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
聽梁煥卿這麽一,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陸高鴻,這下眾朝臣都精神抖擻起來,此事涉及百官之首陸高鴻陸丞相,看來就並非先前猜測的那麽簡單了。
夏容馨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梁煥卿,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梁煥卿如此有力度的攻擊過別人,齊望舒跪在最前麵,早已經委屈的哭著不出話來了,可看見梁煥卿還在堅持的和她們對峙,便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梁煥卿。
陸高鴻怎麽也沒有想到,梁煥卿居然會知道這麽多,可事已至此,仿佛他與陸繪靈被逼到了無人之境,一時間竟然被一個丫頭懟的不出話來了。
齊景煬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他自然是對陸高鴻的計劃毫不知情的了,盡管陸高鴻此舉是為了給齊景煬鋪路,但是為了大局著想,陸高鴻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齊景煬知道,由此,當齊景煬得知朝盛宴是自己的舅舅協同表妹一起破壞的時候,齊景煬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著梁煥卿的信誓旦旦的樣子,所有朝臣都指著陸高鴻竊竊私語起來,與陸高鴻平日裏交情甚好的一些官員都生怕陸高鴻倒台之後,他們私底下做過的事情也會得到敗露。
畢竟官場上皆是官官相護的勾當,前些日子的尹千戶等人貪汙一事,眾官員之中還有人都清楚的很,官場上隻需要有一個陸高鴻,就有無數個尹千戶。
支持嫡長子繼承皇位的某些有威望的太師太傅們也紛紛搖頭歎息,聽著梁煥卿信誓旦旦的著這件事,其實大家心裏都有數了,隻怕陸高鴻此舉會連累到太子殿下。
這件事實在是丟人,朝官場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早已經不算稀奇,可是大家怎麽也沒想到這件事會在這種場合下被拿出來公開。
好些個使臣看到事情這麽嚴重了,已然關係到了朝內政,心裏便也忐忑不已,如今朝雖然內憂外患,可是對付他們這種周邊部落國還是綽綽有餘的,生怕再多聽到一些什麽會被朝皇帝滅口。
方才他們都是眯著眼睛看笑話,如今卻恨不得將腦袋塞到酒桌下麵,生怕被皇上注意到後殺人滅口。
梁煥卿完這段話時,勤政殿內的人一聲沸然之後又迅速停下了聲響,一個個的低下腦袋,眼睛卻時不時的看著皇上的臉色,何昇站在皇上身邊,也快要嚇壞了,誰也不會知道,如今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齊秉煜本身就多疑,可他怎麽也沒想到,以往看到的一切,都是陸高鴻刻意呈現在他眼前的,看著朝海晏河清,可怎麽也想不到朝的官場已經腐敗成了這個樣子。
齊秉煜站在案前,怒目圓睜的看著陸高鴻,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一直信任的陸丞相,居然拿他當傀儡皇帝,想到這兒,齊秉煜的眼神裏閃爍著點點星光,他眼睛瞪的通紅,渾身顫抖著。
何昇已經能預料到接下來可能發生什麽了,未免朝事務再鬧出笑話,他便是心一橫,一咬牙,便對自己身後同樣戰戰兢兢地何譽道:“使臣大人們舟車勞頓來到朝上京,今日之事實在繁雜,想來大人們皆疲憊不堪,何譽帶各位大人們休息去吧。”
何譽戰戰兢兢的看了一眼何昇,又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上,畢竟這件事情皇上並沒有親口安排,何昇公公這麽雖然沒有不妥,可還總是會擔心皇上會生氣。
然而何昇在皇上身邊伺候了這麽久,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齊秉煜此時當然也希望使臣們盡快退避,畢竟有關朝朝政,而且怎麽也不知道為什麽,此時還關乎後宮密事,齊秉煜自然是不希望被別國的人知道。
何昇完這句話時,也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上,生怕自己哪裏考慮不周惹得皇上更加生氣。
齊秉煜沒有給出反應,此時的他看著大殿中央跪著的那些人,眼睛幾乎瞪的通紅。
何昇見皇上沒有異議,便趕緊對何譽擠眉弄眼的讓他趕緊將使臣們帶出去。
坐在一旁的使臣們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生怕朝皇帝不放他們走,他們在聽靖王妃完那些話滯後,一個個瞠目結舌,如坐針氈,恨不得現在就有一匹快馬在麵前。日夜兼程也要趕回自己國家去,下次什麽也不會再來了。
何譽對使臣們鞠躬行禮,隨後安排幾個太監引領他們去別的宮殿裏休息,使臣們見何譽給他們行禮的樣子,自己心裏其實也恨不得給何譽跪下,想要讓他趕緊帶著自己離開。
何譽將勤政殿的門打開之後,使臣們紛紛站起身子,也不敢發出聲音,隻對朝皇帝行了一個萬福手勢,隨後便魚貫而出了。
使臣們走後,齊秉煜依舊怒目圓瞪的看著陸高鴻和陸繪靈,二人見這種場景,都快要嚇傻了,一個個的跪在地上不敢話。
梁煥卿隻想著梁寂和趙釗能再早點過來,現在皇上還沒有辦法完全接受這些,但是梁煥卿並不打算給他們喘息的機會,要一鼓作氣,鏟除陸繪靈和陸高鴻。
齊景煬簡直要看呆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看到父皇這麽生氣的樣子,自己也十分擔心他會對舅舅做些什麽,陸高鴻畢竟還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父皇之外,與自己最為親近的人了。
“父皇,靖王妃的花亂墜,可是事情定性是需要證據的,望舒和靖王妃口口聲聲宮女蓮親眼所見陸琛殺了禦花園的值守宮女,可到如今看來,禦花園那邊當真少了一名宮女嗎?若真的少了宮女,又怎麽有理由是陸琛幹的呢?總之宮女蓮已死,望舒公主和靖王妃怎麽都可以,到如今還有薷貴人被明妃娘娘脅迫,可是靖王妃,凡事都是要講究證據的,不能空口白牙的就誣陷別人吧!”
齊景煬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子,走到大殿中央,赫然跪下,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看著父皇,出了這一番他自己認為無懈可擊的話來。
如今話到這個份上,陸高鴻心裏止不住歎息懊惱,他看著齊景煬站起身子為自己辯駁的樣子,恨不得一腳將這個愚蠢的外甥踹出上京城。
齊景煬這不是明擺著在皇上還有朝臣麵前明這件事和自己有關係嗎?
陸高鴻不想把這件事告訴齊景煬,就是為了不想讓他參與,免得到時候事情敗露了會牽扯到他,可是陸高鴻低估了齊景煬的愚蠢下限,擺明了要自己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然而梁煥卿卻對太子此舉相當的滿意,本來也沒打算往太子身上,這畢竟也是皇上的親生兒子,想來多了還會引火燒身,可怎麽也沒想到,齊景煬自己送上門來。
齊秉煜凝重著眉頭看著太子齊景煬,如今的他誰也不信任,齊景煬這麽一,也不由得懷疑到了他身上。
何昇站在皇上身邊,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皇上下一秒就拿他出氣。
齊秉煜此時看著齊景煬和陸高鴻,不由得想到了一些什麽,他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們,雖然此時是三九寒冬,可齊秉煜的眼神卻猶如一根根冰冷刺骨的利劍,把陸高鴻看的後背發涼。
“皇上!您向來英明神武,靖王妃言之確鑿,可是辦案絕非隻要空口白牙的推斷的!”陸高鴻生怕皇上再多看一會兒,心裏就會滋生出更可怕的想法出來,可看著皇上一言不發的樣子,陸高鴻更是害怕。
索性現在梁煥卿還沒有拿出確鑿的證據,倒不如趕緊擾亂皇上的視線,再這樣下去,生恐皇上會聽信她的一麵之詞,就這麽斷然的懷疑他。
陸繪靈何時被人如此言之鑿鑿的質問過,況且她年紀輕,本身心裏就有鬼,被齊秉煜這麽盯著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了,隻跪在地上起都起不來,心裏想著怎麽樣才能全身而退,她寄希望於尹薷和自己的父親,希望尹薷能夠把罪責全部攬在身上。
可梁煥卿怎麽可能就這樣放過她呢。
“靖王妃,你口口聲聲是我兒陸琛殺了換掉羽箭的宮女,又是明妃娘娘唆使薷貴人陷害梅貴妃,搞砸除夕盛宴,敢問靖王妃,你的證據呢,你沒有證據又憑什麽誣陷我們?!”陸高鴻此時也豁出去了。
他心裏根本就不知道梁煥卿到底掌握了什麽證據,但是現在,為了讓皇上轉移視線,不要再將視線放在齊景煬身上,如今也隻能放手一搏了。
陸高鴻最是了解齊秉煜的,三言兩語間,便將齊秉煜的注意力放在了梁煥卿身上。
梁煥卿坦坦蕩蕩,根本不懼怕皇上的眼神,她上前幾步,跪在齊望舒身側,抬頭看著皇上,朗聲道:“父皇,兒臣此時沒有證據,但是兒臣既然敢這麽,就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
梁煥卿表麵上看起來淡定平靜,但是心裏卻慌得不行,她不知道自己的思路與現實是不是有所出入,梁寂和趙釗能不能找到證據平安趕回上京皇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