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卿卿醉光陰正文卷第五百一十八章梁煥卿冷冷的笑了笑,一甩衣袖,蘇尚卿瞬間被鎮住,隨後她說道:「原來淑妃也知道,本宮是中宮皇后,住在象徵后位的乾寧宮裡……」
蘇尚卿知道梁煥卿今日來絕對沒有好事,但是實在是頭疼欲裂,不知道她在說一些什麼,只能是低著頭不說話了。
月白如今也是神采奕奕的樣子,乾寧宮總算是復寵了,她們第一件事便就是來甘泉宮將自己原來丟失的面子給撿回來。
當初皇後娘娘病倒的時候,蘇尚卿作為嬪妃卻沒有來勸誡皇上和睦六宮,反倒是皇上佔為己有,一個人獨獨霸佔皇帝一個多月,現在梁煥卿出來了,總算是熬到了出頭之地,第一件事便就是來「看望」淑妃娘娘。
皇上對蘇尚卿到底是怎麼樣,其實是一目了然的,昨日皇上去了乾寧宮過夜,若是真的有心在意蘇尚卿,今日一早也應該讓何譽送一些東西過來以示安慰的。
可是皇上在宮中這麼久,也該是知道這些道理的,但是他卻沒有囑咐何譽這麼做,想來是根本就沒有將蘇尚卿放在心上。
說來也是啊,不過是一個怎麼看都不及梁煥卿的女子,齊景欽還因為她的自私,而在一個荒涼的小山村裡住了有四個月,若不是因為蘇尚卿現在懷上了齊景欽的孩子,想來齊景欽根本就不可能將她帶到宮中。
而後來齊景欽一直在甘泉宮用膳,不過也是為了營造出一種皇后已經失寵的感覺罷了。
都以為梁煥卿根本不會懂得這些事情,其實從一開始,她就看的明明白白。
蘇尚卿原先也是知道的,但是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最後竟然將這一點給忘記了,還以為皇上是真的會一直在她身邊,實在是可笑至極。
梁煥卿看著低著頭的蘇尚卿,眼神盯著她的小腹,此時已經是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有一些微微的隆起,看到這裡,梁煥卿的眼神有一些暗淡了。
若是當初春日宴上不出那件事,想來自己這個時候,已經有孩子在膝下承歡了吧?
梁煥卿說道:「恐怕淑妃還不知道,嬪妃是月初和月中時都要到中宮給本宮行禮的,就是本宮病了,也要按禮數來探望。淑妃從小地方來,這些禮節都不知道,都沒關係,但是如今本宮特意來告訴你,往後就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蘇尚卿低著頭,聽著皇後娘娘的訓斥,只覺得有一些煩悶,現在究竟是怎麼了,皇宮當中,一夜之間所有事情都可以全部傾倒的嗎?
昨日明明還是甘泉宮淑妃娘娘是寵冠六宮的寵妃,怎麼就一夜之間,就成了這個樣子?
在這前一個月當中,有誰敢這麼對蘇尚卿說話呢?
當初在戲文當中看到了想來都是真的了,伴君如伴虎,在後宮之中,今日好了不代表明日會好,宮中之人多半是擅長見風使舵的,昨日還在甘泉宮附和著淑妃娘娘呢,如今便就忙不迭地的去乾寧宮了。
實在是可笑至極!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梁煥卿是六宮之主,是皇後娘娘,是梁家的掌上明珠,而此時皇上正是要梁家軍的助力。
蘇尚卿抬起頭看著皇後娘娘,臉上牽扯出一抹笑容,說道:「皇後娘娘莫要怪罪,是妹妹不懂事,往後會注意的。」
梁煥卿也是笑了笑,說道:「本宮與你沒有那麼熟,你該怎麼自稱便就怎麼自稱,姐姐妹妹相稱不太適合你我二人。」
她這麼一說便讓蘇尚卿在眾人面前顯得毫無面子,但是梁煥卿本也不願意為她著想任何事情。
如今梁煥卿和從前確實不一樣,但是骨子裡的愛恨分明,讓她能報復的事情,絕對強忍不下來。
蘇尚卿起身,屈膝行禮說道:「是,臣妾謹遵皇後娘娘教誨。」
一番解氣之後,梁煥卿的注意力即使是不願意放在蘇尚卿的小腹上,可是怎麼也是控制不住的看向她的小腹,那裡住著一個孩子。
梁煥卿的手也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小腹,從前這裡也來過一個孩子,只是一不小心,自己把他弄丟了,至此再也沒有來過。
蘇尚卿似乎是注意到了梁煥卿的眼神,見她看著自己的小腹,又不由得想到從前話本子里曾經說道有妃子為了爭寵,會故意害死別人的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梁煥卿本就不能生育,若是她因為嫉妒自己而心生惡意,那真的是防不勝防,蘇尚卿想到這裡,不由得將身子慢慢的往一邊轉,避免梁煥卿的眼神。
梁煥卿自然也是知道蘇尚卿在擔憂一些什麼,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梁煥卿就像是丟了三魂六魄一樣,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來。
梁煥卿低下頭,眼眶微微紅潤,月白知道皇後娘娘究竟是怎麼了,只能是輕輕地拍了拍皇後娘娘的肩膀,以示安慰。
蘇尚卿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異樣,於是看著梁煥卿,見她神情異樣,心中好像是知道一些什麼,想來喪子之痛對於梁煥卿來說是怎麼也過不去了,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因為自己入籍那也是要身為人母的吧,蘇尚卿見到梁煥卿如此,便是也怎麼也恨不起她來。
過了一會兒,梁煥卿就起身說道:「這段時間也不要來乾寧宮請安了,你身子有孕,還是好生休息吧。」
說完她起身就走了,今日前來本是想來警告蘇尚卿,順便給她一個下馬威,但是一關乎到孩子的事情,梁煥卿怎麼盡然是又動了惻隱之心,她自己已經是失去了一個孩子,也永遠的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她不願意將這樣的痛苦再重現一遍。
蘇尚卿這會兒站起身來,看著皇後娘娘的身影,頭一次這麼恭敬的說道:「臣妾恭送皇後娘娘。」
等到皇後娘娘走了之後,蘇尚卿依舊是看著她的背影,爾心此時問道:「娘娘在看什麼?」
「她大概也是一個可憐人吧。」蘇尚卿感嘆一生聲,倒也不是冰釋前嫌,只是大家都是女人,她要做母親了,但是那個人,曾經做過母親,但再也不會是母親。
爾心看著皇後娘娘的背影,想到這一次根本就沒有幫到皇後娘娘,也不敢去討賞,但是轉念一想,淑妃會就此善罷甘休嗎?等到甘泉宮再出什麼事情的時候,自己再去給皇後娘娘通風報信,倒也是極好的。
而此時的蘇尚卿確實不會善罷甘休,她怎麼能容忍和另一個人分享「蘇上京」的愛呢?當時在臨水村的時候,都是一夫一妻制度,現在到了上京城,就要喝和別人一起共用一個夫君,她決不能忍受。
蘇尚卿知道自己是扳不倒皇後娘娘的,但是她信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要是梁煥卿有一點做錯了的地方,便就要讓她萬劫不復!
*
此時的梁煥卿一路沉默的走回乾寧宮,軟轎就在旁邊,但是她卻不願意坐上去,只想著走走能清空自己腦子裡的東西。
這麼久了,自己還是沒有忘記當時的場景,自己和孩子都處於熊熊烈火當中無法自拔,那種感覺會伴隨自己一生,都不會忘記。
「煥卿!」乾寧宮前的齊望舒和沈太妃娘娘站在那裡等著她,昨日便就聽說了皇上去乾寧宮的事情,只是擔心貿然過去會打擾到他們二人,便就是今日一早的來了乾寧宮,聽說皇後娘娘去了甘泉宮,便就一直等著,再著急了一會兒,直接站在門外等著了。
遠遠的便看見梁煥卿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紋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木烏髮梳成個反綰髻,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黑寶耳墜搖曳生光,氣質雍容沉靜。
淺淡的橙色紗裙緯地,外套玫紅錦緞小襖,邊角縫製雪白兔毛,一條橙紅色緞帶輕束腰間,上嵌一塊上好的和田美玉,左側佩帶上垂著一塊琉璃玉佩。一頭錦緞般的長發用一支紅玉珊瑚簪子挽成墜月簪,發箕下墜著琉璃簾,更顯嫵媚雍容。雅緻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原本殊璃清麗的臉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澀顯現出了絲絲嫵媚,勾魂懾魄,似嫡仙般風姿卓越傾國傾城。
上著湖藍翠煙衫外披淡藍薄煙紗,下著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素淡而不失體面。乳白攙雜粉紅色的里裙上綉著水紋,無規的制著許多金銀線條雪狸絨毛,纖腰不足盈盈一握,上系一根彩鏈,彩鏈上頭或串或鑲或嵌有著許多珍寶奇物,華美至極。外罩紫黑銀邊略攙乳白線條的錦袍將里裙之華掩蓋,上系一嵌精美翡翠的彩緞。十指上皆染著淡紫,左手中指上一戒指不知何物,非奢華卻十分耐看。左手皓腕佩嵌金邊刻祥雲紫瑞,右手上流光溢彩的覆背手鏈繫於無名指上。雙足套著淡藍摻淺白色繡花鞋。迴轉俏顏,玉面上淡妝彩影清麗撩人,使人不由傾其所有亦必得。深不見底的酒紅色眸子開閡間瞬逝殊璃,櫻桃小口朱紅不點而艷誘人犯罪,雙耳環佩玎玲做響如簾般閃發熒熒潤芒,秀髮輕挽斜墜著的瀲鏵髮髻,斜插著一支精巧垂束華簪,中部皆別有蝴蝶琉璃等珠寶,其下一排精緻巧妙的細緻華美垂簾,另整人舉止間閃現動態奢華的嫵媚之美,因容顏清麗二者孑然之美更添獨特韻味,恍若傾國傾城,似是飄然如仙。
袖口綉著淡藍蓮花,銀線勾出幾片祥雲,下擺密密麻麻一排海水雲圖。寬片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便柔柔散開。隨意札著流蘇髻,髮際斜插芙蓉暖玉步搖,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欲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平添幾分誘人風情。淡雅的珍珠耳墜輕輕搖曳,指甲上的寶石卻是妖艷奪目。
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淺藍色對振式收腰托底羅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開滿雙袖,三千青絲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髻,隨意的戴上繪銀挽帶,腰間鬆鬆的綁著墨色宮滌,斜斜插著一隻簡單的飛蝶摟銀碎花華勝,淺色的流蘇隨意的落下,在風中漾起一絲絲漣漪,眉心照舊是一點硃砂,綽約的身姿娉婷。
身著淺紫色長袍,肩披淡粉色薄紗,內襯紫色薄衣。頭戴一枚金杈,數十根金色細絲延金杈垂下。縴手上帶著玉鐲。略施粉黛,顯得十分莊重,綠色的寶石耳墜閃亮別緻,頭上綰了個蝴蝶髻,用深綠淺綠的寶石輕巧的加以點綴。正紅色緋羅蹙金刺五鳳吉服,一色宮妝千葉攢金牡丹首飾,枝枝葉葉纏金繞赤,捧出頸上一朵碩大的赤金重瓣並蒂牡丹盤螭項圈,整個人似被黃金鍍了淡淡一層光暈,中宮威儀,十分華貴奪目。雲髻峨峨,戴著五鳳朝陽掛珠釵,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撩人心懷。是一個氣質雍容貴氣又帶點嬌氣的女子。
齊望舒和沈姝小跑著過去,上下打量一番之後,笑著說道:「如今承君恩后確實大不一樣了。」
梁煥卿見到她們,也是笑著說道:「你們怎麼來了?」
如今梁煥卿和齊望舒以及沈姝關係十分和睦,便不再拘泥於那些禮數,本就是年紀相當的女子,卻分了三個輩分,若是真的較真,說起來也是特別麻煩的。
「我和太妃娘娘很早就來了呢,聽說你是去甘泉宮了?怎的不叫上我們?我們也倒是很想去湊湊這個熱鬧的。」齊望舒是最愛湊熱鬧的了,便是趕忙說道。
「裡面說。」梁煥卿一邊將她們往裡面引,一邊說道:「不過就是去教了教她規矩罷了,沒什麼熱鬧好看的。」
此時梁煥卿心中很亂,還在想著當初春日宴的時候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想來這種感覺能伴隨她一生了。
見著梁煥卿不願意說,齊望舒便也岔開話題:「梁寂想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