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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卿卿醉光陰正文卷第五百一十一章「既然皇上都已經說了,娘娘您是可以取代皇後娘娘的出席重陽家宴的,那麼也就是說,您是可以取代皇後娘娘的。」爾心低聲說道,「皇上的脾氣是變化多端的,現在冷著皇后,或許將來皇后就找機會復寵也說不定,淑妃娘娘要趁熱打鐵才對,不為您自己考慮,也要為肚子里的小太子考慮。」

  蘇尚卿點點頭,爾心所說的正是自己所想的,自己也是這麼想著,皇上既然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自己是可以取代皇後娘娘的,那麼也就是說,皇後娘娘現在形同廢后,只要皇後娘娘真的被廢黜了,那麼何愁自己登不上后位呢?

  蘇尚卿在等著爾心繼續說下去,但是爾心好像在吊著蘇尚卿的胃口一樣,一直沒有說,蘇尚卿忍不住的說道:「本宮自然是知道這個,那要怎麼做呢?你既然這麼說了,就一定是有辦法的吧?」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經過重陽佳節之後,聽了皇上的那一句話,蘇尚卿就更加篤定自己在皇上心目當中的地位是可以超過皇後娘娘的了,爾心說的也沒有錯,自己遲早都會是皇后,那麼為什麼現在不當皇后呢?

  自己肚子里到底還是有一個孩子的,比起現在在乾寧宮病殃殃的皇後娘娘,蘇尚卿是自覺地比她要好上許多的了,只要是做了皇后,又有了孩子,下半輩子就算是有了儀仗了。

  爾心左右看了看,擔心隔牆有耳,蘇尚卿也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也是很信任爾心的,最近一直都是爾心在自己身邊照顧,況且她也派人去查了,爾心家世乾淨,曾經還是官宦之家,只是迫不得已這才入宮做宮女的。

  這方對於爾心,她還是比較信任的。

  爾心小心翼翼的關上門窗,低聲說道:「現在皇上心中定然就只有淑妃娘娘您一個人了,皇後娘娘只是徒有虛名,您只要在皇上面前說皇後娘娘現在已經快不行了,病入膏肓,皇上自然是會意的。再者說了,皇上本就有意廢后,您這麼一說,算做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蘇尚卿一臉狐疑的看著爾心,疑惑的問道:「這樣可行嗎?」

  爾心說道:「淑妃娘娘,您在朝中無根基,這樣的辦法已經算是很好的了。再者說了,皇上本就有意對付梁家,您看在重陽佳節盛宴的時候,皇上都沒有讓人去問過皇後娘娘,就請您陪著一同出席宴會,在宴會之上,皇上為了您和沈太妃娘娘據理力爭,而且在席間一直都沒有理會梁寂將軍……」

  蘇尚卿恍然大悟:「這便就是皇上要架空梁家的訊息嗎?」

  蘇尚卿不懂這些,她的手也沒有那麼長會一直伸到朝堂之上去,便就只能是順著爾心說的話去想了。

  爾心到底還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自然是懂得這些的,至少是在蘇尚卿眼中,她比自己要懂許多東西。

  爾心點點頭說道:「對,皇上本就想著要架空梁家,只奈何皇后是先帝賜婚下來的,若是您對皇上說,皇後娘娘現在病入膏肓,新朝開年之際,這樣自然是十分晦氣的,皇上便就會將您封為皇后,到那個時候,誰還去管先皇后的死活?朝堂上無人敢在說半句。」

  蘇尚卿被說的雲里霧裡:「朝堂之上,也要管後宮之事嗎?這可是皇帝的家事。」

  「娘娘您有所不知,皇帝是天下的君主,這家事和尋常人家可不一樣,一絲一縷都關乎天下百姓。」爾心見到淑妃娘娘就要中技了,便順著說下去,「就好比您肚子里的皇子一樣,在尋常人家,就只不過是添丁報喜,但是在皇室,事關天下生計,皇上若是沒有子嗣,百姓生恐人心惶惶不安。所以這也是值得朝臣們商議的事情。只是現在梁家和秦家這般境地,便無人再為皇后說話了,只要娘娘早早坐上皇后之位,等到小皇子一出生,就是太子殿下了。」

  爾心的話像是有魔力一樣,將蘇尚卿唬的一愣一愣的,她看著爾心,再次問道:「皇上聽到本宮提起這種事,會不會不高興啊?」

  爾心搖搖頭:「怎麼會呢?皇上這會兒就想要找一個契機來對付皇后呢。您是在幫皇上大忙,況且您肚子里可還是有著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就算做錯了什麼,皇上也不會怪罪您,等到要怪罪的時候,估計就已經忘記了吧。」

  蘇尚卿點點頭,她自己心中也是很希望自己能夠登上皇後娘娘的位置的,於是乎她說道:「那既然如此,本宮也豁出去了,不為自己,也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賭一把!」

  *

  爾心趁著這會兒淑妃娘娘午間睡下的空檔子,悄悄的從上次月白帶她走過的甬道去往乾寧宮,從這裡走的話,平時也沒有什麼人會經過這裡,所以也不會有人看到爾心來過乾寧宮,這是月白告訴她的事情,月白沒有時間經常和她會面,便讓她若是有什麼消息就自己到乾寧宮來。

  此時的梁煥卿悠閑的坐在院子里的海棠樹下,此時已經鮮少有海棠花開了,可是她坐在樹下的樣子,卻讓海棠樹成了她的背景,映襯著她嬌柔的美麗。

  她一件略嫌簡單的素色錦袍,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綉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條玄紫錦帶緊勒腰間,顯得人高挑秀雅。外披著淺紫的敞口紗衣,上綉精緻的藤蔓紋案,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波光流動之感。腰間系著的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一頭長的出奇的頭髮上抹了些玫瑰香精,用紫色和白色相間的絲帶綰出個略顯繁雜的髮式,發髫上插著根翡翠簪子,別出心裁的做成了帶葉青竹的模樣,真讓人以為她帶了枝青竹在頭上,確實沒有辜負這頭漂亮得出奇的頭髮。用碳黑色描上了柳葉眉,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嫵媚迷人的丹鳳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施以粉色的胭脂讓皮膚顯得白裡透紅,唇上只單單的抹上淺紅色的唇紅。淺淡的裝束說是隨意卻又是有意精心設計,顯得人清麗出塵。

  淡粉色錦緞裹胸,銀絲茉莉含苞對襟振袖收腰絲制羅裙宮裝,袖口上綉著淡粉色的牡丹,更顯高貴,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綠色的海水雲圖。品月緞綉玉蘭飛蝶氅衣,月白色與淡粉紅交雜的委地錦緞長裙,白色牡丹煙羅軟紗。一條長長的粉藍色緞帶從腹部繞到背後系了一個下擺一直拖到地上的蝴蝶結,微微有點嬌媚。挽了一個公主髻,上插十二支水晶簪,還別了一支掛著露水的百合。銀蝴蝶耳墜,琉璃瓔珞圈,珍珠項鏈,翡翠鐲。冷冷的面孔,雖只化淡妝,但依然美若天仙、傾國傾城,給人一種高貴素雅的感覺。

  淺墨色羅裙鑲銀絲邊,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著了一件紫羅蘭色彩繪芙蓉拖尾曳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轉了兩圈,輕柔的裙擺旋成美好的圓。微含著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雙靈珠,泛著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絲世間的塵垢,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伸手點了點小巧的鼻子,一雙柔荑纖長白皙,袖口處綉著的淡雅的蘭花更是襯出如削蔥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著晶瑩的顏色,輕彎出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帶著淡藍的纓絡墜,纓絡輕盈,近似無風也能慢慢舞動。腰間系著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手上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一頭長的出奇的烏髮用紫色和白色相間的髮帶綰出了一個略有些繁雜的髮式。檀唇含笑,眉眼間滿是暖意,瞳光碎碎流轉,水墨衣裳印簪花小楷。

  端正到無可挑剔的五官,細緻地排出了絕美的輪廓,眸光流轉的淡淡陰影下,是渾然天成的高貴而憂鬱的氣質,如幽幽谷底的雪蘭,從骨子散發出疏離寂寞。飄廖裙襖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藍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髮。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朱紅,卻似嬌媚動人。縴手將紅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懶之意毫不掩飾。舉止若幽藍。

  梁煥卿仰頭倚靠在貴妃榻上,閉著雙眼正在休憩,在恢復自己的鬥志之後,梁煥卿便就不會再過多的去關注皇上的那邊的事情,近來太醫們便也會按時來對自己進行診治,身子也是越來越好了。

  在重陽佳節之後,齊望舒來告訴過她,皇上在宴會上說的那一席話像是在說給梁寂和秦遠道聽得一樣,像是在告訴他們,現在皇後娘娘在宮中是不可能會個給他們任何依仗的。

  但是梁煥卿只是飄飄然說一句:「皇上失了梁寂,才是真的沒有仰仗,這般說這種話哦,實在是可笑。」

  在梁煥卿想明白了之後,就變得半點都不在意齊景欽是何種看法,齊望舒也是自覺得皇兄做的實在是過分,梁家世代功臣,就是先帝也是禮重梁家,這般齊景欽更是得了梁風眠的恩惠,如今卻這般禍害他的兒女,實在是不應該的。

  在加上,齊望舒和梁寂私下已經是私定終身,況且齊望舒真的覺得齊景欽現在和從前就是判若兩人,變了一個模樣,讓人怎麼看都看不透。

  梁煥卿也只是笑笑:「是人都會變的,誰還會是當初的那個自己呢?」

  齊望舒聽到這話之後,便也不再說話了,是呀,不止是齊景欽,就連梁煥卿也是這樣,眼神當中都不再有光了。

  不過通過和齊望舒的對話,梁煥卿也知道了現在梁寂的處境,自己不能再這樣了,齊景欽對自己怎麼樣,自己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齊景欽不是那麼無情的人,既然在登基大典上他送了自己那麼一幅畫,就決然不會是毫無感覺,誰會在自己對別人毫無感覺的情況下畫上那麼一副畫呢?

  齊景欽不願意承認,但是梁煥卿心裡知道這一切。

  可是為了救整個梁家,為了讓父親在九泉之下能夠瞑目,為了讓兄長梁寂不要受到自己的牽連,梁煥卿必須要復寵,復寵之路遙遙漫漫,還得讓蘇尚卿多用點氣力才行。

  這會兒梁煥卿正想著這些,江雪就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皇後娘娘,劉小姐來了。」

  爾心全名劉爾心,便是在之前梁煥卿和她提起過從前家中是做官的,她本來也是官家小姐出身,讓月白和江雪她們叫一聲小姐也不為過,更何況現在就是要爾心幫著,說一點好話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

  月白扶著皇後娘娘起身,爾心走上前,跪下說道:「奴婢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安康。」

  梁煥卿看著跪在地上的爾心,勾唇一笑,說道:「快起來吧。」隨後對她身後的江雪眼神示意搬一把椅子過來,「坐下說話。」

  爾心只感覺在乾寧宮得到了入宮以來從沒有過的尊重,心中也是對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很是滿意和讚許。

  爾心依著皇後娘娘的話站起身來,隨後便坐在了後面的太師椅上:「多謝皇後娘娘。」

  「這次來,可是有什麼進展了?」梁煥卿對爾心,就真的像是哪位嬪妃姐妹一樣,便也不繞什麼彎子,直接的就問道。

  爾心點點頭,笑著對皇後娘娘說道:「若是沒有什麼進展,哪裡敢來見皇後娘娘。」

  梁煥卿笑著看著爾心,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自重陽佳節之後,淑妃娘娘便就一直想著皇上說的那一句話,奪后位之心日益加劇,今日奴婢只肖肖提了一句,淑妃娘娘就好像要有什麼動靜了。」

  月白聽了這話也是高興的笑著說道:「皇後娘娘,咱們的好日子要到了。」

  梁煥卿沒有她們那麼高興,只是淺淡的勾起嘴角,笑道:「這下,就是看皇上那邊了,但願……」

  但願她沒有賭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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