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僵局
“過來。來這裏。”
非常輕柔的語音，聽起來有種誘惑力十足的感覺。
但明顯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個女性的聲音。而且最主要的，這裏附近基本沒有可以發出讓我如此清晰聽到的說話聲的人。
那麽，這聲音是什麽？又來自哪裏？
“過來，過來我這裏。”
又來了。
我轉頭在周圍仔細尋找，但絲毫沒有什麽發現。
除了遠處疲憊的賽特索婭，以及陪在她們身邊的舞，街上根本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這是怎麽回事？
話說回來，這話是對誰說的？
“過來，我在這裏等你呢。”
唔，那個聲音直接闖入我的耳邊，難道真是在對我……不，不對！——岩石也有了反應！
“誰…？…在…哪裏……”
搞不懂，是在對他講的話嗎？
岩石的舉動明顯遲疑起來，但是，隨著這謎樣的呼喚繼續發出，他吼叫了一聲，猛地轉身離開。
而我，在這期間做出了一些嚐試。
→遮住耳朵後，這個聲音仍舊能聽到，而且依舊清晰。
→朝著虛無的空氣大喊，聲音的內容並沒有改變。也就是說我的回答她好像聽不見。
這語音的主人，並不在呼喚我。
倒也不是能肯定，因為我也能感覺到這聲音裏的誘惑之力，仿佛是吸引人下水的美人魚的歌聲一般。
“……”
我似乎也有被影響，莫名地想去找。但在岩石離開之後，聲音就停止了。接著我也恢複了往常的聽覺。
“——叮鈴鈴！”
悠長尖銳的警報聲正在急促地響個不停。
這種現象大概是警察來的前兆吧，不行，可不能卷入這件事裏。我可不願意陪著警察喝茶，而且後果也肯定不是喝喝茶就能解決的。
反正會很麻煩。必須逃離這裏，迅速的，順利的。
“應，要逃了。”
而舞很準時地出現在我身邊，再次帶著我撤退。
嗯，幫大忙了。
……
避免了最無奈的事態，逃離現場的我們，帶著零星的負罪感，重新聚集到一間僻靜的咖啡館。
大概是繁華的貝吉塔鎮也有相對落魄的地方吧，這間小咖啡館就是其中之一。
髒兮兮的地板和破爛的招牌都是老舊的象征，而且關鍵是待客都沒有禮貌，竟然一個服務員也沒有。隻有一個看似是老板的老爹在櫃台看報紙，他送了咖啡後就不理我們了。
嘛，對此刻的我們來說，安靜一點也比較好。
雖然這麽想，周圍沒有客人的情況真的很少見，最難得的是，這裏的咖啡難喝得要命。大概是喝了一口就不會有喝第二口的心思產生，丟給狗也不會舔，就是這樣的味道。
“……”
然後，被咖啡打擊到的我們，也基本沒有對話。
因為桌子比較小，坐四個人就已經很勉強，賽特醬和索婭虛弱地靠在對麵的椅子上，疲倦不堪的樣子。骷髏頭大劍被隨意地丟在牆邊，竟然能帶進來這點也有點不可思議。
而我和舞坐在一起，大概是我的興致還沒恢複過來，這樣近的距離竟然也沒有一絲波瀾。
嗯，真的好奇怪。
桌子上的咖啡不約而同地都移到手不能觸及的地方，生怕一無聊就會不經意地拿起喝一口。好有默契呢。
然後，沉默之中，我也興致缺缺。
想思考的事情很多，可就是沒力氣去想。真是夠了，我這麽有氣無力也很是難得。
“那個，還是說點什麽吧……”
最有精神的舞苦笑著打破了無語的氣氛。
“……也是呢。”
我回應道，怎麽能讓舞如此尷尬呢。
“……”
“比起說話，你不覺得好好讓我們吃一頓才更有意思嗎？”
賽特還是不語，索婭雖然發言但內容我卻想無視。
“我可沒錢……”
“啊我差點忘了，老板，我們要點餐。”
“……”
舞真是個好女孩。這個強盜女仆明顯想蹭飯吃嘛。
“好了，先吃吧。”
餐點很快被送了上來，那個老爹的速度也真夠快。
我在心裏吐槽的同時，索婭已經以不像女孩子的速度和姿態朝桌上的食物殺去。
——不知道味道如何。因為被難喝的咖啡弄糟了興致，我和舞以及賽特完全沒有點餐。
可能不是難吃的料理吧。索婭看起來吃得蠻香。
“可惡極了！沒想到那家夥這麽難對付！”
嚼著食物，索婭發出鬱悶的感歎。
確實，岩石的力量超乎想象，任務失敗也足夠鬱悶的，賽特大概也是這麽想的吧。
“……剛才謝謝你了，不知火。”
繼而，賽特失落的表情緩和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對舞的道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還有，叫我舞就可以了。”
“嗯，謝謝你，舞。”
非常真摯的道謝。剛才如果被擊中就真的糟糕了，賽特肯定有自覺的吧，不像強盜女仆——
“嗯，多謝了。”
咦，這家夥莫非轉性了？
“看什麽看，不想要眼睛了？”
不，依舊是性格不好的家夥。
“沒事，隻是看到你臉上還有灰罷了。”
“什…！嘖，早點說嘛！”
索婭慌忙用桌子上的紙巾擦拭臉龐。這倒不是我騙她，是真的有。
“嗯，雖然是在鼻尖就是了。”
“誒？可惡，說說清楚啊！”
索婭女仆如果性格再好一點就好了，跟萊薇一樣……呃，拋開性格，在身材上她也算不上好女人欸。
“殺了你哦。”
……呃，怎麽莫名其妙地就被威脅了？
“應，別欺負索婭。”
“說什麽呢賽特，這混蛋哪敢欺負我？”
……都沒自覺嗎。
“對了，你們究竟在做什麽任務啊？剛才那個，非常棘手的樣子。”
舞說話了，問題切中要害。
聞言後，賽特一反常態低聲答道，“我們本以為是可以應付的任務，可沒想到委托上提供的情報不對。那家夥確實難對付，我和索婭的超能力都對他無效。真是失態。”
“這樣啊。”
舞突然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大概是認為問錯了問題吧。不過，對於超能力她沒有疑問，也許有所了解吧。或者說，她的忍術也算是超能力？唔，不太一樣耶。
“很遺憾，或許隻能放棄了呢。”
賽特突然無力地說出這句話。
“喂喂，這可不像你啊？怎麽要輕易放棄呢？高額酬金怎麽辦，拱手讓給其他人嗎？”
我不由自主地反問道。說真的，我不認為岩石難以打倒，而且做下如此決定的賽特，實在是太草率了。
“難道你有辦法打倒他嗎？”
接著，賽特對我的反問做出辯駁，“先不說我們的實力，就算在你們的援助下完成了這個任務，但那也不是我和索婭的成果。而且，你們現在也沒時間幫我們不是嗎？”
“唔……”
我一時語塞。確實如賽特所說，光美少女部隊就夠讓我們頭疼的了，也許也抽不出手來幫忙。
“另外，就算放棄這個任務，我們還可以做其他任務不是嗎？”
“但你們不是已經沒錢用了嗎？”
“啊……這個，跟你無關吧！”
賽特似乎被我戳中了痛處，瞪了我一眼。
“確實，跟我沒什麽關係呢。不過，你能保證能無資金的撐到做完下一個任務嗎？”
“嘖，還輪不到你擔心啊，混蛋。”
回答我的是索婭，她不爽地看著我，“什麽啊你這趾高氣昂的態度，又不是非要你們幫忙。話說，你這個普通人真的能幫到我們嗎？”
“什…！可別小看我雙馬尾女仆！我可是有…！”
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反駁，但我猛地又縮回了話頭。現在這情況，霸道模式什麽的也說不出口，何況這也是不能自由發揮的雞肋技能。
——索婭沒見過我使用所以不知道，而舞也不清楚，明明剛剛敷衍過去。
“啊？你有什麽？你那個青梅竹馬嗎？她確實很厲害的樣子，但也不是你該說大話的原因吧。”
“……”
嘖，居然無話可說。
我別過頭，無力感再次湧上心頭，這次我難以抑製地感到了深深的不甘心。
沒有超能力，沒有武器，根本對付不了厲害的對手，至今為止我還沒能以普通狀態打敗過強敵。
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當時覺醒之後我是自信滿滿，自以為找到了製勝的秘技。然而現實是殘酷的。
——如果能找到輕鬆地覺醒的方式就好了，當然，被萊薇解開的覺醒條件我也不可否認地有點抵觸。
非常矛盾的感覺，我好像有些厭惡這個力量，但是，我又不得不使用它。因為這是我唯一能用的手段。
“……可惡。”
一開始覺得因為嬌羞覺醒是非常美妙的，因為這無疑是男孩子樂意接受的事實。但萊薇竟然說這是獸性大發啊……
所謂欲望的結合體，我從覺醒的經曆中深深理解了這一點。而且根據真實情況，如果沒能達成條件，我就什麽也做不到。
“我說，應。”
這個時候，舞是有些擔心地看著我，而索婭則是無所謂的態度，忽然，賽特向我開口搭話。
“你那時候的氣魄去哪兒了啊？”
“啊？”
我為賽特的問題感到疑惑。
“……沒什麽。”
然而她沒繼續說下去，就和上午一樣。
“什麽啊。”
氣魄？那時候？賽特想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