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由來和未來
這是一個大大的晴天，烈日當頭，萬裏無雲，整個天空被昨夜突然而至的一場暴雨擦洗得藍到發亮。
王離策馬立在一個山坡上，湯和辛騎著馬立於他右側，後麵跟著王離的百人騎兵衛隊。
王離指著前方的魏軍陣營說到：“魏師已疲，正是我軍出擊的大好時間耶！”
“魏軍尚餘七萬人，敖堡整編後有五千人，內奸帶來的有兩萬人，一比三，有得打，隻怕傷亡不小吧？”湯也讀過幾本兵書，雖沒有實際指揮經驗，但紙上談兵還是可以的。
王離豪氣幹雲的說到：“上一次我率領五千人被十萬魏軍伏擊，一比二十尚且幹掉它三萬人，如今一比三，又是在開闊地帶上，隻怕魏軍在劫難逃。”
“依靠士兵的高素質來以少勝多，這樣的作戰風格也是勇猛型的吧？我還以為你是一位以智取勝的策略型將領呢。”辛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擠兌王離的機會。
“自古以來，兵貴精不貴多，當年吳起訓練的魏武卒也沒多少人，像長平之戰那樣的幾十萬大軍對決，實在是少數。”王離神色不變的說道。
“隻怕接下來的滅國大戰都是動輒幾十萬的對決吧！”辛又找到了一個擠兌點。
王離別了辛一眼，說到：“這種級別的戰鬥輪不到我來指揮啊，那是大將軍們的事情，我如今的水平，玩玩這種幾萬人的對戰正好！”
“循序漸進，逐步提高，當年趙括正是缺了這關鍵的一步。”湯點頭表示讚同。
……
王離觀察完了魏軍陣營，驅動坐騎開始下山。
山下的秦軍和敖堡混編部隊已經整裝待發，靜靜等待著王離的到來。
辛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於是又說到：“你這百人衛隊都是百戰精英，編在你麾下，別說折算成三百人、五百人，即使折算成兩千人，你也大占便宜。你這戰績，對其他青年將領不公平啊。”
王離啞然失笑，道：“這哪有絕對的公平啊，再說了，我本來隻是來曆練的，沒有打算加入他們的競爭和排名比賽的。”
“哦，對了，按照春秋以來的傳統，一個貴族帶著家兵入伍，在各個諸侯國都是受歡迎的。”
“以前晉國稱霸天下的時候，每次出征除了自己的諸侯六軍之外，還要征調各大夫的家兵。而楚國直到現在，來自各個封地的私兵仍然是楚軍的重要力量。”
開心的看著辛又擠兌失敗，王離轉頭問湯道：“湯兄，真的要跟我們一起衝鋒嗎？”
“這樣的場麵當然不容錯過了，”湯來不及答話，辛搶著說到：“噢，不對，我們答應公子要帶你回去，跟著你是為了護你周全。”
“騎兵衝鋒，不比單打獨鬥，保持陣型尤為重要，在我下令可以獨自出擊之前，絕對不可擅離，辛兄可否接受？”王離問道。
“沒問題沒問題，快開始吧，無聊死了。”辛不耐煩的說到。
湯突然開口說到：“王離兄這百人衛隊分了兩種服飾，可有什麽講究？”
“哦，我把他們分成了兩個小隊，一支叫晉陽軍，一支叫琅琊軍，服飾上略有細微區別，這本來隻是我個人的一個小把戲，想不到被湯兄發現了。”王離露出了一種小秘密終於被人發現而且欣賞了的表情。
湯奇道：“他人的衛隊，一般都是以龍驤鳳翔虎賁之類的凶獸猛禽來命名，王離兄的命名可有什麽由頭？”
“湯兄，可知道我們這一支王姓的由來嗎？”王離問到。
“我們這一支的始祖王子喬，本名姬晉，乃是東周靈王的太子，人稱太子晉。他天資聰穎，溫良博學，不慕富貴，15歲行冠禮後，以太子身份輔政。”
“太子晉喜歡吹笙，聲音酷似鳳凰鳴唱，遊曆於伊、洛之間，仙人浮丘生將他帶往嵩山修煉。”
“三十餘年之後，一個名叫桓良的人遇見太子晉，太子晉對他說：‘請你轉告我的家人，七月七日與我在緱氏山相會。’”
“到了那一天，太子晉乘坐白鶴出現在緱氏山之顛，可望而不可及，幾天之後，太子晉揮手與世人作別，升天而去，這也就是‘王子登仙’的傳說。”
“仰慕先祖的神仙風采，我時常也幻想著可以遊曆天下，可惜，家族的榮耀需要我去繼承和維係啊。”王離歎道。
“說來隻怕湯兄不信，我年少時有一日翻閱天下地圖，當看到晉陽和琅琊兩地時，突然心有所感，我王姓當在此兩地大興。”
湯沉吟了一下，說到：“這兩地一者在東，一者在西，晉陽乃是趙國龍興之地，琅琊也曾是越國的都城，自然都是風水寶地。”
王離說到：“做過諸侯國都城的不少，但這兩地卻與我族格外有緣。晉陽已在我大秦太原郡管轄之下，我已經派了一些遠房族人前去置辦田產，至於琅琊，總有一天也會歸我大秦所有。”
“尉繚子曾預言我將死於楚人之手，對我來說，這並不是一種詛咒，反而乃是一種榮譽，就算是軍功赫赫的晉國元帥先軫，不也一樣是戰死疆場？”
“此外，這個預言對我而言增加了一種緊迫感，我必須在這一日來臨之前，規劃好整個家族的未來。”
辛道：“你就沒找過尉繚子幫你算一下，你所說的這兩個地方，是否真的可以興旺你的家族？不過沒關係，我認識一位卜算高手，到時可以介紹給你。”
“有勞辛兄了。”王離誠懇的說到，“想不到辛兄交際真廣，除了你們那位卜兄，你還認識其他卜算高手。”
“好說好說。”辛客套道。
……
說話的功夫，三人已經來到了陣前，王離下達了戰鬥命令，號角聲吹響了，秦軍將士齊聲叫喊，震動了遠遠的敖山和敖堡下的這塊戰場。
王離拔出長劍，高呼道：“晉陽軍！”
晉陽軍豎起長槍高聲應道。
王離再呼：“琅琊軍！”
琅琊軍揚起大刀呼應著。
“衝鋒！”
晉陽軍和琅琊軍的百名騎兵好像離弦的弓箭一般，衝向了已經列陣等待的魏軍，秦軍的騎兵部隊跟著一擁而上。
勉強上前迎敵的魏國騎兵一擊而潰，箭雨傾泄在魏軍的陣地上，秦軍的步兵部隊帶著攻城車衝垮了魏軍營地大門和柵欄，人數偏少的秦軍反倒像潮水般碾壓了上來。
……
魏軍主將看到大勢已去，哭泣道：“這可曾是吳起占領了秦國河西之地的百戰不敗之師！這可曾是信陵君兩次把秦國趕回函穀關的威武之師！”
副將強行把主將拉上了坐騎，兩人惶惶不安的從後營策馬逃離。
他們一邊跑，一邊想：“還好秦軍人數太少，根本不夠人手來包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