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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卿卿醉光陰正文卷第三百九十七章「護駕!護駕!」月白和湯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驚慌之下連忙擋在太子妃娘娘面前喊著,這會兒登基大典迫在眉睫,可不能出任何事故!

  梁煥卿被這兩聲嚇得不行,一下子就呆住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身旁的宮女太監都將自己圍了起來。

  他們哪裡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現在一定要護住太子妃娘娘的周全,她是未來的皇后,是天朝國母,是後宮之主,寧可他們掉一千個一萬個腦袋,太子妃娘娘連頭髮絲兒都不能受損。

  「前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那麼大的動靜?」回過神來,梁煥卿慌忙問道。

  梁煥卿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梵宗樓發生的事情和自己有關,可如今自己已經是分身乏術了,再發生什麼事都招架不住。

  片刻間,御林軍聽到響聲就匆忙趕來,一見到梁煥卿便跪下行禮:「卑職護駕來遲,太子妃娘娘恕罪!」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去看看梵宗樓發生什麼事兒了!」身後的嬤嬤一邊護著被嚇懵了的梁煥卿,一邊急急忙忙的朝著姍姍來遲的御林軍說道。

  領前的那個御林軍守衛抬頭看了一眼梁煥卿,像是在確認太子妃娘娘此時並無大礙,隨後說道:「卑職來時已派人去看了,想必等會兒就會知道的,卑職先護送太子妃娘娘回宮吧?」

  梁煥卿一時間如鯁在喉,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只是一聲震天響的響聲,卻讓梁煥卿腦子瞬間空白一片。

  「月白…月白…」梁煥卿的直覺告訴她前面不對勁,梵宗樓那邊肯定是出什麼事兒了。

  「娘娘!奴婢在呢。」月白聽著梁煥卿的呼喚,連忙拉住她的手,想要寬慰她,「沒事兒的,沒事兒的。」

  月白也不知道為什麼梁煥卿聽到那個聲音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居然被嚇成這個樣子,不過想想也是正常的,她們一直以來腦子裡都是崩著一根神經,不敢鬆懈半點,近來是好不容易能夠休息喘口氣了,但是居然發生了這種事兒。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月白朝著那些跪在地上的御林軍說道,「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太子妃娘娘的安危,滿宮主子的安危,你們能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御林軍為首的那個人低著頭抱拳不敢說話,只是任由她們說著,方才他們在附近巡邏,聽到了那個動靜之後,便趕忙跑過去看,但又聽有人喊護駕,便趕忙過來了,自然是沒有時間查看發生了什麼事兒的。

  「太子妃娘娘恕罪!」他們不敢再說些什麼,只能這麼說著。

  隨後遠處跑來了一個御林軍,他見領隊在這兒,便趕忙跑過來要稟報方才自己看到的事情,但穿過重重人群之後,見到坐在軟轎上的太子妃娘娘之後,便連忙抱拳跪下行禮:「卑職參見太子妃娘娘!」

  「你可知前面發生什麼事兒了?」梁煥卿見他從梵宗樓那邊過來,便就知道他可能是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雙手支撐著軟轎的握把,身子往前微微傾斜,一副急切想要知道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那一聲震天響的響聲之後,梁煥卿被嚇得懵住了,回過神來之後,這顆心也一直沒有放下來過,總覺得梵宗樓發生的意外和自己息息相關,不是自己,就一定是和自己有關的人了。

  梁煥卿對自己身邊的人十分關心,對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特別在乎,她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就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梁煥卿第一反應可能是有人墜樓,但卻一直控制著自己不去想那個人到底會是誰。

  是誰都好,千萬別是自己身邊的人。

  人都是自私的,他們不希望自己受到傷害,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受到傷害,寧可犧牲的是別人,也不希望自己心裡會有一點難過。

  梁煥卿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個跪在自己面前的御林軍,眼睛直直盯著他的臉、他的嘴唇,不希望他嘴裡說出自己不想聽到的話。

  那御林軍就知道太子妃娘娘會這麼問,便直接抱拳回復道:「梵宗樓有人墜樓,方才那一聲響聲,便就是有人墜樓發出的聲音了。」

  果真是這樣?梁煥卿想的沒錯,那個響聲定然就是有人墜樓了。

  「可……可是怎麼會有那麼響的聲音呢?只是有人墜樓的話,咱們這邊可是聽不到的呀。」那個在宮中許久的嬤嬤說道。

  聽嬤嬤這麼一說,梁煥卿心中突然知道會是誰了,她腦子裡瞬間浮出了一個人的身影:會是他嗎?

  「從梵宗樓隨之掉下來的,依卑職所見,像是一把帶輪子的椅子。」聽到嬤嬤發出了疑問,御林軍隨之就回答道。

  「啊!」月白一下子也想到是誰了,在宮中坐輪椅的,不就是太醫院的申屠太醫嗎?他還是因為太子妃娘娘才失去雙腿的……

  這麼想著,月白轉而就看著梁煥卿,想看看她是什麼反應,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梁煥卿定然也知道了吧……

  梁煥卿聽到御林軍說的這句話,本來微微前傾的身子,瞬間放軟了,她倚靠在軟轎的後座上,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了:真的是申屠塵……為什麼會是他……他為什麼要從梵宗樓上跳下來……

  這麼想著,眼眶就紅了,眼中蓄滿了淚水,梁煥卿咬著手指,只覺得對申屠塵,她是心中有愧的,申屠塵對自己的恩情是不可言說,二人之間又有著外人難以理解的默契和信任,這樣的一個人,往後是難遇難求。

  梁煥卿咬著手指,滿臉悲戚,為了不讓別人看見,便只得是左顧右盼,但又透露出了一絲慌張和無助。

  月白和湯雪站在一旁,她們一直在梁煥卿身邊伺候著,自然是能一瞬間就猜到那個人會是誰,她們看到太子妃娘娘這個樣子,心中都知道她心裡不好受的,好不容易熬到這種地步,自己身邊的人卻開始離開。

  梁煥卿突然站起身來,眼前圍著的眾人便趕忙跪著7讓開,他們不知道太子妃娘娘要去哪裡,為什麼突然會是這樣的,他們也不知道,但是很明顯的是,太子妃娘娘如今心情不好,他們最好還是不要去招惹才是。

  「娘娘,您去哪兒?」也就只有月白敢這麼直接跟上去問道。

  月白是擔心太子妃娘娘的,她也是知道,梵宗樓上跳下來的人會是誰,那個人給了梁煥卿新生,讓梁煥卿起死回生,最終失去了自己的雙腿,而後又冒死為梁煥卿辦了這麼一件大事。

  梁煥卿得勢之後,曾經還籌劃著怎麼尋求天下名醫來為申屠塵診治,雖然說申屠塵說過,自己的腿好不了了,可是梁煥卿權當他是醫者不能自醫,想要竭盡全力為申屠塵診治。

  梁煥卿還想著等到登基大典之後,讓申屠塵出任太醫院的院首,在眾人眼中,他也不過才二十歲,但是卻有著高乎尋常人的醫術,若是加以深造,有朝一日定然是能名揚天下。

  梁煥卿這麼想著培養他是有私心的,往後深宮當中有一個對自己幾乎愚忠的人不知道是有多麼重要,申屠塵對自己那麼好,又有可取之處,梁煥卿於公於私都不想讓申屠塵死。

  梁煥卿一邊走著,眼淚一邊流了下來,她不明白,申屠塵究竟為什麼要從梵宗樓上跳下來,這眼下的一切究竟有什麼是他不滿意的,梁煥卿明明就已經答應過他,在事成之後會讓他如願以償,所有事情她都願意答應他。

  「傳太醫!傳太醫啊!你跟著我做什麼啊!!」月白一直跟在梁煥卿身後,梁煥卿腦子現在一片混亂,她真的是煩透了現在的現狀,見到月白一直跟著自己,心中也是覺得煩悶,若是有這個時間,為什麼不趕緊去傳太醫過來呢?

  月白被嚇了一跳,但是趕忙朝湯雪揮揮手,指使她趕忙去太醫院傳太醫過來,自己依舊跟著太子妃娘娘,生怕她會出什麼事情。

  而那些儀仗女官,見到太子妃娘娘跑了,也趕忙跑了起來,御林軍生怕太子妃娘娘會出什麼意外,便也趕忙跟了過去。

  一時間,梁煥卿跑在最前面,身後跟了無數人。

  現在宮中唯她是重了,她是往後的皇后,登基大典上需要她出面,現如今她也是天下良孝的典範,百姓對其呼聲很大,再加上由於她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梁風眠一直樹立的良好口碑和形象給她也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也為眾人如何看待這位太子妃樹立了一個極其崇高的平台。

  梁煥卿最近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行走踏步的每一步,都是要細細推敲琢磨,生怕會出現什麼差錯,但是她始終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忽視了申屠塵的感受。

  梁煥卿一邊提著裙子小跑著往梵宗樓跑去,一邊想著想著他為什麼會從梵宗樓上摔下來。

  從剛才的那個角度去看,梵宗樓似乎近在咫尺,因為它又高又大彷彿就在眼前一樣,但是真正要過去的時候,梁煥卿才發現路途是多麼的遙遠。

  七拐八拐的甬道,穿過甬道的春風帶著一絲屬於夏天的味道。

  原來夏天就要來了……

  去年的夏日,梁煥卿本該是一個嬌羞的姑娘,可這一瞬間,身上就背負了三條人命,江依,小蓮,還有如今不知生死的申屠塵,梁煥卿本能的以為這就是因為自己而死的,她將所有的罪過全都放在自己身上,平白無故間,心中增添了不知多少壓力。

  梁煥卿提著裙子一陣狂奔,她想不明白申屠塵為什麼會從梵宗樓上掉下來,是因為用醫術殺了人心中有愧嗎?是因為自己雙腿再難恢復,便就這樣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嗎?

  無論是怎麼樣,梁煥卿所能想到的原因都是因為她,因為她,一直用醫術濟世救民的申屠塵才會用醫術殺人,一定是自己破壞了他心目中的信仰。

  而若不是因為這樣,那就是因為為了救自己,所以申屠塵失去雙腿,可能終身都要坐在輪椅上,是呀,他才二十歲,餘生應該還很精彩的,可是都是因為她!所以才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梁煥卿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內疚。

  穿過了兩個甬道,梵宗樓下圍滿了人,梁煥卿從人群中看到摔成木頭碎片的輪椅,有一個還在自己腳邊。

  「娘娘!」月白一直跟著梁煥卿一直跑著,差點就被她甩出一大截,好不容易追上了,便趕忙上前問道:「娘娘,您跑什麼呀?」

  梁煥卿的眼睛緊緊盯著被人群擋住的申屠塵,她看不真切,便慢慢的往人群處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著。

  那群圍著的宮女太監聽到了後面傳來的聲音,回頭一看,才知道是太子妃娘娘,還沒來得及看出她神情不對勁,見到她身後一大群人趕了過來,便齊齊跪下說道:「奴才拜見太子妃娘娘!」

  梁煥卿沒有理會,只是直直的看著他們圍在一起的地方。

  她平時端莊自持,在眾人眼中彷彿就是天生的太子妃一樣,時常是漫步款款,雙手自然又大方的放在腰間,人前時嘴角總是淡淡的笑容,讓人只覺得賞心悅目。

  可是現在看來,她雙目含淚,神情有一些獃滯,雙手垂在兩側,一步一步踉踉蹌蹌的走著,完全沒有平時的那個樣子,即使是被生割入葯之後,也依舊是談笑風生,痛苦和折磨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半點痕迹。

  如今,這是怎麼了?

  「你們還不趕緊讓開!還看什麼?!都退下!」月白不願意讓別人看到梁煥卿這個不在狀態的樣子,便趕忙出言訓斥他們將他們趕走。

  身後的御林軍也是趕忙跑出來,將圍觀的人全都清空。

  索性熱鬧也看完了,既然主子在這兒,熱鬧就不是那麼好看的了。

  那些太監宮女見到這個陣仗,便趕忙做鳥獸散開,不想給自己惹上一丁點的麻煩,誰不知道啊,現在的太子妃娘娘,是全天下最不好惹的人。

  當時太和門淙王爺帶人前來,硬是要入宮,可是太子妃娘娘到了那兒,只一箭射去,嚇得淙王爺趕忙帶人走了。

  具體當時誰也沒看見,只是私底下這麼說著,便是將梁煥卿傳的神乎其神,幾乎是巾幗不讓鬚眉的樣子了。

  像這麼一個殺伐果決的女子,誰還敢去招惹呢?

  當所有太監宮女都散開的時候,申屠塵的屍體就呈現在梁煥卿眼前。

  梵宗樓幾乎百尺之高,到了這樓下,梁煥卿才知道梵宗樓已經高聳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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