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謙讓
無垠確定了，他真的有洗髓丹，便足夠了。他不認為，鳳緋搶得過自己。
聽了丹青和鳳緋的計劃，無垠不置可否。他最大的疑問，還是在那天柱基石，也就是靈石身上，跟丹青確認道：
“如果天柱基石，真的是可以輕易替代的，你師父為什麽還那麽執著？”
無垠不想好不容易成了神仙，卻麵臨的是一個，搖搖欲墜、即將覆滅的仙族。
“我師父是說過，拿回原本的天柱基石，才能真正一勞永逸的，解決天柱的危機。
但我看他這數千年裏，分明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拿到，都不動手。最近這些年，才開始著急。
我猜，他們怕的，不是找不到，支撐天柱的替代品，而是逃出生天的蚩尤殘魄。
現在仙界的這些上神，包括我師父，很多都是，在數千年前的那場大戰中立功封神的。
蚩尤本是仙界戰神，因殺戮太重、嫉惡如仇，天界眾人均畏之如虎，合力設計他到下界曆劫。
巨鹿之戰時，他們助力軒轅黃帝殺了蚩尤後，害怕蚩尤曆劫歸來，會對自己不利，騙薑氏靈石可以起死回生，借薑氏的手，將蚩尤殘魄禁錮在火靈石內。
二十年前，我師父開始讓你找那靈石的時候，正是蚩尤殘魄衝破火靈石禁錮的時候。前段時間，師父讓我和丹朱，現身取靈石，是因為鏡麵的靈力，發生了異動，蚩尤殘魄現身了。
所以我推斷，單純就支撐天地這一功能來說，天柱基石是完全可以被替代的。但隻有真正的天柱基石，才可以禁錮那蚩尤殘魄。
我們跟蚩尤，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是死是活、是仙是魔，都沒關係。大可以等他們，和仙界現在這些人，鬥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從中漁利。”
丹青早就想過這一點，昊遠對靈石的態度，一直很奇怪，以前丹青以為，他是怕別的上神搶了功勞。
後來在土靈石的幻境裏，看到了洛之淵和紉蘭，突然發現，他們居住的地方、相處的場景，都曾在師父的秘術推演裏，見到過。
他當時就懷疑，師父是故意，讓自己的丹朱，在那個時刻暴露，紉蘭的仙族人身份，引身藏蚩尤殘魄的洛之淵上鉤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不知他們，究竟是誰算計了誰。
無垠被他一提醒，也覺得真相可能是這樣。
眼下曾經禁錮洛之淵的火靈石，已經跟他融為一體，成了他的助力。金靈石和土靈石，也分別認莫及和雲兕為主，間接成了洛之淵的助力。
昊遠再想，用靈石來控製蚩尤殘魄，怕是打錯了算盤。仙族占著修為靈力的先天優勢，洛之淵等人有強大的靈石之力，雙方誰勝誰負，還真是個未知數。
無垠有些後悔，把叢一帶上來了。
讓他繼續跟著莫及，以莫及等人的為人，便是最後他們輸了，也定會想辦法，將他安全的送走。自己在那時，再拿功勞來換，一個不影響局勢的叢一，小事一樁。
若是他們贏了，便是叢一沒有什麽大貢獻，莫及等人也不會虧待他。仙族，始終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無垠看一眼，正努力消化丹青這些話的叢一，又看看，目光帶著探索的鳳緋，難得的踟躕了。
“說了這麽多，你們到底決定了沒，哪兩個服用洗髓丹？師父和丹朱的人模，就快好了，不趕在模型正好完成的時候蛻行，就沒效果了。”
這個用人模和洗髓丹共用，將人變成模型人物樣子的方法，還是鳳緋貢獻出來的。
本是想著，丹朱死了，用鳳緋替換掉他的位置，後麵再慢慢籌謀，把丹青從荒原放回去。
誰知道，丹朱活了回來，丹青立馬改換了戰術。讓鳳緋把丹朱送回去，因昊遠下界，借雲兕等人的手，除掉他們兩個。
丹青和鳳緋，直接替換掉他們兩個。
現在來了，對昊遠非常熟悉的無垠，倒是可以讓他和鳳緋，頂替昊遠和丹朱，給自己多個助力。
可那愣頭愣腦的叢一，留在這裏卻不好辦。無垠這樣自私的人，帶了他來，怕是目的不簡單。
“讓無垠前輩和叢一賢弟，頂替你師父和丹朱。他們比較熟悉，這兩位的動作行事，不容易露出馬腳。
我陪你在這荒原修行。等無垠前輩隨意捏造個，新的丹童，上了仙籍，再來帶我們回去。”
出乎丹青意料，鳳緋主動退讓。
無垠卻知道，他也是看出了，這場仙凡之爭，勝負未定。想先在這裏騎牆觀察，待塵埃落定後，便宜行事。
那昊遠這次的結局，多半不會太好，幻化成他的樣子，實在不算個好主意。
無垠的想法，也是先拿了洗髓丹，在這太虛境好生修行，提升實力。憑自己的悟性，自成體係，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無論偏向哪方，都有談判的籌碼。
無垠正要假作謙虛的拒絕，就聽叢一義正言辭的回道：
“我猜不稀罕，做別人的替身！你們這些卑鄙小人，便是變成了小貓的樣子，也騙不了人！”
他已經看到了，霧氣中漸漸成形的兩個人影，其中一個，正是自己熟悉的小貓。心中暗笑，那叫丹朱的仙童，早被死亡穀的上古神獸小貓所取代，還用得著你們，再做替身。
雲姑娘早就知道，他們會想這鬼主意，才讓小貓化成，那仙童的樣子的吧？叢一已經開始想象，鳳緋化成了丹朱的樣子，被雲兕和小貓，無情拆穿的可笑樣子了。
“我和師侄，借著鳳公子的法子，來了這裏，已是感激不盡了。自是不能，厚顏無恥的還要占據，本屬於鳳公子的洗髓丹。
兩位就按你們，最開始的打算做吧。我替你們護法。你們出去後，若是還能拿到洗髓丹，還請施舍在下兩顆。
在下就帶著叢一，在這太虛境中修行。用鳳公子教的法子，先打磨自身。也好在二位需要的時候，效犬馬之勞。”
無垠言辭懇切的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