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白大人你別耽誤方大人
煊晉帝看了白慕歌一會兒。
旋即偏頭看向廣陵王，問道：“廣陵王，你以為如何？”
眾人的眼神，便都落到了廣陵王的身上，知曉廣陵王接著說出來的答案，八成就是此次事件的結果了，因為陛下登基之前，同廣陵王的關係是特別親厚的，稱兄道弟。
但凡陛下特意去問廣陵王怎麽看，那就意味著，陛下想知曉兄弟的意見，而尋常情況下，最終都是會聽對方的。
廣陵王遲疑了一會兒，說道：“陛下，其實丞相的話，也是有道理的，白大人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就從七品京兆府尹，升為從一品的禦使大夫，的確是太快了一些。”
薛丞相還沒來得及麵露喜色。
廣陵王又接著道：“但臣以為，若當真是賢才，倒也不必避諱太多。千年前還有的人，十一歲就直接拜相。
白大人這等敢於直諫的言行，也像是禦史台出來的，既然禦史台的諸位大人，都服白大人，陛下何不就順應眾人的意思呢？
就是得看刑部尚書大人是如何看，畢竟白大人是刑部的人才，刑部尚書大人若是不願意放人，那禦史台就隻能另尋主意了！”
其實人情世故還是非常重要的。
就比如廣陵王的內心，原本也是猶豫的，白慕歌雖然是很有能力，應該委以重任，但是升職太快，難免被人病垢，所以他也不確定，該如何為妥。
但是想起來，兒子在離開京城之前，曾經認真地跟自己說，他不在京中的時候，讓自己一定要多給白慕歌幫忙，但凡廣陵王能相助的，都不要吝於伸出援手。
自己問慕之為什麽，僅僅隻是因為白慕歌認識對方的心上人？慕之卻沒肯說，隻是恭恭敬敬地跪下跟自己和王妃，行了一個大禮，說就當是他求父親母親了，廣陵王從沒見著兒子這樣過，所以縱然一頭霧水，卻也隻好答應下來。
這會兒輪到自己幫白慕歌升官了，他當然不會拖後腿。他相信以刑部尚書一直以來，對白慕歌的維護，也會極力地成全白慕歌。
廣陵王這話一出。
薛丞相的臉色就青了，他甚至都想痛罵廣陵王，既然最後準備這樣說，那一開始為何要應和自己的話，讓自己白高興一場？惡心！
煊晉帝看向刑部尚書，問道：“刑部尚書，你看呢？”
刑部尚書站出來道：“陛下，白大人有此長才，臣豈有拖著白大人，耽誤白大人的前程之理？臣定是看好此事的，也希望白大人能在禦史台好好做，不讓陛下您失望！”
薛丞相當即就說道：“刑部尚書，如果將白慕歌調往禦史台，那白慕歌的位置，誰來頂上？你可有合適的人選？眼下牢獄的改革，還正在進行之中，白慕歌作為主要的負責人，卻從刑部離開，若是以後遇見了什麽麻煩，該如何解決？”
杜維站出來，溫聲道：“相爺，改革的事，其實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隻要下頭的人照著做就是了！若真的像是您說的，有什麽萬一，也不是找不到白大人，她即便去了禦史台，可也還是在我們煊晉皇朝的官場上，您說是不是？再說了，此事是杜維協助一起做的，杜維也願意一同承擔後續的事宜。”
薛丞相道：“那刑部侍郎該負責的其他事由呢？陛下，臣以為還是不能如此操之過急，不如等一段時間再說，就算要讓白大人做這個禦使大夫，也不妨先緩幾個月，等刑部一切都交接好，再上任不遲！”
他覺得不管怎麽說，還是先把白慕歌攔著！
這禦使大夫在煊晉皇朝，多少是有輔助丞相的意思，煊晉皇朝開國以來，丞相退下來之後，不是由內閣的人頂上，就是由禦使大夫頂上！
從前的禦使大夫，能力平平，薛丞相一點都不擔心什麽，可是現在可是白慕歌，對方今天還有了金笏板！
這個人要是做了禦使大夫，就離自己隻有一步之遙了！他心裏能不抗拒嗎？
然而，刑部尚書開口道：“相爺，您多慮了！其實下官已經有一個，可以取代白大人的人選，乃是我們刑部的方應，方大人！這麽多年來，就是因為有方大人在，刑部才一直如此團結。他也一直在刑部，輔助兩位侍郎，所以白大人分內的事情，方應也都十分熟練，應該能幫著解決，不需要特意留出幾個月來交接。”
這可不能耽誤，一耽誤鴨子可能就飛了。
賀勇此刻眼神裏麵，都是對崇拜對象的不舍。
但是想想，如果離開了刑部，白慕歌等於又是連升好幾級，崇拜一個人就是要成全對方，而不是因為自己想跟對方共事，就自私的耽誤對方！
於是賀勇也道：“陛下，您放心，就算是方應大人短時間之內，補不上白大人的缺，賀勇也願意幫著分擔一二，直到方大人能補上為止，若因為白大人直接離開，以至於方大人交接失誤，臣願意一並承擔責任！”
刑部尚書：“臣也願意！”
眾人也是再一次，感受到了刑部的團結，為了讓白慕歌升官，他們竟然不惜把完全跟自己沒啥關係的責任，都承擔在自己身上，他們都有些震撼。
白慕歌聽到這裏，也頗為感動，一時間都有些舍不得這些刑部的同僚，於是說道：“陛下，要不……”
沒想到，才說出了四個字。
刑部尚書作為一個人精，看著她的臉色，就已經意識到，她想說什麽了！
為了避免這個年輕人，失去這個難得的晉升機會，他當即就打斷道：“白大人，就算是你自己不想升官，你也要為方應方大人想一想，他在刑部已經幹了許多年了，功績也早就攢夠了，你不肯走，方大人的前程也耽誤了！”
要知道三品往上，再想升職就很難了，動一下都很困難，因為再往上走的都是大員，每個人的身上都牽扯著多方的利益，牽一發而動全身。
比如按照杜維這兩年的功績和名望，也並非不能升遷了，但是並沒等到這個機會。
這一次禦使大夫正好摔傷了，雖然說慶幸此事不對，但的確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這要是不抓住，以後白慕歌五年之內會不會有這等際遇，都不一定。
白慕歌：“……”
要不是知道，你這是為我好，單單這話聽著，都像是你為了方應要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