正要躲開的宋嵐的衣袖,回頭問:“是不是我四哥哥來了?”


  問蓮卻在看了一眼宋嵐後才回答道:“不是,去朝夕閣的丫鬟回來說,四公子此時並不在朝夕閣,而是和齊二公子、宋七公子一同出去遊玩了。”


  “哦,是嗎,我四哥哥和齊二公子、宋七公子一同出去遊玩了呀。”


  在說“宋七公子”這四個字時,寧毓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宋嵐便略帶尷尬的笑了起來。


  “對了,還忘了……”

  “我讓你笑話我,讓你笑話我。”


  “誰笑話你了,我說的可都是實情,你要是不信,不如我們去齊府找昨晚為我們搖漿的那個婆子問問?”


  “你、你還說!”


  本來就又累又渴的寧毓,這會兒更是直接端起垂心半月碧玉茶盞就喝了好幾口。


  連蘇玹也是這樣,隻不過她喝的是溫茶罷了。


  “昨晚我們就隻遇到了趙冰雁嗎?”


  寧毓仍然埋頭在吃著茶,可聲音透過上好的垂心半月碧玉傳了出來,讓人聽著有些不真切,可又能確定知道她到底是在問什麽。


  蘇玹頓了頓,她沒主動提過昨晚泛舟時陳清蕊也在趙冰雁身邊的事。


  但她也知道以寧毓的性格,要嘛就是從始至終神經大條的沒發現。


  一旦她發現了,那就算再痛苦她都不可能會選擇逃避的。


  既然如今已發現陳清蕊和趙冰雁私下來往一事,那她就不可能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裝傻。


  “在的。”


  而若寧毓不問,蘇玹可以不說,她一旦問了,她也自然不會隱瞞,“昨晚我不止聽到趙冰雁的聲音,也聽到了陳姐姐的。”


  寧毓端茶的手一僵,好半晌後她才“哦”了一聲,然後就沒再說話了。


  蘇玹便歎道:“既然還在意,那幹嘛一定要現在問,等以後也是一樣的啊。”


  “可既然都是一樣的,現在問和以後問又有什麽區別?”


  一直吊著得不到一個準確的回答,那對於她而言才是最不能接受的。


  長痛不如短痛,都是要割舍的,還不如一次性全割舍去,免得以後的陣痛讓人愈發痛不欲生。


  “其實你早就發現了,對嗎?”


  “早發現是早發現了,可不是發現她和趙姑娘私下交往的事情,而是……”蘇玹斟酌了一會兒,就把從宋家花宴開始,以及後來她知道的一切關於陳清蕊的事都告訴寧毓了。


  “那麽早你就已經發現了啊。”寧毓呆呆的道。


  蘇玹抿了抿嘴,“有時候認識了太長時間也會讓我們忘記怎麽去看一個人變了還是沒變,這不奇怪。”


  “是啊,時間太久了,久到我都忘記原來人是會變的。”


  她們幼時便相識,成長的一路上也陪著彼此。


  陳清蕊的每一件大小事她都記得,每一次的傷心難過她也知道,她會一直站在她的身邊不會背叛她,所以她想當然的也以為清蕊也是這樣對她的。


  可沒想到,原來不是啊。


  原來有些事情一直都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


  寧毓低垂眼瞼,讓坐在離她最近的蘇玹都看不清她此時臉上的神情是什麽。


  一盞涼茶,吃了幾乎有一頓飯的功夫。


  期間蘇玹都沒有打擾過寧毓,她渴了就吃茶,無聊了就拿幾本書翻開看看。


  要是累了的話那就更幹脆,直接往後一倒,躺在榻上把薄衾蓋好便開始午歇。


  反正她今天的午覺也是被寧毓打斷了的,這會兒補上更好。


  而等寧毓終於從自己的思緒裏回神時,卻發現旁邊人早就不知去會周公多久,看著就讓人氣得牙癢癢。


  但這一次寧毓居然沒有撓她癢癢,把她吵醒,隻是自己竟也在她身邊倒頭睡去。


  窗外陽光明媚,樹枝間偶有幾隻鳥兒在啼叫。


  清脆的鳥鳴聲在風中被傳出去好遠。


  青蕪與問蓮很有默契的一起退到了外間去候著,期間青蕪還安慰的拍了拍問蓮的肩膀,示意她沒事了。


  昨晚她們都是跟在自家姑娘身邊的,發生了什麽她們也是除去當事人外最清楚者之一。


  尤其是問蓮,她不知為寧毓擔憂成什麽樣,這會兒見她還能在蘇玹身旁睡著,好像又回到以往那個無憂無慮的寧家二姑娘時,她都差點高興哭了。

  畢竟也是沒人能比她更清楚,陳清蕊對於寧毓來說意味著什麽。


  那可不是一句青梅竹馬就能簡簡單單帶過的啊。


  隻是幸好,幸好如今她家姑娘身邊已有蘇姑娘陪伴。


  這次要不是蘇大姑娘,也許她家姑娘依然是什麽都不知道的還被蒙在鼓裏。


  問蓮不是寧毓,其實她也早就發現陳清蕊漸漸打著她家姑娘去接近別人一事,但寧毓自己卻從不會往這個方向想,有時候陳清蕊過分了,她也隻會當時生生氣,事後絕對就忘了。


  這次如果不是蘇玹直接挑明。


  她估計自家姑娘又會像以前一樣,當場發完脾氣又把所有都忘了,繼續把陳清蕊當做她最信任的人。


  而如今,問蓮隻剩下慶幸。


  蘇玹和寧毓在午覺,偏院裏自然安靜無比。


  青蕪二人在外間說話也是壓低了聲音的,但她們向來就能說到一起去,這會兒聚在一起自然也是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好久。


  問蓮不經意的轉頭看了看窗外天色,然後就驚呼一聲,與青蕪連忙進去喊兩人起來了。


  “姑娘,醒醒,都快申時末了,我們得趕緊回府,不然四公子又要訓人了。”


  一聽到寧歡的名字,寧毓突地就睜眼了,人也趕忙一躍而起,讓得旁邊也醒了的蘇玹滿臉黑線,“寧二姑娘,你能不這麽一驚一乍的嗎?”


  “你不知道。”


  寧毓一麵起來趕忙往旁邊的耳房跑去,一麵對蘇玹喊道:“我出來時我四哥哥就已經囑咐過我了,要我今天早點回去,昨晚雖沒在齊府出醜,可我四哥哥是生氣了的。”


  “今日他本不願意讓我出來的,但我不弄清楚昨晚的事根本就坐立不安。”


  “我央求了他好久,他沒辦法隻能同意了,可在我出來時他也是叮囑過我的,不準在外麵待太久。”


  “不然等回去就得把四書五經都抄上一遍。”


  “天啊,那還不如直接讓我去跪經呢,這會兒回去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她的聲音從耳房裏傳出,蘇玹卻又躺回了榻上去。


  寧歡別的不說,對寧毓倒是真的好,雖然蘇玹也和寧毓一樣,對他看女孩的目光實是不敢恭維,但對自己的胞妹,他卻向來是愛護有加。


  盡管寧毓不喜趙冰雁,覺得她虛偽。


  寧歡雖不讚成她這樣武斷的“覺得”,可一旦兩人鬧了矛盾,他就算會訓斥她有時無禮的行為,可歸根結底他最終還是站在寧毓這邊護著她的。


  蘇玹也已經能明白,有時訓斥你的人不一定是不疼愛你。


  相反,那些一直站在旁邊笑著看你胡天胡地卻從不勸誡你的人,才最是根本就不在乎你的。


  或許寧毓能這麽快就從陳清蕊的陰影裏走出來,沒她想象的那麽痛苦的原因,也有寧歡這般會永遠穩固的站在她身後的關係吧。


  寧毓對偏院實在已是太熟悉,在問蓮的幫助下急急忙忙地梳妝更衣後,她就和蘇玹告辭。


  想踩著最後的時間趕回家,爭取不下她的抄書地獄。


  但寧毓走了後,蘇玹又回到榻上去了。


  青蕪見狀就忙去拉她,“姑娘,不能再睡了,一會兒就要用晚膳,兼之這會兒睡多了,晚上可怎麽辦。”


  “但我還是很困。”


  蘇玹不想起來,也許是昨天太累的後遺症出來了。


  今日一整天她都覺得有氣無力的,更何況剛剛的午歇還被寧毓這麽一打斷,此時蘇玹就更覺得睡不醒似的。


  可青蕪哪能真讓她躺下,不然等晚上又得幹瞪眼一整夜,對身體也是不好的。

  青蕪拉扯著蘇玹起來,到耳房裏去一陣折騰後,用溫水擦過臉還是能讓人清醒一些。


  不過等一回到綠紗櫥後,蘇玹還是又直接歪在了臨窗的大炕上,開始看著窗外發呆,手上拿著的那卷書籍也隻翻開了兩頁,然後就沒再動了。


  “明瀟院那邊怎麽樣了?”


  而好半晌後,她才忽然對坐在一旁替她打扇的青蕪問道。


  “還是那樣,也沒見到三姑娘從裏麵出來,中午時又有幾位姨娘去給蘇李氏請安,但依然還是被三奶奶給拒了,並沒有讓她們進院去。”


  雖沒再加大力度的打探明瀟院的消息,可時刻讓人關注它的動靜卻是沒停的。


  這會兒蘇玹問起來,青蕪也能準確的回答。


  蘇玹叩了叩書卷的外殼,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吩咐道:“繼續盯著明瀟院,不用費力打聽裏麵的消息,隻要關注好蘇姝的動靜就行。”


  “是,姑娘。”


  盡管青蕪還是不懂蘇姝到底在幹嘛,可蘇玹的吩咐她仍然都記住了,一會兒就安排了下去。


  其實就連蘇玹到現在也都不知道蘇姝到底是幹了什麽。


  但這會兒她不急,明瀟院裏外如今也如鐵蹄似的,就算想派人進去打探消息也不可能。


  此時除了讓人在外一直緊盯,也沒什麽其他的好辦法了。


  隻是蘇玹沒想到,這一緊盯就一直持續了好幾天。


  在這幾天中,蘇姝竟然愣是沒從明瀟院出來過一步,而去明瀟院給蘇李氏請安的人也全都被她給拒之門外,讓所有人都漸漸好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直到這日,一大早的就有一輛華蓋馬車停在了蘇家的後門外,在明瀟院外的消息傳來時,多日不見的蘇姝已經登上那輛馬車離開了蘇宅。


  “看清是哪家的馬車了嗎?”蘇玹垂眸問道。


  “沒看清,族徽是被掩住的,且三奶奶還派了人守在那裏不許接近,因此都沒看清是哪家的馬車。”


  “沒事。”


  蘇玹卻笑了,“終歸她總算是出現了,而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她既然已經從安全的烏龜殼了鑽出來,那她以後再想龜縮回去可就千難萬難了。”


  就算她不出手,憑那個人的本事也不會再讓事情一直脫離掌控,讓不安繼續侵襲下去。


  “姑娘,四姑娘來了。”


  而蘇玹才剛想到白姨娘呢,屋外就有人通報蘇妍來了。


  青蕪趕忙去接她的可人兒,蘇玹則是笑著靠在了折枝藍底白牡丹的靠枕上,看著掀開的簾子下一個小小的人影飛快的跑了進來。


  “二姐姐。”


  “四姑娘你慢些,要是摔倒了可怎麽辦。”後麵則是著急擔憂的追著扶著前麵那小人兒的青蕪。


  “這話說的對,妍姐兒你以後可不能再這麽跑,要是摔倒磕到哪兒了可怎麽辦?”


  蘇玹接住撲來的孩子,抱了抱她像貓兒一般瘦小的身子,擔心道。


  白姨娘後來有讓何媽媽和她明言,蘇妍的身子不僅偏弱,並且有一點,她要是哪裏破皮流血了,那就很難再止住。


  她小時候白姨娘不知道。


  等第一次意外走路摔倒,手臂擦破皮開始流血後,白姨娘才驚駭的發現此事。


  當時春凝院有多兵荒馬亂,就算她不說,蘇玹都能想象的到,而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白姨娘回來時才會發那般大的火,蘇妍的乳娘和貼身丫鬟等人,後來也再沒在蘇家出現過。


  後來,白姨娘更是讓何媽媽代她拜托蘇玹多多注意這一點,千萬不能讓蘇妍摔跤跌倒一事。


  蘇妍抱著蘇玹,抬頭看她,顯然剛剛那些話她也是聽得多了,這會兒本該乖乖點頭的可人兒卻忽然一語不發,就隻是睜大著黑亮的眼睛望著她。

  “怎麽了?”蘇玹摸了摸她的頭問道。


  蘇妍好像很苦惱,但最後她還是對蘇玹小小聲的說道:“不能跑,不開心。”


  蘇玹一怔。


  是啊,妍姐兒現在不過就是個連五歲都還不滿的孩子,她正是愛玩愛跑愛熱鬧的時候,讓她這個年紀的孩子就要謹記不能跑不能跳,平時連走快一點都不行的教條,是不是有些殘忍了?


  輕輕撫過蘇妍頭頂細碎的軟發,蘇玹在心底歎了口氣,可有什麽辦法呢,就算殘忍也依然隻能這樣。


  “妍姐兒,二姐姐的身子骨也不好,小時候我娘親也是不準我跑不準我走快一步的。”


  “真的嗎?”原本埋在蘇玹懷裏的小貓突地就抬頭看向了蘇玹。


  “當然是真的。”攬著蘇妍,蘇玹換了個姿勢,能夠更好的看向窗外繁花似錦的後院,“雖然我已經長大了,對年幼時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但我娘親對我管得嚴,那可是真的。”


  她娘親對她管得嚴,可她娘親更愛她。


  偏院的後院一直都是胡纓那幾個小丫頭在折騰。


  而前幾天也不知怎的,她們會忽然就喜歡上了玲瓏花和梔子。


  在火紅的石榴花下,一簇簇潔白的花朵盛開在了花圃裏,風一吹過,清幽的花香便悠悠傳來。


  這讓蘇玹恍惚記起,那年稻城城外,父親好像帶著娘親和她去踏過一次春。


  雖然那時已是春末夏初,可她們仍是很高興。


  尤其當父親帶她們去看了那一大片一大片純白如雪的荼蘼花後,她記得,娘親看著父親欣喜的都落下了淚來,原來那是父親專門為娘親種植的。


  娘親最愛荼蘼,盡管詩人常說“荼蘼不爭春,寂寞開最晚”。


  可在娘親眼裏,荼蘼就是她見過最美的花。


  “二姐姐?”


  “哦,沒什麽,但妍姐兒,白姨娘是最擔心你的,要是你受傷了想想白姨娘會怎麽傷心落淚呀,就算隻為了讓她不哭,我們也應該把這些不開心拋掉,對不對?”


  蘇妍一想起白姨娘為她擔心流淚的那些事,小人兒就愣住了。


  在她的記憶裏,她娘親好像就一直在為她流淚,這樣的事情太過頻繁,頻繁到她小小的心裏都已經習以為常。


  可此時蘇玹一說完,她就悄悄地低下了頭。


  “妍姐兒,又怎麽了?”


  蘇玹看著又把頭快埋進她懷裏的人,有些訝異道。


  但這次蘇妍卻隻是抱緊蘇玹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蘇玹見她這個模樣,隻以為是這孩子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也就不想再逼她,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屋內很安靜,青蕪見自家姑娘和蘇妍這個模樣,一時間也不上去打擾她們。


  尤其是剛剛蘇玹說起蘇蘭氏時,青蕪已經感受到了她的悲傷情緒,盡管它們是那麽淡,淡得好似風一吹就散了。


  可青蕪仍是察覺到了,她起初被蘇李氏安插到蘇玹身邊的時候,蘇啟之和蘇蘭氏已經逝世多年。


  關於那兩位在蘇家一直被嚴禁提起的名字,她也不是沒好奇過。


  隻是一開始時她是蘇李氏的人,蘇玹是防著她的,那自然也不會與她說父母的事情,等到後來終於交心後,這些事卻早就深埋在了心底。


  那裏有一座墳,不能輕易提及,也不能輕易觸碰。


  今天要不是蘇妍,也許蘇玹也不會如此簡單的就說出了口。


  青蕪擋下送糕果進來的丫鬟,對她們搖了搖頭,她們就明白的又悄聲退了下去,隻把糕點和水果放在了外間。


  初夏漸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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