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而他隻是喂了衛紹書一顆藥丸，之後給他簡單處理了傷口就算完事了。司永沛看梓辛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草草就處理了一個生命危在旦夕的傷患，不禁質疑道：“這樣就行了？”
“那是自然，這小子幸運，沒傷到要害又遇到了我，算是撿會一條命了。”梓辛還是那副麵帶笑容，有些淡然的模樣。
司永沛對他的態度有些不滿，不過這時也不易發作，而且這些脾氣古怪的江湖高人，本就是桀驁不馴，孤高不聽皇令的。
董婉喻隻能歉意地對司永沛笑笑，她也沒想到這師兄弟不買皇上的賬，脾氣一個比一個怪。此時茶樓外終於響起了馬蹄嘶鳴，還有整?的腳步聲，城衛軍終於是趕來了。
“撤——”那些刺客見今日是無法得手了，急忙撤退。
司永沛看著自己麵前狼藉一片，再看看身邊的人，心情十分複雜。他遇刺，最先趕來的竟然都是定國公夫妻的人。刺客退走，衛紹霆來到司永沛麵前，單膝跪下。“屬下救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衛紹霆剛護送鷹族的人去驛館，路上隱約聽到虎娃喊他，他回頭一看，果然見自家妻兒在茶樓裏向他揮手。不過他眼角餘光也瞟到了隔壁的司永沛和衛紹書。他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走，隻是走出一段距離之後，他身後的人群卻慌亂起來。
說是前麵出現了不少刺客，衛紹霆心裏一驚。心想不好，很有可能是皇上出事了，但是董婉喻和孩子也在。衛紹霆連忙交代了一聲，帶著衛景明幾人飛簷走壁往事發地點趕去。
“起來吧，這不怪你。”司永沛讓衛紹霆等人免禮。
“嗚嗚——爹抱抱。”這時虎娃見沒事了，哭得眼睛紅紅的向衛紹霆伸出小胖手。
“乖，沒事了，有爹在。”衛紹霆上前，眼底帶著疼惜，從董婉喻手中接過虎娃。
城衛軍統領知道在這遇刺的是皇上，找急忙慌的趕來請罪。他接到消息就帶人趕來了，隻是今城中街道上人人太多，他們一路趕來也不容易。
司永沛雖然不滿，但也沒當場發作。隻是讓城衛軍統領派人護送他回宮，而這裏也交給他處理。城衛軍統領趕緊應是，皇上沒有責罰他就十分慶幸了。司永沛在城衛軍的護送下，帶著影衛和受傷的衛紹書走了。
“衛夫人既然已經無事，那我兄弟二人告辭了。”梓辛見沒事，告辭道。而盧政丞冷冷的站在一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多謝梓辛神醫和盧大俠的救命之恩。”董婉喻說著盈盈一拜，行了一禮。
“舉手之勞，這也是夫人救我師弟結的善緣。”梓辛說完與盧政丞二人離去。
衛紹霆雖然好奇董婉喻為何會認識這樣的人，但顯然現在不是時候。他把事情交代給衛景明處理，自己帶著妻兒回去了。虎娃可憐巴巴的窩在他爹的懷裏，眼睛紅紅的還含著淚珠。此時他已經沒哭了，不過一抽一抽的，顯然剛才哭狠了。
回去之後，董婉喻讓人去將葉凡找來，就怕今日的場麵把孩子給嚇壞了。葉凡看過之後，給虎娃開了安神湯，順便也給董婉喻和幾個丫鬟也開了安神湯。
董婉喻讓他給藍月和兩名護衛看過，葉凡一看之下很是驚奇，愣是從人家傷口上把傷藥刮了去。
回到宮裏的司永沛也是第一時間宣了禦醫給衛紹書診斷，禦醫看過後十分確認衛紹書沒有生命危險，出手相救之人真是高人。
司永沛聽完之後，鬆了一口氣的同事又沉思起來，派人取來刺客的武器交給禦醫去研究。
這些刺客與之前宮變的前朝餘孽不知是不是同一夥人？而且他這次微服私訪知道的人並不多，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司永沛狐疑地看向一臉蒼白，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衛紹書。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當時的情況若不是衛夫人認識的人突然出現。衛紹書隻有死路一條。
被半途扔下的阿木耶住進驛館之後，就派人去打聽到底出了何事？得知是皇上與衛紹霆的妻兒遇刺，心裏不禁幸災樂禍。隻可惜刺客並沒有得逞。阿木耶不免扼腕。也難怪衛紹霆走得那樣匆忙。
定國公府，虎娃喝了安神湯之後，拉著衛紹霆的手睡著了。他今天不止被嚇到了，還哭累了，畢竟他年紀還小。
“都是我不好，若是我沒帶虎娃出去，他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董婉喻心疼的看著兒子的小臉，自責不已。
“誰也沒想到皇上會微服私巡，你也不用責備自己。”衛紹霆安撫道。
“現在隻希望虎娃沒事。”董婉喻點點頭，還是為虎娃感到憂心。
之後董婉喻又向衛紹霆說了梓辛兩人的事，衛紹霆讓董婉喻備禮給他們送去，聊表謝意。董婉喻點點頭。心裏已經盤算著得送一份重禮。蕭俊宏那邊得知董婉喻母子遇刺的消息，帶著花氏趕了過來。花氏看到她們母子無事，這才放心回去。
雖然今日發生了不少事，但司永沛還得接見鷹族與阿姆達族的首領，設宴款待他們。雖說這兩個蠻族都是來歸降的。但該盡的禮數也不能少。
衛紹霆作為這次征討蠻族的主帥，自然是要去赴宴的。隻是今日小虎娃特別粘他，衛紹霆走時。虎娃還一臉可憐巴巴的拉著他要跟。董婉喻把虎娃抱在懷裏哄了半天，才把人哄好。
這次宮宴也算熱鬧，隻是司永沛臉上多少有些疲憊。看來因為刺客一事，今日皇上很是忙碌啊。
席間阿木耶總是找衛紹霆說話，衛紹霆態度淡淡的，不刻意疏離，也不親近就與平日裏一樣。盡管如此，阿木耶依然對他十分熱情，而且恭敬。
即便是麵對司永沛，也沒有對衛紹霆是來得恭敬有禮。當場就有看不過去的官員出聲諷刺道：“定國公好大的威風，連蠻族首領都對你俯首帖耳。”
“可不是嗎，人家可是戰勝蠻族的英雄。”另一人也陰陽怪氣說道。
“各位大人可能有所誤會，我鷹族雖然戰敗，但最是崇敬英勇的勇士。定國公的神勇無人能擋，這樣的人物自然是我鷹族崇敬的對象。”
“我阿姆達族即是如此，定國公小王敬你一杯。”阿姆達族的首領也端起酒杯，敬了衛紹霆一杯。
衛紹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兩位蠻族首領明顯是要陷他於不義，在這樣的場合公開表現得像是隻對他臣服一樣。
“我們大厲與二位首領的部族不同，皇上要治理天下，自然沒時間內禦駕親征。大厲軍隊能縱橫沙場立於不敗之地，將士們的驍勇善戰自然是不說了，但最主要還是英明君主的治理。”衛紹霆將酒喝了，這才說道。
“定國公說得好，若是沒有英明君主治理，天下太平，大厲的將士又如何能安安穩穩駐守邊關？”這時有那會來事的，高聲附和，並端起酒杯對著皇上讚頌了一番。
司永沛這時心情還稍好了些，不去計較蠻族的無知和無禮。但是蠻族對於他與衛紹霆的態度，還是讓他的心裏留下了那麽一點疙瘩。
“我大厲將士個個都能征善戰，鷹首你們要崇敬的對象豈不是太多了？不過定國公確實也是我大厲難得的將才。”司永沛麵帶笑容，心中的情緒隱藏得極深。
“皇上說得是，不過我鷹族人隻認得定國公，不認識別的大厲勇士。”阿木耶雖然態度恭敬，但心裏不屑地想著，若真的有這麽多勇士，那他也不敢進犯大厲。況且大厲即便是勇士多，但土地也寬廣，要守著這片土地的四麵八方，很多地方都需要將領鎮守。
“我想鷹首不會希望見識到的。”司永沛此時的笑容中流露出幾分霸氣，還有些危險。而現在阿木耶才真正正視這個年輕的帝王。
鷹族在京城停留期間，阿木耶求見過衛紹霆。衛紹霆以不合禮數拒絕了阿木耶的求見。但衛紹霆也沒刻意去回避他，這樣反而容易被人猜忌。
雖然阿木耶多次試探，但都沒看出司永沛和衛紹霆之間有間隙，但他還是不留餘力的讓人去誤會他與衛紹霆的關係。台丸溝劃。
此次鷹族與阿姆達族的首領到來，不會停留太長時間。在這期間阿木耶能做的事有限，他依然沒有查出高媽媽的下落，就連生死也不得而知。
阿木耶懷疑，高媽媽是不是把他給騙了，她根本沒有告衛紹霆，甚至將自己給出賣了。可是看衛紹霆與司永沛的態度也不向。
司永沛與衛紹霆都是深藏不露的人，雖然年輕，但是閱曆一點也不少。他們如何想，是什麽態度又豈回事阿木耶能看出來的？
七日之後，獻完貢品的鷹族和阿姆達族要回各自的領地去了。臨走前，阿木耶在京城安插了不少細作，注意京中的動向。不過這期間阿木耶那些小動作，確實讓司永沛對衛紹霆更是忌憚。
蠻族走後，衛紹書的傷勢也好了不少。衛紹書救駕有功，而且很多人都見到了司永沛與衛紹書在一起。司永沛幹脆封衛紹書為正五品的刑部郎中。
對此不少朝臣反對，雖然衛紹書曾經是探花，但因德行有虧這才被先皇下旨永不錄用。如今司永沛要重新啟用衛紹書，不止是違背了先皇的旨意，更是任用了一個德行有問題的官員。
“難道救駕之功，還不能恕清他之前的犯的錯嗎？定國公你以為呢？”司永沛看向衛紹霆，衛紹書當初做的糊塗事，可與衛紹霆有幹係，若是他都不追究了，其他人就更沒資格。
“臣自然是聽從皇上吩咐。”衛紹霆回道。
司永沛對他的答複很是不滿意，但也沒繼續問他。司永沛早有打算培植完全屬於自己的勢力，現在朝中多半是先皇留下的老臣，處處牽製幹涉司永沛的決定，這讓司永沛很是不喜。
而衛紹書正是他需要的人，他剛好趁此機會將他擺到明麵上，扶持他上位，在必要時全力支持他的一切決定。已經下定決心的司永沛力排眾議，破格提拔重用了衛紹書。對此衛紹霆保持沉默，也不發表意見。
在家養傷的衛紹書接到任命他為刑部郎中的旨意，並沒有表現出喜悅的神情。好像一切都理所當然一樣，倒是蘇氏十分高興，想要張羅著給衛紹書宴客。
隻是想到她如今隻是一個罪奴，不是府裏的老夫人，即便是宴客，她也沒資格入席，還得伺候別人吃喝她就沒了興致。如此也好，衛紹書也沒準備宴請賓客，也沒那心情。
他自己清楚，如今他是處於風口浪尖上了。而且以後很長一段時間，皇上都會把他置於風口之上，他入朝為官定然會受到排擠。
董婉喻知道衛紹書成了刑部郎中並沒有太意外，那日見他和司永沛在一起一副熟稔的模樣，定然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更何況衛紹書當日可是豁出性命去救司永沛。
不過她現在所要關心的是，左幼煙主仆幾人。她已經沒耐性去應付她。董婉喻想著，看向桌上拜訪的熏香，終於還是決定將剛做成的魔香在左幼煙身上試試效果。
董婉喻將王媽媽叫來，讓她安排人將左幼煙和史媽媽她們的熏香給換了。之前董玩喻就送了香味與魔香近似熏香過去。
左幼煙依然讓人拿出去找人驗看過，這才放心使用。不過幾次之後都沒問題，之後她就沒繼續這樣找人驗看，顯然是已經認定董婉喻並不會在香料中做手腳。這也是董婉喻要的效果，現在時機已到，可以給左幼煙試香了。
而禦醫那邊對於將刺客刀上所染劇毒之事，也向司永沛回了話。這毒與之前宮變刺客武器上的毒十分相似，但卻更為霸道。之前司清德交給禦醫所的解毒方子，對此毒無效。至於新的解毒藥方還在研究，暫時沒有解藥。
此時司永沛想起那日輕易就接了這毒的梓辛神醫，還有那武藝高強的盧大俠。司永沛想了想，將衛紹霆招來，詢問關於梓辛他們的事。
隻是衛紹霆知道得並不多，僅限於董婉喻告訴他那些。司永沛聽完很是不滿意，於是又讓薛盈將董婉喻召進宮，他要親自詢問。
董婉喻接到慧貴妃的旨意，獨自一人帶著吳媽媽和幾個小丫鬟一起進宮去了。隻是她到了棲梧宮不止見到了薛盈，還見到了司永沛。此時董婉喻心中多少明白，要見自己的或許並不是薛盈。她恭敬地向皇上和慧貴妃行了禮。
“衛夫人，上次之事真是連累你了，說起來朕還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司永沛態度親切和藹。
“皇上言重了，況且救皇上的也不是臣婦，而是那盧大俠。”董婉喻不敢居功。
“衛夫人這盧大俠與那梓辛神醫到底是何方神聖？”司永沛問道。
“臣婦也不清楚，隻知道……”董婉喻將從蕭俊宏口中得到的信息簡單介紹了一番，包括她認盧政丞的過程。
董婉喻說完，司永沛皺眉沉思。這二人武藝高強，若是想要他的命，那日他絕對走不了。
“衛夫人也許不知。那日刺客所用武器上的毒，現在禦醫所也沒辦法，可否讓梓辛神醫賜教？”司永沛說出自己最終的目的。
“這——臣婦也沒有把握。我盡量試試吧。”董婉喻總共也隻見過梓辛兩次。實在是沒有把握。
“若是不成也無礙，盡力即可。”司永沛也沒給她太大的壓力。
“是。”董婉喻恭敬應下。
司永沛問完話就離開了，薛盈歉意的看著董婉喻。“婉喻真是抱歉，又因為別的事將你宣進宮了。”
“怎麽是又呢？”董婉喻看向薛盈，故作不明所以。上次宣她和孩子進宮做人質，原來薛盈是心知肚明的。董婉喻並不怪她，她們的立場不同。隻是有些失望，那時候薛盈不說實話，其實也是提防她的吧？若不是長寧公主提醒，自己就不會知道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