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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卿卿醉光陰正文卷第三百九十三章「淙王爺不該不明白,擅自私闖宮闈者!殺無赦!」梁煥卿看著齊景煬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梁!煥!卿!」齊景煬聽到這句話,心中是又氣又怕,如今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如梁煥卿,便就是不能用規矩對其抗爭,只得盯著梁煥卿咬牙切齒的說道。

  在地位懸殊面前,只有上位者是規矩。

  齊景煬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自幼出生以來,自己便就是萬眾矚目的太子,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忤逆自己,梁煥卿她到底算什麼東西,竟然敢傷了自己的人,還這麼對自己說話!

  莫說當時並沒有殺了她,就算真的殺了她又當如何呢!自己是皇室子孫,她身份再高貴也不過是一個臣下之女。

  「拿弓箭來!」齊景煬惡狠狠的盯著梁煥卿,對身後的空岩咬牙切齒的說道。

  今日並不是要給虞陳報仇,那件事他本就做的不對,才留了梁煥卿這個禍害,而今梁煥卿當眾人的面折辱自己,本想一忍再忍,但是實在也忍不住了!

  「王爺!」空岩著急了,他往後看看此時中箭躺在地上傷口淌著血的虞陳,還有他身後那群本就不服管教的、見到自己兄弟受傷,就恨不得直接衝上去的那群人,往前為難的看著早已經被守在太和門門外的御林軍嚇回來的榮富,再抬頭看著幾百支對著自己的羽箭.……

  空岩相信,只要是淙王爺敢對梁煥卿射箭,城牆上的那會兒人一定是會將他們通通射成篩子的。

  若是換做梁寂或者是駱勛,空岩還能相信這件事絕對有迴轉的餘地,他們定然是會哄著齊景煬,但是這下換做是梁煥卿,空岩根本不知道這個女人會怎麼樣做,就看到她剛才一言不發直接彎弓搭箭對虞陳射箭,空岩就知道梁煥卿要比他們更加果決,更加不好招惹。

  「三思啊王爺!」空岩壓低聲音,但是情緒卻十分激動,他看了看現在的情形,明顯就是對自己這邊不利,淙王爺若是一意孤行,他們今天恐怕都得死在這兒,「王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先回王府去吧!您就看在死去的皇帝的份上,今天就算了吧!」

  榮富也是一臉焦急的站在馬車旁邊,這麼多長矛羽箭對著自己,是個人都會很害怕的,更何況他們時常久居深宮,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況,被這麼多人圍著自己,稍有不慎就會有羽箭放過來射殺自己,榮富也是緊張不已。

  齊景煬偏生什麼也聽不進去,他見著空岩不聽自己的,便一把推開他,啐罵道:「懦夫!」

  隨後便自己從身後守衛手上拿來一把羽箭,彎弓搭箭便對著太和門上的梁煥卿,眼睛惡狠狠的看著她。

  「小心!」梁寂和駱勛見狀,連忙拿來盾牌擋在梁煥卿面前,擔心齊景煬真的會放箭射殺梁煥卿。

  要說不害怕,那都是假的,梁煥卿看著對準自己的羽箭,不由得想到了曾經兩次,羽箭都要殺死自己,心中多少都有一些陰影。

  但是這一次,梁煥卿定了定神,她面對即將朝著自己射過來的來勢洶洶的羽箭,定了定神,隨後雙手拂開梁寂和駱勛擋在自己面前的盾牌,氣定神閑的看著齊景煬。

  「太子妃!」梁寂和駱勛看到梁煥卿這個樣子,都有些著急,這樣未免也太危險了,萬一真的放箭射過來,誰會知道梁煥卿一定不會受到傷害呢?

  梁寂都想好了,若是齊景煬再一次傷害到梁煥卿,他拼了這條命也一定會讓齊景煬付出應有的代價!

  梁煥卿沒有理會他們,反手將他們全都推開,隨後現在城牆邊上,對著齊景煬只是輕蔑一笑,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只要你放箭了,我會不會死這一點兒也不重要,但是淙王爺就頂上了擅自闖入宮闈之罪!您能不能安然無恙的走出去這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王爺您是千金之軀,一出生便是什麼都有了!可我不一樣,我一出生還在那大漠邊疆的地方吹著風呢!你一命換我一命!這值嗎!」

  誰也不願意紛爭這麼發生起來,皇帝才剛去世不到一個時辰,皇宮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梁煥卿還要回去幫著處理明天的事情,半點耽誤不了。

  可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齊景煬,可讓梁煥卿頭疼不已。

  內務府和禮部官員這會兒都急壞了,但是梅貴妃娘娘一直都傷心過度的守在皇帝身邊,對於她來說,這世間再無齊秉煜,但是逝者已逝生者如斯,這一點梅貴妃娘娘想的沒有梁煥卿透徹。

  不過也是,死的又不是她相公,再者說,齊秉煜的死也有他們的份,梅貴妃娘娘心中有愧自然是應該的,但是依照梁煥卿看來,梅貴妃娘娘這下半輩子,是離開了齊秉煜了,往後便輕鬆了,但是這接下來大半輩子的夢魘,幾乎都會是齊秉煜了。

  但這不是梁煥卿應該管的事兒,現在她現在城牆之前,被齊景煬用箭指著,說不定齊景煬就會放箭過來,她說的那番話,心中其實也是沒底的,她畢竟是不夠了解齊景煬的,只能是憑著心裡的僥倖去賭一把。

  如果齊景煬真的敢放箭,她也不敢怎麼樣,只能躲著了,在場的就是敢上前為了她去和齊景煬打鬥,梁煥卿也不願意讓他上前,自己出事兒了,那到頭來為自己出頭的還不是梁寂魏深他們嗎?

  且不要說梁煥卿不願意讓他們為了自己忤逆淙王爺,齊景煬畢竟還是個王爺不是嗎?總不能落下皇帝一死,皇室便發生兄弟鬩牆的事情,這傳出去可不好聽。

  梁煥卿的心中慌慌張張,但是眼神卻一副大無畏的樣子,駱勛知道這是一場艱險的對峙,便趕忙讓城牆上的弓箭手準備好,起碼氣勢上,是絕不能輸給那群「登徒豎子」的!

  齊景煬聽著這話,腦子都快被火燒著了,他眼睛里冒著熊熊烈火,拉著弓箭的手微微顫抖,他在權衡,權衡自己這件事做了之後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後果。

  齊景煬如今在朝堂之上無權無勢,祖宗傳下來的江山與他毫無關係,父皇一去世,自己便就是無依無靠的地步,但是心中卻又有萬般仇恨需要抒發,他看著眼前的梁煥卿,恨的牙都痒痒。

  「王爺!王爺三思啊!」空岩和榮富站在一旁,也是心驚肉跳的不敢說話。

  聽到太子妃娘娘說出那些話之後,他們覺得倒也是這樣,皇帝駕崩固然傷心欲絕,但是這擅闖宮闈是他們不對在先。

  再者說,只要出了事,誰對誰錯,還不是梅貴妃娘娘和太子殿下說了算嗎?淙王爺在這件事兒上,占不到一點便宜,那梁寂就在身邊,周遭又有這麼多弓箭手,他們會眼睜睜看著淙王爺把太子妃娘娘殺了嗎?

  身後的這群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江湖浪蕩子,虞陳和戴望怎麼就帶回了這麼些沒用的玩意兒呢!

  空岩和榮富看著他們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當初說好能替淙王爺辦事兒,但事到如今,事情沒有辦成,還鬧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總歸也是說不出是誰對誰錯了。

  眼看著事情就要鬧的更僵,空岩和榮富勸不了梁煥卿,便也只能跪倒在齊景煬身邊,抱著齊景煬的腿,哭喊道:「王爺,您三思啊!擅闖宮闈.……這事兒咱們擔不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是皇上和皇後娘娘在天之靈.……也不會希望您這麼做的啊王爺!咱們回去好不好……皇上才剛走.……咱們明日還得給皇上……送終呢.……您是皇室嫡長子,凡事應該多替天朝考慮才是啊.……」

  沒有辦法,空岩和榮富勸不動齊景煬,也就只能拿死去的皇上和皇後娘娘說事兒了,只希望齊景煬能夠將這些話聽進去。

  齊景煬聽到了明賢皇后的事兒,心裡最脆弱的地方便一下子就被打開了,心中那瓶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皆在其中,齊景煬登時便回想起自己如今什麼都沒有,曾經的豪橫和輝煌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現在的自己,孑然一身,一無所有。

  齊景煬眼中慢慢的滲透出淚花,他看著自己手中的弓箭,慢慢的放下來,雙眼變得無神,滿臉的茫然和悲傷。

  空岩和榮富連忙上前,一人拿走齊景煬手中的羽箭,另一人便攙扶住齊景煬,擔心他會就此摔倒。

  齊景煬慢慢抬起頭,看著站在太和門上的梁煥卿,笑道:「你不過就是齊景欽和夏容馨手中的一顆棋子,再怎麼有用,再怎麼能幹,都只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遲早有一天,你的報應也會來的!」

  他惡狠狠的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轉身上了馬車:「回王府!」

  空岩和榮富不敢怠慢,連忙催促著躲在馬車後面的車夫趕緊趕馬回淙王府去,戴望和一人也趕忙攙扶著虞陳趕忙跟在後面,他們果然還是不能和正規軍硬來,只能是暗自行刺才可以。

  只不過過了今天之後,齊景欽便就成了皇帝,皇宮大院戒備森嚴,想來再要找機會,就更難了。

  梁煥卿站在太和門之上,眉頭微皺,神情嚴肅的看著齊景煬他們離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樣?」梁寂關切的看著梁煥卿,這種場面想來梁煥卿也是第一次面對的,當時梁寂也是提心弔膽的,站在一旁就擔心齊景煬放出那支箭。

  倒不是擔心齊景煬會傷了梁煥卿,自己在梁煥卿身邊,自然是能夠保住她,關鍵是,以大局來看,齊景煬若是放了這支箭,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會知道。

  皇帝駕崩,本來就是短暫性的天朝無主,若是出現淙王爺在皇帝駕崩之後擅闖宮闈,和御林軍大打出手,那就演變成了逼宮的行為。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流言蜚語便會不停,今年本來就不夠安生的天朝,就會變得內憂外患,別的國家一聽到這件事情,恨不得把天朝連骨帶肉一起吃了才好,畢竟誰也不是傻子,誰不知道這個時候,天朝兩個皇子趁著皇帝駕崩之後在鬧,爭奪皇權的時候,就是最好突襲的時候。

  倘若這件事一出,後果將不堪設想,說不定又要死掉不少將士,損失多少人力物力財力。

  齊景煬能不為這件事著想,只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處於這個位置上,但是梁煥卿和梁寂不能不擔心這件事兒。

  梁煥卿無論是作為太子妃,未來天朝皇后,還是作為建威大將軍梁風眠之女來看,發生戰爭對於她而言都是最糟糕的事情。

  現在上京城處於風口浪尖之上,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盯著他們王朝更迭,所以一步也不能錯,梁煥卿明白,若是錯了一步,便是萬丈深淵,所以一步也不可以走錯。

  面對梁寂關切的問候,梁煥卿搖了搖頭,她整個人都鬆懈下來,可心中始終是提心弔膽的,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去做。

  梁煥卿自詡聰明,什麼事兒都能想到,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梁煥卿還是失算了,只有到了這個位置的時候,她才會知道如今上京到底有多麼危險,就在剛才,若是動手了,那麼往後會有許多她根本處理不了的事情,要用鮮血,用屍體做代價。

  這麼想著,梁煥卿的身後不由得滲透一層冷汗。

  她搖搖頭,但是沒有說話,只是在想著什麼,腦中的一根神經簡直就快要崩斷了。

  「兄長!」梁煥卿一把抓住梁寂的手,「你幫我去辦一件事!」

  「好!」梁寂想都沒想,張口便答應道。

  「派人去蜀中,登基大典上,我要見到蜀中王趙則訓。」梁煥卿一字一句說道。

  梁寂不明白為什麼梁煥卿要見到趙則訓,那不是趙佩瑜的父親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趙佩瑜就是因為梁煥卿而死的,這要是讓趙則訓知道了,以傳聞中他的那個暴脾氣,梁煥卿可還能有好果子吃?

  蜀中王這個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好歹也是特封的異姓王,在蜀中賜有封地,掌管天朝西部要塞。

  趙則訓是趙佩瑜的父親,倘若是他來了上京,定然是要和齊景煬站在一起了,梁煥卿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梁煥卿看出了梁寂的疑惑:「早晚都要見到的,咱們先入為主,總比到時候讓齊景煬惡人先告狀強。」

  蜀中要塞也是天朝一大樞紐,現在到了這種地步,登基大典上,萬萬是不能少了趙則訓!

  梁寂見到梁煥卿這麼說,倒也不深究她要做什麼了,便連忙派人出城趕往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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