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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卿卿醉光陰正文卷第三百二十一章申屠塵看著年紀並不大,也才二十歲的樣子,如此狂妄的口吻,實在令人費解。

  司南屏看著他,想到這畢竟是關係到梁煥卿的性命,他上前問道:「你怎麼知道你一定能救得了靖王妃?明明都沒問診,卻說出如此狂妄的話來。」

  司南屏平時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可卻在這個時候,第一次對人說出如此偏激的話來,說到底還是因為心悅梁煥卿,才會對梁煥卿的事兒如此著急。

  司南屏的這句話,將眾人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問了出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太醫院的人那樣了解申屠塵——只要申屠塵說了能救,便就一定有把握。

  夏容馨站在齊秉煜身後,面色平靜,眼神直直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司南屏,聽他說梁煥卿有救,心中便有一絲驚喜,她眼神也多了一絲光亮,若是梁煥卿沒有性命之憂了,那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若是都沒有什麼大礙,便就是不廢一兵一卒就能將齊景煬拉下台來,這與夏容馨當初勸梁煥卿喝酒時候的初衷是一樣的。

  可是經過司南屏這麼一問,寢殿外所有人都看向申屠塵,想要知道他憑什麼這麼大的口氣要說這種話。

  申屠塵單膝跪在地上,拘禮的雙手緩緩放下,隨後看著司南屏說道:「靖王妃嘔血不止,渾身炙熱疼痛,意識依舊清晰,中的乃蜀中折骨,多年前被封禁,民間如今已然少見,原因就是它是乃折磨致死,毫無人性可言。」

  司南屏看著申屠塵,看著眼前比他小了六七歲的小小少年,本以為自己光憑癥狀就能從書中找到此中毒藥已然是罕見,但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只聽聞癥狀從而進行判斷——申屠塵方才所說,與梁煥卿如今的癥狀相差無幾,更加可怖的是,他居然還能有解決的辦法。

  申屠塵是有一絲小脾氣的,這件事太醫院的人都知道,畢竟如此少年,性子古怪倒也算的正常,沒人能明白申屠塵心裡在想什麼,就像如果說申屠塵願意以性命換梁煥卿的性命,單單隻為了梁煥卿的娘親是多年前在邊塞只與他相處過短短三五天的楊姑娘,定然是沒有人會相信的了。

  然而除了這個原因之外,申屠塵也想知道,師父曾經說過的這個方法到底能不能救人性命,除了當初報恩之外,也想用此實驗一下他為之執著一生的醫術。

  王太醫站在角落裡,明顯的能感覺到申屠塵對於司南屏這般無禮的質問,有一些不耐煩,但是如今是給靖王妃問診,便也多少忍耐一番。

  司南屏聽他這麼一說,也陷入了沉思,都說他是天下第一公子,但是畢竟是術業有專攻,他再怎麼擔心都沒有用,既然眼前的少年郎能救梁煥卿,但妨一試呢。

  「我能這麼說,是因為曾經有過這樣的經驗,如今靖王妃危在旦夕,何妨一試呢?」申屠塵看著司南屏,淡淡的說道。

  雖是說給司南屏聽得,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申屠塵言語之間的把握,既然如此,倒不如讓他試試,傳說中沒有解藥的折骨,或許這位另闢蹊徑的太醫能從中找到一絲出路呢。

  齊望舒站在門口,眼睛早已經哭的通紅,她擔心梁煥卿的安危,擔心她太過於痛苦,這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反而並不是一件好事兒,但是眼下聽聞有人能救梁煥卿,便趕忙轉眼看過去,見到申屠塵,這才覺得有一絲眼熟。

  上次除夕盛宴的時候,當梅貴妃娘娘在勤政殿上昏迷不醒的時候,也就是只有這位太醫施針將她喚醒,以至於能繼續和陸高鴻陸繪靈二人對峙。

  「我相信他。」齊望舒突然走出來,梁寂拉住了她的手,很明顯,如今梁煥卿都成了這個樣子,只一個年輕的太醫,確實很難讓人信服,可是齊望舒回頭看了一眼梁寂,轉身面對眾人,說道:「就是這位太醫曾經將母妃喚醒的,你們不記得了嗎?就在除夕家宴之上……」

  那是近日來天朝的恥辱,眾人都難以忘記,夏容馨也一瞬間想了起來,只記得那個時候自己昏迷不醒,就是他施針將自己喚醒過來的,於是乎她也站出來,對著滿臉懷疑的齊秉煜說道:「皇上,正是這位太醫將臣妾救醒的,如今既然他說有法子,不若讓他試試?」

  齊秉煜其實心裡並不是不相信這位太醫,對於他宮中的太醫,他還是很信任的,但是如今梁煥卿出這麼大的事,腹中還有一個孩子,梁風眠就在這裡,若是讓他看到齊秉煜只叫了一個太醫過來,實在是怕寒了老將的心啊!

  齊秉煜看向梁風眠,申屠塵也跟著看向梁風眠,看著梁風眠的時候,申屠塵心中始終有一種難以壓抑的感覺,梁風眠便是楊姑娘的夫君,自己視楊姑娘為娘親,自然而然的也會把梁風眠看做是自己的父親一般來彌補自己對於家人情感之上的空缺。

  梁風眠低頭看了一眼申屠塵,看他滿腔熱血,滿目真誠,想起方才二人之間的對話,他總覺得自己應該無條件的相信這個少年。

  梁風眠點了點頭,隨後對皇上說道:「皇上,不若就讓申屠太醫試試吧,王妃如今……」

  梁風眠不願意繼續說下去了,光是聞到那股來自自己女兒的血腥味在整個琳琅園之中漫布著,他便覺得於心不忍。

  齊秉煜瞭然,隨後便看著申屠塵說道:「那申屠太醫,便全力以赴吧。」

  申屠塵抱拳行禮,隨後目不斜視的背著藥箱走了進去,所有人都望著他的背影,憂心忡忡。

  剛一推開半掩著的門,申屠塵就能看見床榻之上整個褻衣被血水染的通紅的靖王妃梁煥卿,床前站著靖王爺齊景欽,床位便跪著此時哭的不能自已的月白。

  齊景欽此時眼神空洞,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心中滿滿的都是對梁煥卿的愧疚,他想要去觸碰梁煥卿時,又擔心她會感到疼痛,因為還沒觸碰到她皮膚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她皮膚表面傳來的熾熱。

  申屠塵不去看齊景欽和月白,徑直走向梁煥卿,看她的癥狀,似乎是和自己預估的一樣,但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此時昏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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