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反悔
“公主這是何意?”聽出白枸杞話裏有話,蘇明遠無意識皺起了眉。
白枸杞避開他的視線,看著白西沉擔憂的望過來,揚眉示意他放心,隨後才慢慢把頭轉回去,認真看著蘇明遠說道:“我在丞相府也住了一段時間,大人對我如何,皎月心裏有數,若是大人需要幫助,皎月定當盡力,不過,若要說起這婚事,大人還是於蘇公子商量好在進宮才是。”
眼下之意,這婚事不能成,問題出現在蘇清寒身上。
蘇明遠聽完這話後,神情疑惑的看了白枸杞半天,最後輕斂眸子,沉思著點點頭,便離了宮。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宮門口,白西沉放下手裏的折子,走到女兒身邊輕聲道:“這樣有用嗎?”
讓蘇家父子倆對峙,這樣就足夠了嗎?
蘇清寒能將他父親勸下,得償所願的解除婚約嗎?
“應該吧,蘇清寒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蘇丞相,他可是一個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啊。”白枸杞看著夜色,聲音同樣是輕輕的。
不過片刻,她便將這個問題拋到腦後。
“管他呢,想解除婚約蘇清寒不可能一點事情都不做啊,我要去找睿睿了。”白枸杞轉身要走,白西沉聽到這個名字,便氣的牙癢癢,要把人抓回來:“胡鬧,皎月你是公主,要矜持!總是早那小子做什麽!”
一個隻有些聰明,有一副好皮囊,卻沒有任何身份的小子,有什麽好找的,留下來陪自己的父親說說話不好嗎?
“哼,不知道是那個混當,說我和蘇清寒在路上心意相同,睿睿都吃醋了,這幾天都沒理我,看見我都繞到走,我要去好好哄哄他。”白枸杞左躲右閃,就是不讓白西沉抓到。
雖然父皇對她挺好的,但她跟喜歡睿睿啊。
年輕人談情說話的多好,幹嘛非要在議事殿裏喝茶下棋,太安靜,不適合她。
“皎月,你慢些走!”見女兒一眨眼就沒了,白西沉隻好在後頭高聲提醒她注意腳下,不要摔著了。
等看不見人後,他才長歎一聲,好不容易將女兒找回來,本以為可以好好相處,沒想到偏偏女兒身邊已經有了陪伴的人,唉。
“月月,我好想你啊。”
月光下,一人孤寂的站在憑欄處,孤獨的望著。
而丞相府,蘇明遠滿腹疑慮的回到了書房,左右沒個思緒,便派人將兒子喊來,蘇清寒進來時,見父親並沒有在處理政事,反而端著一杯茶在獨酌,忍不住一愣。
這個樣子看來是專門等著自己。
心裏一思量,蘇清寒很快就明白了過來,能讓父親這般鄭重的,應該隻有自己和公主的婚事了吧。
默默打好腹稿,準備迎接蘇明遠的盤問:“父親,您找我何事。”
見兒子臉上未有其他神色,蘇明遠動作不變,聲音卻有些冷漠:“為父剛才進宮了一趟得了一個消息,你知道是關於什麽的嗎?”
蘇清寒整個人一震,腦子閃過兩個字,退婚。
心突然像是被紮了一下,有些刺痛。
雖然每次見到白枸杞時,他總是將退婚掛在嘴邊,但沒想到白枸杞的動作竟然真的這麽快,快到他一時有些不想接受。
蘇明遠端著茶杯,看著兒子神色雖然有了變化,但並沒有太過驚訝的樣子,聯想道白枸杞的話,不由得怒上心頭,一把將茶杯扔了過去,厲聲道:“逆子!”
茶杯邊擦過蘇清寒的額頭,瞬間便割了一道口子出來,血冉冉留下,足以看住扔茶杯之人力道之大,蘇清寒早就知道這件事出來,自己父親會如何生氣,當下也沒有解釋,立馬跪在地上:“請父親責罰。”
“果真是你的問題?!”蘇明遠有意詐兒子一回,沒想到還沒說幾句話,便得到了答案,心裏堵得不行,恨鐵不成鋼的質問道:“逆子,你到底是如何想的,難道以公主的才華都入不了你的眼嗎?”
白枸杞住在府裏所展現出來的能力,他不信自己的兒子是個沒長眼的東西,當真是一點都不動心。
但,如果兒子動了心,又怎麽不願意娶公主呢?
蘇清寒心裏生疼,連額頭上的傷也不太在意,臉色蒼白的跪在地上,整個人沒什麽精神道:“事已至此,父親還是別說了。”
他這個樣子,讓蘇明遠心裏又氣又痛,不解的問道:“既然不喜歡公主,你又擺出這副樣子做什麽?”
難不成好事壞事都想讓自己一個人占了?
要真有這種想法,莫說皇上,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便要一掌拍死他。
“是兒子的錯,不關……公主的事。”
蘇清寒直直的跪在地上,心裏越發覺得後悔。
沒錯,是後悔,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麽對白枸杞的態度會那麽奇怪,因為外頭的消息沒有說錯,他真的在相處中喜歡上了白枸杞。
恨隻恨自己醒悟的太遲,做了太多的錯事,現在還把唯一的機會弄丟了。
看兒子這失魂落魄的模樣,蘇明遠皺起了眉頭,心裏轉了幾個勸,最後把原先想說的話都咽下,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冷冷說道:“把你原先是如何打算的都說出來。”
蘇清寒精神恍惚,心裏沒有防備,便將之前想要取消婚約迎娶趙嫋嫋的計劃全盤托出,不過他還算理智,沒有把白枸杞假扮公主的事情說出來,不過就算是這一半的真相,也差點沒把蘇明遠氣的將第二隻茶壺扔出去。
“逆子……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他真是想罵不知如何罵,最後隻能長歎一聲,表達自己心裏那複雜的情感。
他何嚐不理解兒子想要靠自己建功立業的心,但靠著威脅一個公主,取消婚約的事情,真是讓他聞所未聞,大開眼界,有些遲緩的轉頭,看著沒什麽鬥誌的兒子,他問道:“既然心裏有了計劃,怎麽現在我一問你,你便說了?莫不是後悔了?”
蘇清寒沉默了半響,最後緩緩給他磕了頭:“是,兒子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