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三鼓
蘇玹在關心了蘇李氏一番後，就很是聽話的回去了，呂媽媽在蘇玹走後便連忙回了正屋。
“那小蹄子走了？”
“大姑娘回偏院去了，走之前還關心的問了奶奶你好幾次。”
“關心我？”蘇李氏卻譏諷道：“她不咒我早死就好了，還會關心我？這樣的關心我可要不起。”
呂媽媽就順著蘇李氏的話說道：“大姑娘終歸不是三姑娘，奶奶與她處不到一起去也是常事，但這不是還有大少爺和三姑娘在嗎，奶奶想想他們也該開心才是。”
“而且這次也是大少爺提前回來，把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都打點的有條不紊，真是越來越有將軍的風範了。”
要說誰是最了解蘇李氏的人，那呂媽媽當屬其中之一。
這會兒也是立刻就順著她的毛捋，沒多久就把蘇李氏給哄開心了，之前因為蘇玹帶來的不愉快頓時就都無影無蹤。
隻要說起蘇墨，那蘇李氏就都是驕傲，這比誇她自己都還能讓她高興呢。
呂媽媽把蘇李氏哄高興了，明瀟院裏眾人也能鬆一口氣，而此時的偏院裏卻是有些惴惴不安，畢竟薊城的事正鬧得沸沸揚揚人心不安，但幸好蘇玹回來了。
在青蕪忙著指揮人手把小廝們搬來的行禮箱籠都收拾好時，蘇玹卻是在屋內和胡媽媽低聲詳談。
“胡媽媽，上京內也是在昨天才得知薊城城破一事嗎？那三叔父到底如何了，怎麽宅子裏好像還一片無事的安定模樣？”
“三爺的具體情況老奴也不清楚，外麵雖都傳得風風火火了，但說什麽的都有，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該信誰。”
胡媽媽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就繼續說道：“至於宅子裏的情況，大少爺三天前就忽然從國子監回來了，也不是休沐的日子，但大少爺回來後就忽然開始肅嚴。”
“雖大家都有些猜測，可大少爺在蘇家已經有很大的威信，家人們也不敢多說什麽。”
“昨日薊城和三爺的事情一爆發開來後，蘇家內雖是慌亂了一陣，可隨即就被大少爺給鎮壓了下去，又言明蘇家內一切照舊，不會有任何人員刪減。”
“但隻要在蘇家一天，就得遵從蘇家的家規。”
“如果發現有誰敢妄論不尊，那依然是嚴懲不貸。在經過上次的事情後，現在誰還敢不把大少爺的命令放在心上？”
“這也是大姑娘你回來後看到的景象了，盡管三爺還生死不明，但大少爺在，竟然也穩住了局麵。”
蘇墨從來就不平凡，這是蘇玹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可她還是沒想到他居然能這麽快就穩住如此危險的局麵。
亦或者也可以這麽說，蘇墨這完全就好似早有預見的防範啊。
他能這麽做，肯定也是事先得了誰的提醒。
而這個人能是誰呢？
蘇玹忽然就放鬆了下來，對胡媽媽說道：“這兩天讓院裏的人沒事就別出去了，三叔父可能沒事，但我們這邊卻還是要擺擺樣子，別讓人拿住了把柄。”
胡媽媽有些驚詫，“大姑娘此言何意，三爺不是說在最後的破城大戰中生死不明嗎，姑娘怎麽能確定他沒事？”
蘇玹道：“剛剛我回來時去給三叔母請安，可呂媽媽說她因為昨天受了驚，此時正在休息，所以不便見客，但我看呂媽媽的神色可明顯不是這樣的。”
“而且不止她，明瀟院裏的人也都極其鎮定，這與家裏其他雖也安心，可眼底明顯都還帶有幾分不安的人不同。”
“明瀟院明顯是太過鎮定了，都鎮定的有些讓我懷疑，她們是不是不知道外麵正在傳的那些消息。”
“但此時聽胡媽媽你說明後，隻看蘇墨的應對手段就能看出，三叔父應該是沒有大礙的。”
至於為什麽會傳出生死不明的信息，那就不清楚了。
其身後可能還會牽扯齊太傅來，畢竟蘇遠敢在薊城城破後還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那明顯是有所依仗。
這會兒時辰還早，日頭也還不怎麽曬，蘇玹和青蕪就在花園裏多走了會兒，直到陽光漸漸炙熱後，她們才轉回了碧漱院，此時寧毓也已經起了。
“你今天又起這麽早啊。”
隻著一件天水碧絲萼梅刺繡常袍的寧毓，坐不成坐樣站不成站樣的歪在了炕上。
蘇玹斟了一碗茶輕抿，“用過早飯沒？”
寧毓點頭，“用過了，就在剛剛。”
“那你還窩在炕上幹嘛，還不出去走走。”
寧歡已經訓斥過寧毓了，所以前麵的事就算翻篇了，碧漱齋也總算解放。寧毓也不用再待在碧漱院足不出戶了。
像她這樣閑不住的人，不是早該到處蹦躂起來了嗎，怎麽還會窩在屋裏不出門。
寧毓卻是有氣無力的說道：“昨晚被某人氣到，沒睡好，現在覺得沒精神，不想出去。”
蘇玹抿了抿唇，輕笑道：“哦，原來是昨晚沒睡好啊，那真是難怪了，昨天青蕪她們連燈都還沒熄，我就見到有人睡得打呼嚕了，原來這還是沒睡好呢。”
“誒，誰打呼嚕了。”
“誰急著承認就是誰唄。”蘇玹端起茶碗來遙遙敬了寧毓一下，氣得她頓時就瞪圓了眼。
眼看她就要下榻衝過來給蘇玹一個虎撲時，蘇玹連忙就躲了過去，“別鬧了，趕緊起來。”
一隻腳已經踏下炕的寧毓愣了愣，“起來幹嘛，現在正是熱起來的時候，你不會是想這會兒出去玩吧？我可告訴你，天這麽熱，我不會去的哦。”
說完，寧毓又歪回了炕上，而且還把靠枕抱在了胸前，把堅決不在這個時候出門的意思表達得非常清楚。
蘇玹沒好氣的道：“誰要出去了，我是讓你起來，我們到院子裏去走走。”
寧毓驚訝道：“你不是才走回來嗎，怎麽又要去啊，你什麽時候這麽喜歡走路的，我怎麽不知道？”
“不是我喜歡走路，是你已經待在屋裏好幾天沒出去了，再這麽下去可不行。”
“等下次吧，我現在沒精神。”
“什麽沒精神啊，趕緊起來，別磨蹭。”蘇玹上去親自動手把寧毓給拉了起來，然後讓青蕪和問蓮幫忙，三人一起把寧毓給架出了屋外。
“陽光太刺眼啦！”寧毓趕忙抬手遮住眼睛，又想往屋子裏走去，但卻被蘇玹給扯了回來。
“刺眼是因為你太久沒在白天出來了，快點，我們下去走幾圈。”
不顧寧毓的反抗，蘇玹拉著她到了院子中踱步。
這會兒日頭雖然已經升高，可還不是最熱的時候，她們又專撿有樹蔭的地方走，所以也還好，不是太難以忍受，蘇玹和寧毓在院子裏轉了好幾圈後，幹脆就坐在廊下乘涼了。
青蕪和問蓮端上冰碗，蘇玹隻吃了小半碗，寧毓卻直接讓問蓮再端上三碗來。
蘇玹看得羨慕，但青蕪看得緊，她也隻能是暗歎一聲。
兩人在廊下坐了一會兒，等寧毓把冰碗都吃完後，她們才起身回屋。
此時陽光越來越炙熱，蘇玹二人也有些待不住，這會兒自然還是要回屋窩著才好。
寧毓是又爬回了炕上去，而蘇玹則是到書房去找了本書翻開慢慢看，兩人一東一西互不幹涉，時間慢慢溜走，等到午後，蘇玹和寧毓都有午歇的習慣。
於是二人又不約而同的回了裏屋準備午睡，見麵時寧毓問蘇玹，“你怎麽一有空就跑到書房去，看書看不膩啊。”
蘇玹瞥了她一眼，“書中自有黃金屋，這話你沒聽過嗎，誰會嫌黃金膩煩？”
寧毓回個白眼給她，說道：“這話就也你還會一直掛在嘴邊了，比起我四哥哥，我覺得你才更像個小書蟲，都恨不得一天到晚埋在書堆裏不出來了。”
“哪有那麽誇張。”
“哪沒有。”
寧毓翻了個身看著她，皺了皺鼻子道：“昨晚我娘親不也說了嗎，你和你大哥哥一樣，一樣的文采斐然、博古通今，果然是兄妹什麽的，誇了你好半晌呢。”
蘇玹卻道：“這樣的在我看來可算不上什麽誇獎，和蘇墨相像？嗬嗬，還是不用了。”敬謝不敏啊！
“說真的，你怎麽就這麽不喜歡你大哥哥呀，我覺得他無論是從哪方麵來說都很不錯……喂，你別這麽看著我，我現在對他可真的就隻剩下欣賞了，再沒別的。”
“諒你也不敢。”蘇玹瞪了她一眼，說道：“有蘇姝那麽能鬧幺蛾子的小姑子，我看你真是怎麽死都不知道。”
“你少扯到我身上，趕緊回答問題。”寧毓惱羞成怒的道。
“也不是不喜歡，隻是他的身份對於我來說有些太敏感了，就算他為人沒有什麽大錯的地方，可我也親近不起來。”
蘇墨不僅是蘇姝的嫡親兄長，更是蘇遠和蘇李氏的嫡子，麵對他時，蘇玹真的很難隻用單純的眼光看他。
所以其實他們最好的相處方式就是現在這樣。
不遠也不近，隻比陌生人更熟悉一些的相處方式，就是他們之間最適合的。
這些寧毓都知道，雖然蘇玹沒和她說父母真正的死因，可蘇玹與蘇遠、蘇李氏不和寧毓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再加上寧毓也親自領教過蘇李氏和蘇姝，所以這會兒自然明白蘇玹說的是什麽意思。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沉默。
寧毓不好意思自己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就想開口說點別的緩解一下情況，但沒想到蘇玹卻搶在她的前麵開口了，“話說你能睡過去點嗎，我都快被你擠掉下去了。”
“你亂說，我哪有那麽胖，明明是你自己要待在那兒的，應該是你睡過來些，小心一會兒掉下榻去。”
好好的說著正事，沒兩句就又鬥起嘴來了。
此時正在屏風外說話的青蕪和問蓮聽見裏麵的動靜後就頓時麵麵相覷，無奈的搖頭失笑。
蘇玹和寧毓兩人鬧了一陣，然後外麵就漸漸聽不到她們說話的聲音，窗外金黃色的陽光燦爛的映照在了芭蕉葉上，把翠綠欲滴的葉子映照得更加油亮。
午後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事，蘇玹和寧毓一般都會睡上一個多時辰的午覺。
但今天剛好不巧，兩人才睡了半個時辰不到，就被人給打擾了，寧毓極不耐煩的聲音從捂著頭的被子裏傳出，“誰啊？”
問蓮小心翼翼道：“是宋七公子。”
“什麽？”寧毓刷地一下就坐了起來，“誰？”
“宋七公子。”蘇玹替問蓮回答，隨即她也有些煩躁的坐起身來，她是嗜睡的人，也有起床氣，這才躺下沒半個時辰就被吵醒，想想也知道會有多不愉快了。
“他怎麽會過來，不怕我四哥哥收拾他嗎？”寧毓對前兩天才剛吃了苦頭，這會兒又明知故犯的宋嵐表示無比佩服。
“七公子是跑來碧漱院了，但好像是偷偷來的，並且還說不用驚動姑娘和蘇大姑娘，他隨便待一下就走。”
但問蓮哪敢真聽他的。
為了這事，她家姑娘可是被四公子訓了好久，問蓮哪還敢真的不報給寧毓知道，因此這才急急忙忙地把寧毓和蘇玹給叫醒，告知此事。
寧毓也立刻就精神了起來，一麵下榻讓問蓮給她更衣，一麵對蘇玹問道：“怎麽辦？”
蘇玹皺眉，“什麽怎麽辦？”
“要不要去通知我四哥哥啊。”
“去吧，不然我覺得等你四哥哥知道後，這次他可就不會再那麽輕鬆的放過你了。”
“對對對，你說的對，問蓮！”寧毓急忙喊道。
“是，姑娘你放心吧，我一會兒就安排人去朝夕閣送信。”
主仆倆急急忙忙地就分頭行動去了，而等裏屋內隻剩下蘇玹和青蕪後，青蕪就見自家姑娘一個靠後，非常幹脆的又直接躺回去接著睡了。
“姑娘，你不跟著出去行嗎？”
“有什麽不行的，毓姐兒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沒事的。”蘇玹敷衍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
看來寧毓的壞習慣蘇玹也學會了，此時萬事不管的被子一拉，隻顧埋頭大睡了。
但蘇玹這麽幸福，別人卻就不行了，比如此時的寧毓，甚至是現下正七倒八歪、有氣無力地半癱在椅子上的宋嵐。
“宋七郎！”
而等寧毓忙忙慌慌地趕到偏廳，看見的居然是這樣一副畫麵後，她是馬上就火冒三丈道：“你沒事跑來我的碧漱院挺屍幹嘛，是不是有點太閑了。”
“哦，是毓兒妹妹啊。”
“誰是你毓兒妹妹，你趕緊給我起來好好坐著，這副模樣算是怎麽回事。”
“還不都怪你那好哥哥，我快被他給折騰死了。”
“你胡說，你不折騰我四哥哥就算好的了，我四哥哥怎麽可能折騰你。”
但和寧歡比起來，明顯宋嵐是一點信服力都沒有的，這會兒寧毓也自然是站在了她四哥哥那邊。
宋嵐聞言也不氣，或者是說他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隻是要死不活的的說道：“隨便你愛信不信，現在我真是快困死了，你不用管我，我睡一會兒就行，你去忙你的吧。”
“什麽？”
寧毓驚道：“不行，你要睡就回去睡，或者去別的院子也行啊，幹嘛非在碧漱院，反正我可告訴你，我已經讓人去通知我四哥哥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哦，是嗎，我知道了。”
可宋嵐卻仍是波瀾不驚的，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累到迷糊了。
反正見他這樣的反應，寧毓是有些跳腳的，上去要把他給扯起來，但費了老大勁，人家卻自顧巍然不動。
倒是寧毓累得氣喘籲籲，“宋七，哪有你這樣耍賴的。”
宋嵐睜開眸子看了她一眼。
可隨即就又是懶懶散散、渾不正經的道：“我哪有耍賴，不是都和你說過前因後果了嗎。”
“你那算什麽前因後果啊，我才不信呢，反正你趕緊起來，不準在我的碧漱院，不然一會兒我四哥哥又要訓我了。”
“不會的。”
“你說什麽？”
宋嵐伸了個懶腰，又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閉著眼對寧毓說道：“我說不會的，你四哥哥不會訓斥你。”
寧毓撇嘴，“你說不會就不會啊，也不知道上次是誰被嚇得逃之夭夭的。”
“你說的是你自己嗎？”
宋嵐突然恍然大悟道：“想想好像是這樣呢，上次在正院裏，你也是一直在寧夫人身邊耗著，直耗到我和你四哥哥走了你才回的碧漱院吧？真可憐呢。”
“宋七郎！”
寧毓眼看又要暴走，扭頭就找有什麽能抽某人的。
但就在宋嵐睜開了一隻眼，看見寧毓手裏拿的是什麽時，他都嚇一跳的正準備躲開的時候，門外卻忽然響起了問蓮的聲音。
“姑娘。”
寧毓抓住了正要躲開的宋嵐的衣袖，回頭問：“是不是我四哥哥來了？”
問蓮卻在看了一眼宋嵐後才回答道：“不是，去朝夕閣的丫鬟回來說，四公子此時並不在朝夕閣，而是和齊二公子、宋七公子一同出去遊玩了。”
“哦，是嗎，我四哥哥和齊二公子、宋七公子一同出去遊玩了呀。”
在說“宋七公子”這四個字時，寧毓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宋嵐便略帶尷尬的笑了起來。
不過不得不說，長得好的人不管怎麽笑都是好看的。
但寧毓明顯沒有在意這一點，她隻是抓著宋嵐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半路跑回來的？”
宋嵐笑了笑，“也可以這麽說，但我覺得你用原路轉回會比較合適一些，還有你要拉著我的手到什麽時候，這麽喜歡？”
啪！
寧毓立即鬆手還不算，又加了一個響亮的巴掌，宋嵐的手背都被拍紅了。
讓你口無遮攔！
“嘶，你這手勁是不是越來越大了，你要是換了裝束，不知情的人肯定會以為你是男……別別別，我不說了，真的很疼，你下手也沒個輕重。”
“知道疼就別胡說八道，我真怕有一天，有人會忍不住給你套個袋子毒打一遍。”
“我那麽討人喜歡，除了你誰會做這樣的事，要是真有那麽一天，我第一個就懷疑你。”
“哼，臉皮最厚的就是你了。”
“上次齊二的生辰宴上，我可碰見馮家五姑娘了，她對你不知恨得怎麽牙癢癢呢，我還因此被你連累，讓她給了好幾個白眼呢，你還覺得自己討人喜歡？嗬嗬~~~”
冷笑了兩聲送給宋嵐，寧毓不客氣的很。
宋嵐卻忽地就挑了挑眉，“還發生過這種事？”
“對啊，不信你去問我四哥哥。”
寧毓皺了皺眉頭，說道：“我說你那討人厭的性子是不是該收斂一點了，你去幽篁巷裏尋歡作樂也就罷了。”
“那裏你鬧出什麽事來大家都隻會當做飯後趣聞，談笑過後便完。”
“可醉雲樓這些地方卻不同，你在那裏做了什麽都會有人故意渲染挑釁的。”
“我上次就聽我娘親說，馮夫人對你都有些微詞了。”
馮夫人可不是尋常的官眷，她對誰有了不滿，那就算是宋家嫡子也會影響的，更何況是宋嵐了。
但好在這都是年輕人之間的小打小鬧，馮夫人也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孩子們的事情她也不會插手太多。
“毓兒妹妹就是好，遇到這種事居然是先擔心我？我實在是太感……咦，你要去哪兒？”
“回去繼續我的午覺，你愛待在這兒就待在這兒吧，反正等我四哥哥回來有你好受的。”
受不了宋嵐的渾不正經，寧毓還是決定不要理他，直接回去睡覺了。
而等她走得都看不到人影後。
炎熱的夏日，正是葡萄藤開得最好的時候，碧漱院裏就有一架鬱鬱蔥蔥的葡萄藤架。
夏日它可以乘涼，秋日它可以結出甜美的果實。
往年寧毓都最是喜歡待在這葡萄藤下賞月和觀星，但今年這樣的機會卻很少。
畢竟和蘇玹在一起，她們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鬥不完的嘴，而且還有許許多多好玩的地方，有時她們甚至連溫泉都忙不得去泡了。
那就更別說是待在葡萄藤下靜靜的賞月，欣賞夜色了。
這得浪費掉她們多少探險的時間啊。
不過此時此刻卻不同了。
已經午歇起來的蘇玹和寧毓一臉無語的看著偏廳裏正睡得香甜無比的某人，兩人都是滿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