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梁煥卿和齊望舒都不話了,這會兒誰也不願意親口告訴她這個事實,哪怕是現在已經被她聽見了。
沈姝剛才聽到了她們話,心裏也知道,這要是她們要取消這一次的會麵,一定是有她們的原因的,無非就是因為事情敗露了,於是便就隻能是暫時不要見麵,這樣一來也不會有這麽多事情需要煩憂的了。
再加上近來丹啻要入上京城來,他們要和朝洽談邊境一事,現在魏深正帶著人在北境苦苦支撐。
北境嚴寒困苦,中原去的士兵根本很難適應那邊的環境,北境原本的駐軍早就所剩無幾,士兵無法適應那邊的環境,在加上今年事情太多,朝屢屢受創,糧草本就不足,現在要他們在北境打仗實在是太難了。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自古忠義之士皆是如此。
可是朝也難以忍痛舍棄他們來守住北境,再者了,朝就算舍棄魏深趙釗以及眾位將軍,若能守住北境西境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但是若是一點意義都沒有,那倒也是白費功夫。
丹啻確實是一個合適的合作人選,皇上一直有意將丹啻納入朝的一個附屬國,但是丹啻不願意這麽做,隻願意和朝交換利益,丹啻為朝抵禦外敵,守住北境,朝便將糧食物資交換給丹啻。
這樣單純的貿易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今年的朝難以付出那麽多的物資,於是丹啻便就退兵百裏外,眼睜睜的看著魏深帶著那些將士們衝鋒陷陣,這樣的袖手旁觀讓朝知道,丹啻隻是一個優秀的合作人,並不算得上是一個友好的鄰邦。
而今憑借沈姝的關係,丹啻願意來上京城參加國宴,順便也繼續和新皇帝齊景欽洽談一下接下來合作的事情。
這件事本就是無可厚非,丹啻想要物資和糧食,朝想要有人來替他們守住北境,這樣互相交易的關係,幹淨又明確,確實是要比一般鄰國要好許多。
可是今年,朝內憂外患,確實是沒有原來的那樣實力來和丹啻繼續合作。
難道就要讓魏深和朝的士兵子民們在北境苦苦煎熬著嗎?
這本就不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他們朝作為一個大國,北境的子民也是他們的子民,他們有義務要保護他們的。
所以就一定要去和丹啻講好條件,這對於丹啻朝都是互利的,並且若是談好了,這對於沈姝來也會是有好處的。
可是沈姝若是和姬子啟的事情被發現聊話,那麽齊景欽和朝臣們一定是會抓住這一次的機會來處罰沈姝,沈姝違背了一個做妃子的本分,本就是應該受罰的。
到時候為了保住沈姝,丹啻一定是要做一些犧牲,朝一定會用這個機會來壓榨丹啻。
有了這麽一個把柄,沈姝和丹啻都會被朝牢牢的吃住。
若是這樣的話,下人也會譴責沈姝和姬子啟的行為,到那個時候,齊景欽恨不得把事情鬧大,到時候就可以將朝的損失降到最低。
梁煥卿和齊望舒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選擇將這一次的會麵取消。
這本就是一個意外,誰能想到她們那的話被蘇尚卿聽去了呢?現在經過劉爾心的通風報信,看樣子她是有信心在這一次將梁煥卿扳倒的了。
為母則剛,她們不能想象蘇尚卿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往後的榮華富貴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但是她要是要為了肚子裏的孩子謀福祉,就一定會是傷害到梁煥卿和齊望舒。
到時候莫是梁家和梁煥卿被受到牽連,就算是沈姝和姬子啟他們?會被處罰的。
他們不願意看到這一點。
齊望舒一臉為難的道:“沈太妃娘娘,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丹啻馬上就要入宮了,所有人都在想著怎麽和丹啻談條件,要幫著朝度過這一關。我雖是朝的公主,但是卻也不願意丹啻因為……因為沈太妃娘娘受到一些牽連,他們同樣也是爹娘生的,也是要去戰場上衝鋒陷陣,我們隻不過是出一些物資和糧食,換取和平罷了。若是你的這件事在此之前敗露,可不知道會連累多少人呢。”
梁煥卿也是一臉愁苦的道:“你要是有什麽話,往後再和姬子啟,姬子啟這會兒可能是來皇宮的路上了,我們無法阻止他們的到來,但是沈太妃娘娘,您可是不能在這裏久留了,萬一到時候蘇尚卿帶著皇上過來了,那就是人贓並獲,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齊望舒和梁煥卿苦口婆心,但是沈姝還是一臉猶豫的樣子,她這會兒腦子一片糊塗,自己期待了那麽久,好不容易就要見麵了,但是沒有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讓人失望不已。
鏡音在一旁,聲的問道:“皇後娘娘,望舒公主……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太妃娘娘從前知道了消息之後就一直滿懷期待,許久都睡不著,今又是一大早的就起身沐浴更衣,就是為了想要見姬子啟大人一麵,這會兒不讓見了,實在是……”
梁煥卿和齊望舒看向沈姝,看著她滿身華服的樣子,一看便就是精心打扮過聊,可是她們又有什麽辦法呢?
現在梁寂和姬子啟正在往宮裏來,他們沒有辦法通知他們趕緊回去了,隻要是他們一進宮裏來,蘇尚卿就會接到消息,到時候就會去勤政殿找齊景欽,告訴齊景欽這件事。
齊景欽要是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是會來乾寧宮看的,萬壽宮那邊沈姝要是不在,他們就會將乾寧宮翻個底朝,隻要是起了這個疑心,就一定會糾察到底,到時候隻要是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他們誰都不會好過。
梁煥卿也心疼沈姝竹籃打水一場空,但是這也是迫不得的事情,沈姝要是在這裏,別人發現了,那很難讓人不往那個方麵去想。
現在姬子啟一定會出現在乾寧宮,沈姝就絕對不能在這裏出現,到時候皇上來了,梁煥卿還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借口來皆是姬子啟為什麽會到後宮來,如此兩難的境地,教梁煥卿如何來安排沈姝與姬子啟見麵呢?
月白此時看不過去了,沈太妃娘娘的事情本就是燙手山芋,皇後娘娘不幫她們也是在情理之中,這種事情本就是有違綱常倫理的,皇後娘娘幫他們本就是冒著殺頭的風險,怎麽現在在她們眼中,出了一些事情都還要皇後娘娘來負責呢?
月白忍不住的道:“這件事本就不是皇後娘娘想要這樣的,若是真想要順利見麵,不如去求淑妃娘娘呀,我們皇後娘娘盡心盡力聊,為什麽要怪皇後娘娘不幫……”
“月白!”梁煥卿打斷月白的話,倒也不是斥責,隻是要給她們留顏麵:“你這樣太不像話了!”
月白委屈的撇撇嘴,隨後低著頭站在她們身後不敢話。
梁煥卿一臉歉意的看著沈姝,道:“月白無心之失,還望太妃娘娘寬恕。”
月白話雖然還沒有完,但是她們卻也是聽了一個大概,沈姝一臉歉意的看著她們,道:“是我不好了,還是聽皇後娘娘的吧。”
梁煥卿也是一臉抱歉的上前拉住她的手,輕聲道:“娘娘,來日方長,咱們不一定非要急於當下。”
沈姝抬頭看著梁煥卿,眼神中閃爍著淚花,鼻子紅紅的,道:“那娘娘記得替我帶幾句話給他。”
梁煥卿點點頭,道:“娘娘請,我們一定帶到。”
沈姝將自己發髻上斜斜插著的一隻飛蝶摟銀碎花華勝取了下來,碟尾還有著幾束的流蘇,她遞給梁煥卿,道:“遇見他的那日,我也是如今日一樣的裝扮。”
梁煥卿上下看看,她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饒風情。淺藍色對振式收腰托底羅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開滿雙袖,三千青絲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髻,隨意的戴上繪銀挽帶,腰間鬆鬆的綁著墨色宮滌,斜斜插著一隻簡單的飛蝶摟銀碎花華勝,淺色的流蘇隨意的落下,在風中漾起一絲絲漣漪,眉心照舊是一點朱砂,綽約的身姿娉婷。蘭色紗質長裙,裙擺繡滿珍珠的薄長紗,高雅飄逸。腰係一條深藍色錦帶,垂一串銀色鈴鐺,烏黑柔亮的長發一半用淡藍色發帶綰成飛雲髻,一半隨意披散。風拂過,長發隨風擺動,帶動鐮藍色發帶,身上散發出一股薰衣草的馨香。
素色的留仙裙上繡有許多淡藍花,如墨的長發用一根荷藕色的緞帶輕輕挽起,頭上斜插一隻木質紫薇花的簪子。。一件紋理斑駁的淡綠輕紗羅衣,下身一襲百花裙,腰間一條銀色緞帶係著細腰,緞帶上垂掛的一塊玉佩搖搖晃晃。素手纖纖,攥著一塊淺綠色菡萏帕,與身上的淡綠羅衣相交輝映,煞是好看。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袖口繡著精致的鏤空銀蝶,胸前衣襟上鉤出幾層蕾絲邊,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的絹紗,腰係一條玄紫腰帶,貴氣而顯得身段窈窕,氣若幽蘭。頸前靜靜躺著一隻金絲通靈寶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氣。耳旁墜著一對銀蝶耳墜,用一支上立一隻鏤空銀蝶的纖細銀簪挽住烏黑秀發,綰成精致的柳葉簪,再掐一朵紫玉蘭別上,顯得清新美麗典雅至極。黛眉輕點,櫻唇不染而赤,渾身散發著股蘭草幽甜的香氣,清秀而不失嫵媚,散發著貴族的氣息,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寐含春水臉如凝脂,逶迤素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白色茉莉煙羅軟紗,腰係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銀紋繡百蝶度花的上衣,隻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寬大些,迎風颯颯。下麵是一襲腰身緊收,鵝黃繡白玉蘭的長裙。梳簡單的桃心髻,僅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更顯纖弱。身穿蜜桃粉緊緞衣,下著珍珠白湖縐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似畫非畫,一雙顧盼生輝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烏黑飄逸的長發一半被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一半隨意披散,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長發及腰,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偶爾有那麽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處那個乳白色的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輝,與一身淺素的裝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帶著一根纖細的銀項鏈,隱隱約約泛著紫色的光澤。雖定睛一看,隻是紫色晶石,卻和這身素淡卻迷饒裝束相得益彰。
外套一層透薄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地現了出來。齊腰的長發被風吹得漫飛舞,幾縷發絲調皮的飛在臉前,更顯淡雅成。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淡藍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發。淺淺一笑,梨渦淡現,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齒如含貝,腰若束素,一條藍鏈隨意躺在腕上,更襯得肌膚白嫩有光澤。目光中純潔似水,偶爾帶著一些憂鬱,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這不看不知道,細細看來,卻正是有那種能讓人一見傾心的魄力。
沈姝眼中含淚,道:“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是卻已經刻在心裏,希望他能夠知道我的心意,不要錯過才好。”
梁煥卿接過她手上的飛蝶摟銀碎花華勝,看著沈姝道:“放心吧,太妃娘娘,我會替你帶到的。”
像是故意要轉移這種氣氛,齊望舒也拉著他們的手,道:“好了,還有機會的呢,都在上京城,隻要想見就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