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陳湮瀟的麵試通過了,付懿倒是沒有絲毫意外,小朋友一向優秀,付氏的麵試自然難不倒他。


  今天陳湮瀟來是來公司人事部報道,付懿讓助理袁程去告訴他,讓他報完道回去,晚上早點休息不用等她。


  晚上付懿有個飯局,要應酬很晚才能回家。他們這一行就是這樣,每天都很忙。


  司機今天孩子生病沒來上班,袁程給她擋了不少酒不能開車,她也喝了點。


  付懿隻能叫沈則言來接她,沈則言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算是至交好友,她信任他,有事就會叫他。


  她給助理打了車,讓他先走。


  袁程哪敢先走,推辭道:“小付總,我等沈先生到了再走。”


  雖然上司待他好,但他也得懂事才行,於情於理,下屬都不該在上司前麵走。


  付懿點點頭,沒再說。


  沈則言將車開到酒店門口,遠遠就看見一身通勤西裝的付懿。


  她頭發一絲不苟地挽起,露出修長的脖頸,像一隻高傲的白天鵝。


  他開門下車向她走過去,看著麵容絕色卻清冷的女人,無奈地搖搖頭:“綿綿總是這麽拚做什麽?”


  綿綿是付懿的小名兒,小時候看著軟綿綿的一女孩子,所以叫綿綿。


  沒想到長大了,這般盛氣淩人。


  這句話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付懿沒有回答,隻是朝他點點頭,隨後轉頭對袁程說:“今天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不拚,如何才能將她這個小付總的小去掉呢?

  袁程點頭:“好,小付總慢走。”


  說完,付懿便自然地走向沈則言的車,坐上副駕駛,係好安全帶。


  沈則言側首看她,溫和的語氣關心道:“今天喝了多少?”


  沈則言看上去就是那種溫文爾雅的君子,說出的話也溫潤如玉,讓人聽了會不自覺感到舒服。


  付懿搖搖頭,抬手揉了揉眉心,笑道:“沒喝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我有數。”


  她酒量並不好,喝多了會誤事。


  說完她便閉目休息,沈則言目光深深地看她一眼,便不再打擾她休息。


  到了付懿樓下,沈則言緩聲道:“綿綿,到了。”


  付懿睜開雙眸,正準備打開車門。


  沈則言卻突然皺眉:“家裏有人?”


  他的目光落在洋房的二樓,客廳的燈正開著。


  付懿住的地方是一處高檔小區,洋房的樓層並不算高,裏麵是複複式結構的設計。


  住在這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嗯?”付懿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恍然:“哦,是陳湮瀟,你知道的。”


  她沒有多說,她讚助了一個男孩兒上大學,是圈裏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不過之前小孩兒在學校學習,她一直沒給朋友們介紹,現在他即將畢業出來工作,也該幫著他擴展人脈了。


  沈則言默了默,隨後看向她,眸光認真:“綿綿,你支助這個孩子,是不是在和付叔叔賭氣?”


  他一直沒有問,是覺得付懿是個冷靜的人,可現在對方住進了她的家裏。


  他莫名有了幾分危機感。


  付懿霎時臉色一沉,冷嗤一聲:“如果我是和他賭氣,那小朋友現在應該在我床上。”

  小朋友那張幹淨陽光的臉在腦中閃現,她皺起眉,他太幹淨了,這樣的話就像是對他的侮辱。


  沈則言臉色變了變,隨即不動聲色地收斂了神色,溫雅地淺笑:“綿綿別生氣,我隻是擔心你。”


  “嗯。”付懿不在意地點點頭,陳述著:“他很優秀,不出兩年,會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她需要屬於自己的人,到時候她將付氏奪了過來,付雲海的人她可不會用。


  沈則言眸光動了動,目光認真地落在她臉上:“綿綿,你還有我,我會幫你。”


  “謝謝。”付懿勾唇一笑,語氣卻是淡淡:“你總不可能幫我一輩子。”


  “也是。”沈則言微微笑道。


  其實可以的,隻要她願意,他會幫她一輩子。


  兩人在車裏交談著,並沒有發現二樓落地窗簾背後的那道陰翳至極的目光。


  付懿上樓,沈則言發動車子,最後看了眼二樓。


  就在此時,晚風揚起窗紗,少年陰鬱的臉半遮半掩,隻是一瞬,窗紗又落下,什麽也沒有。


  沈則言心底閃過一瞬驚異,隨即搖搖頭,自嘲地笑了聲,自己嫉妒得都快妄想症了。


  綿綿那個男孩子他見過,確實很幹淨,不像是個有心眼的。


  付懿到家的時候,陳湮瀟正乖乖地坐在沙發上。


  見她進門,他連忙起身去迎接。


  他故作搞怪地皺了皺鼻子,不太讚同:“姐姐喝酒了?”


  說著他還誇張地去扶付懿的手臂,隻是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想用力緊緊抓住,想將她揉碎,藏在自己的身體裏,骨子的破壞欲在體內亂竄。


  每次看到姐姐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他都很想毀掉她。


  不知為何,付懿見到他,因應酬而疲憊的心放鬆下來,看向他笑道:“怎麽還沒睡?”


  陳湮瀟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她姣好的臉上,口上如常回答:“我給姐姐熬了粥,等你回來喝。”


  見他這麽懂事,付懿心底閃過一絲心疼,語氣越加溫和:“湮瀟,你不用這樣,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就好。”


  她知道這小孩兒麵上沒心沒肺、陽光燦爛,實則心思敏感,在他麵前都藏著小心翼翼。


  “好。”陳湮瀟笑得燦爛。


  付懿轉身去洗浴室洗澡,陳湮瀟的的笑容驟然消失,他去廚房幫付懿盛粥。


  濃密的長睫垂下,這蓋住了眸中濃鬱的病態陰暗。有沒有什麽辦法,讓那個男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呢?

  他漫不經心地盛粥,一滴粥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灼熱的溫度拉回他的神思。


  陳湮瀟看著手背上的那滴晶瑩中帶著白米的粥,不知想到什麽,唇邊緩緩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他抬起手湊近嘴邊,伸出舌,尖將手背上的粥添了去,漆黑的眸中漫上星星點點的笑意,竟不知不覺就著這個姿勢低低笑出了聲。


  早晚,他會將白天鵝一樣的姐姐像這樣弄髒,然後慢慢的一點、一點添幹淨。


  付懿洗完出來的時候,陳湮瀟已經將粥盛好放到了餐桌上,乖巧地等著她。


  餐桌上放著簡單的一碗白粥,旁邊有一碟小菜,看上去就十分可口養胃。


  非常簡單,卻讓付懿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她拉開椅子坐下,拿起勺子動作優雅地喝粥。小朋友廚藝一如既往的好,隻是一碗簡單的白粥,也被他熬出了別有滋味,莫名打開了她的食欲。


  陳湮瀟坐在她的對麵,用手撐著下巴,看她吃粥。這就是他的姐姐,無論做什麽,舉手投足間都能美得讓他失了魂。


  她的頭發還沒吹幹,隨意地披在肩上,還滴著水,比平日裏幹練的她多了幾分隨和。


  白色香濃的粥被勺子盛起,然後被含住,到了勺子末端,她每次都會習慣性地輕嘬一下。就像他時而夢裏見到的她一樣,隻是一下便讓他難以把持。


  他幾乎每晚都會夢見她,無時無刻都在磋磨著他。


  還滴著水的長發有一縷貼著纖細脖頸,一滴水慢慢滑下,路過精致鎖,骨,繼續往下滑去。


  陳湮瀟的目光追隨著那滴水珠,緩緩眯起雙眸,眸光越漸幽深而迷戀。


  付懿不知為什麽,突然抬起頭看他一眼,少年單手拖著下巴,濕漉漉的雙眸望著她,乖順得像隻小狗崽。


  忽略掉心下閃過的那一瞬抓不住的怪異,她輕笑一聲,大概是今天太過疲憊了。


  陳湮瀟突然出聲,聲音帶著躍躍欲試:“姐姐,我幫你擦頭發吧,這樣小心感冒。”


  “不用…”付懿還沒說完,少年便風風火火地起身來到了她身後。


  她為了避免打濕衣服,肩上墊著一條毛巾。


  陳湮瀟拿起毛巾裹住濕發,輕輕地揉搓,他聚精會神的,帶著小心翼翼。生怕他控製不住自己洶湧的情緒,會緊緊抓住姐姐的頭發。


  她會疼的,他怎麽舍得讓姐姐疼呢。


  在付懿背後,少年仗著她看不見,肆意地將帶著瘋狂占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用盡了所有力氣,才沒有從背後抱住她。


  付懿莫名覺得背後有些刺燙,不自在地動了動肩。


  陳湮瀟動作一頓,傾身半伏不伏地在付懿的背後,他湊近她的耳畔,嗓音低醇又帶著少年特有的澄澈:“姐姐,是我太用力了嗎?”


  湊近了,能聞到姐姐身上淡雅的沐浴露的香,他沒忍住無聲深吸了一下。


  簡單一句話,竟無端生出幾分旖旎意境。


  付懿隻覺得少年身上都是熱烘烘的,湊近自己,仿佛周身都處在火爐當中。


  她微微蹙眉,搖搖頭:“沒有。”


  她向窗外的方向看了眼,明明還沒到盛夏,為什麽就這麽熱?

  “哦。”陳湮瀟聲音乖巧,一彎唇:“那我繼續了。”


  少年直起了身,然而付懿並沒有覺得涼快多少,熱意讓她難以忍受,驟然出聲:“夠了,不用了。”


  許是對這種莫名的感覺煩躁,她的聲音有些微冷。


  陳湮瀟無措地叫道:“姐姐?”


  付懿回過神兒,回頭看向他,溫聲解釋:“湊在一塊兒有點熱,你去休息吧。”


  聽到她的話,陳湮瀟眼中劃過一絲難以發覺的亮色,心情愉悅了起來。


  陳湮瀟回樓上自己房間睡覺,片刻後又折了回來,拔在樓梯間的欄杆上,眼巴巴地望著樓下的付懿,充滿了好奇:“姐姐,剛剛送你回來的那個人,是你男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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