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不配為父親
龍亦舒亦笑道：“若是麵對普通人，可能還有這個克製力，若是麵對冷沁書，他那麽深愛的人，也一定無數次幻想得到她。”
??“嗯，隻要好好設計，不愁扳不倒他們。”
??“放心，這個東西，我會交給徐福，讓他好好去用。”
??冷沁書大概做夢也想不到，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忠心耿耿的徐福竟然是龍亦舒這邊的眼線。
??“還有，要想一舉扳倒皇後，必須要讓父皇醒過來，讓他親眼目睹那兩個人是怎麽禍亂宮闈的。到時候再加上覃兒這個證人，以及那些裴若南對冷沁書有意的物證，不愁扳不倒他們。”
??“好，我會好好籌劃一下。”
??一連幾天過去，裴若南每次回家，都看著覃兒大著肚子。
??那礙眼的肚子每次都像刀在他心間狠狠剜了一下，提醒他是怎麽背叛了他心愛的女人的。
??他終於無法忍耐，想著冷沁書讓他叫她“沁書”，她和年少一樣嬌縱放肆喊他的名字，也會容許他更靠近她，他覺得自己還可以更殘忍一點。
??這晚，他回家前，親自去太醫院拿了墮胎藥，也親自煎了。
??覃兒沒有跟以往一樣在門口等他，迎接他。
??她仿佛有預感會發生什麽一般，安靜地坐在房間的床頭，手輕輕撫摸著微隆的小腹。
??聽到腳步聲，她轉過頭來，看著他手中冒煙的藥碗，眼中幾分歡喜轉換成冷漠。
??她眼中最後一絲期待的光亮都湮滅了。
??“你還是決定親手把我肚子裏的孩子送走對不對？”
??“是。”他殘忍開口。
??就算他不動手，若被沁書知道了，她也不會留下他的。
??自己承諾過這輩子對她永遠忠誠，她的事通通排在前麵。
??若是由冷沁書來做，覃兒會更痛苦，即便冷沁書要殺了這個孩子，他也不會反抗的，所以還不如讓自己來。
??可覃兒出乎意料地冷靜：“好，既然你不想要了，那就不要了。我也不想要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被他的父親厭棄，那還不如不生呢！”
??“嗯。”
??她縱然聲音平靜，還是紅了眼眶：“不過我希望你不要親眼看著我喝下這墮胎藥。不想讓孩子親眼目睹他親生父親的殘忍。”
??“好，隻要你肯喝藥，我都答應你。”
??裴若南擱下藥，就走出了房門。
??沒多久，他就聽到屋內傳來藥碗被摔碎的聲音。
??他急急闖入房間，就看到滿地碎屑，而覃兒捂著疼痛的小腹在床上翻滾。
??她的身下都是紅稠的鮮血。
??他第一反應不是為她請大夫，讓人來給她止血，而是伸手搭上她的脈。
??孩子究竟有沒有被流掉，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覃兒一定不想流掉孩子，難保她動什麽手腳。
??確定孩子是真的沒有了，他收回手，眼中的冷漠回溫：“我這就為你去請大夫。”
??覃兒望著他冷漠離去的背影，視線漸漸模糊。
??這個男人除了冷沁書，對別人真是一點也沒有心，都說虎毒不食子，他卻是連畜生都不如，那自己也再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了。
??他和那個女人該死。
??大夫過來，很快為覃兒止住血。
??他滿臉凝重，古代的人對子嗣看重，這個孩子不是正常因為母體原因胎死腹中，而是被刻意流掉，他怎麽能不難過？
??他歎息道：“夫人多保重身體，老夫開一副調養的方子，不久之後，你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哼，再有孩子，總不可能，他不配為父親。”
??覃兒現在眼裏心裏隻有恨。
??她也完全不介意在裴若南麵前表露出來。
??裴若南對她有愧，也沒有說什麽。
??可是再愧疚又如何，他還是要守到那個女人身邊去，一日都不曾落下。
??覃兒對他沒有愛了，一切都隨著孩子的死亡結束，她也不屑去挽留他。
??裴若南在鳳藻宮當值，立在階段下，月涼如水，他的心裏也沉甸甸的。
??覃兒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眼神在他眼中久久揮之不散。
??可他自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他心中最重要的隻有冷沁書。
??夜深了，風涼涼吹起，他身上也浸了一身寒霜。
??內殿傳出冷沁書的聲音：“阿南，你進來一下。”
??“是。”
??他手握緊腰間長劍，走了進去。
??冷沁書已經摘下頭上繁重的頭飾，正對鏡梳發。
??“皇後娘娘，您有何吩咐？”
??冷沁書淡淡一笑：“阿南，今晚的月亮是不是特別圓？”
??“是。”
??“聽說你今天親自動手了結了覃兒肚子裏的孩子？”
??她笑得特別溫和，仿若沒有一點攻擊力。
??裴若南卻心神一震。
??現在她的脾氣變了好多，以前生氣就是橫眉冷對，囂張跋扈，是真的生氣，現在生氣卻是笑臉相迎。
??她笑得越溫柔，其實心裏在醞釀毒計。
??“是。”
??“你還真是殘忍啊！”
??裴若南並不回應。
??他承認自己殘忍，可他若不動手，覃兒和孩子都要死。
??他知道冷沁書看似對他隨意，卻對他抓得很緊。
??她就算自己不要，也絕不容許別人玷汙擁有。
??“既然今夜月色這麽好，不如我們喝一杯？”
??“好。”
??他心裏也正煩悶，若有酒，倒可以紓解一下。
??冷沁書讓人將桌子設置在窗前，兩個人對月飲酌，一邊欣賞月色，一邊喝酒。
??裴若南注意到櫃台上有一束百合花開的很是不錯，芬香撲鼻，在這暗幽的夜晚更添了一絲甜蜜的氣息。
??倘若今天沒有動手，沁書是絕對不可能與他對月同飲吧！
??今夜的酒並不烈，他卻很快醉了一樣，視線模糊，意識也被酒精麻痹，變得遲緩起來。
??“來，阿南，我們再喝。也不知道是有多久，我們沒這樣一起喝過酒了。”
??“是很久了。”
??裴若南思緒遊離。
??上次兩個人這樣喝酒還是因為龍亦舒的生母宸妃亡故。
??她當時太開心了，就拉著自己痛飲。
??她醉倒了，是他把她送到床上休息的，可第二日的回憶卻很不美好，因為龍言離找她算賬來了。
??可不管她怎麽對自己，自己都不會跟她計較的。
??“來，繼續喝。”
??冷沁書哪怕已經喝到臉色發紅，視線迷離，也不肯停下。
??最後她還拿著酒壺站了起來，腳下一磕，直接倒進了裴若南的懷裏。
??裴若南連忙伸手扶住她，兩個人的視線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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