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倒黴到家了
鳳府內,卻是寧靜一片。大概是天黑,大家都忙著睡覺吧。
書房裏的孟諾其將蠟燭點燃,為坐在一旁的鳳吟研著磨。修長的手指在燭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美。
像是被時光打上回憶特效般,迷人且優雅。
孟諾其一邊研著磨,一邊瞧著鳳吟手裏的兵書。
鳳吟看著書中映著兩人的影子,抬起頭對著孟諾其那雙小心窺探的眼神。合上書本,笑道:“其兒也對兵書感興趣?”
“倒也不是,就是瞧著都統看的這般認真有些好奇罷了。”孟諾其收回眼神道。
鳳吟提起筆思索著:“那其兒喜歡什麽書?你且說些,我回頭讓戲子演給你看。”
“……,諾其本就是戲子,又何必勞煩都統去請別人來演。”孟諾其研著磨的手忽然停下,雙眸裏閃過些許詫異道。
鳳吟放下筆嚴肅道:“什麽都統,都統的。諾其什麽時候才能改掉這個毛病,喊我妻主。什麽戲子,在我眼裏沒有人比你幹淨。再說這種妄自菲薄的話,當心,當心我不給你飯吃。”
“是,妻,妻主。”孟諾其被她這般‘狠心’的威脅逗樂。
細想來還真沒有喜歡的書,若非要拿出一本的話就數許慎寫過的那本《雙生彼岸》了。鳳吟拿起筆,等著孟諾其的回答。
筆尖的墨水,也癡癡的望著孟諾其。他終是開口道:“許慎的《雙生彼岸》。”
“原來,我家其兒喜歡這類書。裏麵有種俠客雙行的感覺,是其兒所向往的嗎?”鳳吟在紙上寫下雙生彼岸四個字道。
“恩,曾經也想找一個人過那樣的日子。誰曾想,一切會朝著另一個方向行駛。不過,都……妻主不用在意。誰年少時不做過幾次荒唐夢,過去了就過去了。”孟諾其想起當時還和袁平披著床單當大俠時的場景道。
有些事,早就消失在時間的荒海中。若是她今日提起,自己也不曾想到。年少時的悠閑歲月,和那有些荒誕的夢想。
鳳吟望著他嘴角泛著的笑意道:“莫不是那時為了這本書做過好玩的事,能讓其兒憶起就這般的開心。”
“妻主可有喜歡的書?”孟諾其繼續研著磨,適時的轉移話題道。鳳吟端起下巴,細細思索著。
年少時喜歡的書卷,思來想去好似隻有那本茶經在腦海裏,再多的就是那一本借一本的佛經了。
智善大師的教誨還近在耳邊,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之類的佛語。倒是沒有看過幾本像樣的雜記,終日都埋在佛書裏鑽研。
孟諾其瞧著她為難的樣子,恐她憶起不好往事擔憂她道:“沒有便沒有,明日陪我看雙生彼岸的戲就好。”
“恩。想到了我會告訴其兒的,隻是我一回憶年少時。便是和一堆佛書作伴,沒有半點有趣的書卷。”鳳吟怕他以為自己不願告訴他直言道。
那些大悲大喜,大善大惡都是些教導人走向正道的道理,實在無趣的緊。
若是說給他聽,他會不會覺得煩悶?鳳吟想著,還是沒有說出口。
孟諾其將手裏的石墨放下,走到鳳吟的身旁。拿起他剛才看過的兵書道:“看再多的書也阻止不了流血死亡,不過就是流的不是自己國的血罷了。”
“其兒說的有理,每個人生來就是平等的。隻是每個人的命格都不一樣,擔的責任也不一樣,也許償還的債也不一樣。”鳳吟拿著筆,在紙上邊寫邊道。
孟諾其從來都是不信命的,聽著她說那些蠱惑人心的話。
若是一切都定好了,那些努力過的汗水不都白流了嗎?若一切都是注定的,那自己遇上了她以及兩人之間的所有經曆,也能用一句簡單的都是命可以概括的嗎?
真是無稽之談,沒有努力過的人有什麽資格說命。
隻有經曆過一次次失敗再次出發的人,他說的話才可以值得相信。那些書卷上的內容,不過是打發歲月的產物。
“命這種東西,不過是弱者的借口,強者的謙辭罷了。你我又何必當真呢?”孟諾其將書卷放在桌上道。
他坐在鳳吟的對麵。看不清她低頭寫的什麽內容,拿起石墨幫著她研著磨。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和諧。
比起兩人的溫暖場景,辛可易到顯得有些落魄了。出來行走江湖的她,錢很快被自己消遣完了。
住在破廟的他,也不知此地是何處。甚至也不知道家的方向應該朝著那邊,好在夏季不似冬季那般的難熬,隻要有的穿就夠了。
隻是這飛來的蚊蟲有些討厭。肚子也餓的咕咕直響,現在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恨自己當時腦抽想要浪跡江湖,江湖是那麽好浪的嗎?現在浪的連一個銅板都沒有了,以後的日子可如何過活啊!
蒼天啊,大地啊!派個人來救我吧!
寺廟裏忽然闖入一個黑衣蒙麵人,她瞧著烤著火辛可易警告道:“一會來的問見過我沒有,你知道怎麽回答吧!”
說著將一塊銀子扔到她的身旁,辛可易直點頭同意。
上天是聽到自己的禱告聲了嗎?終於舍得派人來拯救自己了。
辛可易感激的將銀子塞到懷裏,黑衣人躲在石像後麵。一切又歸回寧靜,隻有木頭燒過的火星聲偶爾響起。
蚊子也不再繞著辛可易轉圈了,靜趴在遠處木頭上快要睡去。這一夜,應該能安靜的度過吧!
辛可易再睜開眼,五六個穿著白袍的女子出現在眼前。什麽情況,眨眼間出現這麽多的人。
頭發被白玉冠紮的女子,用劍指著辛可易質問道:“剛才又看見黑衣人經過這裏嗎?”
辛可易搖著腦袋裝作怕極了的樣子。笑話,當年永寧縣的喪屍群自己不是沒見過。要不是肚子餓的沒有力氣,敢這麽對我說話。
管你哪門哪派,直接送你去見你們的老祖宗。身後的幾個女子眼神掃過四周,也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貌似是個小頭頭的女子將劍收回劍鞘轉身道:“走,今天一定要抓住她。”
辛可易目送著這群白衣美女離開,心裏默默的鬆了口氣。終於送走了這群活菩薩,現在隻用一覺到天亮。
明日早想買幾個包子填肚子吧,哎,越想越餓。這麽晚了,一定沒有買包子的了。肚子又不爭氣的響起,好丟人啊!
這裏,還有別人呢。肚子,肚子你給我掙點氣。女子從石像上跳下來,望著囧態十足的辛可易。
摸著懷裏僅剩的兩塊幹糧,隨手扔給她道:“剛才,多謝。”
“客氣,客氣。”辛可易接著幹糧送她個感激的眼神道。
要是回了皇城,得空多拜拜觀音。實在是太靈了,求什麽得什麽。黑衣人拿著劍出了寺廟,辛可易伸了個懶腰吃著幹糧。
三口兩口的將幹糧吃盡,肚子卻感覺還是空空的。這麽點東西,怎麽能吃飽呢?哎,算了。
想著又躺回草堆上,望著牆角的蜘蛛開始結網。拿起手邊的木棍,朝著蜘蛛網方向一彈。網毀,衝跑。
“看來,今晚我的在這破廟湊一晚了。”黑衣人再次光臨破廟,辛可易聞聲繼續躺在草堆上好奇道:“難道那群人沒有走遠?”
“恩,他們猜我一定在這附近。所以就在這裏徘徊,隻能過來和你湊合一晚上了。”黑衣人躺在火堆的另一旁道。
頭剛一沾到草堆上,就忍不住的打哈欠。被追殺了一天,還未曾好好休息過。
嗬嗬,那幾人願意守在外麵就受吧!姑娘我可不奉陪了。兩人躺在草堆上,都默契十足的進入了夢鄉。
外麵的星光從破廟的縫隙穿過,偷偷的窺視著兩人。微風偶爾煽動著火堆,使得火苗左搖右擺的好不安分。
太陽從地平線升起,像世人宣告著,這是一個多麽嶄新的一天。
辛可易再次睜開眼睛,發現手腳都不能動了。望著四周,看著捆在一旁的黑衣人無語道:“哎,你招的是什麽人啊!抓你也就算了,怎麽也把我捆起來。”
“噓——有人來了。”黑衣人眉頭微皺道,剛一說完兩人都閉上雙眼繼續裝睡。
白衣女子推開門,望著兩人睡的正死。
她為自己倒了杯茶,輕吹過杯裏的水道:“不還是被讓我抓著了嗎?行了,別在裝了。醒了,我們就好好聊聊吧!”
辛可易閉著眼睛,心裏一顫一顫的。這不會是進了賊窩了吧!還沒行走江湖,就被人宰了?
哎呦,我辛可易怎麽這麽命苦啊!做什麽什麽不順!好不容易吃塊幹糧,還要被抓起來。
上天啊!你是在懲罰我欺負那隻蜘蛛嗎?我已經悟到了眾生平等的道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
迎接辛可易的不是上天的救贖,而是一盆涼水。哦呼~這透心涼的感覺,多久沒有體會到了。看來,真的裝不下去了。
辛可易眯著眼睛,偷偷的望著對麵的小黑。
發現她剛好也在看向自己,天哪,誰來救救我這個失足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