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她的癡情
說這番話時，鍾岑心跳很快，他不確定是否能打動楚妍。
??繼續哄倒是沒關係，就怕怎麽哄都哄不好。這場冷戰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
??楚妍在他懷裏沉默了片刻，沒給答案，倒是反問了一個問題，“你媽媽的生日是幾號？”
??鍾岑瞬間明白了她的用意，“不是你不重要，是我對這種日子沒有概念，我自己的生日幾乎都不怎麽過的。”
??“那你就能把我的生日忘了嗎？”
??楚妍氣呼呼的，身為男朋友，應該把女朋友的一切當成特例才是。
??鍾岑不想跟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直問，“你要怎樣才能不生氣？隻要你說，我一定給你辦到。”
??楚妍皺著眉，使勁戳他，“你長腦袋是做什麽用的？”
??鍾岑耐心告急，他就是想不出來才問她呀，“要不這樣，今晚我給你補上？”
??楚妍等了半天不見下文，“然後呢？”
??鍾岑被問住了，他實在不知道還應該有什麽，楚妍見狀，深吸一口氣說，“你走吧，我要工作了。”
??“你給我提個醒，成不成？”
??鍾岑不想半途而廢，但還不等楚妍說話，辦公室的門倒先被敲響了，鍾岑趕緊鬆開手與楚妍保持距離。
??助理沒想到裏麵有人在，她不認識鍾岑，進來後就上上下下開始打量他，眸光中除了驚訝，還有見到帥哥的羞赧。
??楚妍最厭惡別人覬覦她的男朋友，語氣很衝地問，“什麽事？”
??助理立馬將視線收回來，匯報說，“楚經理，梁氏集團有人要見您。”
??“梁氏？”楚妍愣了下，“誰啊？”
??“是梁少，人就在門外呢，您要見嗎？”她不發話，助理不敢擅自做主。
??楚妍注意到鍾岑看向了她，把到嘴邊的不見咽了下去，“請他進來。”
??“是。”
??助理應了聲，又偷偷瞄了鍾岑一眼才出去，臉上帶著紅暈。
??不一會兒，梁哲便進來了，耳朵上架著罩住半張臉的大墨鏡。助理應該沒將裏麵有人的事告訴他，隻見梁哲張口便喊，“美女，你未來的婆婆讓我給你……”
??見了鍾岑，梁哲猛的住了口，楚妍卻抱著胳膊問他，“我未來的婆婆讓你給我送什麽來了？”
??聞言，在場的兩個男人都愣了，梁哲最先反應過來，他什麽都拋開，隻記得楚妍這聲“婆婆”，嬉皮笑臉地湊了過去，“甜點，咱媽親手做的。”
??“是嗎？”楚妍一副很驚喜的樣子，梁哲將盒子拆開後，她就很捧場的吃了起來，而且讚不絕口。
??鍾岑見他們“恩恩愛愛”的，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楚經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衝著楚妍的背影交代完，鍾岑抬步就走，剛邁出一步，就聽身後有一道女聲喊了句，“站住。”
??鍾岑停住腳步，望了過去，楚妍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蛋糕，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臉上布滿了惱怒。
??鍾岑有些不明所以，按理說她不該攔他的，“楚經理還有事嗎？”
??“你說這話我怎麽聽不懂呢，不是你主動來我辦公室的嘛。什麽都沒說就走，幾個意思啊？把我辦公室當酒店了？”
??鍾岑覺得特別不可思議，這不是明知故問嘛，“楚經理不知道我來的目的嗎？”
??楚妍一本正經地搖頭，“我還真不知道，你倒是說說看，你來是幹什麽的？”
??“我……”
??一說就露餡了，鍾岑無言以對。
??梁哲那個傻瓜果然被迷惑了，開始多管閑事，“沒經過允許就擅自闖經理辦公室？哥們兒，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我沒有。”
??鍾岑忙看向楚妍，可楚妍卻沒有幫他證明清白，而且還在笑，那是整人成功的得意。
??鍾岑想叫楚妍別鬧了，這樣的玩笑一點意思都沒有，可梁哲卻拱起了火，“這要在我們梁氏，開除都是輕的，得把他送到局子裏，要不然不長記性。”
??長你妹記性啊！
??鍾岑終於明白楚妍為啥這麽多年都看不上他了，忒虎。
??但也怕楚妍真的聽進去了，鍾岑趕緊舉白旗，“楚經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吧。”
??“放你一馬也行，把這份報告給我寫了。”楚妍一石二鳥，很巧妙的把燙手山芋扔了出去。
??梁哲愕然，“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啦？”
??“我一向如此。”
??楚妍沒好氣的糾正完，命令鍾岑，“你還怵在哪兒幹什麽？趕緊動手啊。”
??梁哲搶在鍾岑做出反應之前插了句，“讓他出去寫吧，別耽誤咱倆二人世界啊，我還有好多悄悄話想跟你說呢。”
??說著，伸手想摸楚妍的臉，楚妍沒讓他得逞，火了，“你傻呀，他要是拿出去寫不就被發現了嘛，萬一傳到我爸耳朵裏，他還不得罵死我。”
??“裝什麽呀，你什麽德行你以為楚叔叔不知道啊。他又不瞎。”
??梁哲淨瞎說大實話。
??楚妍“嘶”了一聲就去擰他耳朵，梁哲自然反抗，兩個人就這麽旁若無人的在辦公室裏鬧開了。
??可無論整出多大的動靜，鍾岑都跟不知道似的，弄清楚報告是怎麽回事，就開始打起字來。
??還是目不斜視的那種。
??、、、、、、
??楚妍的報告對鍾岑來說就是小兒科，鍾岑僅用了一個小時，就完成了。
??保存完，鍾岑就一板一眼對楚妍匯報，“楚經理，寫完了，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
??彼時楚大小姐快被身邊的梁大蒼蠅煩的睡著了，也不知道他哪來這麽多話，一直說個沒完。
??“這麽快？”楚妍說著不可置信地走了過來，“我檢查一下，看看你有沒有偷工減料。”
??鍾岑無語地將位子讓了出來，好方便她檢查，可楚妍卻打著檢查的幌子來對付他了，剛一坐定，就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力道大不說，還專門選敏感的地方。
??要不是鍾岑忍耐力好，準保像尖叫雞似的一嗓子尖叫出來。
??“楚經理，滿意嗎？”鍾岑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看不到他出洋相，楚妍怎麽可能滿意呢，胡亂在屏幕上指了兩下，開始找茬，“呐呐呐，這寫的都是什麽啊？”
??鍾岑給她一一解答，末了，來了句，“楚小姐是看不懂嗎？”
??嘲諷！絕對是赤裸裸的嘲諷！
??楚妍眼裏湧出兩團小火苗，二話不說扔出兩個字，“重寫！”
??報複！絕對是赤裸裸的報複！
??“楚經理，這已經很完美了。”話落，腰上又是一疼。
??楚妍霸道又不講理，“少跟我討價還價，我說重寫，你是聽不懂嗎？”
??“你們倆在那兒幹嘛呢？”梁哲在遠處，隻看見他們你一下我一下的，卻沒看懂他們是在做什麽。
??楚妍“謔”地一下站起來，義正言辭地批評鍾岑，“這位員工，說話就說話，別對我動手動腳行嗎？”
??“我什麽時候……”
??楚妍完全不讓鍾岑說話，“你還敢狡辯，信不信我讓你加班？”
??鍾岑服了，一聲不吭地拉開椅子開始重寫報告，楚妍這次沒有在一邊等，就站他身後寸步不離的監（幹）督（擾）。
??她故意挨他很近，呼出的氣息噴灑在鍾岑的臉上，刺激的他臉上的絨毛都顫栗起來了。
??“離我遠點。”實在受不了癢了，鍾岑小聲警告。
??楚妍充耳不聞，還故意裝沒聽清，“你說什麽？”
??她一邊問，手臂一邊向某個地方進發，角度找的特別好，讓梁哲完全發現不了。
??鍾岑被她折磨的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半分鍾後，潮紅著一張臉認錯，“我錯了。”
??“不夠誠懇。”她駁回。
??鍾岑咬牙，重申，“對不起楚小姐，是我說錯話了。”
??“這還差不多。”
??楚妍哼了一聲直起腰，大發慈悲放過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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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岑回到營銷部時，已經快下班了，小沈拉肚子也好了，見了他就問，“你去哪兒了？怎麽才回來？”
??鍾岑避重就輕的解釋了下，趕緊忙活沒寫完的策劃，緊趕慢趕的，總算在下班前趕出來了。
??收拾了一番，他剛進電梯，手機就有一通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鍾岑眯眸，三秒之後，按下了接聽鍵。
??“喂？”
??“你是鍾岑吧，我們是XX公安局的，有人報案，說你雇凶傷人，現在請你到警/局來一趟，我們要核對情況。”
??對方直接開門見山。
??如果沒有小薑這檔子事，鍾岑一定認為對方是個騙子，然後掛斷電話，並把號碼拉進黑名單，可現在，他隻有照做的份兒。
??進警/局之前，鍾岑給鍾母打了電話，說今天要加班，可能要通宵，讓她別等他，早點睡。
??鍾母沒懷疑，還叮囑他別忘了吃晚飯。
??鍾岑笑嗬嗬地答應了，撂下電話後，表情立馬變得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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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的事，報案人還真是小薑，但是看見他的時候，鍾岑差一點就不敢認了，因為他整顆腦袋都包著紗布，眼睛周圍也滿是青紫，活像一個……豬頭。
??鍾岑訝然，“這是他們打的？”
??他有點不敢相信，因為下手實在太重了，分明威子說嚇唬的。
??聞言，小薑一下就急了，“鍾岑，都到警察局了你特麽還演什麽戲呀？不是你讓他們這麽幹的嗎？你的心怎麽這麽狠啊？……”
??還不等警察說話，小薑便開始喋喋不休的質問上了。
??“先生，你先冷靜一下。”一位個頭相對來說偏矮一些的警察把小薑拉回了座位，可小薑已然是不吐不快的狀態，雖被拉了回去，也不消停，繼續跟身邊的警察告起了狀。
??說的那叫一個離譜，把鍾岑活生生的描述成了惡霸。
??但不管小薑把自己形容的多悲慘，這件事都不可能隻聽他的一麵之詞，另一名警察帶著鍾岑去了隔壁做筆錄，結果一對比，兩人的供詞出入太大，完全不像是一件事。
??於是這天晚上，兩個人都被留在了警察局，至於鍾岑的幫凶們，也暫時沒有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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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吃過早飯，警察又對鍾岑和小薑做了一次審訊，和第一次一樣，也是分開進行，但反饋的信息沒有絲毫變化，兩個人誰都沒有改口。
??做完筆錄的二十一分鍾，鍾岑所在的房間，進來了一名警察。
??那警察沒賣關子，直接告訴鍾岑，“受害人有意向私了。”
??這倒是令鍾岑感到意外，“他想怎麽個私了法？”
??“三十萬，並要求你道歉。”這是小薑的原話，一字不差。
??鍾岑笑了一聲，立馬又問，“如果我不同意呢？”
??警察琢磨了一會兒，建議鍾岑，“我勸你最好還是同意，雇凶傷人，這事可大可小，受害人現在有醫院出的驗傷報告，他的受傷程度算是比較重的，如果鬧到法庭，結果可能要比私了糟糕很多。”
??鍾岑聽完這番話，沉默了很久，“我能打個電話嗎？”
??“……可以。”
??警察將鍾岑的手機還給了他，即使沒怎麽用，經過一天一夜，手機的電量還是所剩無幾了。
??鍾岑在威子接通之後，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他，“你把人打成重傷了是嗎？”
??“誰重傷了？”
??威子明顯還沒有起床，哈欠連天的。
??鍾岑又重複了一遍，語氣重的不像話，把威子一下嚇醒了，“沒有啊，我就是給了他一巴掌，其餘那幾個根本沒動手，他怎麽可能會成重傷？”
??“小薑已經報案了，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
??鍾岑後悔的腸子都快青了，威子有案底，如果因為這事二進宮，就麻煩了。
??“啥？他報警了？”
??威子特別不可思議，“我就給他一巴掌也值得報警？那我也報警，是他先咬我的，要不然我也不可能還手。”
??“你真沒動他？”
??這回不可思議地人換成了鍾岑。
??威子是個沒啥文化的粗人，本來就嘴笨，見鍾岑質疑自己，在電話那端急得直發誓，“鍾哥，我真沒動他。”
??事已至此，沒什麽好問的了，鍾岑掛斷了電話。然後對警察說，“我不同意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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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個決定告訴警察之後，警察就離開了，整整一個上午，小薑那邊都沒有消息再傳來，倒是中午的時候，威子來看了他一回。
??威子想救鍾岑出去，但卻是有心無力，即使他幫鍾岑做了證，但成效並不大，依然沒有幫助鍾岑從局子裏出去。
??他走以後，鍾岑原本都做好了今晚繼續留宿的準備，不成想剛過三點，原先那名勸他跟小薑私了的警察又來了。
??和之前一樣的言簡意賅，但這次，他說的卻是，“鍾岑，你可以離開了。”
??鍾岑跟著他一直出了局子，還暈暈乎乎，沒搞懂狀況，直到一輛黑色轎車的出現。
??車窗降下，鍾岑看到駕駛位上那名畫著精致妝容的女人，腦海中輾轉過千百句話要說，但開口時，冒出的卻還是那句最老套的，“你怎麽知道的？”
??“長本事了你，雇凶傷人？”楚妍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是鍾岑能做出來的事兒，直接給氣笑了。
??鍾岑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不說話，楚妍深吸一口氣，長臂一伸將車門打開，“愣著幹什麽，上車。”
??鍾岑沒矯情，這裏不好坐車，他犯不上做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事，不劃算。
??楚妍將車開上高速之後，便開始跟他說話，“都到這步了，還打算瞞著我啊？”
??“我的話你現在還信嗎？”也許是撒謊太多，鍾岑總覺得她不會信他了。
??楚妍翻了個白眼，“少廢話。”
??聞言，鍾岑看了她一眼，把從手表開始，和小薑的所有糾葛都講了出來。
??鍾岑並不知道楚妍會做何反應，反正說完，他整個人倒是暢快了許多。
??“鍾岑，你可真能忍，你是忍者神龜變得嗎？”
??楚妍的語氣分不清是在開玩笑還是生氣了。
??鍾岑，“……”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處理的這件事？你該不會是給他錢了吧？”繞來繞去，差點把這茬忘了。
??楚妍嗤笑，“我家是窮的隻剩錢了，但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拿走的，他把你害的進了局子，我沒追究他就不錯了，怎麽可能給他錢，你當我傻啊。”
??“那你是……”
??“裏麵有人是我爸的大學同學。”
??“那你跟小薑見過麵了嗎？”小薑知道他和謝婉的事，鍾岑怕他說漏嘴。
??“沒有。”
??聞言，鍾岑這才鬆了口氣，他後知後覺想起來，問楚妍，“你……不生我的氣了？”
??“怎麽可能不生，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敢忘記我生日的人。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等了你多久？整整一天，一天呐，我以為你會是第一個送我祝福的人，結果你給忘得一幹二淨，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失望嗎？”
??鍾岑，“那你現在，算是原諒我了？”
??楚妍，“不原諒你能怎麽辦？從知道你進局子的時候我就在想，你要是真的被判了刑，我該怎麽辦？”
??鍾岑，“自然是抓緊時間再找一個，以楚小姐的條件，什麽樣兒的找不到啊，配個皇親國戚都綽綽有餘……”
??楚妍打斷他，“鍾岑，你要是真的被判了刑，我誰也不找，我等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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