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不會再讓人欺負你
看見她竟然哭了。
玄王殿下兀地覺得心口一疼,一種心髒被人刺穿的感覺,湧了上來,立即便翻身下馬,將即將倒入雪地的人,擁入懷中。
白慕歌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冰天雪地裏頭,逃命了很久的幼獸,終於遇見了溫暖。
忍不住一頭紮進了他懷裏,十分委屈地道:“殿下,陳耀忠不能跑,王召他們家,真的很慘,但是陛下不見我……”
玄王殿下被她氣笑了。
這人臉紅彤彤的,儼然就是發燒了,竟然還有心思操心誰能不能逃走,誰家受了冤屈。
然而看著她這個樣子,他想發火又發不出來,到了嘴邊的斥責,變成了溫柔的輕哄:“好,爺不會讓陳耀忠跑了,你說要給誰公道就給誰公道,爺先帶你去看大夫!你放心,爺回來了,就不會再讓人欺負你!”
南慕之在邊上看著,心情十分複雜,原本他想去接住白慕歌的。
但是阿悅比他快了一步。
現在……
令狐悅這個急切的神情,還有他看白慕歌的眼神,以及如此溫柔說話的語調,這分明就……
聞國舅在看見白慕歌支撐不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下樓,往宮門口走了,接著看見了令狐悅這一行人,這個人都愣住了,誰都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快就回京,並且已經到了這兒。
他上前幾步。
以往日裏,同令狐悅說話的語氣,稱呼道:“悅兒……”
令狐悅兀地抬眼看向他,一雙邪魅的眸子,此刻一片猩紅,滿是戾氣,語氣冷冽,仿佛是刀鋒上淬了寒毒:“爺不過是幾日不在京城,人就被你們欺負成這樣了!你們真是好得很!”
這模樣,驚得聞國舅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悅兒,此事舅爺爺……”
令狐悅抱著白慕歌站起身,他得先帶這小子去看大夫。
同時,他冷著一張臉,看著聞國舅道:“君臣有別,請國舅以後稱呼本王為玄王殿下!此事本王不會善罷甘休,國舅好自為之!”
聞國舅心頭頓時一涼,眼睛又熱了。
玄王自小就很喜歡自己這個舅爺爺,是以他們之間的稱呼,一直都如尋常百姓家一樣,對方叫自己舅爺爺,自己叫他悅兒。
但是所有這一切,今日全毀了。
對方已經開始跟自己論起君臣之別,對自己也是一口一個國舅,這怕是……再也不認自己這個舅爺爺了。
令狐悅抱著人大步往白府的馬車上走。
這小子現在病成這樣,自是不能帶他騎馬。
南慕之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眾人,開口道:“行了,你們都先走吧,殿下跟本世子回來了,一切都會有公道的!”
百姓們看著白慕歌是願意跟殿下走的,也都放心地起身。
他們不似白慕歌一樣跪了那麽久,所以情況倒也還好,隻需要回家換一身衣服就是了。
宗政擇和薛言清,則因為擔心白慕歌,便準備同南慕之一起,跟上玄王殿下他們。
白慕歌昏昏沉沉的,但是她還沒有失去理智,小手抓在令狐悅胸口的衣襟上,小聲道:“殿下,我要回府,我要回府上看大夫!”
令狐悅眉心一蹙,不能理解:“本王府上的大夫,不會比你府上的差!”
白慕歌卻很堅持:“不,我隻信任我府上的大夫,不然我不看病……”
令狐悅:“你……”
玄王殿下一時間有些來氣,想衝這人發火,但是看著這小子病弱的樣子,又舍不得大聲說話。
南慕之這個時候跟上來。
白慕歌立刻看了對方一眼,眼神帶著點急切和哀求。
南慕之看懂了這個眼神,語氣有些艱澀地道:“阿悅,既然白慕歌想回白府,你就先送回白府吧,白府的大夫不行,再用你府上的不遲!”
看著他們兩個人,短暫的眼神交匯。
玄王殿下兀地有些來氣,他們兩個人,怎麽像是有事情瞞著自己?說起來,慕之最近一直都不太對勁!
而這個時候,白慕歌帶著點哽咽,低聲說了一句:“我難受,我想回家……”
這下。
令狐悅隻得收了思緒,妥協道:“好,爺送你回家看大夫!”
話音落下,他便上了白府的馬車。
玄王殿下正準備吩咐北邈趕車,北邈的速度肯定會比白府的車夫趕車快,但是南慕之便率先道:“本世子來!”
圍觀的眾人:“……”
他們真的已經看傻了,這到底是什麽局麵,玄王殿下一臉擔心著急地抱著白大人走了,還直接懟了自己的舅爺爺,南世子堂堂一個王府的世子,竟然提出要親自趕車?
最後百姓們解讀為:“肯定是白大人,品德太高尚了,殿下和世子都被他感動了,所以不由得加倍關心!”
“我也是這麽想的,而且我覺得,白大人值得!”
薛言清和宗政擇,想著騎馬比坐馬車快一些,於是直接招呼著自家的仆人,把自家馬車上的馬,從車上卸下來,二人騎著馬跟上了白府的馬車,但是兩個人都是滿心的疑惑。
一直到了白府。
眼見著令狐悅急匆匆地抱著人進去了。
他們兩個心中的困惑,真的爆發了,忍不住抓住了正要跟上自家殿下的北邈的胳膊,薛言清問道:“殿下對阿白,這……這是……”
這特麽哪裏像是主子對走狗啊,分明更像是用情已深。
北邈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對方說的阿白,是白慕歌,他一點都不願意,從明天開始,自家殿下斷袖的傳言,就漫天飛舞,於是他說出了殿下之前的借口。
故作高深地看著那兩人道:“殿下對白慕歌,這是父子之情!”
薛言清:“……?”
操?!
北邈說完,就進去了。
薛言清看了一眼宗政擇:“你覺得這是父子之情嗎?我覺得我父王對我,不像是這種感情……”
宗政擇遲疑了一會兒,也道:“我父親對我也不是這樣。”
薛言清撓頭,恍然大悟道:“難道這是因為,白慕歌不是殿下親生的,所以跟我們兩個的爹不一樣?”
宗政擇知道以對方的智慧,約莫是真的這麽以為的,但是他頭一回覺得,薛言清這話聽起來,還有點聰明,於是道:“應該是吧!”
不然呢?難道他倆明天,把殿下好像斷袖了的事情到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