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連環凶案（2）
第132章連環凶案（2）
??“死者身上除了腹部中刀之外，並沒有多餘的傷口。”陳老師說道。
??高刑警很快跟上了他的思路：“這傷口足夠深，凶手應該使出了力氣，這足以令這孩子失血過多而死，他又為什麽非得把孩子投入水中溺死呢？有這種必要麽？”高刑警把目光從屍體身上暫時移開，隨後緊盯著陳老師的反應，後者沒有說話，但我想到了一個理由：
??“會不會是為了隱瞞屍體的存在？”
??還沒等到陳老師反駁我，高刑警先搖了搖頭：“屍體發現時，並沒有綁著什麽重物，真要在湖裏掩藏屍體，不會連這點都想不到的。”
??“好吧，”我點點頭，“那就是說，那個凶手有必須溺死死者的理由？”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覺得些許蹊蹺。
??剛站直沒多久，陳老師又向我招招手，讓我把死者的手指張開。他自己明明手上拿著一副手套，自己去看就是了，非得讓我來.……雖然我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照做了，畢竟他不會做沒有用的事。
??高刑警也疑惑地湊過來，我張開死者的手指一看，他手掌上的針孔並不顯眼，似乎被一層黏土覆上了，好幾根手指甲縫中還殘存著黑色的泥垢。高刑警和陳老師立刻意識到了什麽，讓我拍下照片。正好，法醫組的擔架過來了，高刑警吩咐警員將屍體抬上擔架，立刻送回警局，然後，他和陳老師就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湖邊。
??“屍體大概就是在這附近被撈上來的。”高刑警指了指一個方向，那裏雜草叢生。
??“屍體第一發現者的嫌疑一定要查一下。”陳老師麵無表情地說。
??“駭，老陳，這還用得著你說麽！？”
??陳老師沒搭腔，而是突然像鬆開的發條一樣，跳著跑到湖邊的草叢中，然後開始摸索起來，那動作仿佛森林裏的小野獸。高刑警也配合著他，從另一個方向檢查。我也明白了，死者指縫中的泥垢就是來源於湖岸周邊的草叢或青苔。大約摸索了七八分鍾，陳老師站了起來，停在一個位置，他叫高刑警。
??“就是這兒了！凶手將死者的腹部刺穿後，強行將死者的身體按入水中，死者奮力掙紮，雙手欲要往後抓撓凶手的腿部或別的地方，但他沒有成功，不過在掙紮中，他折斷了一部分雜草，並且沾上了青苔，所以指甲才會那樣，手掌中的黏土也是在那個時候蹭到的。”
??高刑警也很認可這個推斷，他默默地說道：“看來這裏八成就是第一犯罪現場了，看這地上的標記，鑒證人員已經取過土壤和草的樣本了，以防萬一，我再叫幾個人過來。”
??很快，來了幾個人，將那塊地方的現場照片仔仔細細地拍了一遍，並提取了好幾小袋的證物。
??“希望能測出血液痕跡，幸運的話，能從屍體的指甲裏得到那孫子的DNA。”
??高刑警剛說完這話，馬上得到了陳老師的嘲笑。
??“你在做夢吧？”
??“誒？”
??“很明顯這裏不是第一現場，而且你也不可能提取到凶手的DNA。”
??這話說得很絕對，但的確是陳老師的說話風格，預測高刑警馬上要被啪啪打臉，我自然是打算袖手旁觀。
??“在屍體身上留下那麽多針孔，是需要耗費時間的，而且很顯然不是普通的行為藝術，這凶手似乎想要表達什麽。你認為這類罪犯會蠢到被死者抓破皮膚留下DNA麽？”
??“這.……說不定就是報複社會或者仇殺，這都有可能啊。”
??“沒可能！”直接遭到了否定，這位刑警有些不滿。
??“老陳，你倒是說說，你怎麽想的？看了看現場和屍體，就全盤否定激情作案的可能性麽？”我感覺高刑警很需要一支煙讓他冷靜冷靜。
??陳老師：“我正是看了現場和屍體後，做出了冷靜且準確的判斷，這顯然是預謀犯罪。一個小孩子，沒什麽正當理由要死在這將被田野吞盡的萬興湖，附近除了農田就是小屋，死者戴著太陽帽，穿著運動鞋，口袋裏還有瓜子粒，一副要遠足的架勢，他來這窮鄉僻壤幹什麽，顯然是有問題！”
??高刑警當然想要辯解，這畢竟是一樁命案，假如是一時興起的激情殺人，那還不會很嚴重，但假如是有所預謀的殺人，就不得不接受發生下一起命案的可能。
??“那是一種標記。”正當他要辯解，陳老師默默地說，“針孔是一種犯罪標記，這凶手有點狡猾呢。不是凶器的刀插入死者腹部，卻沒有致死者喪命.……他取走了不必取走的刀，倒讓我們一眼看出死者是被溺死的，這不是很不同尋常嗎？”
??高刑警表示不解，我也一臉茫然。
??“喂喂，你們的思路是怎麽回事？凶手要知道你們這樣，還搞這麽複雜做什麽呢！？”
??我終究是忍不下去了，我說道：“陳老師，你別再陰陽怪氣地說話了，究竟是什麽意思，你說清楚吧！”
??陳老師從草叢邊走回來，淡定地說：“還是回到剛才那個問題，凶手為何要捅了死者一刀後，再將其溺死？”
??不就是為了掩蓋凶殺嗎？我心裏是這一句話，但顯然這在陳老師的“思路”裏是不對的。
??“很簡單，忽略過程和手段，凶手的目的就是為了‘溺死’這一結果而已！”
??高刑警無奈地搖搖頭，道：“老陳，你就別打啞謎了，我實在是搞不懂！為了溺死？這對他有什麽好處，太麻煩了吧，一刀了結不就好了？”
??感覺馬上又要回到“掩蓋屍體”這個論點上，陳老師及時說道：“凶手是為了製造‘可疑現象’，一般來說，溺死者會被視作事故處理，待排除他殺因素後，再進行處理。而這案子直接到了你們刑警大隊，理由很簡單，這不是單純的溺死，因為死者腹部中刀了。”
??繞來繞去的我都快暈了，結果高刑警倒是跟上思路了。
??“等會兒，老陳你的意思是……這孫子是故意的？”
??“沒錯。”
??“可是，隻要經過法醫鑒定，事故死亡還是被強行溺斃，這是很容易判斷的啊！”
??“所以他推了你們一把，腹部的傷口，正是讓任何見到屍體的人都能作出直接的判斷，這便讓你這位刑警隊長立刻接手了此案。”
??高刑警舔了舔嘴唇，罵道：“這tm是在挑釁麽？”
??“有這種可能。”
??“陳老師，那些針孔到底意味著什麽，和那個女孩有什麽關聯嗎？”
??“誰知道呢。”陳老師聳聳肩。
??高刑警：“可但願別扯上什麽關聯，否則……”
??法醫報告還沒有出，必須得等結果出了以後，才能確定之前的種種猜測。陳老師還說，或許順序是錯誤的，也有可能凶手先強行溺死孩子，然後迅速拿刀捅傷死者的腹部，如果是這種情況，或許就能解釋死者竟然還能有力氣扯斷草。
??接下來，暫時是警察的工作了，查明受害人身份，走訪附近的農戶等等。
??回去的路上，我問陳老師：“是什麽樣殘忍的人，會對無辜的孩子下手？”
??“這我不知道，但那個凶手，要麽是力氣很大的人，要麽是力氣很小的人。”
??這幾乎自相矛盾的話，令我非常不解，但是陳老師很快補充道：
??“力氣大到幾乎沒在受害人肩部或頸部留下痕跡，就將孩子淹死在水中，又或者力氣小到不得不先讓孩子流血，才敢有自信溺死孩子，還讓其掙紮時折斷了草.……”
??陳老師這話相當有意思，似乎走向兩個極端。
??下午7點，我們又回到了醫院，正式拜訪另一個“極端”——那個神誌不清的女孩。
??她怒睜著雙眼，拒絕進食，醫生和護士都束手無策，兩位警察自然也沒有辦法。女孩一邊瞪著來訪的我們，一邊嘴裏默念著——
??“殺了.……”
??“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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