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人性醜惡
一切的設計都由陸非歌而起，茅廬麵前這片寬敞的野地異常熱鬧，陸非歌好似取代了大金牙的位置一般，腳踩著凳子，來回指撥下頭那夥人來回忙活，將密密麻麻的網子給掩埋完整，但是從明麵上看，根本挑不出一丁點問題來！
大金牙在一旁非常滿意，被陸非歌的才智所折服，道“陸兄弟真是讓我等開了眼界，如此環環相扣的陷阱即便是大羅神仙來了怕也是插翅難逃！”
陸非歌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心裏道：還大羅神仙？隨意來個長腦子的就一眼能看出這裏的貓膩，而且猛虎澗的地理又不是罕為人知？眼下全是被翻動過而且再三蓋上掩人耳目的鬆土，自問問，誰不知道？”但陸非歌卻隻能裝作一副讚同模樣，道“金牙老叔真乃一語中的啊！哈哈”
二人相視一眼，便開懷大笑。
良久，見手下那十幾名夥計全都忙活的差不多之後，金牙掌櫃的這才一一叮囑，將事情妥善完成之後，再就看陸非歌選個合適的時間變成誘餌，不然任誰那樣吊的時間長了都承受不住的。
等待期間，大金牙開口，竟意外問道“陸兄弟，事成之後打算去哪？”
陸非歌一愣，怎麽這個大金牙突然會問這麽個問題？這他還怎沒想過，答道“天大地大，到處是家！”
“哈哈哈！好一個到處是家！老叔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大金牙有些不好意思，衝著陸非歌討笑。
“說唄，我們這也算統一戰線了，也不必藏著掩著”陸非歌大氣道，不過心中已經將大金牙所要說的東西給多半猜了個透徹。
陸小爺踩著凳子，俯瞰大金牙，竟讓後者心中有絲絲壓迫感。
“咳……這個.……陸兄弟既然沒有打算，要不考慮留下來，咱們一起謀事？你也看到了，兄弟們在你麵前可要比在我麵前勤快多了！”大金牙麵露期許的抬頭望著陸非歌，見後者處於思索，便急忙追話道“陸兄弟先別急著回答，隻是一想到陸兄弟事成之後就要離開，我心裏實在有些不舍.……”大金牙麵露心痛，簡直讓人鼻酸。
“哦……你說這個也不是不可，隻不過，如若我留下，有什麽好處？”
大金牙瞬間來了精神，揚起手義正言辭道“好處！好處便是有十幾條命可以為陸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陸兄弟眼光長遠，謀略過人，是我們所不能及的，隻要陸兄弟能留下，以後你便是我趙喜栓的軍師！你我二人聯手，先將這猛虎澗平了再說！”
陸非歌聽的饒有興趣，臉上露出嘲諷笑容，可在金牙掌櫃的眼裏，陸非歌這等笑無疑是天下間最好的饋禮！豈不就是答應了？
“陸兄弟愛財，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猛虎澗不像陸兄弟你麵子上看到的這般貧瘠，隻要將其拿下，數不清的真金白銀自然是從天上砸進你陸兄弟的口袋哇！”大金牙說的忘乎所以，一幅好似已經看到了希望的激昂之色。
“然後呢？”陸非歌追問。
“以後，有我趙喜栓一口吃的，就有你陸非歌一口！如何！”
陸非歌豎指輕擊額頭，緩緩道“容我再想想吧.……”
雖口上這般答複，但陸非歌心中卻將這大金牙的娘老子罵了不知道幾千遍，要不是此時命在這孫子手中攥著，陸非歌定要上去好好捶打這孫賊一番，大金牙說的有情有義，實則遍地髒心。
陸小爺豈是傻子？怎會不知大金牙的意思，金牙掌櫃的之前看到陸非歌拿出來的牌子，定聯想到了陸非歌的身份，如若有他在這群人中間呆著入夥，自然相當於給眾人披上了一層黃馬褂，萬事不愁，別人動手，豐衣足食，隻要陸非歌加入這夥子人，那大金牙還愁什麽？有人出主意，有人杵大旗，自己隻負責享受分贓，拿最多的那一份！如若勢力在這猛虎澗強大了，萬一朝廷招供，說不定大金牙還能混個八九品的小官當當。
大金牙恨不得陸非歌立馬就答應了，如若真的行了，祖祖輩輩上的老墳也算是冒了青煙，終於走出個有出息的後輩了！
說一千，道一萬，這金牙掌櫃的還是太小瞧陸非歌的心智了，依他說的那番話，下的那波誘餌，對陸非歌而言起不到一丁點的作用。
郭子歎曾對陸非歌說過，人性是最肮髒的東西，能為了利益不惜一切手段！本來未經人世的陸非歌對這句話還不是那樣理解，但此時，似乎懂些了，還有的，便是陸非歌出自心底對這些人的厭惡，淡漠，可憐。
其實陸小爺心智所成熟的程度，要遠遠大過這些人，如若手握絕對實力，他便很想問一句“你說我是該殺還是不該殺？”，陸小爺對於猛虎澗中過活的下九流人心中最真誠的想法，有一個無比好奇的念頭，那便是他們最真實的一麵，究竟是如何的？
幸運就幸運在此時是金牙掌櫃的捏握著主動權。
“事後再論吧”陸非歌麵無表情道。
大金牙連忙點頭，可能陸非歌還沒有被他所提出的條件所打動，但如此回答無疑是好的，那就說明還有挽留的餘地！見陸非歌這般無情之色，他也不敢再多打擾。
……
月黑風高，猛虎澗伸手不見五指，能看到的便是像夜魅一樣肆亂舞動的恐怖奇形的枝葉。
硬葉經風掃過發出陰森恐怖的摩擦聲，如四麵八方腳踩而來無數的殺手一般，讓人後背發愣。也不知這叢林子深處養著什麽畜生，那般嘶吼啼叫是眾人從未聽聞過的，恰如索命的鬼使獰笑一樣嚇人。搞得密林中胡亂迷離的另外一夥子人心中直打突突。
“這是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如此嚇人！”穆以盛貓著腰，緊緊捏著劍，太子殿下從小養尊處優，何時見到過這般恐怖場景，現在如此怒言也是強稱著的，如若不是要急忙救陸非歌回來，怕是堂堂太子早就撒腿跑了。
自從天黑之後，郭子歎著一路上就沒少被穆以盛的一驚一乍給少嚇到，此時心也是半空中懸著，如今見到太子這般責怪，郭大盟主抱怨道“方才已經有幾次了，如若可以，請你將嘴牢牢閉緊，我實在有些受不住了！”
前方探路的穆以盛竊喜回頭，壓聲笑道“嘿嘿，子歎！原來你也怕了！我還以為你這盟主，人神不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