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花氏心急如焚，總想能離兒子近一點。兄長已經派人去尋，若是找到了有個什麽事也能幫襯一二。
??“夫人，不如我們回花家吧。那裏離徐州近，而且還有舅老爺幫襯著。”黃鶯見夫人心意已決，靈機一動出了個主意。
??“對，我們可以去花家。”花氏眼前一亮，她有多少年沒有回去過了？出嫁之後，隻有父母去世那年回去過。如今提起來，她也想家了。
??拿定主意，花氏命人收拾東西，她帶著陳媽媽去找太夫人去了。太夫人見到花氏十分意外，花氏可是除了請安之外很少到她這來的。
??花氏說明來意，太夫人猶豫一番，最終還是同意花氏的決定，董澤言畢竟是董家的優秀子孫。況且花氏此去路途遙遠，若是中途出了什麽變故，那也怪不得董家。
??隔日。花氏留下陳媽媽，帶著田媽媽、沈妍、黃鶯等人浩浩蕩蕩出發。
??花氏走後，陳媽媽帶著花氏的嫁妝單子，還有嫁妝產業，去找了董婉喻。花氏臨行前交代過她，讓她將這些東西交給董婉喻暫時保管，但依然是由她管理。
??董婉喻沒想到花氏會離開京城，但若是去花家，至少還有舅舅在。離開也好，董家那個虎狼窩，沒有一刻能讓人輕省。
??衛紹霆今日上朝，朝堂之上傳來了徐州的消息，龐大人到了徐州之後，那邊的情況並沒得到好轉。在他去之前。瘟疫就已經擴散開，感染之人不計其數。
??龐大人到了之後，將感染瘟疫的城鎮全部封鎖，隻準進不準出。百姓苦不堪言。衣食也成了問題，隻能忍饑挨餓，等待死亡降臨。
??太醫們找不到治療瘟疫的辦法，為了防止瘟疫繼續擴散，龐大人隻能下令。將那些感染嚴重的村落、縣城焚燒，從此成為一座鬼城。感染不嚴重的地方，將所有人控製住，以免瘟疫繼續擴散。
??隻是這樣一來，瘟疫暫時沒往外擴散了，但人心惶惶。大家不隻擔心感染瘟疫，還得擔心這個冷麵官員下令屠城。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龐大人也染上了瘟疫，隨行人員隻能上報朝廷，另派人過來治理。
??治理瘟疫若是成功了那是功在千秋，隻是若沒有治療的方子，隻能如同龐大人一樣冷酷，到時候功過很難說清楚。如今朝堂之上派係林立。為了這個差事相互較勁。最後皇上大手一揮，決定派自己胞弟賢王前往徐州。
??衛紹霆回府之後，直接去見了董婉喻，將這消息告訴她。
??“我娘如今也回去花家等消息，那裏離徐州近些，希望這場瘟疫不要繼續擴散了。”董婉喻歎息一聲，不知這場災難何時才是個頭。
??“這種事誰也說不清，隻能盡力而為，盡人事聽天命而已。”若不是他身居要職，這次也很有可能帶兵前去鎮壓亂民。
??“不說這些了，那秦夢你準備如何處理？”如今秦夢的身份已經清楚，若是留著，遲早會成為禍害。重生之後的經曆告訴她，像這樣的人，留在身邊，遲早會乘你不備的時候咬你一口。
??對付這些人的方法就是鏟草除根，免受其亂。隻是這秦夢情況不同，不能直接弄死，但也不能留在跟前。
??“我會與劉媽媽說清楚，將她送到郊外的慈雲庵，讓她在那裏度過餘生。”衛紹霆已經派人與慈雲庵的師太說好，將秦夢送過去，由廟裏的女尼看管。
??“那就好，我覺得這事還是盡早，如今是多事之秋，免得夜長夢多。”不知是不是有事要發生，董婉喻總覺得心神不寧，膽戰心驚。
??衛紹霆看了董婉喻一會，點點頭，心裏想著如何與劉媽媽說這事。董婉喻見他答應下來，放心將這事交給他處理，自己也算少了一樁心事。
??劉媽媽自從被衛總管敲打一番之後，就陷入了矛盾之中，舉棋不定。盡管秦夢一直催促，她也沒有貿然下手。
??漸漸的秦夢越來越急躁，對劉媽媽態度也不如之前好了。即便劉媽媽對她再好，也不是她親媽，而且這好是對著秦夢的，又不是對著她董珊的。
??失去耐心的秦夢決定，孤注一擲，劉媽媽既然慫了，那就隻能靠她自己了。於是秦夢悄悄去見了蘇氏，想借著蘇氏的手上位，達到自己的目的。
??“老夫人安。”秦夢看著一臉冷淡的蘇氏，準備向她投誠。
??“說吧，有什麽事？”蘇氏不明白，這衛紹霆心腹媽媽的女兒為何會主動來找自己。
??“我是來投靠老夫人的。”秦夢誠懇說道。
??“為何？”蘇氏弄不清這小丫頭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他們一家對衛紹霆忠心耿耿，衛紹霆同樣對他們一家人照顧有加。
??“我想成為侯爺的人，如今唯一能幫我達成心願的就隻有老夫人了，況且老夫人也需在侯爺身邊安插人手吧？”秦夢說得十分自信。
??“論容貌、論身段，我這裏比你好的丫鬟比比皆是，我為何要用一個不知真心還是假意的你？”蘇氏上下打量秦夢，暗自考量她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就算她們再美又如何，連侯爺的麵都見不到，也得不到侯爺的信任，就連侯爺的身都近不了。”秦夢既然來了，之前就已經將自己的籌碼給想好。
??“正如你所說，侯爺防備心重，我的人接近不了他。而如今這家也不是我說了算，你又怎麽以為我有能力幫你？”蘇氏自嘲。
??“我相信老夫人在這侯府經營這麽多年，不可能因此就完全失去對侯府的掌控。而且以老夫人的手段，肯定能幫我達成心願。”在她心中，侯府老夫人與董家太夫人都是同一級別的人物，同樣的智多如狐。
??“你去求求你娘，說不定也比我好使。”老夫人還是不太信任秦夢。
??“若是那死老太婆管用，我也不用來找老夫人了，我一定要成為侯爺的人，這是我畢生的心願，請老夫人成全。”秦夢說著，跪下給老夫人叩頭。
??“你先回去吧，我考慮考慮。”老夫人見她這態度，確實有幾分像是真的投誠，但秦夢身份特殊，難以取信於她。
??“奴婢冒昧，還望老夫人盡快給我消息，我實在是等不了了，日日看著董氏與侯爺親近。我就忍不住想撕了她。”秦夢咬牙說道，董婉喻過得越幸福，她心裏就越嫉妒，這一切本該都是她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老夫人擺手，不再理會秦夢。巨圍住血。
??秦夢沒有在蘇氏這裏得到滿意的答複，雖然不甘心，但也沒有多少失望。若是她隻這樣說說，蘇氏就答應了，那就不是蘇氏了，就連自己也會小瞧了她。
??秦夢走後，蘇氏便讓人去打探秦夢的事。若秦夢真的投靠，那將是一枚十分有利的棋子。就那小丫頭還想利用她，真是不自量力，蘇氏冷笑。
??這邊秦夢剛從享榮堂出來，那邊張媽媽已經得知消息，衛紹霆那裏就更不用說了。
??這秦夢看來是要狗急跳牆了，衛紹霆讓月蕊把劉媽媽請來。
??那日秦夢害月蕊摔傷，月蕊當時沒說什麽。之後找到機會，就與衛紹霆稟明了情況。隻是見衛紹霆並沒處罰秦夢，心中難免有些不得勁。
??劉媽媽與秦夢正在屋內做針線，秦夢對自己的手藝很有信心，她正給衛紹霆做一件暗紋青雲繡紋外袍。因這衣服做工細致，繡功要求也高，劉媽媽在一邊給秦夢幫忙。
??隻是看到秦夢那白皙的手指捏著繡針在衣料間飛舞，出神入化，劉媽媽有一瞬間的恍神。雖然夢兒從小就跟著府裏的繡娘學過針線，隻是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劉媽媽愣神間，秦夢依然低垂著頭，自顧自忙著。知道月蕊來請人，劉媽媽方才回神。秦夢收起針線，眯眼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消失，這才將視線收回。
??劉媽媽到了書房，見隻有衛紹霆與她兩人。就知道侯爺有重要的事要說。她心裏七上八下，不知會不會是衛總管將她的事告訴了侯爺。
??“媽媽，你可覺得秦夢上次出事之後與之前有何不同？”衛紹霆坐於書桌後，抬眼看著劉媽媽。
??“夢兒比之前聽話多了，也十分懂事。”劉媽媽不知他這是何意，答得小心翼翼。
??“那你覺得她還是秦夢嗎？”衛紹霆說著，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一方錦帕。
??“侯爺您這是什麽意思？”劉媽媽心底隱隱有股恐懼之意升起，似乎有什麽東西即將被捅破。
??“媽媽，秦夢是你放在心頭疼愛的女兒，相信你一定也有所察覺，現在的秦夢已經不是你女兒了，你看看這個。”衛紹霆將錦帕遞給她。
??“侯爺，老奴並不明白您的意思。”劉媽媽小步上前，伸手去接那塊繡帕。她的手微微顫抖，泄露了她心中的情緒。
??“媽媽，這繡帕是秦夢送給夫人的，隻是這繡法並不是真正的秦夢所會的。我知道你疼愛女兒。但是如今你真正的女兒已經不在了。”衛紹霆見劉媽媽神色驚恐，知道她也並不是毫無所察。
??劉媽媽拿著秀帕，仔細翻看想要找出一點熟悉的痕跡。但這繡法越看越陌生，她早該發現的，卻一直被愛女之心給蒙蔽。
??雨鵑也悄悄找過她。跟她說夢兒不對勁，隻是她一直不信，在她麵前的明明就是夢兒。劉媽媽緊緊捏著那帕子，失神地喃喃自語：“這不可能，我的夢兒還在。”
??“出了這樣的事，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也接受不了。但是如今隻能早日將她送去廟裏，說不定有朝一日真正的秦夢還能回來。”衛紹霆如此一說，希望能給她一點念想，給她一點希望。
??“侯爺，老奴真的無法相信。”劉媽媽淚眼朦朧的看著衛紹霆。
??“明日我便派人將秦夢送去慈雲庵，那裏的師父會好好照顧她的。”衛紹霆語氣堅決，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至於秦夢到底是誰。衛紹霆不準備告訴劉媽媽，以免橫生枝節。
??“侯爺——”劉媽媽還想為秦夢辯解幾句，但又猶豫了。
??“媽媽，你什麽也不用說了，我意已決。”衛紹霆語氣堅定。巨圍狀劃。
??劉媽媽捏著那帕子，失魂落魄地回到住處，看著秦夢還在專注地繡著那件衣服。她走進去，秦夢似乎有所察覺，回頭看向她，露出一個笑容，柔柔的喊了一聲；“娘。”
??“夢兒——”劉媽媽忍不住走上前，抱著她哭了起來。
??“娘您這是怎麽了？可是侯爺說了什麽？”秦夢見劉媽媽一副生離死別的模樣，頓時慌了神。
??“娘沒事，侯爺什麽也沒說，隻是你大哥捎了信來，說你爹病了，讓我們回去看看。”劉媽媽悄悄將那帕子塞進衣袖裏，放開被她抱住的秦夢，用袖口擦了擦淚水。一雙微紅的眼睛，緊緊盯在秦夢身上。
??“娘，那我們明日一早就去，也好早些趕回來。”原來就為這事啊，秦夢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劉媽媽沒有錯過秦夢那瞬間放鬆的神情，雖然她很快又換上了一副擔憂的模樣。劉媽媽隻覺得心底冰涼一片，她有些木木地說道：“你爹的病有些嚴重，這次怕是要呆些時日了。”
??“那武烈堂課怎麽辦？”秦夢驚呼，蘇氏估摸這這幾天就會有消息，她可不想錯過。
??“唉，我也老了，實在不行就交給別人管著吧，我們一家人就在莊子上好好過日子。”劉媽媽哀歎道。
??“那怎麽行，你不是答應幫我成為侯爺的人，怎麽能言而無信。”秦夢見劉媽媽不隻不幫她了，還要帶她離開侯府，語氣不覺尖厲起來。
??“孝大過天，你爹病了，咱們先回去伺疾，等他好了，娘就是豁出老臉也會求侯爺將你收房。而且我已經跟侯爺說好了，明日就回去。”這是劉媽媽的試探，也是她最後一番好意，若是秦夢肯答應，她就帶著她回去好好過日子。
??尼姑庵裏的生活清苦，事事親力親為，挑水種菜劈材，這些哪裏是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能做的。雖然這人已經不是秦夢，但身體可是她女兒的。她可以先將人帶回去，再慢慢想辦法。
??“娘我不想離開侯府，爹身體那麽好一定不會有事的，我等不了了。”秦夢見劉媽媽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漸漸失去了耐心。這老婆子不過就是一個下人而已，臉麵也是主子給的。說得倒是好聽，離開之後侯爺漸漸忘了她，她在侯爺麵前還有什麽臉麵可言。
??“夢兒跟娘回去吧，等你爹好了又來。”劉媽媽勸道。
??“我不回去，要回你自己回，即便是沒了你，我也能成為侯爺的人。”秦夢說完這話，將還沒做完的衣服收拾起來，回房去了。
??劉媽媽歎息一聲，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既然她執迷不悟，那她也隻能聽從侯爺吩咐了。
??夜裏，秦夢躺在船上輾轉反側，總覺得心中不安。劉媽媽竟然要放棄這府裏的體麵，去莊子上做那你腿子真是瘋了。難怪她女兒也是個瘋子。
??而董婉喻也睡得不踏實，今日衛紹霆並未過來，她心中記掛著徐州之事，輾轉半宿都無法入睡。直到醜時過後，她才迷迷糊糊睡著。
??夢裏她回到了哥哥過世之後，那時候也是徐州鬧瘟疫，徐州百姓幾乎死了大半。直到一名隱世神醫路過，見那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的慘狀，心生不忍，出手相救，最終這場災難才得以平息。
??隻是她並不知道那神醫姓名，那人隻是將藥方交給官府之人就離開了。如今即便是要找那人，也無從尋起。
??這時夢裏的董婉喻回到了侯府，哥哥的英年早逝讓她悲痛不已。衛紹霆幫徐州那邊的軍隊調度軍糧，不在家中。他一日回來之後，提到了治療瘟疫的藥方。
??徐州亂了，衛紹霆雖然沒有親自前往，但也派了一員手下幹將，三千精騎駐守徐州到京城路口，以免瘟疫往京城方向擴散。衛紹霆是個愛惜士兵的將領，為了這三千精騎，他特意找來藥方，讓人備?藥材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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