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五回 遲來一步
愣了一下,輕螢反應過來後,擠出一絲笑,這才開口道,“好巧,怎麽在這也能碰見。”
君鶴一記白眼,失了往日的風度,有些無奈和急切地道,“宣卿冷怎麽沒和你一起?”
輕螢聽君鶴這麽問,也覺得有些不對,畢竟離開了崖底,她就有些惴惴不安,後悔離開,可是又不能再跳下去吧。“怎麽了,他怎麽了?!”輕螢聲音裏的急切已經將關切展露無遺。
方浩然搶白地開了口,“他一直都在找你,這次更是要與你同生死的,他都沒同你說麽?”
輕螢臉色騰得煞白,雖然眼角閃過一瞬的不可置信,但隨即就恐慌了起來,“怎麽可能……”雖然她喃喃自語著不可能,但眼底全是慌亂。
方浩然和君鶴的神情已經告訴了她這不但是可能的,而且是事實。
“我,我要回去。”輕螢突然起了這麽個念頭,非要跳出牛車,看樣子甚至是想跳下山崖。
她一直的逃避一方麵是因了宣卿冷的完美,另一方麵,也是怕自己受傷,躲來躲去才發現不過是折磨自己,也傷了他。而她早就將心思係在了他身上,隻要聽到他對自己還有一星半點的情意,先前所謂的什麽放棄便全盤都丟開了。
一雙有力的手臂拉住了她的胳膊,輕螢已經跳下了牛車,愣是被拽了回去,方浩然的眼神凶巴巴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君鶴的臉也沉著。
“別添亂了,也許他沒事,你給我們說說情況。”方浩然關鍵時刻還是比較理性,或者說,比較冷,能震懾的住輕螢。
果然她乖乖地坐在牛車裏,看了一眼二人,便訴說起了少年和宣卿冷這幾日的動態。
二人越聽臉色越沉,他們不像輕螢渾然不知,已經查清了少年的來曆,按理說少年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就放棄十幾年的努力。
如果是想要這摘星閣,他大可以早早的就去奪,以他的實力和身份即便是勝算不大,卻也未必一敗塗地,何必等上這十幾年。
這些道理很簡單,隻不過宣卿冷心係著輕螢,心係著柔情蜜意,才會看不通透這些。不然少年何必留下他,又誘下宣摩,而且專門支走了無辜地輕螢,可見他不僅恩怨分明,而且不願傷及無辜。
“輕螢,你可知道他們是兄弟。”君鶴沉著聲音涼涼地開了口,緊緊盯著輕螢,生怕她聽到後麵會衝動得再出什麽事情。
輕螢睜大了雙眸,一臉的不可置信,君鶴了然,她果然不知曉。
君鶴無聲苦笑了一下,隨即道,“他二人雖然是兄弟,卻算是命力帶了血仇,因為……因為閣主殺了少年的娘親。”
果然,輕螢不僅瞪著雙眸,連小嘴都微微張開了,待閉上,心頭卻依然震蕩,怎麽可能?這樣複雜的關係自然是她所不能接受,然而卻不是她最關注的,她關心的是宣卿冷在那裏豈不是危險至極。
不出君鶴所料,輕螢的第一反應竟然又是要下山崖,不過她到底是比方才冷靜了些,不是要自己跳下去,而是央求他們二位送她下去。
這自然是在方浩然和君鶴預計之中的,經曆了許多,他們也終於放下了這個小女人,不是放棄,隻是覺得放開手她可以過得更好,的確宣卿冷可以給她幸福。
“好”,方浩然開了口,“不過你不可妄動,不可亂闖,須得冷靜,須得跟著……”
“我都答應你!”輕螢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如今宣卿冷和宣摩都在山崖底下,雖然她離開的時候,少年神神秘秘地對宣卿冷好像很好,但這會就很難保證了。“快,帶我下去啊!”
“咱不準!”就在輕螢急得幾乎跳腳的時候,她哥哥突然發了話,葉飛一臉的不容置喙。
輕螢根本就沒有半點心思同哥哥動口舌,隻柳眉一蹙道,“哥哥是想他們帶妹子下去,還是妹子自己跳下去,哥哥自己選便是了。”
葉飛沒想到妹妹居然膽子大到敢這樣公然挑釁自己,臉色一沉,開口道,“你隻要敢下去,咱就再沒你這妹子。”
輕螢這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反正哥哥這話不是第一次了,隻要事情已過哄哄一定沒事,可是宣卿冷卻不能等。
她一定要親自告訴宣卿冷自己有多在乎他,她不想知道以前的種種是有了怎樣的誤會,也不想再對他如何的若即若離,若是真的難逃一死……死在一處也是好的。
輕螢雖然自小膽子大,卻還沒有到了不怕死的地步,但不知為何,這一次,她竟生出了與他同生共死的打算,而且隱隱的還有一種幸福從心底萌生出來。
“有勞兩位了。”輕螢深深一揖,一臉的江湖氣,一臉的凜然,還有一臉的幸福。
葉飛雖然心疼妹子,但到底最後還是沒說什麽,隻是指甲陷進了粗糙的手掌,眼底的疼惜濃的化不開。他本想說些保重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卻發現喉裏梗得難受,竟是一個字也吐不出。
眼睜睜看著輕螢被方浩然和君鶴一左一右地帶下了山崖,他竟仿佛腳被膠住了一般邁不動。
三人一並到了山崖下,迎來的卻已經是血色決絕的一幕了。
輕螢雖然答應了不衝動,好好聽話,可是人在局中,誰能真的做到,腳才一著地,就不管不顧地衝到小屋門前,哐當打開了門。
饒是君鶴和方浩然兩大高手在身邊,卻是誰也沒能抓住她,不由暗道真是個武學奇才,可惜荒廢了。
門被突然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三張麵孔,少年的無情笑意,宣摩的惱怒憎恨,還有宣卿冷的……痛苦掙紮。
“宣卿冷,你這個混蛋!”輕螢第一反應不是來個煽情表白,或者是溫柔哭訴,居然感覺心頭升騰了無名怒氣,卻不知自己到底恨什麽。
輕螢撲身過去,死死地抱住宣卿冷,臉上沒有一絲悲慟,有的隻是震驚和憤怒,“你怎麽敢這樣對我,你這個死騙子!”