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中間人
魏牙走進了雜物房，看著湯解開了之前被打暈的兩個下屬手腳上的麻繩，當著湯的麵也不好解釋什麽，於是含混的說了聲：“我跟這兩位大人出去辦事，你們自己打發時間吧。”兩個下屬一臉茫然，也不敢多問。
……
他們要見的第一個中間人就住在洪字區癸未房。當他們敲門的時候，對方正準備午睡。當他們說明來意的時候，對方笑了。
“魏管家來找我，實在是太給麵子了。您見笑了，您可是左相府的老人了，怎麽也進不去了呀，這不能夠啊。哎呀，這麽說吧，最近幾天已經有好幾波人來找過我了，老實說，我之前聯絡的渠道也斷掉了，估計要幾天之後才能聯絡得到左相府的人，實在是抱歉啊。”
見到三人有些失望，對方又說了，“要不，您幾位在我這裏下個定？我把你們的事排在最前麵，一旦能聯絡上了，我馬上替你們安排？”
湯看到對方明明幫不上忙還不忘賺錢，有點苦笑不得。
魏牙拱拱手，說：“這兩位大人的事情耽擱不起，我試下其他的辦法，打攪了，告辭。”
送三人出到街上，對方還在後方加了一句，“慢走啊，我有消息了馬上通知你們。”
……
坐上一輛租來的馬車前往第二個中間人住所的時候，魏牙向湯解釋道：“剛才那個人隻是一個小官，左相府的人經常找他辦事，他反過來攀上了一些關係，平時倒也能安排一二。”
“我們現在要去見的這個人，是左相的一個門客的弟弟，這個弟弟也當過一段時間的門客，但沒啥表現機會，就沒能入得了左相的法眼。後來張較，就是那個哥哥，混得還不錯，於是弟弟張輅幹脆就出來幫人做掮客，反而搞出了一些名氣。”
魏牙見湯來了興致，於是繼續說到：“張較現在是左相手下很受重用的一個門客了，據說經常去封地幫左相打理一些事情。”
湯笑道：“那就是孟嚐君手下的馮諼那樣的角色了。”
“大人你要是講其他事情我可能不懂，但四大公子的故事我還是聽得比較多的，馮諼是首席門客了，張較還差得遠呢。”
魏牙撇了一眼丁，悄悄說到：“那位大人似乎對我們的談話不感興趣？他一直盯著道路兩旁的房舍車輛和行人看呢。”
湯笑著說：“我哪位兄弟第一次來大梁，花花世界，看迷了眼，很正常。”
張輅住在城東的市集區附近，他們沒多久就到了。穿過一片吵鬧的市集，三人來到了一條鬧中帶靜的巷子。
湯下了車，讚道：“這地方不錯，安靜宜居，出門又是鬧市區，生活便利，兩頭便宜都占全了。”
魏牙附和道：“可不是嘛，這一片的房價比我住的那裏貴不少呢。兩位大人，這邊請。”
巷子的盡頭是張輅的庭院，有十來丈長，圍牆有六尺多高，大門緊鎖著，門口的兩隻看門石獸看起來沒精打采的。
魏牙說：“平日這裏可是門庭若市呢，比一般的小衙門還熱鬧。”
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敲門，敲了許久也沒人回應。
魏牙轉過頭來，對湯說：“要不？我們自己想辦法進去看看？”
湯皺了皺眉，腹誹道：“這家夥怪我溜進他屋裏了？這張輅家又沒有什麽秘密要偷取的，我進去幹嘛。”
魏牙又敲了幾下，還是沒人回應，湯說：“算了，既然對方閉門不見，我們先找下一家看看吧。”
三人掉頭往巷子入口走去，突然聽到前麵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響，然後看到十來個大漢手提棍棒奔了過來。經過三人身邊時，一個大漢吼道：“過路人，躲遠些，打傷打殘無怨！”
三人於是又跟在這些人後麵折返回來，隻見這十來個大漢拿著棍棒把大門砸的哐哐響，嘴裏還齊聲喊著：“開門開門！”
不一會，門打開了，一個人探出頭來，怒吼道：“你們知道這是誰的院子嗎？”
湯對魏牙說：“看來是我們剛才敲門的方式不對了，或者就是你敲得還不夠大聲。”
大漢中領頭的一個喊道：“叫張輅出來！”
門內那人譏笑道：“知道我們主人的大名，還這麽囂張，你也算有幾分勇氣了。”
領頭大漢卻不說話了，論起手裏的大棒劈頭砸下，門內那人應聲倒地。
領頭大漢罵道：“廢話真多。”
身後的眾多大漢一起上前，推開大門，一擁而入。
魏牙嚇得全身發抖，說：“這個如何是好？我們還是走吧？剛才不是警告我們躲遠一些嗎？”
湯拉了魏牙一把，說：“張輅的哥哥，到底在左相府能不能說上話？”
魏牙半天憋出了一個字，“能！”
湯於是拉著魏牙走進了大門，丁跟在身後，留下敞開的大門和昏倒的開門人。
……
湯沿著一路狼藉來到大廳的時候，打砸搶已經結束了。
張府的人倒了一地，沒有暈過去的也都被打殘了，倒地爬不起來。大廳的木架子，椅子凳子都幾乎被劈成了柴火，十來個大漢圍著一個索索發抖的中年人，正在喝罵著呢。
“你哥張較前兩日打傷了我們好幾個兄弟，現在躲進左相府作縮頭烏龜了，我們拿你抵賬，你並不冤。”
“張較平日不是很拽嗎？仗著左相的權勢，欺淩我們很久了，現在也該算一算了。”
“張較以為自己是左相府的管家呢，把看不順眼的人都趕走了，大家都是混碗飯吃，至於嗎？”
張輅被眾多大漢圍著罵著，頭上流著血，聲音好像沙啞了，隻能不停的作揖求饒。
“別跟他廢話了，把他帶走，讓人傳話給他哥來贖人。”領頭大漢喝道。
兩個大漢拖著張輅朝外走去，其餘大漢跟在後麵。
丁悄悄的跟湯說：“這些大漢到挺講理的，尋仇就是尋仇，沒有趁機打劫財物。”
湯笑了笑：“和剛才想賣你去宮城作徭役的街頭混混完全不一樣，對不？”
丁又說：“一共十二人，全都在大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